作者:薪火为光
“让战争能够减少,让大家能好好相处的强者。”
“……看来,有人承认你了呢。”
感知着仓库中的震荡,应安轻轻笑着。
空间中浮现出水流一般的波纹。
一道荧光突然出现在了赵政的身前。
那是一块银色的金属,中间镶嵌着一颗仿佛星空,在漆黑中闪烁着星光的宝石。
(造型参考Wizard驱动器与Ghost驱动器的综合)
这是止戈与挽留的魔女——孟家的姑娘,亦或者称之为孟姜女所留下的魔女之核。
“若你能分担并跨过那份绝望,并能为这个孩子带来希望的话,你就能成为强者。”应安将驱动器递给了赵政。
“以你的这份梦想作为代偿,成为弱者们最后的希望吧,这便是这份契约的代价,如何。”
“好。”
第237节 第八章 攻防
三百年。
从春秋到战国,应安已经观察着这个星球的文明进程,足有三百余年了。
他看到了文明启蒙的灿烂,也看到了生杀掠夺的残酷。
战争与和平,贵族与平民,英雄与懦夫……在这个时代的舞台上,有着太多的演员了。
他们自以为是时代的主角,却往往只是时代的过客。
看到了舍身成仁的义士,也看到了卑劣无耻到极致的小人。
看到了落幕的英雄,也看到了垂暮的美人。
看到了国家的一时兴盛,也看到了三家分晋后的满目萧条。
没有干涉理由的他,只能在历史的暗角里,静静地注视着,偶尔出手,改变几个不怎么起眼的波澜。
与应安曾经观测过的其他星球相比。
它既没有像是那群可爱孩子的世界那样,因为原肠生物的袭扰而陷入绝境。
它也没有像是玛修与立香的世界那样,因为箱庭的特性而陷入文明的死局。
它更没有像是前两个世界,因为被亚波人当作了试验场而陷入了绝对的危机。
孵化者是一群合格的资本家。
它们以隐晦的方式影响着文明的发展,运用着人类尚且幼稚与愚昧的一面,压榨着文明的价值。
与应安以往的敌人不同,孵化者并不想要灭绝人类,相反的,它们会用间接的方式让人类的文明不断冲突与动荡,但又不至于到达灭绝的地步,然后就可以出现更多背负着庞大因果的人物,以便它们从绝望中收割到庞大的能量。
在以往面对生存危机的世界时,一切以文明的存续作为最高准则,应安作为文明观察员,有着事急从权的权力,运用本土科技加快文明进程,也就属于违规擦边球的行为。
但是在这个世界不行,在孵化者没有在世界的表侧进行干涉前,应安作为文明观察员,更不能对这个合理过度中的文明横加干涉。
就算在文明的发展中,看到了各种污浊与丑恶,他也不能在明面上出手。
应安与丘比们的战场,只能在暗世界。
打个比方的话,在前几个世界应安所进行的,哪怕不是大兵团战役,也是一场场局部战争。而在这个世界,他则像是陷入了阿富汗这个帝国坟场一样,敌人会出现在哪里,敌人的目的是谁,一概不知。
在这三百年间,应安与孵化者的交手次数,大约有二十多次,将这些次数平摊在时间中,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但考虑到应安暂时的精力与虞姬的感知范围尚且有限的原因,应安现在的主要阵地还是以亚洲区域为主,所以在他还观察不到的地方,又有多少异常的【魔女】因为愿望破灭而诞生了,应安实在不得而知。
因为当他赶到亚洲之外的时候,似乎早有准备的孵化者们早已携带着魔女之核隐匿了行踪。
而且,最让应安恼火的是,这群孵化者似乎明白了自己有彻底封印它们的能力,一旦在遭遇战中碰到自己,这些家伙就会分外痛快地一声【安巴拉胡克巴】就自爆,让自己抓捕它们的计划基本落空。
在这三百年里,唯一顺利抓捕到的一只丘比,还是因为丘比小看了被它们创造的【魔女】,在一时不察中遭到了背刺,这就给应安争取到了那短短的一秒钟,让他能够将丘比的意识,牢牢封印在躯体中。
这也是应安第二次顺利收集到名为【悲叹之种】的魔女之核。
那名【魔女】的名字是聂荌,是四大刺客之一的聂政之姐,因为其弟的惨死而绝望,堕转为琴音的魔女,其琴声【广陵散】足以让大范围的生命体陷入迷醉的状态,连丘比在没有意料的情况下,都中了招,这才被顺利抓捕归案。
也是在那一次后,应安终于初步解析出了孵化者的转换仪式。
那是将人类的灵魂,以宇宙中的部分能量,同化为类似【电阻】元件的仪式。
也就是说,就算不绝望,被这种仪式所转换的人类,也终究会在承受宇宙的熵增中不断损耗,最后变成一团无可名状的怪物。
就算虞姬能够不断汲取其中的熵,让【悲叹之种】变得清澈起来,但是其中的灵魂仍旧会沉寂不醒,而且这枚灵核,还会自行吸收周边的怨念,主动增加其中的熵,最终再度孵化为魔女。
在绞尽脑汁地研究后,应安才在孵化者的仪式基础上,发明了【灵核驱动器】。
能与魔女的形成概念共鸣的人类,只要有着能在分担魔女的魔力中挺过【悲叹之种】中那无比的绝望,就能获得驾驭魔女的力量,而且【悲叹之种】中的沉睡的灵魂,也会在灵魂与记忆的共鸣中苏醒过来。
只是,有着充分的勇气,能够做到承担魔女的绝望不崩溃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为了寻找这样的人类,应安才在自己的亚空间中,创造了这么一间充分体现他恶趣味的第八号当铺,以光之力接引那些在梦境中挺过了绝望的余潮之人。
应安所交给赵政的,正是这样的道具。
“笨蛋,难道不觉得太早了吗?”
在送走了赵政的意识后,虞姬有些埋怨的说道,即使知道眼前的孩子,只是另一个世界的始皇帝,但是虞姬难免也念着点被照顾的旧情,对应安这么轻率地将这种连大人都不一定挺过来的危险道具,交给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孩子,实在不符合应安一贯的审慎风格。
“世界观,是要从小养成啊。”
应安也有些唏嘘,虽然他已经做下了好几重的保险,但是要说他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他也有着不得不这样的理由在。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在这个贵族漏出一点虚情假意,就让侠客们赴汤蹈火的时代,没有人考虑到那些最底层的【野人】们悲欢。
应安希望,这个世界尚且年幼的他,能够在魔女的记忆中,感受到些什么。
所谓弱者的希望,可不是一句空话啊,连弱者都不去了解的话,这句话只会变成“何不食肉糜”的笑话罢了。
而且,三百年了。
攻防,也该易势了吧。
ps:有人认为,丘比并不是邪恶的。
从契约精神来讲,丘比达成了少女的希望,而且也有着为了宇宙的大义。
但是,也有人指出了漏洞,丘比达成少女的愿望的奇迹,难道所耗费的能量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要知道,这些奇迹当中,有亡者复活,有时间倒流,有让少女成神,这种事所耗费的能量难道会少吗?
反正我不信。
在个人看来,丘比着实和一种东西很像。
那便是资本,人人都知道着它的罪恶,却人人又都向着其趋之若鹜。
它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无所不能,它会在短时间内非常友善,然后在垄断后露出凶恶到要吞干血肉的真正嘴脸。我实在无法不将其联系起来。
而且我一直觉得,魔法少女们跟那些借了校园贷的大学女生挺像的,不也堕落失足成魔女了吗?
第238节 第九章 转变
赵国邯郸,某一户大院之中,从所处的方位,以及大院中的布置来看,是富豪人家。
这里是吕不韦当初在邯郸置办的几处产业,现在居住在这里的,是赵政与其母亲赵姬。
理所当然的,以质子的身份,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好在吕不韦留下了一定的心腹,而且赵姬作为当地富豪人家的女儿,这才不至于举目无亲。
只是,就在最近,情势又有了变化。
根据探子的回报,当初逃出邯郸的异人竟然巴结上了安国君的宠妃华阳夫人,认其为母,以子楚之名成为了秦国的太子。
如此一来,赵姬与赵政的身份,顿时就奇货可居起来。虽然不至于被人追捧,但是赵国的王室,在加强监视的前提下,对他们的日常生活上也多有照拂,让他们平日里的窘境,也缓解了少许。
而就是这样的一间院子里,正在鸡飞狗跳着。
原因无他,作为院子的小主人,赵政陷入莫名的昏迷,已经三天了。
没有任何的征兆,就这么在榻上昏迷着,不断地从口中发出着呓语声。
这可这么得了?
赵姬固然对这个儿子没有太多的感情,但她更知道的是,这个儿子身上捆绑着她一生的富贵,这是她最大的护身符。如果这个孩子病重身亡了,她不仅没有了母凭子贵的希望,而且彻底失去了这个身份的价值。
赵姬赶紧招来了邯郸出名的医生来为孩子进行诊治,但是古怪的是,医生诊脉后并没有发现问题,更是无法将赵政唤醒。
这么将邯郸的名医找了个遍后,连赵国的王室都派来了王宫的御医,结果也不得其法。
这样一来,院子的周边自然传出了赵政中了邪的言论。
赵姬还真的听信了,找了几个著名的巫医来跳大神,但不止没有用,反而让赵政的呓语变成了哀鸣,赵姬慌了神,赶紧派人将这些巫医们带了出去。
在只能进服清水与汤剂的情况下,赵政作为一个孩子,日渐瘦削,大家看着都心急如焚,但又找不到任何的方法。
直至到昏迷的第七天清晨,赵政这才终于清醒过来。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却让大人在他那稚嫩的脸庞上,看出了一种憔悴与沧桑。
众人表面不说,却也都心里打鼓,担心这莫非是鬼上身不成?
不过,赵政能够活下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主家肯定要在暗地里收拾他们,至于小主人是否还是原来的小主人,这和他们这些仆人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场风波,在花边新闻颇多的邯郸,又以非常快的速度沉寂了下去。
让院子里的人颇为困惑的是,自己的小主人在清醒后,先是喜欢上了翻阅厚重的竹简,又是经常对着院子中的大池塘发呆,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在想着些什么。
他们自然不知道,赵政的发呆,事实上是在心里,尝试着和另一个孤寂的灵魂对话。
生活的艰苦,新婚的欣喜,离别的痛苦,再会的期盼,突然的喜讯,再到那仿佛神明之声替她完成了见到丈夫的心愿,最后却在目睹那城墙下的骸骨中彻底绝望。
以小小孩童的思维,这些记忆实在是巨大的冲击,庞大的信息量让他怀疑起了身边的一切。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模样,就是弱者的模样。
但是真正了解少女的过去,即使只是冰山一角,他才真正明白,这片山河大地上,那些最是孱弱而又拼命想要生存下去的“野人”们的生活。
上一篇:我真的是炼金术师
下一篇:被圣女岳母拎去闯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