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薪火为光
他们这时候的表现，大概就类似于功夫里，被老乞丐推销秘籍，却兜里空空身无分文的孩子吧。
或许在他们垂暮的时候，会想起这个，想起曾经有一个可能会改变人生的机会放在他们的眼前。
“先生……我们能现学吗？”
小让娜执著的眼神，让周边的孩子隐隐感觉到了一份异样的温度。
因为经历过美好，所以才知道【地狱】的残酷。
在那短暂而美好的童年后，当时小小的少女见到了火焰从家里腾起，看到了乱军闯进村庄的肆虐，他们砍杀与掠夺，让那一年的整个村子，都在死亡线上徘徊着。
她想要赶跑他们，赶跑这些侵略者。
所以，她想要获得这样的力量。
“可以吗？”
少女的瞳中映照着篝火，那闪亮的瞳眸，似乎照亮了这一片黑暗的天空。
“呵，从零开始的话，那可不简单。”
屏着气的少年少女们仔细地听着眼前之人的答复，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大人们，也几乎都若有所思着。
“既然让娜这么有信心，那么就由你作为大家的代表好了。”
凝视着那双眼睛，应安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如果你能通过明年的测试的话，那么村子的孩子们，就都有参与测试的资格，我会让商会的人专门在村庄里建立一间学校，为你们传授武艺与魔法的前置知识。”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你能通过明天的测验，如果你失败的话，那大家就都没有测试的机会了。”
应安将自己的手掌收回了袖子当中：“那么，孩子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以小见大，他想要看一看，奥尔良的少女是否真的能够承担起人们的期望呢？
要知道，人心脆弱而多变，让孩子将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全部交托给一个少女，这无论对于哪一方来说，都是巨大的压力。
人言可畏，人心可怖。
特别是善恶观还没彻底形成的熊孩子，一旦放飞自我起来，那简直是让人恨不得想要吊起来抽一顿。
如果贞德没有通过测验，很有可能，她就会面临被大家排斥诋毁的结果。
以孩子们的心智，他们不会考虑到，如果没有贞德的话，他们连接受测试的资格都没法获得，他们只会因为失去这次的机会，而去寻找迁怒的对象。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在一番迟疑与徘徊后，默认了这一事实。
他们的心中也非常清楚，如果连贞德都没法通过测试，那么他们的确是没有希望的。
就这样，一大一小的两人，定下了赌约。
某人的嘴角微微上扬，无论如何，那一尊决胜的木马，也已经被缓缓拉入了这个局中。
第284节 第五十四章种魔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在贵族们不怎么关注着的边境线上的村庄里，由商行投资设立的学校，在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
也有思维较为敏锐的贵族们调人前去查看原委，但受到的情报，也不过是类似于民兵团一样，训练士兵的地方而已，只不过针对的对象是年龄较为稚嫩的孩童。
那家商会交税交得很痛快，在对法军物资上的支援也不马虎，找不出什么可挑剔的茬子来，法军的高层也就当做未雨绸缪之举，对未来的征兵大有好处，并没有朝着其他方向去多想。
玩政治的心都脏·jpg
就这样，在暗地里积蓄了六十多年能量的民间社团【智慧之果】，在悄无声息中通过着学校，传播着他们的主张与想法，随着法军在战争中的节节败退，以及苛捐杂税的节节攀升，这些主张反而在民间加速扩散着，并有了越来越广阔的市场。
……
说到底，测验的决定权在应安自己的手上，所以贞德在测验中的表现究竟如何，这份衡量标准，也只有应安自己能够知道。
但就算是抱着这种心态，贞德在测验中的表现，依旧非常惊艳。
出色的战场直觉，敏锐的危机嗅觉，以及优秀的体力值与耐力值，不要说将她与同年龄段的孩子相比，就算是在战场上打磨了几年的老兵，也不一定就能稳胜过她，可以说是天生战场的苗子。
理所当然的，贞德作为代表通过了测验，为村中的多数孩子，争取来了一个测试的机会。然后，学校就顺理成章地入驻了栋雷米村当中。
或许没有几个孩子，真正具备使用魔法的能力，但在向这个方向努力的前提下，所学习的那些前置课程，才是应安最为看重的东西。
在学习知识的过程中达成身份的认同，逐渐以文化来进行同化。
一切，都像是预料中的那样。
……这其中，也包括孵化者的降临。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十字教在西罗马帝国文化辐射的区域内扎根已有百年，深厚的土壤所培养出的【信仰】，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抹除的。
更不要说，是贞德这个单纯到傻气，有着每日坚持祈祷习惯的姑娘了。
只是这一次，孵化者显然也学聪明了，根本没有亲自现身，而是采取了委婉的柔性攻势，在名为机缘巧合，实则刻意制造的巧合下，贞德与妹妹在外出采摘山货的时候，陷入了魔女结界当中，遇到了铃铛魔女的袭击。
还未达到学习魔法要求的少女，当然不可能是魔女的对手。
或许贞德本人因为有着学校下发的护身短匕而可保一时无虞，但是其妹妹没能达到入学的年龄，就算有着贞德的掩护，形势也是岌岌可危起来。
在危急时刻，给予援手，帮助她们将魔女击溃的，是一名黑色长发，运用影之魔法的魔法少女。
以贞德救命恩人的身份，走进了学校的结界当中。
“莉兹，这里就是我们的学校哦。”
“……塔鲁特，你就是在这里学习吗？”
黑发的少女以一种隐晦而警惕的眼神注视着四周的一草一木，仿佛这里潜藏着什么致命的毒虫野兽似的。
“是的！”
元气满满的贞德欢笑道：“校长先生说，等到我学会了和莉兹一样的魔法，就能够把那群坏人都赶跑了。”
学习……魔法？
少女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可笑的笑话了，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想要驳斥眼前的少女。
魔法，可不是通过学习能够掌握的东西。
那是奇迹，也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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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智慧之果】传来的情报显示。
近年来，魔女们的数量，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剧增着。
令人疑惑的是，【智慧之果】已经在暗中制止了许多次的魔女狩猎，但是魔女们依旧在络绎不绝地出现着，甚至已经出现在英法的正面战场上。
而在英军当中，也发现了三个疑似魔法少女的身影。
这就完全不符合孵化者隐居幕后的一贯习性。
更不符合常理的是……
与她们达成契约的，究竟是谁？
骑坐在巨大的螃蟹之上，身披白色兜帽的魔女被那轻轻的一指给弹飞了出去。
而后，数十道蓝色的光之束带穿透大地，将其捆缚在大地之上，任凭那一只手掌将悲叹之种给采摘走，最终再在阳光下彻底碎成粉末。
“这是第三只了。”
握着的手掌中，宝石中漆黑的绝望渐渐退去，那支离破碎的灵魂碎片中，少女最后的记忆就这么缓缓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开来。
他看到了悲鸣中的女孩。
在一间漆黑的房间里，她闭上眼睛，身体抱成一团，好像母亲胎盘之中的婴儿，竭力忍受着痛苦，但是肉身实在是太痛苦了！每每一集中精神，强烈的痛苦就把她精神击溃。
一名灰发的黑色面具少女，温和地搂住了女孩的肩膀，用那纤巧的手指，将女孩的指甲连皮带肉地撕了下来。
一时间血肉模糊。
“你的愿望是要奉献给我们的，想必你还没有理清情况吧，可别不小心搞错愿望哦。”
“虽说如此，要一个人平白无故为他人许愿，这种事实在难以马上如愿啊。”灰发的少女仿佛唱着歌剧似的咏叹着：“所以呢，在你拥有这种想法之前，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接下来响彻起来的，是几乎撕裂灵魂的哀鸣。
“已经够了！我会许的，无论是什么愿望，我都会许的！”
痛苦不堪的女孩发出着无助的哀鸣。
在这之后，记忆之中，就成了一片漆黑。
……
无声的沉默。
应安凝视着手中的悲叹之种许久后，将这枚宝石轻轻塞进了腰间的布兜中。
人心种魔。
人心似魔。
那已经是他在记忆中所见到的第三个对人施虐以要求许愿的【少女】了。
不，还是称她们为恶魔吧。
至少在他的心中，她们，包括那藏身帷幕当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女子，都已经是死人了。
ps：登场人物出自《魔法少女小圆》外传——魔法少女贞德
啊，为什么整天有一出是一出，无用的活动就不能少一点吗？
第285节 第五十五章劝诱
人类可以比神祇更神圣，也可以比恶魔更堕落。
就连应安都未曾想到，在自己与孵化者的棋局当中，会存在这样搅局的第三方。
虽然不知她们是如何做到的，但从结果来看，她们的确掌握了孵化者契约以及达成愿望的能力。
于是，有资质的少女们，在她们的眼中，就成为了人形许愿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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