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中无/ma
透露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祠堂的钥匙不是由大房掌管吗?怎么开了?”陈晨走过来看到祠堂中投射而出的灯光,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彻骨的寒冷从祠堂中朝着二人涌来。
苏澈提前一步拉着陈晨避开这一阵阴风,低着头向远离祠堂的方向闷声疾走,“我知道那些白纸伞的作用了!”
“什么用?”陈晨被彻骨的阴风一吹,脸色变得惨白。
“白纸伞舞动的沙沙声驱散夜晚南丰的阴霾,将鬼类聚集的南丰从活人世界分割开来,难道你还没看出来?”苏澈带着陈晨在漆黑的巷子里狂奔,“从你家走出那时起,我们已经彻底踏足鬼蜮!”
“所以,欢迎来到鬼镇南丰!”
随同苏澈这句话出口的,还有远方沉寂于黑暗中的街头巷尾,蕴含着极致恐惧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屹立于南丰镇入口处‘南丰欢迎您’的广告牌残破不堪,一阵风儿吹过,广告牌轰然坠地。
惊起一片凄惨的乌鸦啼叫。
第九十一章 报假警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人呢?明明刚才还有那么多人,人都到哪里去了?”
老王头提着鸡笼,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像个五十岁的孩子一样无助。
从陈氏祠堂的命案现场离开,随着人流往民宿方向赶路,这才走了十几分钟,原本还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就消失不见,只剩下老王头一人,站在漆黑的街道独自凌乱。
昏黄的路灯噼啪炸着电线短路的火花,时明时暗,呼啸的山风好像变得更冷,老王头把鸡笼抱在胸前,吃奶的劲都用出来,朝民宿方向狂奔。
一群人从不远处而来,他们站在了老王头的前面。
透过远处路灯照射而来的微弱灯光,老王头见到鸡笼里的小母鸡不安的刨动爪子,事出反常必有妖,老王头在那群人还没走到自己面前之际,转身走进拐角的巷子。
双方错身而过,刺鼻的腥臭直往鼻子里钻,老王头用眼角的欲望瞥到它们身上满是黄泥的破烂衣物,以及被树木枝条刺穿的尸体。
“怎么全是鬼,村子里面的活人在哪里?”
抱着鸡笼沉默的穿行在漆黑巷子里,老王头飞快的往民宿所在位置赶路,心里面有个声音告诉他,到了民宿就会安全。
往前走了百八十步,漆黑巷子里突兀的亮起一缕烛光,似乎有游客说话的声音从点燃烛光的房间里传来。
“刚才不还是吵吵闹闹的吗?怎么突然之间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了?”说话的是个女人。
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你在房间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老王头还想着要不要去提醒他们说现在的南丰变得很诡异,到处都是鬼,却不料鸡笼中的母鸡将脑袋伸出鸡笼狠狠的将他啄了一下。
冷汗直流,老王头回过神来往前方看去,那里哪有什么点燃烛光的房间,明明是两口薄棺摆在那里,一男一女两幅遗像摆在棺材前,直勾勾的盯着他。
嘭——
棺材板突遭巨力腾空飞起,两具腐烂得只剩下几块碎肉的尸体从棺材里爬出,扭动的蛆虫如雨般从棺材中涌出,尸臭袭人。
老王头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双腿打颤,抱着鸡笼扭头就跑,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踏着缓慢的步伐,远远地吊在老王头身后。
再穿过几条巷子,身后缓慢的步伐声仍旧没有停歇,老王头只感觉自己肺部火辣辣的,喘着粗气,难以为继。
“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他走丢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你有看到他吗?”
咫尺之遥的身边,惨白的女人面孔几乎贴到老王头脸上,冰冷而死寂的气息,淋漓尽致的展现在老王头面前,他甚至能看到惨白的女人面孔上没有眼珠的黑窟窿眼眶里流出血泪。
“淦,南丰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人没见几个,啥鬼都遇见了!俺不玩了,俺要回江城!”
老王头一屁股栽倒在石板路上,冰冷的,比他现在心中的冷意更加的冷。
“欢迎来到鬼镇南丰!哟,老王头,你不是回民宿了吗?”恰逢此时,苏澈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老王头感动的几乎哭出了声。
滚滚热泪从眼眶中涌出,下一刻,惨白的女人面孔直接贴到他脸上,“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
苏澈三两步跑过来,左手手术刀,右手杨教授教鞭,语气和蔼的对惨白女人面孔道,“你好,我是南丰派出所编外的热心群众苏先生,听说你的孩子走失了?没有问题!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
惨白女人面孔扭过头,空洞眼眶内血泪横流,“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
老王头连滚带爬的跑到苏澈身后,抱着鸡笼瑟瑟发抖,跟在苏澈身后的陈晨姗姗来迟,他看着惨白女人面孔,惊呼道,“褚凤莲?”
“你认识?”老王头惊魂未定。
“她是个疯子,不知道受过什么刺激,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不管看见谁家的小孩都说是她的孩子。五六年前,她走夜路踩空摔倒河里淹死了......现在的她......是鬼?”
陈晨详实说出眼前女鬼的身份。
此话说完,惨白的女人面孔空洞的眼眶里流出血泪的速度骤地加快,“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森然的恶意从惨白女人面孔空洞的眼眶里倾泻而出,朝着苏澈三人席卷而来,黑暗的小巷中,猩红血泪泊泊而流,充满憎恨的眼眸从黑暗中睁开。
一双。
两双。
三双。
直至将整个小巷铺满,四面八方,无处不在。
鸡笼中的小母鸡疯狂的撞着笼子,往老王头手上啄去,只听见老王头一声惨呼,竹篾鸡笼掉在地上,小母鸡撞开鸡笼逃出来,它拍动着翅膀,朝着一处充满憎恨的猩红眼眸狠狠啄咬而下。
噗的一声。
血流如注。
小母鸡拍着翅膀,从这处被它啄瞎的猩红眼眸处钻出去,咕咕咕地叫着,然后溜之大吉。
惨白的女人面孔痛苦的扭曲,笼罩小巷的无数猩红眼眸猝然消散,它空洞的眼眶里像是少了两块肉。
但是下一秒。
“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他走丢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你有看到他吗?”
声音苍凉,怪异,又充斥着怨恨的情绪。
笼罩整个巷子的猩红眼眸再次显现,唯独方才被小母鸡啄下的猩红眼眸处,漆黑一片。
望着小母鸡逃之夭夭的背影,老王头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你说说你,华天大厦那只十年份的鸡哥一爪子就把纸扎人撕成两半,猛地不像是只鸡。倒是你和邻村的大公鸡狼狈为奸,一天天的在乡间为非作歹,欺负农村三大恶霸。结果一遇上鬼,跑得比谁都快?
苏澈手中杨教授教鞭闪烁电弧,他背对老王头陈晨二人说,“愣着干什么,这里有我顶着,你们快去把小母鸡逮回来!这么猛的小母鸡,我想鸡哥一定喜欢!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闻声,老王头与陈晨小心翼翼的后撤。
惨白的女人面孔越来越狰狞,它似乎想随老王头而去,苏澈拦在它身前,“没丢孩子也敢大晚上出来晃悠害人?有没有人告诉你报假警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怨毒的眸子从四面八方贴近苏澈。
第九十二章 杀不死的怪异
苏澈朝着从四面八方逼近猩红眼眸挥动教鞭,蓄势待发的强劲电弧瞬息间爆发,滋啦滋啦的电流摩擦声密集的响起。
惨白色女人的面庞被电光照亮,湿漉漉的,披头散发,空洞的眼眶里流出血泪。
此时,从四面八方逼近苏澈的猩红眼眸同样滴落血泪,狭小漆黑的巷子里,血泪滚滚流出,仿佛下起了血色的朦胧小雨。
呲。
呲啦。
炽蓝的高压电弧跳跃于无边血泪之中,密密麻麻的细小电弧瞬时爆开,噼里啪啦的电流声,犹如成千上万只鸟类同时鸣叫。
逮鸡途中的陈晨听见后方动静,下意识扭头去看,置身于无数密密麻麻细小电弧之中的苏澈仿佛雷神降世。
“雷电法王?”老王头惊呼出声,连小母鸡从自己面前跳过也视若无睹。
陈晨连忙飞身扑向小母鸡,却不料小母鸡硬生生在半空中停滞,转身越过巷内一堵高墙,闯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
“啊这......”陈晨猛扑地撞在高墙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爆发的雷霆产生千万只鸟类啼叫声音,这明明是千鸟好不好!”
电闪雷鸣。
无数猩红眼眸被密密麻麻的细小电弧吞没,继而产生猛烈地爆炸,数不清的浑浊玻璃体从爆炸烟尘中被炸出来,粘稠的血液、怨毒的瞳孔,几乎将苏澈周身的巷子完全铺满。
砰。
惨白的女人面孔上空洞流出血泪的眼眶砰然炸裂,惨白的鬼脸顿时一片血肉模糊,破碎的眉骨粘粘在惨白的脸上,它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吼。
“太离谱了,不光报假警,你竟敢悍然袭击南丰派出所编外的热心市民我苏某人!”苏澈手中的手术刀闪烁电火花,“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南丰这个鬼镇还能不能好了?人鬼间互信互助的工作以后该如何开展?大冷天的气得我浑身发抖......后面还有啥?我给忘了!”
“不管了,吃我一记电磁弹射手术刀!”丝丝电弧于手术刀上蔓延,其中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变得更加明显,咻的一声,弹射而出的手术刀携带大量高压电弧贯穿惨白女人面孔的尸体。
扑通一声。
大片大片的污血喷涌而出。
缠绕电弧的手术刀轻易洞穿惨白女人面孔尸体,斜斜地插入石板路,刀身剧烈抖动在漆黑的小巷中嗡嗡作响。
惨白色面孔的女人尸体迅速被喷涌而出的大片污血吞没,渐渐地沉入石板路下,浓郁的臭味为之一散。
可很快,它的身影再次出现,“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他走丢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你有看到他吗?”
渗人的声音中充斥着怨恨的情绪,它的尸体上,母鸡啄下的伤口,苏澈使用教鞭电弧留下的焦黑痕迹以及手术刀造成的贯穿伤全然消失。
变成最初老王头遇见的模样。
丝毫不差。
它看着苏澈,苏澈也看着它,教鞭再次闪烁电弧。
猛地掉头,它朝着小巷另一头跌跌撞撞走去。
“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他走丢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你有看到他吗?”饱含怨恨的语气中似乎沾染了几丝畏惧的情绪,惨白的女人面孔尸体徐徐消失在黑暗笼罩的小巷。
苏澈拔出插在石板路里的手术刀,看着惨白女人面孔尸体的离开的方向,“杀不死的鬼么......”
手术刀传来怨念深重的哭泣声,刀身微微颤抖,满是焦黑的痕迹,苏澈擦干净刀身焦黑的痕迹,藏进衣袖,“继714路公交车下崽之后,这年头的手术刀也会装可怜了?真是魔幻!”
收好手术刀,苏澈沿着老王头陈晨二人逮鸡的路线追去,往前小跑一两分钟,便见到蹲在一件高门大院宅邸前的老王头,却没见到陈晨和那只小母鸡,他连忙问道,“人和鸡呢?”
老王头满脸恐惧,“鸡跳墙进去了,人......你管那玩意儿叫人?”
说完,老王头颤抖着手指向远方的一处快速奔跑的黑色人影,“刚才他撞到墙上,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然后俺就去搀扶他,俺的手不小心戳到他脸,可是谁想到......他的脸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直接被俺扯了下来......”
“它长着死人的眼睛,穿着寿衣,它......它有三张脸,一张脸是老人,另外两张是长相有些相似年轻人,俺都被吓死了!”
“老人?”苏澈猛地想起陈氏祠堂里摆放的朱红大漆棺材,还有棺材旁那幅巨大的老人遗像。
陈晨被祠堂里的阴风吹到过,整个人的脸色变得煞白,难道就是那时候祠堂里面的老鬼上了陈晨的身?
怪异,实在是怪异,从南丰镇36号离开后,出现在苏澈面前的种种事情由衷的散发着怪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