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指挥官是位很讲求细节的人呢。”她愉快地喝着橘子汽水，并不吝惜对大克的赞美。
“你是说他把舰娘分组的安排吧？因为他每天都会抽空跟所有人聊聊天呢——所以知道谁跟谁正在培养关系……”U81露出神往的表情。
“……作为最高司令官还要每天跟下属聊天？”听了U81的话，两位新人都意外起来。
“一边工作、处理文件一边在公频里挨个慰问，刚开始我们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灵能确实能让他面面俱到，补足了许多舰娘空虚的灵魂。”
托着腮，U37切了一声：“什么时候指挥官能把这种力量分给我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好，我就可以一边处理后勤账本一边跟水星纪念打游戏了。”
“……嗯？你在当后勤官？”U96因为惊讶，语调稍微拔高了一些。
“准确说是秘密运输工作……相关的具体内容请向提尔比茨打听，我是不能随便泄密的……啧。”
U37偏了偏嘴，但还是严格遵守了纪律，她不动声色地越过威悉的肩膀，看着大克身子无奈中稍稍往Z-23那边倾斜的动作，隐隐透出羡慕。
真好啊，我也想被叫舰长啊……
酸如德式酸菜的味道开始酝酿，察觉到不对劲的U96发现，U37诡异的目光逐渐侧移，最终落在了U81的雪颈上。
有一枚挂坠被她保护在潜水衣之下，透过布料，轮廓看上去是中空的圆形……难不成……
U96仿佛理解了什么，在大克和U81之间来回扫视。
“81你……跟他誓约了？？”
“……嗯。”声音细如蚊吟，U81早就注意到了大家的视线，扭扭捏捏地把挂在银项链上的戒指从潜水服下捞出来，于同伴面前晃了晃：“指挥官说在我长大之前只能这么佩戴，现在我正努力争取第一批外空间改造的资格，身体变大后，说不定就能收获真正的爱情了！”
“哦~”原本魂游天外的410听到这个马上来了精神，掩着嘴噗噗笑：
“果然对U81下手还是会有负罪感么~”
“……你又在拐弯抹角地骂我，410，今天都两次了——”
“诶！！哪有！”
小舰娘们叽叽喳喳的愉快背景音混在欢呼的群众吆喝声里，同样感染了队首的塔什干，还有肩负某种使命的恰巴耶夫。
虽然知道此行依然免不了伴随着血腥，但至少这一刻，她们得以放松。
塔什干神气地站在车队的最前端，一只手捏着衣服上的毛球，一只手对两侧朝她尖叫欢呼的人群致意，仿佛她才是游行的主角一般，甚至比满脸生无可恋的利托还要适应这个场合。
不过她倒也有理由、有身份表现得高调一些——意大利是她的故乡，尽管她漂洋去往苏……联服役，但她对撒丁舰队、意大利人民，还有罗马的土地有着特殊的情感，大克也是充分考虑过她的特殊性，为满足她的诉求和她的理想，才让她站在最前面出风头的。
有道是，读书是为了让家乡摆脱贫困，而不是为了摆脱家乡——这一理念稍微扩充一下，同样适用于塔什干。天蓝色的巡洋舰想要把自己在新苏……联学到的最好的理念、拿到的最好的资源带回意大利，同时，她自己也希望通过双重的身份影响意大利的民众和撒丁舰队，以让他们对苏……联改观，不再畏惧布尔什维克。
当然——元老院就不一定要考虑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不论是意大利方，舰队国际方，还是三个对人类的节庆活动感兴趣的塞壬，都维持了一个相对的平稳的态势。
司特莲库斯站在提尔比茨和腓特烈身旁，她对蝼蚁的嘈杂本不感冒，可一旦想起这些情感真挚、被引导来欢迎自己的人类，对她打算明晚就把意大利的上层领袖一锅端毫不知情——某种不可抑制的愉悦感便开始游走全身，让她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恩普雷斯则在暗暗地拿大克的身形和自己做对比，心中预演了许多场景，并计算着自己和大克身高差……应该以什么姿势接战才更加有利，更能掌握主动。
而赫米忒也在观察，她对大克的各种配合请求都是持保留态度的，毕竟这次的计划跟站后面看戏不同，是塞壬直接干预人类内部政治的行为，在某些实验场的规定里，是被明令禁止的。
主机对待克里姆林的暧昧态度让她有些分辨不清做到什么程度才不算越界——以往尺度都是很清晰明确的，但最近，主机仿佛故意的一样，把各种命令的具体解释权下放给了仲裁者，甚至更低一级的代行者们，隐隐有种考较她们进化水平的意思。
而在这场考试、实验中，到底要为塞壬的开智个体交一份什么样的答卷，赫米忒是有些自己的理解的。
恩普雷斯在这场实验中的行为，代表了爱情，这是一种基础欲求的延续，司特莲库斯则是求战欲的延续，也是生物本能，但她……赫米忒，必须保持理智、中立，因为“犹豫不决”也可能是主机所期待的一种答复——人类这种智慧生物便是由各种复杂的思绪聚合的，多个仲裁者分别展现出不同的、独立的特质，也将放大主机给予点化塞壬自治权的机会。
然而她们复杂的思绪，被一阵不太和谐的响动给打破了——
皇后、力量，还有隐者的目光齐齐转向车队尾部。
塞壬的高级雷达不止能扫描到有威胁的金属单位，对化学制品，复合材料也有侦查能力，因此，当她们检测到了随人流接近车队的，混合了汽油、洗衣粉还有糖的危险物品的时候，已经把舰炮转了过去。
看到这些塞壬不友好的举动，饶是以提子的冷静也寒毛炸起，她赶忙压住了力量女士的手臂——如果她们敢在闹市区开炮，造成的伤亡和损失会让舰队国际的一切努力跟铺垫都变成泡影。
她们当然也察觉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在悄悄接近，但这时候，哪怕让对方把东西丢在车上，也绝不能还击——舰娘哪怕是最小口径的武器都会造成过量伤害，把周围的人卷进去，引发恐慌。
腓特烈则挡在了恩普雷斯的面前，面容稍有些阴暗地对她摇了摇头，只得到了后者挑衅似的一瞥。
三人中，只有赫米忒在偷偷调整了副炮的出力以后，又把注意力落在大克身上——她好奇这个男人会怎么处理那些摸过来的黑手党，如果真的让对方袭击得手了的话，就算无法对任何舰娘造成伤害，也会让舰队国际颜面扫地，同时破坏他们和撒丁的关系——至少明面上会是这样。
可就算在赫米忒的感知中，大克的灵能已经扫过她的身子两遍了——壮汉都没有有回头管一下那个箭在弦上的暴徒的意思，仍然目不斜视地朝着前方，就好像街景的尽头有一面红旗似的。
眼看戴着米色牛仔帽的意大利男人拨开了两侧欢呼的人群，从自己的大衣里掏出了打火机还有酒瓶——
咔啦！！
然而紧接着一声谁也没预料到的脆响——那男人手中的酒瓶直接碎开了，里面的混合物流了一地，也把他的衣服全都打湿。
这一情形引起了周围一圈市民的惊呼，但被鼓声和长号的震响给盖住了，没翻起什么浪花来。
那个黑手党手忙脚乱，到底还是没有勇气把自己连人带衣服一起点着扑上去，只能在周边诡异和畏惧的目光中，推开挡路的人，冲进了西边的巷子里。
同时大克眼底悄悄亮起的晕光也再次熄灭，另一边，尼米眼底的晕光则留存时间稍长一点，她停下撒糖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大克，得到了男人赞许似的点头后，才重新挂上笑容，继续分发着篮子里的喜悦。
M78星云 756365104
PS.明天去医院拍片，可能要请假，先说一声，如果更新了那就是排队没用太久
第346章 这手不能要了！
隐匿在人群中的谢菲收起了消音手枪，稍稍松了口气——大克还有那艘纳尔维克型全程保持着高度警惕，并没有被所谓的节日氛围带歪，这让她的工作量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除了那个摸到人群边缘的，试图用莫洛托夫攻击车队的家伙，天狼星那边也刚刚放倒了一个拿着陶瓷武器，越过警察安检哨点的黑手党——不过很可惜，舰娘的“读心”能力感应不出来他们是受雇于谁、目的如何，要想进一步了解这些黑手党背后的操纵势力，还需要大克亲自动手——
不过看壮汉的意思，他对直接读取他人内心想法，似乎有着不小的抵触情绪，自从那次跟原虫建立了精神链接之后，他便明白，灵能可以打开深层意识的窗户，但暴力洞开的话，也会对他造成比较严重的反噬，是有风险的。
至少在对抗罗马那些家族的时候，他认为，没有必要冒这种风险——加上过于依赖灵能的话，他怕慢慢丧失人性……但拿灵能来吓唬吓唬那些不长眼的家伙还是可以的。
跟Z-23汇合的刹那，大克便感觉到少女似乎是“继承”了他的灵能天赋，不光能够一定程度上辅助他索敌，也能影响物质世界了——刚才给黑手党送上的教训，便是在大克引导下，Z-23的第一次对现实的“改造”。
可以说是充分利用了主观能动性去发挥灵能的潜力。
这次跟舰长同志配合，大克在近距离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精神强度有所进步，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后续提升是否会影响到Z-23，但打心底为她高兴——终于，自己不再是那个最特殊的人类，只要自己这样的特例也具备了普遍性，那么距离世界变得更先进，更好，似乎也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开心之余，他也在计划着让布里和明石帮忙研究一下自己和舰长同志这种契约关系的内核。
如果双方共生的同时，还可以传导灵能，是否可以复制这一契约关系？就算不用于框定彼此，也是极佳的——或许能作为提高舰队整体素质的一种保留计划。
头脑风暴短暂停滞——甘菊的花瓣落在壮汉的海军帽上，又滑落下去，让他有些恍神，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可以做到面对这般豪华的庆典活动，也心中毫无波澜了，这未尝不是一种进步，但从侧面来说，他也在逐渐丧失常人的同理心。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说明他的心性正在向着以前脑内恶意揣测的那些“大人物”靠拢，如果不能与民众抱有相似的期盼的话，很容易成为象牙塔上之人。
为了稍微唤起一点以往的热忱，虽然知道有作秀嫌疑，他还是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跟塔什干一同朝意大利人挥手。
“呀——！！”
身为舰队国际非后勤部门的唯一战斗员——克里姆林同志被一团团美丽的“鲜花”簇拥着，更显出他超越种族、文化领域的俊秀来，而他这一热情的动作，让意大利的妇女们发出连连尖叫，高呼苏*联男人真是太棒了——
虽然尖叫只是对向往美丽事物的通俗表达方式，但舰娘们看到不少长得还算标致的伊特鲁里亚少女向大克“投掷”飞吻和媚眼后，都提高了警惕。
而大克感受着尼米更加用力挤压自己，胳膊上的脂肪团逐渐硬化后，有些无奈地骚了骚发旋——也顺手撸了撸尼米的亮毛——舰娘越是心态上接近正常人类，她们的表现就越是褪去了“神性”，让他又是欣慰又是无奈。
同时，他自然是注意到了苏*联同志那诡异目光和僵硬的动作。
那种表情仿佛在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但你个身高高了尼米三成多的成熟女人总不会要我也摸摸你的头吧？
终于，在身边氛围越发险恶之前，舰队国际迎来了今天第一个游行歇息点。
元老院的那些老头子已经在特莱维喷泉，也就是全欧洲著名的“许愿池”附近等候他们了。
“克里姆林先生——您当真如照片上看到的一样充满了力量。”
“你好，美第奇先生，很高兴我在罗马的第一站就能见到全意大利最有权势的人。”
虽然面上保持着“5度微笑”和毛式友善，但大克在跟梳着“油头”的男人握过手后，已经暗自决定今天要做一遍全身消毒还要洗个滚烫的澡，再去碰圣路易斯或者欧根了，不然他嫌脏。
“如此盛大的军容……劳烦您在地中海帮撒丁围剿塞壬，这份恩情意大利必不敢忘。”
“这些客套话其实可以不说的，美第奇先生，我知道你们对我布尔什维克的身份有些困扰，但请相信我，在国际场合上，我还是会暂时忘记我的阶级身份，跟你们就更加切合实际的问题展开讨论——”
才怪。
大克腹诽。
老子现在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拷去西伯利亚种土豆，意大利的布尔乔亚！
但是就好像之前他提过很多次的调调——所谓临终关怀。他都没几天好蹦跶了，你为什么不顺从他呢？只要不违反原则，很多事情怎么好听怎么讲就行了。
“那么……这位是？”美第奇族长还算满意克里姆林这番不会很突兀的发言——毕竟是个毛子，还是个理想主义者，愿意给他脸已经不错了，他便把目光先挪向Z-23。
虽然苏*联号的存在感同样强烈，但因为意大利人做的前期功课不足，他们下意识以为站在大克身边的Z-23比苏*联地位更高。
“我是铁血驻舰队国际总代表，Z-23号驱逐舰，美第奇先生。”
尼米这时候表现得相当严肃，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以代表会赋予她的社会地位露面，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相对的，她对美第奇家长低看一眼的态度则一定程度上补足了她紧张的那部分，让她看上去不至于盛气凌人，也不至于太过羞怯，刚刚好。
饶是美第奇族长识人的能耐冠绝意大利，也想不出来尼米这样的态度其实是对他的鄙夷和对自身不自信的中和结果，微笑之余，也不敢摆出一幅年长者的姿态跟她对话——这女孩儿看着挺年轻的，但实际年龄跟阅历得有两个他那么多了。
他们从来没有小看过舰娘，更不敢小看舰娘。
也只有大克这种外来的异类，跟舰娘一同生活了这么久，还打心底把她们当成毫无心机的，表里如一的，青春气息十足的少女。或者说，只有在大克身边，姑娘们才是以最真实的姿态存在的。
“这位是苏·维·埃同盟号，联盟领袖。”觉着旁边的白毛有些不高兴了，大克也是把注意力从尼米身上转移走。
苏*联同志哪儿都好，就是争强好胜跟占有欲强烈这两点让大克觉得实在太对味儿了。
“幸会——”
美第奇试图伸出手去跟白发的高傲女人交握，但大克注意到苏*联微颦的眉头，赶在她爆发之前，把美第奇给拦下来，双手又攥着这个家伙的胳膊连连摇晃。
“苏*联同志有洁癖，不方便握手，我在外作战时身份跟她平级，就代她接受你的好意了。”
大克皮笑肉不笑地捏了一下这个中年人的手腕，直捏得对方变了脸色，才松开。
“如此，无碍，无碍。”
一瞬间，美第奇脑补了很多因素，比如苏*联和大克有着各种肉体上的关系之类的——
虽然某种意义上讲，苏*联确实馋大克身子，但因为美第奇脑补的时候思维过于阴暗，导致周边一圈舰娘全都挂上了相当嫌弃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而大克，更加确定今天一定得好好做下清洁工作。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在百人会议之后会进行一次官方接触，除此之外，我个人，还有波旁家族都的那位对您的外星殖民计划很感兴趣，不知道您是否介意吸收外国资金——”
“当然欢迎，毕竟谁也不会嫌手上的资源多。”
大克一昂下巴，算是肯定了美第奇的“积极态度”。
而对方这种贪婪的姿态，让周遭的意大利政要更加定心——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就是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