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真是太好了——我谨代表个人赠予您一份罗马的地产，就在您落住的玫瑰酒店对面，或许当您忙完国内的事情，回想起罗马人民的热情来，会需要有个好的度假去处。”
美第奇先生倒是没有考虑过给大克送酒送妹什么的，酒水这种东西，溢出价值太多太杂，在他们这个层面上已经属于房产的附属品了，而他面前的可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跟舰娘进行肉体深入交流的男人，以舰娘的基本素质，再漂亮的人类女人对他来说估计吸引力也就那样了。
如果不考虑传宗接代的问题，他大抵不会选择舰娘之外的配偶。
所谓的以己度人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元老们在意家族、血脉所带来的约束和归属感，他们也认为大克总会需要一位优秀的继承人来继承他那庞大的权势，并以血亲加强他在欧洲拉拢的盟友关系，却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的后代进入这个圈子里。
而且有没有后代还两说呢，大克都这么努力地耕耘了，但他所有的努力都好似化作了舰娘的燃料，或者说……食粮，连个泡沫都看不见。
有时候大克甚至会怀疑这群女人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魅魔……
而面对美第奇的公开贿赂，大克只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跟他们是不是一路人。
到时候他所有的东西都会被维内托充公……
大克的玩心也过去了，因此重新板上脸：
“这可不行，美第奇先生，我们还没有达成一致呢，你就要送我这种大礼——我素闻意大利艺术的精致，对欧洲的文化中心一直神往，没想到您还是打算用这种俗物来动摇我的信仰？”
“哈哈哈哈，您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虽然大克说得露骨，美第奇也不见心急。
“玩笑止于此吧。如果真能达成一致，希望您能抽时间带我领略一下意大利的文化底蕴，哦，当然，赝品是不行的……呵呵。”
壮汉隐住了眼底的一抹流光，低头示意Z-23，该离开了——
在这种充满了酒气、发蜡，不知道谁家名媛香水跟汗臭混合在一起味道的恶心场合，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敬意大利人。”
他象征性地饮下一口香槟，便把杯子搁于桌上，拖着Z-23和苏*联向舰娘们的活动区走动。
“……他的意思是要我们送点名雕塑或名画给他吗？”
待他离开足够远后，那个负责联络的胖子才暗搓搓地摸到美第奇面前开口。
美第奇赶忙对这个中间人使了个眼色——克里姆林是个灵能者，就算他不展露读心的能耐，带给元老的压力也是相当大的，现在他离得不够远，更何况再远，只要他还在意大利境内，元老们就无法安眠。
“他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我敢肯定……不是那些撒丁娘们儿告诉他的。”
这位“族长”面部肌肉微微塌缩了一圈：“真是可怕……我终于明白那群容克为何不敢让舰队国际进入柏林了——想和这种家伙做交易，我们还是太想当然了——他到底还算不算人类都不知道，就是一个怪物。”
赝品。
这个词让美第奇先生充满了后怕的情绪，握酒杯的手都在颤抖。
高层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咬文嚼字，同时在大环境许可的范围内，尽全力地把规则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理解。
克里姆林是在威胁他？不，也许他只是想要让真正掌权的家伙和他面对面交流来表现诚意。
“为什么要和那群布尔乔亚有说有笑？”远离喷泉后，苏*联有些闷闷不乐地质问大克。
“不然怎么办嘛，你难道还要做出一幅沉痛的表情——‘嘿老兄，我看过名单，明天你和隔壁的波旁先生就要被送去喀山疗养了？’——”大克难得开了个玩笑。
“我不喜欢你这样，以后别演了。”苏*联认真地以冰雪似的眸子“扎”着大克。
“安心吧，很快也不需要我表演了，毕竟维内托已经站在了舞台的最中间。”
大克回头，看向正应付着大批媒体总管敬酒的，意大利最大的“黑帮头子”：
“苏*联同志，你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毕竟这场盛宴的主角从来都不是‘苏*联人’。”
第347章 少壮不努力，老大借吉言
“唔呼呼，还是阴暗的角落最好了——咿！！”完成了引导任务后，多少有些避世倾向的托里拆利如愿地找到了许愿池广场上最不起眼的地方，把自己埋了进去，并享受着整理数据的小小快乐。
但根本没让她独处多久，大克硕大的阴影便笼罩在了她的头顶，把些微的一点亮光也都遮住了。
此时已经入夜，酒会的灯光将浮世百景映衬得十分梦幻，但大克突然出现的壮硕身影就好像一柄名为“现实”的重锤，把美景给锤碎了。
“为，为什么指挥官总能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简直吓死人了！”
“因为你没有退出公频，托里拆利同志，放心吧，我答应你只要完成了引导任务，就给你休假的。”
大克说着足以让恶毒羡慕到眼珠子凸出来的话，拍了拍托里那有些单薄的肩膀：“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的状态，毕竟如果你独行惯了，在人多的地方可能会生出抗拒心之类的——”
“……唔唔，居然是在担心我吗，确实，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不过跟自己人待在一块儿也没什么心理压力就是了……”
她抿着嘴，偷偷瞟了大克好几眼——
“不去陪那些航母和战列大姐姐，反而跑过来照顾我，我可没有她们那样的包容力……”
“……我就暂且不深究你说的‘包容力’是个什么篮子了——托里拆利同志。”大克扶额：“我听布里同志报告过，你一路上的表现还挺正常的，不像个社恐人士。”
“……哇，了解得这么详细干嘛——指挥官你难不成真的对我有意思？”
今天见过U81的戒指以后，托里拆利才明白，自己也不是预料的那么“安全”，而面对大克这种“心理鉴定”一样的问话，她产生了相当微妙的害怕……不，应该说是期待感？
大克听后眉头一跳，将刚刚从自助席上顺来的披萨递给她：“想什么呢？以后这样的社交活动只会多不会少，根据你的表现，我需要考虑是否带你参与类似的活动……你可以理解这是我在进行视察工作。”
毕竟舰娘和普通士兵可不一样，大克可不敢用老军营的那一套把她们的个性全都泯灭掉……服从上级的同时，她们也有着各种不同的需求，而这些精神或物质上的需求会影响战斗力，但平心而论，这些小需求可比维护真正的军舰要“便宜”多了——尤其是在舰队国际掌握了这么多后勤舰以后……
只用操心，而不用付出什么真金白银的代价，他自然是希望每个姑娘都能相对快乐地生活下去，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普及俄式歌会、舞会。
有时候暖心的举动背后也会伴随着些许务实的考量——但大克不会让姑娘们讨厌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从来都把自己的目的和欲望表达得很明确，也从不欺骗她们，不像其他半政客化的军队高官，想要把舰娘当做自己的摇钱树和登楼的台阶。
“唔呼呼，你的手好暖和……再，再多摸一下……”
没成想，大克递披萨的手被托里拆利给抓住了，她冰冰凉凉的小手摩挲着大克的腕部，好像要从男人身上获得更多体温。
“……啊，不好意思，我好像做了很糟糕的事情……”
大约攥了有半分钟，托里拆利觉着自己后背一凉，那种对指挥官天生的亲近感突然被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给压制，才发现大克背后的大凤、赤城正在用最为险恶的目光盯着她，甚至，在宴会的角落里，罗恩也用那无神的双目锁定了托里拆利的手，仿佛在想象着这对“小猪蹄”是应该脆皮烤还是刷上白兰地乱炖。
呜呜呜，果然我还是不要介入到这个男人身边的战争里去了——太可怕了！
“……你体温这么低，得多吃点补充热量的东西，正好奶酪是个不错的选择。”
壮汉自然也感受到了后面凶狠的视线，可他已经习惯了。
所谓的指挥官，便是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之重，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物理上的。
“你说体温吗……这个是可以调节的……”
“还能自我调节？真是神奇，怎么跟观察者一样……呃。”
无意中暴露了什么值得深究的辛秘，大克赶忙闭嘴，留下满脸疑惑的托里拆利，赶忙站起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全程关注着大克的皇后稍稍思索，便明白了大克指的是什么。
……执行者级别的塞壬战舰确实可以调整舰体舱温，也就是说……
……不知道观察者到底换着花样地实践了多少次，更不知道她采集的样本最后都到哪里去了，就算是仲裁者也无权过问代行者的“私生活”，这是她们临时组成的议会一致通过的《塞壬人格保障条例》内容。
当然，如果大克能够胜利并取得这个世界的管控权，那么议会可能要改为会议了——
脑内思维重新发散起来，恩普雷斯端着酒杯，施施然地走到大克身后，在注意到他没有拿酒杯以后，思考片刻，从隔壁小舰娘的餐桌上拿取了一杯U艇同款的橘子汽水……
而后硬塞到了大克手里。
壮汉还一愣，直到他被迫和恩普雷斯碰杯，还没搞清楚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晚我会去找你的，你的排班可以正常进行，但不要忘了我们的交易内容。”
恩普雷斯吐气如兰。
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吐气如兰，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她的消化系统好像直接把酒精倒进了锅炉里蒸发了一般，余下的只有一股花香。
“我当然记得……”
如今大克自然是不会去找什么借口避着塞壬们，只要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这些女人也不过是更加实在一点点的舰娘罢了。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似地，回头瞥了一眼坐在铁血那一桌，但不跟任何同僚交流的奥丁号战巡，压低了声线——
“有成功破解她的跳跃源头吗？”
“我们找到了一点头绪，但关于余烬的处理内容，即使是你，有些资料我们也不便公开。”
恩普雷斯并没有因为大克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就感到不满，和观察者那样会耍小性子的鬼精塞壬不太一样，皇后虽然懂得很多，但她对大克的喜欢也还是过于懵懂了，自然是想要先找到一个适合彼此的交流节奏。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就像你最开始判断的那样，余烬并非你的敌人，只是跟我们敌对罢了，嘿，如果让她后边的那些棘手人物，比如高雄知道了你的舰队现在由塞壬和舰娘混编，说不定她们也会改变态度~把你从预备友军的名册上划去？”
她粉紫色的眼睛透出几分玩味，仿佛很想见证那一刻的到来。
“我会想办法跟余烬单独取得联系的——你们的主机对此有什么态度？会反制我吗？”大克倒是淡定地，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汽水。
“没有态度。主机不会阻止你跟余烬通话的，前提是你掌握了跨壁垒通讯的手段，要知道这颗星球是完全被塞壬给封存的试验场，想要突破封锁壁垒，你就要掌握更强大的能量——”
见大克似懂非懂的样子，恩普雷斯显然是满足了许久未产生过的虚荣心，继续解释：“让你的支援舰小女友们制造一种足以从地球上轰击到火星上的高能武器，或许就可以给主机的布防捅个窟窿出来……不过就现在的进度来说，时间并不站在你这边，所以真的不考虑跟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实验场吗？你的舰队也可以得到保留，只是要放弃一些‘无关人士’而已。”
“谢谢你的邀请，但我已经准备好跟天上的家伙死磕到底了，至少上次和虫子的战斗让我明白，这些星空种族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只要有一次打破了对方不可战胜的神话，恐怖直立猿凶狠的性子就会慢慢显露出来。
“你只是见到了其中一种‘可能性’而已，还有许多……算了，反正我的邀请一直有效。”
将香槟一饮而尽，恩普雷斯轻咬朱唇，回味着人类造物在仿生舌苔上缓缓划过的刺激感，气泡破裂所带来的愉悦即使是她，也会多分出些心神来享受：
“在面对下一波原虫的先遣队之前，你就好好发展自己的世俗权力吧，或许会有一丝创造奇迹的可能。”
“借你吉言。”
大克撇了撇嘴，看着这个穿着相比舰娘来说都过于暴露的女人，那些远处的元老们多多少少会把目光集中在对方的薄纱上，清澈的白色很难掩盖住她的身体曲线，感觉就是穿着一身睡衣在外面遛弯。
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就这塞壬的卖相，这身段儿，大克觉得自己也是血赚不亏——
虽然甩不脱雄性的劣根，他还是时刻在提醒自己，要分清主次，不能彻底放松下来，这个塞壬，多半也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才提出要跟自己躺一张床的。
但只有赫米忒才知道，恩普雷斯到底有多欣赏大克，并为了今晚的交易做了多少离谱的“攻坚”训练，并研发了不少连观察者设备都无法符合的高出力机动。
总之，她就是有点把排班给“神圣化”了，非常令人无语。
“聊得很开心？指挥官阁下。”当气氛因为大克的目光稍稍旖旎了一些，而当事人完全不在意他长久的停留，甚至有意把自己薄纱的凸起给挺得更明显的时候，稍带着一点
“哦，向你介绍一下阿布鲁奇同志……嗯，不完全是同志。”
大克也有些苦恼于这位公爵的倔强，虽然关系已经在这几天的相处下往积极的方向发展了，但她始终不乐意以同志跟大克互称——显然也不是因为那所谓“贵族的矜持”。
“恩普雷斯同志，我们的塞壬顾问。”大克反手探了一下。
“原来是你……呵。我还以为会是别的小鱼小虾，你不在南太守着自己的水上坟墓，跑到意大利是来看我们笑话的么。”阿布鲁奇的语气说不上友好。
“对身份特殊的合作对象，也要有对应重量的人来处理关系，才是智者的判断，你们舰娘和人类不是很在乎这套吗？”
恩普雷斯眼角有粉色的光焰燃起：
“阿布鲁奇……我和你并没有交手过……这优美的舰艏弧度……还有炮塔，真是让我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