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110章

作者:耶律承基

  黛玉笑问道:“你是只买了一个,还是只送了我一个?”

  宝玉神色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说慌,笑道:“我还买了两个,一个送宝姐姐,一个送三妹妹,她最喜欢这些玩意儿了。”

  黛玉脸上带着笑,却放下了竹篮,“既然你送了我东西,我怎么能不还礼?”她低头在书案上翻找。

  宝玉便凑过来道:“我不要其他,妹妹只把刚才写的字送我就好了。”说着就去拿。

  黛玉一把压住:“不准动!”因见宝玉惊愕的样子,忙换了语气:“随便写着玩儿的,如何能送人?你换一样吧?”

  宝玉却坚持道:“妹妹随便写的也是极好的。好妹妹,你就送我吧?”拉着黛玉的衣袖撒娇。

  黛玉啐道:“多大了,还这样?”宝玉仍在央求,黛玉无法,又不好给他,只能胡乱口占了一首五绝,写了送他。

  宝玉捧着字,连连赞道:“平素他们都说我的字好,与妹妹的比起来,我写的那些真该烧了去!”

  黛玉只是浅笑,“你怎么没去宝姐姐那儿?”

  宝玉随口道:“才去了梨香院,姨妈正为薛大哥的事儿恼呢。宝姐姐也懒懒的,说了几句话……”他眼前忽然闪现出宝姐姐一段白腻丰盈,“我就到妹妹这儿了。”

  黛玉点点头,问:“薛大哥还没放出来吗?”记得哥哥说要多关他几天长长记性,免得他以后害人害已。

  宝玉笑道:“这事儿因珍大哥而起,我对姨妈说,吩咐珍大哥一声,让他放人也就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黛玉皱了皱眉,“你知不知道薛大哥犯了什么事儿?”

  宝玉想了想,不以为意道:“听说是贩了几箱子的盐。”接着便滔滔不绝的讲起了盐政,黛玉听了直翻白眼儿,“宝玉,我爹爹可是巡盐御史!”

  宝玉脸上涩涩的,“总之,薛大哥这事儿眼下太普遍了,最多罚几两银子!你就放心吧!”他在半路听到的消息,掐头去尾得出这个结论,也难为他了。

  黛玉有心为他解说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严重性,但终于还是忍住了。他向来不学经济不问仕途,即使和他解释,他也听不懂,听不进的。黛玉心下不由得将他和贾珍比较,哥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宝玉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宝玉确实还是个孩子,连黛玉不想听他说了他还在说:“林妹妹,我们去大嫂子院儿吧?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都在那儿呢!”

  黛玉笑道:“你快去吧!还能顺路把竹篮儿送给探丫头。”

  宝玉疑问道:“你不去吗?”

  黛玉轻咳了一声,“我身上不舒服,便不去了。你们玩吧?”

  宝玉是极想和黛玉一起的,走到门口回头了两三次,黛玉只催促他去,才匆匆去了。

  等他走远了,黛玉找出先前写的词,捧在手里轻声默念了几次。紫鹃一一瞧在眼里,也不能说什么,从箱笼里拿出一叠旧帕子包着的文稿,交给黛玉。“姑娘,这是第几首了?”

  黛玉珍而重之的把手里的稿纸收在文稿一起:“这是哥哥的第十六首词,加上二十首诗,还有我给哥哥写的几篇旧文,真可以出个集子了。”她小心地将旧稿褶皱摊平,提笔想了想,在笺纸上写下“念真集”三个字。真即珍也!

  重新用旧帕子包好,给紫鹃放进箱笼。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那日在大殡出城的时候远远望见一眼,知他精神不好,连句话也说不上。

  黛玉从碧纱厨内转出来,袭人笑着接住她,“姑娘,我们二爷再三让我请你,去大奶奶那儿商议。”

  黛玉问:“你可知道他们商议些什么呢?”袭人摇摇头,“许是你们做诗的事儿吧?”黛玉笑道,“往前闹了几次要起社,竟没一次成的。我等他们商议完了再去也不迟。”说着便出了门。

  袭人犹在她身后想,林姑娘今儿是怎么啦?可能二爷哪里又犯了她的小性儿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王家女人难搞

  黛玉从碧纱橱出来,由后廊转至老太太后院,经东西穿堂,过南北宽夹道,进了西角门,上首便是李纨的院子。黛玉匆匆走过了,出了东角门,又从东小院经夹道,不远处就到了宝姐姐住的梨香院。

丫头子们迎至里间,宝钗牵着她的手让至榻上坐着,笑道:“哎哟哟,你可是难得的贵客。今儿怎么想起到我们这儿呢?”说着将自己的手炉给黛玉抱着:“外面风大,且暖一暖手脚,伤风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黛玉听她念叨,噗呲一笑道:“宝姐姐,你刚才的说的好像我哥哥!”宝钗想起贾珍认了她做妹妹,那她说的哥哥便是贾珍了。“我怎么像大哥哥了?”

黛玉心中疑惑宝姐姐什么时候这么称呼哥哥了?“我们乘船回去那会儿,哥哥就是这么十二个时辰的念,生怕我被一阵风吹走了似的。”

宝钗搂她在怀,说笑道:“我们颦儿真个儿是让人疼的。若是在我们家被风吹走了,大哥哥找我们要人,可没办法赔的!”

黛玉俏脸微红,啐道:“把你赔给他,他肯定愿意的!”于是宝钗也闹了个红脸。心儿怦怦的跳,仿佛耳旁总是响着三个字:赔给他,赔给他!

正在这时,薛姨妈打帘进来,黛玉忙起身行礼。姨妈拉她同坐榻上,黛玉推脱不得,只好坐了。

宝钗偎在姨妈怀里,问道:“妈,南边来消息了没有?”姨妈眼中的担心一闪而过,“还没呢!己托人去东府问珍哥儿了。或许他看在我的面上,不会为难你哥哥吧?”王妤这几日心乱不已。先前因蟠儿闹出的祸事牵连那人几乎就要问罪,连她哥哥王子腾也上了奏章弹劾。算是彻底得罪了。那阵子,她日夜为贾珍忧心,也不知道和李纨偷偷哭过几次。可谁知贾珍什么事儿也没有,让她空流了几回眼泪。

而今蟠儿深陷牢狱,哥哥也鞭长莫及,只希望他能念旧情吧!

宝钗安慰她道:“妈妈放心吧!大哥哥向来心胸宽阔,知道哥哥也是被陷害的,顶多关他几天出出气。且哥哥那脾性,只怕关着还好些呢!”

黛玉也道:“姨妈放心,我哥哥不会把薛家大哥怎么样的。”

薛姨妈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黛玉笑道:“在苏州的时候我就问起过这事。”

“那大哥哥如何回答的?”宝钗抓住黛玉的手问。

黛玉模仿贾珍的语气道:“唉呀!我真忘了薛蟠那小子还在牢里关着呢!等过几天再捞他出来。那小子虽然混账了点,但我若是不管,薛家姨妈是不会放过我的!”

“阿弥陀佛!”宝钗双手合什道:“妈妈,你这下放心了吧?咱们在这里为我哥忧心,只怕他现在早就在外头寻欢做乐了!”

王妤也眉开眼笑,心中极欢喜不己。但在钗黛面前仍端着身份,“这回多亏了珍哥儿,该好好感谢他!”说不得陪他几次也就是了。

王妤自己想着心事,回到正房又记挂着小女儿,不觉走了神。宝钗则和黛玉顽笑,偶然说起贾珍的诗词。宝钗笑道:“大哥哥深藏不露,明明诗词做的极好,却总是说自己不会。我也曾偷偷记了几首,其意境宽广阔达,非我闺阁之内可比的。”

黛玉心中一动,便央她将那几首念出来。宝钗即从装奁中拿出保存的几页笺纸,满含情感的念了一遍。黛玉留心看了,默默记在心里。她见宝钗珍而重之的样子,和她自己何其相似?莫非她也……

宝钗面上渐渐起了红云,惹得黛玉更加的怀疑。宝钗见黛玉一直瞧着她,忙用笺纸遮住了脸,“你看着我做什么?”

黛玉打趣道:“我还以为宝姐姐对哥哥动心了呢!”

“唉呀!死丫头,坏颦儿,叫你烂了舌头的!”宝钗羞得气急败坏,连平时的端庄淑德全不顾了。

两人还在里间打闹。正房内王妤终于接到了薛蟠从苏州寄到的信:信中说起自己什么事儿没有,废话啰嗦好几页纸,最后转到正题,说是已将宝琴许给贾珍做妾。现今己在提督衙门管家,连薛蝌也有了好差事,叔叔与婶婶很满意,云云。

王妤手中拿着信,气得浑身颤抖着,“他怎么能这样?他决不能这样,决不能的!”她立刻就要去宁府里问个明白,他将她放在哪儿了?纲常伦理何在?想及于此,竟委屈的哭了起来。

黛玉宝钗听到哭声,急忙出来查看。见薛姨妈伏在案上痛哭,唬宝钗上前安慰,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黛玉眼尖,就姨妈手中略看了信的大意,便道:“薛大哥被放了过去来?”宝钗听了,笑道:“妈,你该高兴才是,哥哥没事儿了!”

姨妈难掩心中慌乱,擦了眼泪骂道:“那混账种子,等见了他我一定要他好看!”既说薛蟠,更是说贾珍。

宝钗从姨妈手中接过信,看到最后惊慌失措道:“妈,哥哥真把宝琴许给大哥哥了吗?”

黛玉一听,也是一惊。只见姨妈拿过信收了,决然道:“你哥哥胡闹,宝琴如何能给珍哥儿做妾?平白耽误了她一生?我不许的。”她又自言自语了几句:“难怪他不来找我,原来是这样?”

宝钗连连点头,“妈,你去东边找大哥哥商量解除了吧?宝琴还小,早听说打算许给梅家的?”薛家怎么可能同时嫁两个女儿予他?

黛玉看着她们母女都不同意将那宝琴许给哥哥,心中不悦,哥哥可是正经的军功侯爷,又壮年当时,如何会耽误她一生?于是她笑道,“这不是好事儿吗?于我哥哥和薛家岂不两利?”

薛家母女各有心思。王妤的心事不能说明,宝钗姑娘家面浅羞于出口,都沉默起来。

黛玉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她起身告辞。宝钗送她出去。黛玉打趣道:“宝姐姐,以后咱们可真是亲戚了!”宝钗脸红了,只道:“是不是亲戚,我可都把你当成亲妹子的!”

黛玉笑了笑才离开。

宝钗返回后堂,王妤己经收拾妥当了就要出门。同喜抱着一个包袱紧紧跟着。宝钗问:“妈妈可是去找大哥哥?”

王妤点头,“你在家去和宝玉玩吧?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宝钗以为同喜手中抱的是银票之类,便没过问。

王妤早让人知会王剑,让他务必叫老爷去柳条巷家中一趟。

贾珍正削梨给银蝶她们吃,见王剑走进来,心中有数。

王剑禀报道:“冯大爷着人来请。”贾珍便预备出门。晴雯拿着玉佩,三姐拿着腰带,香菱拿着手铳,银蝶为他整理幅巾,可人为他穿上披风,二姐为他系带挂玉。贾珍拿过手铳藏在衣内,就彩屏手中喝了茶,方才匆匆离开。

到了柳条巷,仆人丫头都来见礼,贾珍径至里间。王妤抱着女儿和她说话。贾珍抱过来亲了一口,便交给同喜,让她带着外面去玩。

关了门,王妤心中有许多话要问,还要告诉他,决不能纳宝琴进门,不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哪知贾珍上来便村住她的嘴,让她一肚子话说不出口。随后,她只觉身己在半空,下一刻躺在了床上,衣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诚不我欺!

中场休息时刻,王妤抓紧时间表达态度:“宝琴是我夫家侄女,你怎么能纳她作妾?你把我放哪儿?将来,薇儿该叫她姐姐还是阿姨?”

贾珍想了一下道:“你们既然跟了我,自然从我来论。薇儿该叫宝琴姨娘。”

王妤又羞又恼,伸手要打他。可惜自己关键部位被掌握,全不由自主,三两下自己便先软了,“好哥哥,真不要这么做啊!”

贾珍也有些后悔,“这是我那便宜儿子硬塞给我的,又不是我要这样!”

王妤笑道:“既然这样,你更加应该退了……”但贾珍却把绝了:“薛蟠早把消息传得四海皆知了。我如今若是真退了宝琴回去,那她将来怎能嫁得好人?你要知道,她现在就在我的衙门里住着呢!”

王妤愣了一下,随即怒道:“我不管,你一定要退了。不然休想我再理你,连薇儿也不会理你!”

贾珍恼道:“你怎么不讲道理?”

两人在床上就吵起来。贾珍毕竟理屈词穷,三两句便哑口无言。他恼羞成怒,扳过王妤压下。王妤纵有千言万语,口灿莲花,终敌不过一根棒子有用。

只问你服不服?但王妤如何肯从?

于是贾珍与王妤冷战热战了一个多月。王妤终于吃不消了,不再提及此事。薛宝琴要嫁给贾珍做妾的消息便传开了。

宝钗这几日也憔悴了许多,整天闷闷的,她母亲忙着料理商铺,天天脚不沾地,没空管她。好在有黛玉时常过来说话才略宽慰了一些。

且说荣府内过几日便是贾政的寿辰,凤姐诸事预备停当,方将媳妇婆子打发走了,兴儿神色慌张的进来。凤姐骂道:“有话快说,畏畏缩缩的误了我的时间!”

兴儿道:“那水月庵的净虚托人过来,说是长安守备执意不肯退婚,连云节度使也站在他那一边。眼看事儿不成了,那张家来索要银两,净虚老姑子请奶奶的示下,这两天就过来取。”

“什么?”凤姐腾的站起,质问他道:“难道你没有把信送到云光那里?”兴儿急回道:“小的亲手交给了云大人,得了云大人的回话,他说是小事一桩,小的才回来的给您复命的!”

凤姐脸色阴沉,将手中的茶盅贯在案桌上,溅出的水流得到处都是。平儿忙拿帕子擦干净了,“奶奶小心伤了手!”她瞧着凤姐的脸色,小心说道:“依我的见识,那云光这次敢拒绝奶奶的意,定是有比咱们贾府更有后台的人给他撑了腰了。”

“更有后台?”凤姐沉思着,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除了自己几个人,便只有珍大哥哥了!

对,肯定是他!他之前警告过自己,不要再插手此事!想及于此,凤姐一阵气恼。那人位高权重,难怪云光能不给贾琏面子。他的面子更大啊!

凤姐脸上阴晴不定,将贾府这些年的世交戚友一一拣选,又一一否决。他们这些人哪里及得上正值圣眷的宁阳侯?几个王爷那又请不动,只有自己叔叔相差仿佛,但远在九边解不了近渴!这事儿竟然无法可解?

难道真的要将银子还回去?银子是小,莫说三千两,便是一万两也有,但失去面子叫人小瞧了才是最恼恨的!那净虚竟敢上门要银子,借几个胆子给她!

凤姐打定主意不退银子,骂道:“你去告诉那老尼姑,她要敢来,我就退银子给她!”兴儿不知所措,眼巴巴的朝平儿看。平儿劝道:“奶奶,我料那老尼定不敢来,但这等人最是势力的,咱们若真的不还,说不定疯言疯语的乱说惹人厌烦的很。不如打发了,今后绝了这一路往来,省得劳心费力还不落好!”

凤姐也知如此,但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昭儿也进来报道:“后廊上的瑞大爷今儿死了。他爷爷来报丧呢!”

原来贾瑞自从被打,便卧床不起,渐渐水米不进。他祖母还曾求了太太一两参须做药引,没想不到一两日便死了。据说死时遗了一大滩精,连死也是一个风流鬼了!

凤姐冷笑:“这畜牲终于死了!”平儿忙给他们使眼色,“去给帐上说给二十两银子就是了。”两人看着凤姐,凤姐骂道:“还不去办?快滚!”

兴儿与昭儿急忙出去了。

凤姐一喜一忧,在想法子贪没那三千两银子,而贾珍收到贾瑞终于死了的消息,心中对她更加不满三分。

又过了两日,水月庵的智能儿偷跑出来与秦钟私会。被凤姐当场拿住,将秦钟送回宁府。秦钟求她姐姐将智能儿放出来。可卿听了羞怒万分,既恨自家弟弟行为不端,又恨凤姐不留一点情面。贾珍知道凤姐在杀鸡给猴看。但谁是鸡谁是猴,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