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153章

　　玉钏儿百计哀求，终不获准，只得哭哭啼啼收拾包袱回家去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三傻闹荣府三

　　且说凤姐拉着晴雯的手说笑，庆幸一场风波终于弭平的时候，那李嬷嬷还没有看清形势的变化，怎么好好的，一下子就把太太哄骗走了？她这把年纪挨了打，又拼了命得罪二奶奶，希图靠上太太能为她出头。怎么最后带走的反而是自己呢？

　　她想不明白，只认定了她们都得了那边的好处，帮助外人欺压自己人。这么想来，她恍若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责任感，别人都怕得罪珍大爷，独我老婆子不怕。这是我们荣国府，难道连讲理的地方都没有了么？

　　她挣脱周瑞家的，理直气壮的对凤姐嚷道：“二奶奶，您是明理的，今儿我老婆子哪里做错了？活该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凤姐闻言，柳眉倒竖，当着这么多姑娘，特别是李纨的面儿，她不肯露出一点儿软弱，存心显示自己的手段。她冷笑道：“你仗着是宝玉的奶娘，多少错处，打量我不知道，不敢发落你是吧？原本打算给你留个面子，私下处置了。但如今既然你问到，我就和你掰扯掰扯。”她撸起袖子，叉着腰：“任你今儿顺点东西，明儿拿点东西，便不和你计较。但你这婆子心肠比鸡子还小，丫头们说你两句，你就变着法儿造谣，欺骗太太，闹的府里人心慌慌，做事也不安心。今儿要不是姨妈来了，真如了你的意，你以为那边侯爷会放过你？我这是救你，还有脸问我哪里错了？”

　　李嬷嬷如何听得进？犹自嚷嚷着，“二奶奶你包庇她们，我不服，不服！”

　　凤姐恼怒不已，近来这些婆子越发不服管束了，她冷眼瞧着，“你是欺我年轻，以为降的住我是吧？”

　　李嬷嬷才不敢说话。

　　晴雯也是一个不怕事大的主儿，在一边嘲讽道：“你这老货，当年只费了一点点奶水，以为有了莫大功劳，就心安理得的赖在府里混吃混喝一辈子？也就是咱们贾府仁厚，白养着你，你也该知足了，你那点奶水便是金水，这些年也还够了。谁成想你不但不知道感恩，还以为咱们都欠了你千百万似的……”

　　李嬷嬷又被晴雯一阵数落，脸皮上早已挂不住，羞恼之中，也顾不得瞻前想后，冲过去抓住晴雯的头发，便扇了她一耳光。

　　晴雯突然挨了打，捂着脸一时懵了。

　　旁边三姐急忙拽开李嬷嬷，只见晴雯脸上鲜红的五个指印。反手抓住李嬷嬷，两人厮打起来。

　　凤姐急令人扯开她们。

　　李纨等忙上前查看。探春走到那嬷嬷面前，“刚才凤姐姐和你说的，竟然全做了耳边风。既然知道小姨娘的身份，还如此逞凶，可见是失心疯了，等回了太太，看怎么发落你！”

　　李嬷嬷这会儿才发觉闯了祸，双膝跪在凤姐跟前，“二奶奶，刚才老婆子一时失手……”

　　“够了！”凤姐怒道：“不争气的东西！你留着和那边大哥哥解释吧！这会子，我就是想救你，也救不了了。拉下去锁着！”

　　周瑞家的急忙拉走她，一路上数落：“你有几个胆子？下的这么重的手？连二奶奶都不敢擅自处罚你，你自个儿求珍大爷宽宏大量，看会不会饶过你去！”

　　李嬷嬷面如死灰，悔之晚矣。

　　这边晴雯擦了眼泪，三姐却笑道：“得了教训，看你今后还多嘴不？”

　　晴雯恼道：“呸，我哪儿多嘴了？那婆子怎么不打你？”

　　三姐嗔道：“要打也该一边打一下才好看，要不要我帮帮你打对称了？”

　　香菱却担心道：“你这个样子可不能回家。”

　　凤姐这时也过来道：“晴雯妹妹，姐姐有件事求你。那老婆子我自会将她狠狠的捆打，给你出气。只求妹妹不要让大哥哥知道了。我知道他眼下事忙，咱们既不能帮衬他，便只能少让他操心。你说是不是？”

　　晴雯只低着头。

　　李纨也劝道：“那婆子我们自会将她赶出去，你今后再也见不着她。即便你们老爷知道了，处罚也不过如此。因此也不必闹的人尽皆知，反而伤了两府的和气。”

　　“是啊！”探春上来拉着晴雯的手：“你当只是为了凤姐姐着想吧！这事儿又是她的份内。珍大哥要追究，也是追究到她头上，到时候又要她谢罪，不如咱们先揪着她答应一个条件，岂不两全？”

　　香菱心软，见她们都这么说，便也劝道：“晴雯，咱们毕竟是偷偷出来的，也不必闹出来，让老爷为我们分心吧？”

　　即便三姐仍旧愤恨不平，晴雯究竟不能如何，也只好答应了。

　　黛玉上前细心的看着晴雯的脸，笑道：“你今儿就睡在我屋里吧？等明儿你的脸就好了。”

　　宝钗笑道：“不如睡我们院内，连同若荀香菱，说是和颦儿一起，晚了，就没回去。”

　　凤姐道：“这主意很好，竟没半点纰漏。”

　　宁府内，贾珍早早回来，尤氏接着，便向贾珍道：“你那三个姨娘，带着原本那府里的四个丫头，偷偷的溜到那府里逛园子去了。我也不敢催，且等她们自己回来吧。”

　　贾珍笑道：“她们没见过那园子，去看看也行。正好，我还有事去那边一趟，顺便接她们回来。”

　　说罢，自己唱着小曲，走到了荣府。

　　正在角门上问：“你们大老爷和二老爷在不在？”

　　看门的小厮忙笑道：“回珍大爷，在，都在呢！大老爷在东路院，老爷在书房看书！”

　　贾珍点点头，吩咐他：“你去把你们大老爷叫到梦坡斋，我有事找他。”

　　那小厮愣了，“是让大老爷找您吗？”

　　贾珍冷哼道：“你告诉他，我有要事和两位叔叔商议，就在梦坡斋。”

　　那小厮不敢再问，急忙去报信了。

　　于是贾珍到了梦坡斋，贾政让他坐到旁边，问：“珍儿有什么事找我们？”

　　贾珍笑道：“是有些事，需要二叔拿主意。”

　　贾政才放下书，“说罢！”

　　贾珍笑道：“上次，两位叔叔同赴了北静王的宴。我就是想说这件事。”

　　贾政笑道：“是这个？很平常的一次宴请，能和故旧之交叙旧攀谈，也是一件快事！只是珍哥儿，你不该在那庄重的宴席上和人镇江伯角抵，成何体统？我原本就要告诫与你，只是见你最近忙不过来，也就撂开了。今天既然你来了，我便要说说你，也是国家重臣，算的上当朝国舅了，遇事还是那么轻狂，如何对得起圣上的重托？”诸如此类的念了半天。

　　贾珍摇头道：“二叔想的太简单了！”

　　这时，贾赦从外面进来，冷笑道：“宁阳侯好大的面子，一句话我就得屁颠屁颠的赶过来，听你的教训。”

　　贾政皱着眉，"兄长这是从何说起？"

　　贾赦恼道：“你问他！”

　　贾珍拱手笑道：“刚才性急，说话或许不当，请叔叔海涵。”

　　贾赦摆摆手，“快说什么事儿，我没工夫和你闲扯。”

　　贾珍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贾赦凝神皱眉道：“你以为有什么不妥吗？”

　　贾珍反问道：“二位叔叔可知眼下朝中局势？”

　　贾政点头，“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贾珍又问：“那二叔可知谁最可能笑到最后？”

　　贾政沉吟一会，才不确定道：“应该是太子吧？”

　　贾赦也赞同道：“太子名正言顺，将来当然是太子即位。”

　　贾珍顿了顿，微笑道：“叔叔可知我支持谁？”

　　贾政猛然一惊道：“难不成你还支持忠顺王？”

　　贾赦冷笑道：“你忘了太子当初是怎么帮你的吗？”

　　贾珍摇摇头，“我怎么会帮他？我和他有仇！”

　　贾政疑惑道：“那你？”

　　贾珍道：“这几天的邸报叔叔看了没有？”

　　贾政贾赦都摇头，贾珍几乎捂脸，堂堂荣国府两个当家人，竟然对朝局政治如此莫不关心？

　　贾珍好心告诉他们：“不管将来如何，我只听皇上一人的！”

　　保皇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

　　贾政喝了一杯茶，与贾赦沉默了一阵，才问道：“你想我们怎么做？”

　　贾珍笑道：“别看眼下咱们家风光无限，其实在皇上和太子眼里都不值一提。因此，只希望叔叔今后谨言慎行，凡事都和侄儿打个招呼，不要独断专行，毕竟这可是关系生死的大事。像前次这样的事儿，北静王明面上是为义忠老千岁祭奠，实则为太子张目，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小算盘。”

　　贾赦笑着打断他道：“我看你是想太多了。我相信北静王爷胜过相信你！他断没有害我们之理。”

　　贾珍暗怒，要不是看在同姓贾的份上，还懒得说这么多呢！贾珍怒其不争，又问贾政。贾政捻着胡须，“只要咱们立身持正，无论忠顺王也好，太子也好，都不会把我们怎么办的。”

　　贾赦赞同道：“更何况我们还有宫里的娘娘，说不定他们还有求于我们呢！”

　　贾珍和他们说了这么久，竟然得到的是这个答案？他愣愣的看着他们俩兄弟，越发觉得，荣国府如果不被查抄，简直天理难容啊！

　　贾珍便不再说什么了，显然多说无益。

　　贾政见贾珍沉默，反而开解他道：“你也不要多想，只要你忠心为国，即便犯了错，也不要怕。到时候，我们做叔叔的自然也会帮你的。”

　　贾珍越听越无语了。其实，像他们这样也好，无知者无畏嘛。

　　而贾珍这种聪明人，难免就有聪明人的苦恼。

　　又闲谈了一会儿，贾珍才告辞出去。

　　贾赦冷笑一声。

　　贾珍出了梦坡斋，便把烦心事抛在脑后，既然他们自己都不在意，他又何必操心？还是把晴雯她们接回去要紧。

　　于是，他沿着夹道往里走，前边东北角上一所幽静房舍，便是薛姨妈如今的住所。

　　贾珍脑海里一边是王妤，另一边是宝钗，两人都幽怨的看着他，他心儿一颤，还是不去了！

　　他打算从后面转到东小院，再去凤姐院内温存一下，琏哥儿日常是不在的。

　　可当他进了东角门，迎面走来一群人！凤姐李纨当中，宝黛三春，还有晴雯三姐香菱，见到他怎么反而躲着了？

　　大家见礼已毕。贾珍笑道：“今儿怎么大家都有空闲了？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凤姐走上来，打趣道：“大哥哥，你天天来都是时候！要不要到我那儿坐一坐？”

　　贾珍心里面怦怦跳，拒绝道：“改日吧！今儿才和两位叔叔谈了一次，心情不好，我还是回去得了！”他朝晴雯三人招手，“我专门采接你们！真胆子大了，敢偷偷溜出来，说也不说一声！等回了，看我怎么处置你们！”

　　晴雯低着头，连三姐香菱也不说话了。

　　贾珍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黛玉笑道：“刚才说到哥哥，你便到了。害羞的呗！”

　　贾珍便不以为意，“各位妹妹，今儿别了，明儿再聚吧！”

　　众姊妹们面面相觑。

　　宝钗笑道：“大哥哥，你还是一个人回去吧！香菱她们被我留下来了。要在我那儿歇息一晚呢！”

　　贾珍奇道：“我竟不知道你们有这么好了？”

　　宝钗啐道：“大哥若是舍不得，不放心，只管带回家便是！”

　　贾珍忙笑道：“薛妹妹说哪里话来？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又朝晴雯看了一眼，“晴雯你不认识我了？” 说着，向她走过去。

　　凤姐又想说话，却让贾珍越来越怀疑了，“你怎么回事？”

　　贾珍扳过晴雯，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的红掌印。贾珍皱了眉，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