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166章

　　紧接着，她又求道：“珍哥儿，婶婶知道以前宝玉不懂事，老和你过不去，他还是孩子，你不要放心上。这次过去了，我让他给你赔礼，如何？”

　　贾珍嘲讽道：“该是我的，抢不走，不该我的，我也不要。赔礼就免了，只要他不给我捣乱就烧高香了。”

　　王夫人脸上挤出笑容，小心犹豫“如此那就说定了。珍哥儿，那宝玉的事儿？”

　　贾珍点头道：“宝玉的事儿没什么要紧的。”宝玉还是要救的。不然红楼梦里没有贾宝玉，没他看着贾珍将一个个的金钗搂在怀中，他只能干瞪眼却毫无办法，哪有什么成就感？且这样的案子，要找出凶手很难，很可能凶手早就被灭口了。但要证明不是凶手，就容易的多，只要银子够多，关系够硬，满大街上都是证人，根本无需费神。

　　王夫人欣喜不已，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便问道：“珍哥儿，我上次的主意，你觉得如何？”

　　“玉儿？”贾珍故意岔开道：“婶婶为什么只说她，而不将宝钗说给我？”

　　王夫人连连摇头道：“这是不成的，宝丫头是我和你薛姨妈选好，要给宝玉做正妻的。”

　　贾珍面上虽笑，心里很是恼怒，宝钗终究只能进他贾珍的门，怎么能去荣国府做宝二奶奶？当下冷笑一声，却没说话。

　　王夫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好接着说：“我瞧的出林丫头甚是依赖你，而你也非常关爱于她，正好你林姑父托孤与你，你讨了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我这主意可是正好的！”

　　贾珍看着王夫人，心里一直又一个疑惑：“婶婶，你不喜欢玉儿，是不是和她母亲有关？传说你们姑嫂不和？所以你就迁怒于她？”

　　王夫人愕然恼道：“谁胡说八道？我和黛玉母亲虽不十分要好，但也亲亲爱爱。有老太太在，谁还敢有那种心思？只是黛玉这孩子性子不讨喜罢了！”

　　贾珍觉得解开了红楼史上的一个谜团，王夫人竟然是单纯的不喜欢黛玉才阻止宝黛结合的！

　　于是他笑道：“婶婶觉得玉儿不适合做你的儿子媳妇，就将她塞给我咯？老太太可是不会同意的。”

　　王夫人道：“老太太是不会同意，但她也年纪大了，是不是？如果有我一力主张，岂不是名正言顺？”

　　贾珍冷笑道：“婶婶好算计，给我的只不过是空头许诺罢了。”

　　王夫人脸上闪过尴尬，劝道：“珍哥儿，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只不过，婶婶还是要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无论讨不讨林丫头，还是要保养身子要紧。不然，等你到了你叔叔和我这样的年纪，便有心无力了。”

　　贾珍淡淡的道：“跟婶婶开玩笑呢！”黛玉宝钗之事原本也没有要依靠她们。

　　王夫人又说了几句家常话，略说起东路院里的事。

　　说到此节，贾珍心中早就压抑着一股怒气，想到荣府这些人，目光短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虽然借着上次，清理了许多惹是生非的婆子仆人，但仍有不服的，想借着主子的势借机闹事的。于是他带着嘲讽的口吻笑道：“我知道荣府中很多人对我不满，但我不在乎！于我而言，荣府银子产业，毫无吸引力，人脉关系，还远不如我。要不是娘娘这次封了贤德妃，皇上将我捆在一起，我才不会管你们蜗角争雄，谁输谁赢。我之所以费力不讨好的帮你们，仅仅是为了娘娘，只要娘娘在，我们就安乐一天，在我没有自保能力以前，如果娘娘有事，咱们一个都跑不了。所以，今儿我就只求你们一件事，不要惹事！不要给娘娘惹事，更不要惹我！请敬告老太太，让她老人家看清现在的事实，无论是宁国府还是荣国府，我不想有人和我对着干！也请转告那边大老爷，他做的那些事，掂量着我不知道，或者管不到他，若还不收敛，小心我大义灭亲。他可以不信，那他下次见到我，就是我带兵抄家的时候。与其让人家来抄，还不若我来抄他的家。这些话，当着他们的面，或许伤了他们的颜面，由婶婶转述，也许还听得进。”

　　王夫人被贾珍这几句话吓着了，“珍哥儿，你这说话，好歹圆滑些！”

　　贾珍冷哼道：“我已经够委婉了。以前，我还顾及着亲戚脸面，凡事只要过得去，我也没计较，但现在外人都打过来了，我不能让他们抓到把柄。以后不管是谁，只要犯在我手里，我没好脸子给他看！这是我最后的态度。宝玉这件事终究是件好事！让你们认清了自己身份地位。若没有我，你们都只能任人宰割！明明知道宝玉是被陷害，却束手无策！”说到这，他嘲讽道：“按理，宝二爷也该受受苦头，不然终究是个废物！即便将荣国府的万贯家财都交给他，说不定仍旧是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言尽于此，勿谓言之不预！”

　　王夫人听的胆颤心惊，不由的站起来。她看着端坐的贾珍，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势，连他这么说宝玉，都没有一声反驳，不由把以前盛气凌人的长辈态度收起，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给他挖一个坑

　　王夫人忧心忡忡的来，又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贾珍仍叫了罗师爷到了书房，将心中所想与他说了。“我想给忠顺王爷一份大礼，让他栽个跟头。该怎么办？”

　　罗师爷揪着胡子，笑道：“与其让他栽个跟头，不如给他挖个坑！”

　　贾珍疑惑道：“这有区别吗？”

　　罗师爷解释道：“忠顺王此次有些有恃无恐，无非是和太子达成了默契，要先将侯爷这一臂断掉！这也只怪侯爷先前清扫京营的力度太大，搂草打兔子，把他们安下的桩子尽数拔出了。眼下京营尽在侯爷之手，无论他们要做什么，都如芒刺在背，轻易动弹不得。这就是他们联手的原因。但太子和忠顺王终究不能信任对方，都在互相提防着。只要咱们能楔一颗钉子进去，让太子看到打垮忠顺王的希望，你说，太子是会对付忠顺王还是侯爷你？”

　　贾珍笑道：“要我是太子，自然逮着机会将忠顺王拉下马。只要忠顺王倒了，就无人和他争储。而皇上其他皇子尚幼，即便皇上有多不愿意，也不能动摇他的太子之位。”

　　罗师爷点头道：“然也！咱们毕竟势单力薄，尚需积蓄实力，不宜过早的和忠顺王明火执仗的对着干，那只能让太子的了便宜。因此，咱们便借太子的手，帮我们教训忠顺王。以太子的心性，要是让他抓住了辫子，下起手来，可比咱们要狠多了！”

　　贾珍赞道：“最了解忠顺王的，肯定是太子了，想必他一定会一击必中！但要是太子这次一波推平送走了忠顺王，该怎么办？那不是给我们自己挖了更大的一个坑？”

　　罗师爷神秘的说道：“所以，不能让太子将忠顺王彻底扳倒，就在他只剩一口气的时候，侯爷再拉他一把！”

　　“我拉他？”贾珍不悦，“我和他仇深似海，不上去踩一脚就很仁慈了。”

　　罗师爷装作没听见，继续说道：“到时候，忠顺王奄奄一息，眼看翻不了身了，就是侯爷和他合作的时候！”

　　“还和他合作？”贾珍跳起来，“我们怎么能合作？我恨不得杀了他，他恨不得杀了我，我们怎么能合作？”

　　罗师爷淡定的说道：“太子也是这么想的。”

　　贾珍瞬间清醒，“师爷你的意思是，我们联手，将太子扳倒？”

　　罗师爷笑道：“到时候，忠顺王必定无法拒绝侯爷您的好意，只要太子倒了，侯爷你就能出青天了。”

　　贾珍反复思量，忧虑道：“师爷说的，句句在理。但总觉风险太大。如果咱们现在和忠顺王合作，如何？”

　　罗师爷嘲讽道：“不愿承担风险，就想得好处，哪有这么容易的便宜占？在太子、忠顺王、侯爷三者之中，侯爷你的实力最弱，要是现在投靠了忠顺王，等太子一倒，仍旧是敌强我弱、仍人宰割的局面。此是其一，其二，忠顺王对侯爷之恨，犹胜太子，若他最后当上了太子，侯爷你的下场只有更惨。必须将他削弱到与侯爷一个层次，才可能确保将来不会他一家独大，而是两雄并立。其三，忠顺王脾气暴躁，远不如太子心有城府，将来一旦需要，可比太子好对付的多！”

　　贾珍神色闪烁，还在思索。

　　罗师爷冷喝道：“侯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在这种时候，还犹豫不决，瞻前顾后，能成什么大事？你就不想想，无论太子还是忠顺王登基，侯爷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到时候，你府里的银子都入了内库，你的女人都被卖到教坊司，你的儿女世世代代都是别人的奴隶。到那个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贾珍吓出一身冷汗，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道：“想动我的女人，想拿我的银子，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罗师爷捋着胡须笑道：“侯爷，你现在才像一个做大事的人！眼下，当务之急，就是给太子找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出手对付忠顺王。”

　　贾珍阴晴着脸，忽然笑道：“这理由，我倒有一个现成的，只不知道成不成。”

　　罗师爷疑惑的问道：“什么理由？”

　　贾珍让他凑过来，神秘的笑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了。当年沁阳郡王还没被废的时候，机缘巧合，倪二将两个兄弟派到他那儿当差，后来宁骏那小子被废，那两兄弟又顺理成章的进了忠顺王府。由于人机灵会来事，一个兄弟勾搭上了王府的织女。前些日子，那织女偷偷告诉我们的兄弟，王府进了一批不同寻常的东西。他报告给家里。我一打听，却原来是织造府专门用来织造龙袍的。这与亲王袍服是绝不相同的。”

　　罗师爷一脸震惊的看着贾珍：“侯爷，原来你是早有预谋的！”

　　贾珍得意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这也是不得已罢了。”

　　罗师爷又揪着胡子想了一下，才道：“侯爷，你便直接将这消息告知太子，还要给他出主意，如此这般……”

　　贾珍仔细想了想，又与罗师爷参详，没有漏洞了，才趁着夜色，赴东宫叩门求见。

　　太子故意晾了贾珍大半个时辰，才打着哈欠，姗姗前来。

　　他也不正眼看贾珍，懒洋洋的问：“宁阳侯，你找孤何事？”

　　贾珍行礼过后，欠身笑道：“启禀太子殿下，臣有机密之事相告。”

　　“哦？”太子稍微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机密？说来听听？”

　　贾珍道：“请太子屏退左右。”

　　太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右手一挥，殿中伺候的宫女太监等悄悄的离开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贾珍上前几步，轻声道：“我有忠顺王爷的罪证，想要告知太子殿下！”

　　太子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喝问道：“什么罪证？”

　　贾珍就要禀报，太子却命他上前几步说话。

　　贾珍依言走了三步，在他案前停下，“忠顺王私造龙袍，密谋造反。”

　　太子听了，只皱了皱眉，盯着贾珍看，“你是如何得知的？”

　　贾珍当然不能说是派人去忠顺王府卧底发现的。只听他说道：“太子殿下，你也知道，红楼商会一直与薛家合作。前几个月，他们下属的织造处丢失了一批织造龙袍的材料。这些东西日常损耗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们经过点计，竟然恰好能制成两件龙袍所需。于是，臣命人立刻追查，几经辗转，终于查到这批材料，已经进了忠顺王爷的府邸。”

　　太子沉思片刻，冷笑道：“即便这样，也不能说他私造龙袍啊？贾珍，你这算不算诬告？想借孤的手，给你报仇？哼，你好大的胆子！”

　　贾珍脸上一变，坦然道：“殿下，即便那些东西不造龙袍，那也是违禁之物！只要操作得法，未必不能一击必中！”

　　太子冷眼看着贾珍。

　　贾珍愤恨道：“原本我与忠顺王爷并无私怨，只因奉皇上圣旨南下查察交易所之事，得罪了他，竟然下毒手加害我儿。数日前又接连陷害我和荣国府，以至现在我那兄弟还未洗清罪名。是可忍孰不可忍！如太子以为臣下之言不可信，那臣下只能拼着一腔热血，奏报皇上！”

　　太子闻言笑道：“既然这样，你直接上奏就是了，何必来找我？”

　　贾珍脸上显出挣扎之色，重重的叹一声：“不瞒太子，臣也知道证据不是很足，即便上报给了皇上，很有可能最后还是奈何不了忠顺王。”他盯着太子，郑重的说道：“如果这事交给太子，太子只需稍作筹谋，忠顺王即便不垮，也得脱一层皮。因此，恳请太子，为臣做主！”

　　说着，他跪倒在太子脚下，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恳请太子为臣做主！”

　　太子用手指在案上轻轻的敲着，发出阵阵脆响。

　　过了好一会儿，太子冷笑道：“你说的这件事儿，孤不感兴趣。你要怎么做，确是与孤无干的。你走吧！”

　　贾珍暗暗焦急，脸上一片惊愕和哀伤，“连太子殿下也怕了忠顺王吗？原来宫里面的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太子冷着脸问。

　　贾珍急忙摇头，“没什么，是我口误，口误。臣下这就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太子喝道：“孤让你走了吗？什么传言，快说！”

　　贾珍嘴角微翘，有回来躬身站着，“回殿下的话，宫里传言说皇上夸奖忠顺王孝悌友爱，有古仁人之风。不似太子……”

　　“不似孤如何？”太子已经有愤怒的前兆，“快说！”

　　贾珍吓了一跳，才道：“不似太子刻薄寡恩，又好优伶男风，难成大器。”其实这些所谓流言似有实无，是有人说忠顺王的好话，贬低太子，更有人说太子的好话，贬低忠顺王，这是两兄弟日常抹黑的惯常操作。只有好男风一点是贾珍添进去的。

　　他们两兄弟有共同的喜好，谁也不敢这么调侃的。

　　因此，这一点正好打在太子的软肋上，如何听得人说三道四？“哼，只不过还在怨恨我抢了琪官罢了。”

　　贾珍只当作没听到，又说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能被忠顺王欺骗了，据臣得到的消息，这几天忠顺王爷正和他的心腹密谋，想要对付太子。”

　　“嗯？”太子抬起眉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贾珍似乎沉吟了一会，才道：“臣命人守在忠顺王府外边，接连有朝中大臣夜间出入王府，他们不是密议，是做什么？到时候被他们抢了先，太子殿下悔之晚矣！臣是一片赤诚之心，完全是为您啊！”他振振有词的说着。

　　太子只在案上敲击。

　　又过了一会儿，太子才问道：“你是如何确定那些东西进了忠顺王府的？”

　　贾珍心中一喜，“他们将东西伪装成普通织品，堂而皇之的运进去。臣下的人在半路查看清楚了，才敢确定。”

　　太子摇摇头，“不够，不够！我要他私藏龙袍确实的证据！你能给我吗？”他阴测测的看着贾珍。

　　贾珍急道：“臣可以肯定，那些东西绝对制成了龙袍！”

　　太子笑道：“这都只是你说的，让孤怎么相信你？除非，你能把龙袍给孤弄到手。”眼神中闪过阴狠。

　　贾珍为难道：“臣如何有天大的本事能从忠顺王府偷东西？”

　　太子冷哼道：“那要你何用？”说着就要端茶送客。

　　贾珍急忙说道：“太子殿下，如殿下不信，自可以去查看检验！”他就不信太子没有在忠顺王府安排人手！

　　太子不置可否，便将贾珍赶了出来。

　　贾珍回到府中，反而提心吊胆的，问罗师爷，“你叫我这么做，万一太子没动静，岂不是玩砸了？”

　　罗师爷老神在在，“侯爷，即便你现在拿一件真的龙袍放在太子眼前，他也不会相信的。”

　　贾珍丧气道：“那……不是做了无用功？”

　　“无用功？”罗师爷笑道：“侯爷你放心，这么好的机会，忠顺王把刀把都递过去了，太子没有理由放弃的。他只是瞧不起你，不想和你说话而已。”

　　贾珍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