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18章

作者:耶律承基

  尤氏笑道:“妾身不怕。”说着,拿眼睛看着银蝶。

  于是贾珍上前拉起银蝶,怜爱的搂在怀中,安慰道:“你啊,平日多精明一个人,不想这么胆小!”

  银蝶惊魂未定,紧张道:“老爷,真的是风吗?”

  贾珍笑着保证道:“绝对是风!”  

第二十三章终究抵不过命

  次日一早,焦大就来禀报说赖二昨晚在花枝巷回来的路上撞邪了,一回家就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等捱到中午,便一病不起了。听说西府专门请了太医诊治,仍然不见好,怕是不行了。于是人云亦云赖二真的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唬的那边专门请了法师前来驱邪,超度亡灵。

  贾珍朝焦大竖起大拇指,焦大似乎没有看见,竟然神气十足的走了。好吧,鉴于焦大的辈分,贾珍也就算了,不予追究。

  但身后的来顺眼神溜来溜去,很不安分。贾珍逮着他怒道:“一对招子乱瞧什么呢!”

  来顺忙道:“老爷,我没瞧什么。”样子很不真诚。

  贾珍一脚抬起,还没有踹开,来顺便跑远了,喊冤道:“老爷,我真没瞧什么!”贾珍多少猜得出来顺的小心思,将他揪过来骂道:“你这家伙,还跟爷打马虎眼,说,你在瞧谁?”

  来顺笑嘻嘻的,还想抵赖。不想贾珍扬起手就要打,来顺慌忙道:“老爷别打,小的说就是了。”

  贾珍这才放开他,啐道:“早说,还劳动爷动手!”

  来顺笑道:“老爷您小心点,小的皮厚,免得伤了您的手!”

  贾珍不悦道:“不要说没用的,说!”

  来顺有些扭捏道:“小的刚看见宝珠过去了。”

  贾珍愕然道:“蓉哥儿媳妇跟前的宝珠?”来顺点头道:“是的。”说完,又朝那边看了一眼。

  贾珍恍然,但警告道:“你知道家里的规矩,丫头小厮不达年龄不能婚配,如果两情相悦,那就必须搬出去另外安排执事。你自己想清楚。”

  来顺神情挣扎的许久,方才认真道:“我等她!”

  贾珍笑骂道:“你就这点出息!”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到来顺手中,嘱咐道:“你将信交给你蓉大奶奶,她今儿要回她娘家,我写了信,估算了一下所需工匠人数,让她一并交给她父亲,央他务必帮这个忙。”来顺眉开眼笑的接了信,“小的这就去办!”转身就要跑。

  贾珍一把拽回来,再次叮嘱道:“爷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让蓉大奶奶一个人当面拆开,里面涉及城外工程各项,让她自己知道就行了。只把书信交给她父亲。听见了没?”

  来顺点点头,笑道:“老爷您放心吧!轻重缓急小的还是清楚的。咱家的秘密不能让外人知晓。”

  贾珍骂道:“快滚,爷今儿不要你伺候了!”说完也不让人跟着,自个出门去了。

  且说来顺到了可卿院内。贾蓉照例是不在家的。自从得了贾珍的令,他便越发四处邀朋会友,每日早出晚归,真把家里当客栈。可卿也劝了几次,贾蓉全当作耳边风。

  宝珠、瑞珠正准备行装,可卿坐在炕沿,手支在炕桌上,托着香腮。瑞珠在一边点检,一边道:“奶奶,这次咱们回去,太太和两位姨娘都送了好多东西来,两辆马车都装不下呢!”

  可卿兴致缺缺,随便应了一声。

  宝珠翻了几下,问道:“咱大爷的呢?”

  瑞珠瞪了宝珠一眼,劝道:“蓉大爷许是忘记了。”说着拿出一轴字画,送到可卿面前,“刚才老爷跟前的王剑送过来交给门外的嬷嬷的。说是老爷的意思,秦家亲家是博学儒者,送这个最合适。还说是本朝什么大家的真迹。”

  可卿接过卷轴,笑骂道:“是许文山的真迹!这卷东西外面要卖好几百两呢!”

  这时候,门外嬷嬷报说老爷跟前的来顺到了。

  宝珠听来顺到了,手上一颤,几乎把东西摔地上。惹得瑞珠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可卿让人进来,“你来做什么?”

  来顺低眉顺目行了礼:“回奶奶的话,老爷让我送一封信来,让您转交给秦老亲家。”说着,双手将信递了过去。这时候,宝珠款款走过来接了信,瞪了来顺一眼。来顺喜笑着,见瑞珠瞧见,忙低下头,又道:“老爷还吩咐了,信中还有他估算的人数,只因涉及城外工程,还请奶奶一个人看了就好,只把信交给老亲家。”

  可卿听了狐疑,问道:“老爷真是这么说的?”

  来顺道:“不敢欺瞒奶奶。”

  于是可卿将信拆开,前面几张都是写给她父亲的,只略一看过。找到最后一张,可卿的心忽然跳动的厉害,眼神惊慌的瞧着左右,好在宝珠和瑞珠都没注意,来顺也低着头。可卿轻呼口气,装作不慌不忙的把最后一张折起收在怀中,然后装好信。这才定了定神,打发来顺走了。

  可卿拍拍胸口,压着里面的信,很久都平静不下来。

  瑞珠察觉到异样,忙问:“奶奶,您怎么了?”

  可卿吓了一跳,佯怒道:“本来没事,被你吓死了。”

  瑞珠笑道:“奶奶,您这次也算衣锦还乡了吧?一定要让那些势利眼瞧瞧,咱们可不比以前了。”

  可卿啐道:“那我可不能让你回家去了,我爹最是看不惯高门大户欺压良善。”

  这会正说话呢,门外又有人禀报说,治国公府送银子来了,太太吩咐说,只需瑞珠姑娘帮着按老规矩收着,余事不需奶奶操心,只管家去就是。

  可卿依着吩咐,交代了瑞珠几句,便让她去了。自己领着宝珠出了门。

  秦家住在城南,几乎就在城墙根下。周围也没有富贵人家。只在旁边有一个颇有年代规模的庵堂,名叫静心庵。

  可卿回到家中,自有秦业和夫人接着,说不得一阵伤心抹泪。秦业斥责道:“我秦家嫁女,原本指望你孝敬公婆,为他家开枝散叶。如今你只身归来,是何道理?难不成做出了有辱我秦氏门风之事?”秦业说到此处,便要找东西打人。

  秦夫人好歹拦住,可卿慌忙跪在地上哭诉道:“父亲容禀。可卿自嫁入贾府,从不敢半点有违妇道。今日回家,实在是公公要给父亲带封信,女儿想念父亲母亲,便自作主张带回家,顺便见见你们。”说着将信拿出递了过去。

  秦业这才拿了信,将信将疑的看起来。等他看完,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对可卿道:“你回去告诉你公公,他需要的匠人如数给他,至于工钱等,信中说由你们贾府负责。明日我便让人过去就是!起来吧!”

  秦夫人这才扶起可卿,连声问道:“在他们家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吃的怎么样?”惹得秦业在一边翘着胡子道:“你真啰嗦,她是去贾府当主子的,自有下人伺候着,可不是咱们家。”

  这秦夫人虽是续弦,又非可卿生母,但一向疼惜可卿,她瞪了秦业一眼,骂道:“你这老不死的,女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刚才还要打她,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走,乖女儿,咱娘俩说说话,不要理他!”

  可卿笑着应了。秦业也无可奈何,索性装作没看见。

  过了一会,可卿才从房里出来,问道:“弟弟哪去了?”

  秦业扔下书,“我撵他去城外庄上读书去了,那里有他老师管着,离家二三十里呢!”

  可卿埋怨道:“家中不行么?非要到那地方去?”

  秦业道:“你懂什么?京中尽是些纨绔子弟,你弟弟性子弱,不到三天定会被教坏,还是庄上好!”可卿劝了几句,又在家中四处看了看,吩咐宝珠将车上的东西交秦夫人收着,交代人,径直往静心庵过来。这静心庵是可卿自小玩耍过来的,秦家人也不在意,只道是访友去了。

  进了庵内,一个女尼接住,领着她转到后院,开了一个小门,竟然又出了庵,经过一条僻静小巷,来到一张门前。可卿正自狐疑,想要问那女尼,谁知一回头,那女尼不见了踪影。可卿有些惊慌,赶忙提着裙子往回走。

  这时候,那张门忽然开了。可卿犹疑之中,悄悄进了门,反手关紧了。过了一两个时辰,她才袅袅婷婷的从静心庵回秦家。

  秦夫人见可卿神色有异,问起因由来。可卿笑道:“静心庵中的老尼絮絮叨叨的拉着女儿说了半天的白话。又不好就走了,只能东拉西扯的陪她一阵子。”

  秦夫人却道:“那静心庵不干不净的,以后你少去。前儿吊死了一个年轻的尼姑,听说还有了身子。阿弥陀佛,真是造孽啊!”

  可卿霎时脸色变幻,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只听秦夫人又道:“蓉哥儿那孩子我看着好,性情、样貌都是顶尖的,与那些不做好事的纨绔子弟迥然不同。你啊,如今嫁入她家,必要伺候丈夫,孝顺公婆,早早诞下子嗣,方才是你在他们家的立身之本。”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话。

  可卿红着脸都一一答应了。秦夫人不虞有它,自顾自的把东家长李家短的琐事杂情,都讲与可卿。

  可卿纤手绞着裙带,心不在焉的听着。

  可巧宝珠抱着一匹锦缎进来。可卿忙问道:“你抱着什么?”

  宝珠把锦缎放在案几上,笑道:“奶奶,你说可笑不可笑?刚才小竹还跟我争这织金缎子上到底是野鸭子毛还是鸳鸯的毛呢!到底是她没见识过,在咱们府里,这样的不知有多少。哪见过用鸳鸯毛做的?”

  可卿啐道:“什么野鸭子,野鸳鸯的,让人听了去,也不害臊!”

  宝珠笑道:“奶奶这话婢子就听不懂了。咱们说的是野鸭子,没说过野鸳鸯啊!”

  可卿顿时满面羞红,拿扇子打在瑞珠身上,“你这小蹄子,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两人笑闹一阵,秦夫人也在中间劝解,方才罢了。

  此时宁国府上,贾珍从外进来,在书房略坐了一会,书也没翻,笔也没动,在椅子上睡着了。平常丫头们都在外面伺候,不得贾珍吩咐不能进来,故而竟无人打扰。  

  恍惚之间,贾珍似乎在一间屋子里,抱着一个温婉的女子。只听她怯怯的问道:“你为何让我到这里来?”

  贾珍搂住她,噙住了她的香唇。她被紧紧的搂住,反抗不得。

  贾珍将她横抱而起,径直走向后堂。她想到可能的遭遇,慌忙捶打贾珍的胸口,“你要带我去哪里?!不行啊!你放开我!”

  贾珍一刻不停的往前走,兴奋的连鞋子都顾不了了,对着她道:“此时此刻,你就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阻止我!”

  女子被吓蒙了,虽然她早有防备,但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即便泪流满面也无法改变今天的结局。

  贾珍将她放在床上,解下她的腰带,看见了那件令他心动神摇的大红色的抹胸,于是他颤动着手将它掀开……

  鸳帐内梅开五度,云收雨住。

  女子收起身下留有一朵红梅的白绸,认命的依偎在贾珍怀中。“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贾珍抚摸着她光溜溜的脊背,仿佛在回忆,“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

  女子叹了一口气,问道:“我们今后该怎么办啊?”说着,便泪如雨下。

  贾珍忙用抹胸帮忙擦眼泪。女子被他气乐了,赶紧夺下,“你快想个办法吧!”

  贾珍笑道:“这有什么?在人前,咱们还是清清白白。等到了人后,咱们卿卿我我,做一对地下鸳鸯。”

  女子幽幽叹气道:“身子都被你占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有一件,千万不能让人看见。要不然,我就活不成了。”

  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方才穿好衣裳。女子整理了妆容,又偎在贾珍怀中,小声道:“坏人,你害死我了……”

  贾珍在梦中与人幽会。不知过了多久,来顺在门外报说蓉大奶奶回家了。

  贾珍立时惊醒,擦了擦嘴角上的流延,整理了仪容,方才走出书房,不动声色的问:“那她说了匠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来顺道:“小的不知。”

  贾珍又问:“她到哪里了?我去问问她。”

  来顺道:“才在太太院内。”

  贾珍嗯了一声,背着手往东边走。

  到了尤氏院内,不仅尤氏和可卿在,连银蝶和可人也在,还有她们的丫鬟,一屋子莺莺燕燕,让贾珍有些置身于女儿国的感觉。

  冷不防小惜春从贾珍身后闪进来,规规矩矩的向尤氏问了好。可卿和银蝶、可人都从炕上下来,让惜春上了大炕。惜春也不以为忤,直接跳上炕沿。

  贾珍在后面瞧着,不悦道:“惜春,女儿家怎么能这么跳上跳下的,成何体统?”

  惜春并不怕贾珍,反而朝贾珍做了一个鬼脸,“哥哥,这炕太高了,我不跳的话怎么上来?”

  贾珍瞪着眼睛道:“也不知道和谁学的?肯定是焦老爷子,赶明儿定要他离你远远的。真真是带坏风气!”

  尤氏让惜春挨着坐下,笑道:“你不要责怪焦老爷子。整个东府里谁不知道,你珍大老爷最疼这个妹妹,真真的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说谁带坏了风气,那就只能是你珍大老爷了。”

  众女无不掩嘴而笑。显然,这是大家公认的,贾珍也否认不得。

  贾珍见银蝶笑的捂着肚子,可人却很端庄,然后一眼瞥过可卿,可卿笑的矜持,头上的簪子一颤一颤的,甚是可爱。

  贾珍的眼神一闪而过,收拾心情,有些宠溺的看着惜春,“她是我的嫡亲妹子。话说女孩儿就是来宠爱的,此话倒也没错。”

  尤氏笑道:“老爷这话不是从西边宝二爷那听来的吧?女儿是水做的骨肉?”

  贾珍不屑道:“我才不去那边呢!只是随口一说。”他接着问道:“蓉哥儿媳妇从娘家回来,也不知道老亲家那边的答复如何?”

  可卿忙回道:“父亲都答应了。说是明天人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