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以前她一直坚持着,相信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还能庇护子孙,荣国府的牌子就不会倒。只是现在,贾珍一句话,彻底打碎了她的坚持。
荣国府终究是没落了。先荣公后继无人,奈何,奈何!
“只要你叔叔和宝玉能安全回来,我老婆子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报仇,嘿,就当我没说!”她说话中充满了落寞。
旁白贾赦感觉到了老太太的情绪变化,急忙上前扶着她,“老太太,你怎么样?”
老太太自嘲道:“我只恨活得太长,竟见到今日这一幕。你们一个个都不争气,要我如何去见你父亲?”
贾赦大惊,跪下道:“老太太,你可不能有事啊!”
老太太苦笑,对贾珍道:“荣国府这个样子,已经半死不活,我也看透了。我在贾家这么多年,见惯了生死荣辱。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只要你能护着这一家子,不期望他们能再次兴旺,至少平安无事,外头的事情,以后都有你做主吧!你也让我陪着她们几个孙子孙女,快乐几年。等我死后,你们想做什么做什么吧!”一副撒手不管了的样子。
贾珍冷笑,现在荣国府还有什么外头的事?头一个就是救人吧?
嘿!这算盘打的,好像还是咱逼迫她的一样。
不过,总归让她意识到现实,让她低了头,荣国府不行了!
就在贾珍在荣府耽搁的时候,王夫人故意慢了一步,也回到了荣禧堂。
她抬眼惊讶的看见贾珍竟然还在这里?!急得三步并作两步,质问道:“珍哥儿,你怎么还在这儿?”
贾珍笑道:“来看看老太太和众位姊妹们有没有受到惊吓。”
王夫人打断他道:“你答应过的!”
贾珍似乎恍然大悟的一派头,“差点忘记了!”
这时,罗师爷恰好出现了,向贾珍道:“公爷,已经布置好了,兄弟们会在路上给忠顺王制造麻烦,逼他们抄个远路。”
贾珍听了,顿时哈哈大笑,“那我们就抄近道,去堵他们!张毅,张毅!”他朝荣禧堂里面大吼了几声。
随即,堂后整整齐齐的跑出三十名穿着仆役服饰的壮汉。领头的一个对贾珍行了一个军礼,吼道:“末将京营总督标下一协一营记名游击张毅,及麾下弟兄向总督大人报道!”
贾珍笑呵呵的上前擂了他一拳,“弟兄们辛苦了!”
张毅咧着嘴笑道:“回公爷的话,末将们不幸苦,只是不能喝酒打架,实在无趣的很。好不容易今儿撞上了一伙找茬的,老子们一声吼,他们就怂了,真他妈的无趣!”
贾珍走到一个军士面前,一摘他的帽子,脑门上还贴着纸条,笑骂道:“你这个李四,明明手臭,还要打,你一个月饷银感情就是为了兄弟们领的?”
惹得其他人一阵哄笑。
贾珍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瞧也不瞧的塞进李四的怀里,自己拿一张给家里,其他的分给弟兄们。“少了钱,问老子要。”
李四不好意思的回答:“公爷,我一定还你的。”
“屁话!”贾珍鄙视道:“等你李四有钱的时候,只怕老子下辈子都活完了。”
那张毅凑过来问:“公爷,能不能让兄弟们活动活动?身上都快生锈了!”
贾珍斜眼看着他们:“打过王爷没有?”
张毅笑道:“还不瞒公爷,当年还在宣府的时候,蒙鞑的小王子部入寇,末将还砍了一个号称王子的,算不算?”
贾珍笑道:“他们那儿随便有个千八百的人就可以称汗,我要带你们揍咱们大顺的王爷,你们敢不敢?”
张毅咧着嘴,“只要公爷您在前头,咱们兄弟刀山火海,都跟着你去!”
李四则冲贾珍吼道:“公爷,您只要说句话,要死的还是活的?”
贾珍上前踹了他一脚,骂道:“娘的,你要害老子命咋的?听着,待会你离远些,其他人随便你,死活不论。”
接着,帖木儿王剑等早已从荣府马棚里赶出马匹。贾珍翻身上马,豪气干云的笑道:“都跟老子走!”
李四还在喊着,“公爷,咱们商量下,不害命,就踢蛋好不好?”
三十名军汉喜笑着齐齐上马,出了荣府,策马疾驰而去。
老太太看着这一队人马,问凤姐道:“他们这些人什么时候到府里的?”
凤姐答道:“是上次太子谋反那会子,大哥哥悄悄塞进来的,我们都不知道。”
老太太沉默不语。只看着荣禧堂匾额下空荡荡的墙壁发呆。
贾赦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府里有这么多贾珍的打手,脸都吓白了。虽然他也是一等将军,但他见血就晕啊!
黛玉宝钗眼里尽是贾珍在马上威风凛凛的样子,大丈夫就应该是这样子!想着想着脸就红了。
这时,街巷上响起一串长长的马蹄声,路上的行人商贩莫不躲避。偶然有撞坏了摊子,碰碎了桌椅,后面的骑士就会扔出一锭银子。
小老百姓私底下传言,这应该是贾公爷的京营兵吧?
可不是,其他兵没要你的命算好的了。
如今还有个口号,你们不知道?
京营兵是咱们的子弟兵!
你小声点,就你知道,咱们不知道?可别给贾公爷招祸!
且不说贾珍带人一路疾驰,忠顺王路上可要气炸了肺,路口总是有人当道,不是马车断了辕,就是有人打架,一群人劝架,不得不绕了一大圈。好在还过两个巷口就要到了。
“这个街巷怎么人这么少?”
一名亲兵回道:“王爷,这里快到北城墙,原本是军营,现在撤走,就空了下来。”
忠顺王只催促道:“快走,真邪性,怎么就转到这里了?”
正说着,前头巷口奔出一队兵马来,直冲过来。
忠顺王变色,亲兵们纷纷将他护在身后。那亲兵头目大喝道:“来者何人?胆敢冲撞忠顺王驾下!”
及他们冲到十余丈,为头一马人立而起。那骑士拉着拉缰绳,笑道:“殿下久违了!”
忠顺王脸色微变,从牙齿里挤出一句:“原来是宁国公!久违了!”
贾珍笑道:“听下人们说,王爷去了荣国府,我叔叔殷勤招待,王爷非常满意?我叔叔为表敬意,特意送王爷回府,眼下老太太和婶婶惦念,特意叫我接叔叔回府。已经送了这么远,足表敬意,王爷您说呢?”
忠顺王脸色难看,心里也在权衡利弊。
一直押在末尾的贾政,听见贾珍赶到了,忽然不害怕了,反而坐直了身子。他还训斥被吓得缩成一团发抖的宝玉,“镇定些,不要给你珍大哥丢脸!”但宝玉怎么忍得住?
忠顺王回头,看了看自己足足五十名亲兵,在瞧瞧贾珍仅仅三十多名护兵,自觉即便打起来,也是自己胜券在握。更何况,他还敢在这里对他动手么?
借他几个胆子!
因此,忠顺王丝毫不给面子的笑道:“只怕让宁国公失望了,你叔叔他们犯了大罪,孤这就要押他们去刑部大牢,接受国法制裁。还请宁国公让路。”
贾珍朝后头笑了笑,“兄弟们,谈崩了!那就只能让他们闭嘴了!忠顺王留给我,其他人都是你们的!”
张毅等领命,二话不说,就直接呐喊着冲了过去。
这边忠顺王还愣着,这也太不讲究了,你贾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天子脚下,对他堂堂一个亲王动手?
他还没想明白,周边就有他的亲兵惨叫坠马的声音。
很快,一个黑大汉从自己身边纵马而过,他的眼神在自己胯间瞟了瞟,做了一个切掉的手势。
忠顺王大怒,抽出宝剑就要杀了这黑大汉。
谁知那黑大汉见忠顺王拔剑砍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大声叫道:“公爷,我没有动王爷,是王爷先动手,我是被迫自卫的啊!被迫啊!”立刻从马边擎起一柄铁锤,就着马势,带着风朝忠顺王面门砸去。
忠顺王吓了一跳,急收回剑自卫,黑大汉竟也灵巧的改变锤向,不偏不倚的砸在忠顺王剑柄上。
忠顺王痛呼一声,手中宝剑应声飞出。他另一只手捂着虎口,疼的眼泪直掉。
“这李四!”贾珍在后头看着他挑衅,就知道不好。可他还没来得及喝止,一切就已经发生了。
“希望养几天就好了!”这话他自己都不信。李四这家伙天生神力,打架的时候让他留手,怎么可能?忠顺王不会手断了吧?这王爷也太没用了吧?
贾珍赶上去,瞪了李四一眼。
李四扛着铁锤,呵呵笑道:“公爷,您的吩咐属下哪敢不尊?只打掉了他的剑,可没打在他手上。”
贾珍这才放心,也不是怕什么,就是伤了他有些麻烦,可能会少很多收益。
随着忠顺王身后最后一名亲兵落马,贾珍的标兵大获全胜,除了少许几个鼻青脸肿,这里那里受了点伤,其他的都无大碍。
忠顺王此刻心里怕的打颤,但仍坚持坐在马上,外厉内荏道:“贾珍,你犯上作乱,知罪吗?”
贾珍冷着脸,“王爷扣的好大帽子,你不是三法司,要以言代法吗?可惜,你还差那么一点。你在荣国府撕毁堂前供奉了数十年的待漏随朝墨龙大画的时候,可想到后果?”
“后果?”忠顺王冷笑道:“笑话!你们都是我宁家的奴才,不说撕掉区区一幅画,就是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宅子,你又能如何?”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贾珍看着已经有些癫狂的忠顺王,他不会是傻了吧?一个王爷竟然会说出这样不讲政治的话来?
没救了!
难怪皇帝放弃了他!
也许是看透了他的本质!
贾珍只叫人放下贾政和宝玉。
贾政走到贾珍身边,担心道:“珍儿,你这样会不会不妥?”
贾珍笑道:“叔叔不要担心,是他无理在先,也是他先动手的,我们被迫自卫罢了。哪里知道他这些人都是样子货,竟然不堪一击?”
贾政看着一地都是忠顺王的亲兵,还想对忠顺王说几句客气话。
但忠顺王忽然变了脸,对贾政道:“孤认得你是何人?敢这么和孤说话?”抽出马鞭,重重的打在贾政的身上。
贾政立时衣衫撕裂,从肩头直到胸口出现一条血痕。
“叔叔!”贾珍也没料到忠顺王会暴起行凶,已来不及阻挡。
他查看了贾政的伤势。贾政忍着疼,只说“没事,我没事!”
贾珍抽出剑,冷冷的指着忠顺王:“请王爷下马!”
忠顺王回以不屑。
贾珍再次喝道:“请王爷下马!”
忠顺王犹自冷笑,“贾珍,我就不下马,你能奈我何?”
贾珍提着缰绳,马头靠着马头,厉声喝道““请王爷下马!”
忠顺王一脸不屑的看着他,“贾珍,你也就会嚷几句,你敢动我试试?”
贾珍笑道:“真的吗?”他挥着宝剑,在忠顺王马头上劈下。
那马来不及嘶吼,马头掉在地上,从腔子里喷出的血溅在贾珍身上,显得面目狰狞。
忠顺王吓得不敢动。当他的坐骑倒下的时候,一条腿亚压在了马腹下。
“快救我!快救我!”忠顺王这才惊慌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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