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225章

作者:耶律承基

  凤姐让平儿扶她起身,“你和太太说,我不方便进去问安,就由你代劳吧!”腆着大肚子,袅袅婷婷的走了。

  贾琏看着她们离开,轻笑一声,这么一来,自己说不得要伺候老爷。到时候那几个年轻的姨娘肯定也要在的,即便说说话儿也好。

  眼见贾赦身上的水泡越来越多,太医院的太医仍旧没到。

  直到旁晚的时候,林之孝才请了胡太医姗姗而来。

  这胡太医也是临时被抓的差。太医院的同僚一听是荣国府来请,都不愿去,一个个不是要去南安王府,就是要去永昌驸马府,这个侯,那个伯府里去,总之就是没空。

  林之孝在太医院跑了一下午,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两回了,才抓到一个从来没出过诊的胡太医。

  胡太医其实不是太医,只是个整理卷宗的,照现在的话讲,就是一个管理员。好歹也看了几本医书,就是记性不怎么好。

  他煞有介事的瞧了贾赦的伤口,心里在合计,这伤的有些重啊,火是怎么燎的?呃,听说是烫的!不管怎么烧伤烫伤总归是一家嘛,医书里也是一个章节的。

  啧啧啧,怎么连这儿也烫着了?即使好了还有用吗?

  现在的问题是,药方是怎么写的来着?

  书到用时方恨少!

  胡太医环顾室内,只想找本《本草纲目》查一查,实在这个条目记得不怎么全。

  这大老爷躁动不安,呼吸气粗,显然是火毒内陷,那便应该用黄连解毒汤?要不要加加生地、大小蓟、黄柏炭、琥珀?加多少?真的为难啊!

  咬牙一狠心,就当最重的治,须下虎狼之药,方能治得了重病。

  心思已定,胡太医又拿着笔迟疑了,黄连解毒汤还有一味什么药来着?算了,胡乱添份甘草得了。

  还有外敷的?黄连粉还是地榆粉?索性黄连粉好了!

  写好药方,胡太医额上都沁了一脑门子的汗。领了赏钱,急匆匆的走了。

  这一夜可苦了贾赦,叫的喉咙也哑了,人也虚脱了,闹到第二天早上了才浑浑噩噩的睡去。

  当孙绍祖兴冲冲的提着银子来听好消息的时候,贾赦竟然因为调戏丫头被烫了命根子,起不了床了。

  孙绍祖脸色相当难看,就在房里和贾赦道:“大老爷,我按你的吩咐将银子带来了,你看我的事儿怎么样了?”

  贾赦有气无力的躺着,听见有银子,才挣扎起来,笑道:“贤侄放心,我昨儿已经和珍哥儿说妥了,一定给你一个游击的位置。”

  孙绍祖一听,自然喜不自禁,忙问道:“那国公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贾赦看了他一眼,笑道:“自然是你的银子到位的时候。”不管怎么说,先把银子弄到,成与不成看他的运气,即便最后不成,他又能奈我何?我们家可是有一个娘娘和国公镇着,量他也不敢造次,顶多哑巴吃黄连,嘿嘿!

  孙绍祖还在犹豫着,不知道贾赦到底靠不靠谱?外头有些流言说他们两府早有嫌隙,但昨儿他亲眼看见贾珍从荣府出来,应该关系还过得去吧?

  于是,孙绍祖痛快的交了银子,只眼巴巴的等朝廷的任命了。

  但孙绍祖白白花了五千两,连水花儿也没见一个,自不甘心,想着,既然国公爷准了他的请求,现在去他府上磕头谢恩,也是必须的。因此,他从荣府出来,转头就去了宁府。

  宁府守门的护卫拦住了他,一脸的鄙视。“干什么的?”

  孙绍祖低头哈腰笑道:“门下是京营游击,世袭指挥孙绍祖,求见国公大人!”

  京营游击?护卫们都出身京营,见他是军内游击将军,即刻换了脸色,令他等候,进去通报。

  这会儿贾珍忙着给他两三桌打牌的妻妾们数筹码,还要给几个孩子讲故事,没一点功夫。

  知道为什么唐伯虎有了八个如花似玉的表妹老婆之后,还要几经辛苦,甚至假意卖身为奴,也要娶秋香了吧?

  八个人正好凑成两桌!

  可是,加上秋香,九个人玩三人纸牌,也刚好凑成三桌!

  所以秋香不是终点,只是加油站!

  贾珍正如唐伯虎一样,娶回一个又一个,却总是没人陪!

  “京营游击孙绍祖?”贾珍听得这个名字,立时惊起,才过了一天,这厮怎么当上京营游击的?

  难道是兵部绕过他直接任命的?看那样子本兵大人要和自己掰掰手腕儿了。

  贾珍一脸阴郁的来到宁安堂,传孙绍祖。

  那孙绍祖刚进来,便行了军礼,“属下京营游击孙绍祖参见总督大人!”

  贾珍冷笑一声,“且不忙着参见,你倒是给我说说,是谁任命你做京营游击的?”

  孙绍祖一愣,笑道:“您说笑了,任命属下的可不是您吗?”

  贾珍大怒,冷喝道:“你说清楚,我何时任命你了?”

  周边帖木儿立刻抽出腰刀,只要贾珍一个眼色就能把这个竟敢冒充京营游击的骗子碎尸万段。

  孙绍祖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也被吓得两腿发软,跪在堂中,“昨儿属下,不,小人提了三千两银子求到荣府大老爷,大老爷说只要五千两银子,就能为小人谋到京营游击的职位。今天下官又给了他两千两,他说已经办成了。小人才来这儿谢恩的!”

  贾珍被贾赦的贪婪气乐了。他上前一脚踹开孙绍祖,骂道:“昨天才说你机变,我看你是机变过了头!你不知道皇上下了圣旨,京营指挥以上将官任用,皆需九边任职两年?就凭他贾赦一个空头将军,就能办到?滚!我的京营不需要你这种人!要是你再以京营的名义招摇撞骗,小心我割了你的狗头!来人!给我打了出去!”

  两边帖木儿和王剑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大木棍,听了贾珍的命令,立即朝孙绍祖打了下去。

  孙绍祖哭爹喊娘也没用。

  他挨了一顿毒打,被想死猪一般扔出了宁国府。

  孙绍祖从地上爬起来,此时已经气炸了肺,顾不得浑身的伤痛,一瘸一拐的冲进荣府东路院。

  他奈何不了宁府,难道银子还不能拿回来?

  荣府小厮见孙绍祖他们五六个人凶神恶煞的冲进来,都不敢拦。

  孙绍祖径直进了贾赦的房内。

  贾赦见他面目狰狞,知道坏了事。这人也太心急了,本想着能拖上一拖,然后再想个稳妥的法子,却碰上个棒槌!

  房子里的丫鬟吓得纷纷逃走。

  只听他冷笑道:“大老爷还我银子!五千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贾赦强自镇定,笑道:“贤侄……”

  孙绍祖性子暴躁,听得他还想辩解,几步上去,把贾赦拖出来便是一顿打。

  当贾赦的惨叫声传来的时候,贾琏才及匆匆的从旁边一个隐僻的房子出来。大家忙乱中,也没瞧见过不多久又有人出来了。

  贾琏赶到房内,急去扯开孙绍祖,奈何孙绍祖铁塔一样的人物,用尽的力气,也只带他一个趔趄。

  孙绍祖站立不稳,情急中一腿踢在贾赦的裆部。

  贾赦年老体衰,如何经得起这顿打?

  当即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贾琏大惊失色,急忙去扶,连声大喝道:“快,老爷不行了,快叫太医!”众人有的抬头,有的抬腿,慌慌张张的把贾赦抬到床上。

  而孙绍祖也没料到他这么不经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被他们围住,也没地方跑。他趁这里没人主意,急急的溜了。

  跑到荣寿堂上,自己今儿送的银子还在箱子里,也一并抬了回去。

  贾赦,都不知道给怎么说他了!只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遭可有的他受的。只是他更没有注意的是,祸起萧墙,不在外面,只在他眼皮子底下。

第二百一十九章贾赦病袭人伤

    孙绍祖自从荣府出来,仓皇跑出了荣宁街才算放下心来。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瞧自己做的好事,银子也没了,无缘无故被打了一顿,他荣国府和宁国府合起来欺负人啊!定是他们叔侄合伙骗人,然后二一添作五,将骗自己的银子分了。定是这样的!

  孙绍祖越想越来气,不仅剩下的银子要找回来,还要他们付出代价!他愤恨的咒骂道:“姓贾的,我和你们没完!若不能让你们家破人亡,老子就和王八姓!”

  且说贾珍自将孙绍祖乱棍打出,便从会芳园往荣国府而来。贾赦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他的逆鳞,任何将黑手伸进京营,败坏他名声的行为都必须受到惩罚!

  可是等他来到东路院的时候,这里已经闹得沸反盈天,贾赦竟然被打昏了过去,而且还让凶手逃跑了?

  这是把荣国府当成客栈了吗?

  贾珍看着已经昏迷过去,还未苏醒的贾赦,问旁边的贾琏道:“情况如何?”

  贾琏只是摇头,“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了起来。这究竟是什么事儿?”

  贾珍笑道:“你父亲拿了孙绍祖五千两的银子,答应他京营游击的职位。结果你父亲没做到,估计还不退银子……”

  贾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父亲,也失笑道:“他何德何能?”因见邢夫人来了,赶忙装出伤心难过的样子。

  邢夫人走到贾珍跟前,哭道:“珍哥儿,你一定要为你叔叔报仇啊!他被人打成这样儿,尤其是最后踹的拿一脚,动了伤口,流了好多的血。这可如何是好啊!”她只顾抹眼泪。即便贾赦对她有多么的不好,总是她在荣国府安身立命的依靠。要是他倒了,谁还会理睬她?

  贾珍安慰了她几句,又走到贾赦的床前,只见他嘴角上青了一片,身上被烫伤的水泡有的已经破开,有的整块儿皮也撕开,露出里面的红肉。

  他叹道:“堂堂一等将军闹成这个样子,真是丢脸。”

  贾琏听了尴尬,笑道:“我父亲只是急躁了些。”

  这时,贾赦才惊醒,大声的喊疼!既是烫伤的灼痛感,又是挨打后的挫痛感。“快!给我冷敷!”

  丫头急忙拿来湿毛巾盖着,才沾到他的伤口,他又立刻骂道:“疼,废物!”往返几次,拿丫头手忙脚乱,弄得他更疼了。

  邢夫人看不过,只好自己亲自动手,方才好一些。

  贾珍笑道:“叔叔今儿吃了苦头,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切莫再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从来坑蒙拐骗的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贾赦闭着眼睛,脸也黑,看不清神色。

  邢夫人抱不平道:“哪有放着叔叔的仇不报,反而帮着仇人来教训自己叔叔的理儿。”

  贾珍瞪了她一眼,邢夫人便不敢说话了。

  “谁叫他私下买官卖官了?甚至仗势欺人,故意侵夺别人财产,要是换了我,比这儿打的还厉害一些,如何还能生龙活虎的叫唤?”

  贾珍说的很大声,让贾赦听了羞愧不已,连声的咳嗽。

  到晚了一些的时候,老太太终于来看贾赦。只见贾政扶着她,其他人一概不用,候在外头。她检视了他的伤处,狠心骂道:“都是你平日不积德,胡作非为之过!这下如何?我只恨那个叫孙什么的没有把你一脚踹死,让你父亲去教训你!”说着擦了眼泪。贾赦急忙坐起来,要给老太太磕头。

  邢夫人扶着他。

  老太太恼道:“罢了,你好生养着身子,要用什么药,都捡好的用。你们兄弟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她看着他们忍不住又要数落道:“你们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做官也几十年,而今越来越回去了?一个害了宝玉,一个害了自己,再这么下去,这个家早晚被你们折腾散了,才会甘心的。”

  老太太连连叹气。清虚观打醮以来,这几日接连发生的事儿太多,老太太应接不暇,渐渐身心俱疲,精力不济。“以后啊,你们的事儿都不要告诉我,我只想多活两年,看着宝玉长大。”

  说完,老太太颤巍巍的走了。

  贾赦又气又悔又燥,当天夜里便高烧不退,一屋子的人都急疯了。

  贾珍待在这儿也没趣,略坐了坐便离开了。

  贾琏却追了上来,小心的将他拉到一边,“珍大哥,你说我父亲这回会不会?”

  贾珍惊疑的看着他,心想,这么快就盼着自己当家作主吗?可惜,“你父亲多是皮外伤,看着重,其实没伤筋动骨的,应该能挺得过去。”

  “那就好!”贾琏口是心非的“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