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3章

作者:耶律承基

  贾珍道:“柔若无骨,紧致润滑,婉转低吟,潮水阵阵。”尤氏向来端庄谨慎,哪里听过这么露骨的调情话?当下红透了脸儿,羞得无地自容,低声道:“爷,您怎能这样说妾身?妾身……妾身……”贾珍上前搂住尤氏,托起她的下巴道:“你再这么说话,我就再把你剥了扔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尤氏慌忙将头埋在贾珍胸膛,“那妾身不说就是。”

  如此过了好一阵子,两人才对坐两边好好说话。

  尤氏道:“妾身知道您为什么这么色急。”贾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方才说道:“既然知道了,就不说出来了,免得尴尬。”尤氏欲说又止,只得点点头,美目横了贾珍一眼,“爷,您今儿个有些不同了。”

  贾珍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抖,笑道:“夫人觉得,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尤氏道:“当然是变好了。只是……”贾珍道:“只是什么?”尤氏扭捏道:“只是好色了。”

  贾珍哈哈笑道:“这么说我以前不好色?”尤氏瞧着贾珍不像生气的样子,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爷,您以前不大喜欢妾身的,倒是更喜欢蔷哥儿。”

  “噗……”贾珍听了,把口中的茶全都喷了出来,呛到了,“咳……咳……”

  尤氏忙上前帮他顺顺胸口,道:“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这么说的。”

  贾珍抓住尤氏的小手,顺势将她搂住放在自己腿上,说道:“爷今后只喜欢女人了。特别是你。”说着就要亲上去。尤氏却挣扎着,从他怀中溜走了。

  “爷,咱好好说话,您不要再轻薄妾身了。”

  贾珍又要上前,尤氏赶忙绕开:“爷,求您了!您再这样,妾身就要叫人了!”贾珍这才作罢,佯装生气道:“那你就叫吧。说不得哪天爷又讨一个回来,冷落了你。”

  尤氏听了脸色一变,见贾珍朝他挤眉弄眼,便知道是在打趣她。她拿起帕子,向贾珍甩过去。贾珍非但没躲,反而一把接住,放到怀中,道:“爷的帕子正好旧了,借夫人的使使。”

  尤氏叹口气,悠悠说道:“爷要是真的想往家里领人,妾身也不是好妒之人。只求爷不要有了新人忘旧人才好。”

  贾珍不悦道:“刚还好好的,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来?你知道我是在说笑的。”

  尤氏强装笑颜道:“爷,今儿个爷即便不说,妾身也会跟爷说的,您也该纳妾了。”

  “哦?”贾珍有些意外,问道:“夫人如何这么说?”

  尤氏道:“爷以前在外边时候多,家里原也有两个,可爷不喜欢,久了就被爷遣送出去。这么些年也没人进来。以至于我们宁府人丁单薄,妾身时常为此忧心。今儿既然爷已经说到这份上,您也应该添两个人放屋里。”

  贾珍眉开眼笑道:“夫人说的可是真的?不是诳我?”尤氏气沮道:“爷,您这是早就预谋好了,来套妾身的话是不是?”

  贾珍道:“哪能呢?爷怎么会是那种人?爷这不是……高兴么!”

  尤氏啐道:“这下是顺了你的心了。难怪今儿这么腻人。”说完神色黯淡,轻叹口气。

  贾珍拉住她的手道:“夫人何必如此?你总归是我贾珍的妻子,我心中有你,家中的大小事情都归你管着。你若是不高兴,我不纳了就是。我们再加把劲,一天早中晚三次,我就不信,我们生不出一男半女来。”

  “噗呲!”尤氏被她逗乐了,道:“妾身都一把年纪了,想生都生不出了。”说罢,又问道:“爷,您有中意的人没有?要是有的话,挑个日子迎进来就是了。”

  贾珍摇摇头,笑道:“没有,等有了的时候再和夫人说。”停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夫人,你娘家是不是有两个妹妹?”

  尤氏点头道:“是啊!”

第四章掰不直的贾蓉

  话说贾珍问尤氏娘家是否有两个妹妹。尤氏失色道:“爷,您不会是瞧上二姐和三姐了吧?”贾珍有些愣神,恍惚记得自己和着两位有些关系的。贾珍的神色落在尤氏眼里,那就是承认有企图了。

  尤氏犹豫道:“爷,妾身娘家二姐和三姐出落的倒还标致,就是年纪尚小。爷若是喜欢,恐怕还得等两年才能将他们收房。况且,二姐自小就许配了人家,虽然张家那边败落了,但要解除婚约,也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贾珍失声道:“她们多大了?”尤氏道:“二姐周岁十二,三姐才十一。最快也得过了年,等二姐虚岁十四了,才好进门。”贾珍有些尴尬道:“我本瞧着她们可人,不成想年纪这么小。”尤氏怀疑道:“爷上次见到她们应该是两三年前的事了,难不成那会子就有心思了?”

  贾珍愈描愈黑,索性笑道:“总之,要是让别人进来,还不如把她们姐妹娶进门,这样你也放心。二姐婚约的事情倒是好办,就是不知道老娘和二位妹妹的意思如何?”

  尤氏沉思了半晌,方才说道:“正如爷说的,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让二姐三姐进来。我们三姊妹一齐管着你。如果爷您能让张家退婚,老娘和二姐三姐那边我自去安排。恐怕她们欢喜还来不及呢。”

  贾珍点头道:“如此就有劳夫人了。那张家不过赔几两银子的事。只是年纪终究太小,不若先下了聘礼,定名分,等年纪大一些再进门不迟。”尤氏本待推迟,但见贾珍态度如此坚决,只好苦笑道:“爷,您可真性急,一点都等不得的。”贾珍毫不掩饰的说道:“有道是手快有,手慢无。既然瞧好了,可不能让其他坏胚子占了去。”尤氏竟然无言以对,只得答应去和老娘与尤二姐、尤三姐商议。

  贾蓉直到入夜才醉醺醺的回来。一进尤氏的院内,贾蓉就嚷嚷着:“是谁让蔷哥儿搬出去的?是谁让蔷哥儿搬出去的?”

  原来贾蓉只道是尤氏搞的鬼,趁着酒性到尤氏院内胡闹。可卿在贾蓉身后苦劝不住,只好也跟着进来。

  贾蓉一进院子就看见贾珍站在院子中间,手里拿着根木棍,顿时吓蒙了,双腿不自主的抖索,“父亲,您也在?”

  贾珍边走边对尤氏和可卿道:“夫人与媳妇先进去,我要教训教训这个逆子。”尤氏只好拉着可卿进屋子。

  院子里面,贾珍扬起棍子,雨点一般的打在贾蓉身上。贾蓉不敢躲,只把手护着头,疼的大叫:“父亲,孩儿错了……太太,可卿,救我一救,我要被打死了!”

  可卿看着不忍,又不敢上前。好在尤氏拉住了贾珍,劝道:“爷,蓉哥儿知道错了。您就放过他吧,仔细您的手。”

  贾珍打了十来下方才住手,扔掉木棍道:“混账犊子,说,今儿去哪里了?我让赖二和你母亲找了你几次,不回不说,一到家就大呼小叫,我不打死你个逆子。”

  贾蓉怯懦的在地上跪着,回答道:“父亲,孩儿今天和蔷哥儿、西边琏二叔,还有神武将军家的公子冯大爷一起听小曲了。”贾珍瞠目道:“听小曲听了一天?还有什么人?”贾蓉脸上现出神采,顿时眉飞色舞道:“父亲不知,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京都的几位名角,那身段模样,我见犹怜,要是父亲见到,定会赞同我说的。”贾珍黑着脸问:“男的女的?”

  贾蓉愕然道:“当然是……男的。您不知道,孩儿跟他们在一起,不觉日已西沉,因此才回家晚了。”贾珍以手扶额,阴恻恻的问:“这么说,你是很喜欢这样?”贾蓉完全没有听出异样,仍然兴致昂然的向贾珍述说着当时的情景,特别描述了其中一位名角的相貌,什么潘安宋玉,和他比,差了几条街。说道高兴处,竟然从地上站起来,继续吐沫横飞的讲着。

  可卿听了贾蓉的话,再想起昨日洞房的遭遇,怎么还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当下里委屈满胸,泪珠子一滴滴留下来。

  贾珍没看见可卿流泪,只觉得头是懵的,于是他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一个男人?”贾蓉不悦道:“父亲,你是没有看见,要是你看见了,肯定也会喜欢的。真的……”

  话还没有说完,贾珍又操起棍子朝贾蓉狠狠的打过去。“自己不学好,还编排你父亲。真真该死!”

  贾蓉被撵的绕着院子跑,边跑便叫屈:“父亲,我哪里错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看着贾珍打贾蓉,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站在一边,你瞧我我瞧你,偶尔实在忍不住了,转过头去偷偷笑一笑。

  尤氏见贾珍这次真打的狠了,赶忙上前护住贾蓉,抓住贾珍的手道:“爷,蓉哥儿年轻不懂事,您就饶过他这遭吧!”贾蓉也跪下磕头道:“父亲息怒,孩儿,孩儿……”说着就委屈的哭出声来。

  贾珍看着更加生气,“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说着就抬起脚想要踹他。尤氏连忙也跪下,抱住贾珍的腿道:“老爷,您可不能再打了。蓉哥儿身子弱,要是打坏了,您可只有这一个儿子。”

  贾珍也不是真要踹他,便顺势收了脚,教训道:“你这个逆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贾蓉泪流满面的摇摇头。

  贾珍恨铁不成钢,扶起尤氏,对贾蓉道:“凡事要有一个度,过犹不及。我们这些贵族大院里的人,平日里狎妓娈童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得也是一项雅事。你琏二爷、冯大爷,还有你父亲我也干过。但是像你这般津津乐道,乐此不疲,还放着家里的新娘子不管出去鬼混的,两府内找不出第二个。”

  贾蓉低着头,嚅嗫道:“父亲是不是怨我没叫你自个儿去了?都是琏二让我不叫你的,说是昨个儿喝多了,要养好身子。还说了过几天冯大爷要邀你一道去呢!”

  贾珍听了气的半死,又要拿起棍子打。贾蓉赶紧躲开,居然绕到可卿身后。贾珍见可卿哭的梨花带雨,心里瞬间就软了,忙扔了棍子,长叹一声:“都躲到自个媳妇后面了,我还能对你有什么期望?”

  可卿俏生生的跪在地上求情道:“公公,您就看在媳妇新来的份上,饶了蓉哥儿一回吧?”贾珍本想上前扶起可卿,但又觉得不妥,于是双手虚扶道:“秦氏起来吧。看在你面上,饶了他一回。”说着,再对贾蓉道:“别的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我宁国府三代单传,你如今也成婚有了家室,就要肩负责任,你小子赶紧给我生个孙子。你这样子我是指望不上,只好寄希望在下一代。听见没有?”

  贾珍嘴里教训贾蓉,眼里瞧的是可卿,心里想的是翻云覆雨,自个儿也忘记说了些什么。直到可卿两颊绯红,低头不语,贾珍才醒悟过来,轻咳一声。

  贾蓉畏畏缩缩躲在可卿身后,贾珍厉声斥道:“听见没有?”贾蓉吓得跪下道:“儿子听见了。”

  可卿见丈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失望中充满无奈。她偷偷看了一眼训斥丈夫的公公,只见他俊朗挺拔,两屡髭须更添英气,浑不似丈夫空有一个好皮囊。况且,公公总是那么瞧着自己,是不是有那种意思?可卿这里胡思乱想,终于在内心掀起了一丝涟漪。于是,她别样的瞧了一眼公公,发现他也瞧着自己,胸口小鹿乱撞,俏脸也红了,全然没有听见贾珍讲了些什么。

  一边的尤氏以为贾珍催促他们早点生孩子,可卿脸嫩羞红。其实完全不是一回事。

  尤氏这才扶起可卿,拉着她的手道:“媳妇,听你公公的话,这事可是件大事,全看你了。”贾珍在一旁道:“快滚,瞧不得你。”贾蓉入狱大赦,爬起来就跑了。可卿也跟着出去,一路上贾蓉道:“今儿这顿打着实挨的冤枉。”可卿劝道:“公公也是为了你好。”贾蓉笑道:“所谓知子莫如父,知父莫如子。父亲这是恼我没同他一道呢。当着你们的面又不好说。方才如此。悔不该傻头傻脑的撞将进去。”可卿见他还不悔悟,又说道:“是公公让婆婆明儿就将蔷哥儿搬出去的。”贾蓉瞪着眼道:“真是父亲?”可卿点头道:“是的,公公说,你也要避避嫌疑,府里面闲言碎语的,让西边都知道了。”贾蓉略一沉思道:“这也无妨,明儿你回太太,我替蔷哥儿挑所好宅子,安排几个丫鬟婆子在那也就罢了。”可卿正在欣喜丈夫知进退有了转变,哪知贾蓉又说道:“蔷哥儿既在外边,说不得更方便些。”可卿听了怔在一边道:“蓉哥儿,公公婆婆的意思是……”可卿实在说不出口。贾蓉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低调行事,掩人耳目。”可卿正待说话,贾蓉拉着可卿的手往自己院子走去,“今天已晚,可卿我们歇息去吧!”

  可卿想起婆婆的嘱咐,不禁面红耳热,任由贾蓉牵着回院子不提。

  且说贾蓉可卿夫妻离了贾珍院子,都总管赖二才匆匆赶来。见到贾珍、尤氏行礼道:“老爷、太太。蓉哥儿的事全怪我,是我没有交代好随行的小厮,以至回来晚了。真真怪我。”

  自从焦大在贾珍面前比了五个数之后,贾珍看赖二就是一座移动的银山,心里寻思着如何才能将他扳倒干掉。但他毕竟是西边老太太跟前赖嬷嬷的儿子,兄长也是西边的总管,后台硬,没有确实的证据,轻易动不得。因此,贾珍别提有多么的腻味,他还得装作很熟络很看中的样子,说道:“赖二,这事也怪不得你,毕竟蓉哥儿也是主子,他若拧着,你也没有办法不是?”

  赖二笑眯眯的看不出好恶,但贾珍觉得他的笑容背后肯定在骂自己,就看在他家银子份上,不与他计较。

  赖二躬身道:“老爷,西府里老太太让人传话过来,让我们兄弟好生伺候老娘,夜了就家去。”贾珍听了愈加愤怒厌恶。他借着夜色,端起笑容道:“我当是什么事?既然老太太的吩咐,我也应该遵从的。在府里谁还把你当成奴才了不成?”

  赖二这才拱了拱手,甩袖子走了。

  贾珍笑着目送赖二出门,转身便换了脸色,冲尤氏道:“这还算奴才吗?我早晚收拾了他。”

  尤氏忙让银蝶将其他不相干的人回去,才对贾珍道:“爷,消消气。赖二的老子娘伺候老太太一辈子。对贾府有功的。”贾珍怒道:“那也是对他们西府有功,与我们宁国府何干?再说,她赖嬷嬷也是一下人,主子家念她劳苦功高,给了他房产,安排子弟执事,又恩典她孙子脱了奴籍,好让他读书有前程,贾家何时苛待了她?”

  尤氏又劝道:“爷,您小声点,亏得我这院子里都是可信的人,要是让别的丫头小子听了去,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贾珍看了看周围,在银蝶身上停了一会,悄声说道:“夫人不知,那赖二家这些年损公肥私,光现银就积攒了至少五万两。他一个奴才,居然比主子家还有钱。你没看见刚才,他向你我随便拱拱手就算行礼了,我还没说让他走,他竟然走了。那气势,显然没将我放在眼里。”

  尤氏道:“爷,您打算怎么办?赖二在家里十多年,没证据千万别动他。再者,账房的管事钱登与他沆瀣一气,上下其手,平日里便是我,也奈何不了他。”

  贾珍皱了邹眉,陷入沉思。

第五章图谋赖二家产

  话说贾珍沉思了良久,方才眉开眼笑道:“明儿我开一个单子,吩咐赖二去采买。你就让喜儿寿儿俩人分道打听,将价格记下了,等采买回来问明,两下核对。若是不差还好,要是差了,本老爷我可就要大展神威了。”

  尤氏笑道:“爷不用核对也知他们会贪墨不少。只是仅此一次,恐怕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贾珍道:“这就不用夫人你操心了。山人自有妙计。”旁边的丫鬟银蝶噗呲一笑。贾珍奇怪的瞧着她道:“银蝶你笑什么?”银蝶小心翼翼的看着尤氏,尤氏笑道:“你这丫头瞧我做什么?”银蝶这才低头说道:“老爷刚才的样子像极了戏里的孔明。”贾珍笑道:“那我承你的情,我以后就是贾孔明了。”银蝶小声道:“那也是假孔明啊。”

  贾珍哈哈大笑,指着银蝶对尤氏道:“你看看,连她也越发没规矩了。”尤氏想了想,上前拉住银蝶打量了一下,“爷,您看看银蝶怎么样?”贾珍愕然道:“什么怎么样?”

  尤氏笑道:“我娘家两个妹子毕竟还年少,要是您等不及,先将这丫头收用了如何?”贾珍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要让我纳妾的节奏吗?

  “我看行,就是不知道银蝶自己怎么想?”

  那银蝶是尤氏身边的大丫鬟,即是通房,她也曾想过要伺候贾珍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她羞得快抬不起头来。

  尤氏见银蝶扭捏的模样,知道她不会反对,便调笑道:“她这不是仗着自己快做姨娘了,身份不同了。”

  “哎呀太太,您说什么呀!”银蝶羞的捂住脸,“您也作践奴婢。”贾珍又仔细看了看银蝶,只见她相貌上好,眼波流转,身材纤细,年纪也不过十三四岁,于是点头道:“银蝶,你放心,你家大爷不会做任何强迫你的事。你现在如果点头,我就收你进门,正正经经的做姨娘。你要是不同意,也不必记在心上,我们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如何?”

  尤氏笑而不语。

  银蝶毕竟是个小丫鬟,咋一听见真个要她做姨娘,羞也羞死了,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贾珍出了名的色中饿鬼,见银蝶没有立时拒绝,知道有戏。便对尤氏道:“银蝶是你的大丫头,服侍我也是应该。银蝶既然不说话,那就告诉她娘一声,府里先按姨娘的月例给着,等她自己什么时候同意了,再开了脸不迟。”

  尤氏抿嘴道:“爷,您今儿就预定了三位姨娘了。你这不是打妾身的脸吗?”

  贾珍笑道:“虽然预定了,但都是你的体己人,你要是不同意,我便不纳了就是。只是那样的话就要辛苦夫人你了。”

  尤氏奇道:“要辛苦我什么?”贾珍一本正经道:“要辛苦夫人再给我添个儿子,这份家业光靠蓉哥儿一个可不成。”贾珍又指着睁开眼睛偷瞧的银蝶道:“你也得生个儿子,当然,女儿也行。我都喜欢。”

  “哎呀,要死了。你们做主子的合起伙来欺负奴婢。”银蝶羞得满面通红,甩帘子出去了。

  贾珍笑嘻嘻的看着银蝶跑出去,又吩咐屋内的小丫头跟着,这才对尤氏说道:“夫人可知府里哪些人实诚可靠,哪些人奸猾不听使唤,哪些人损公肥私需要重办?”

  尤氏见贾珍遣开了众人,便坐到贾珍跟前,与他细细的讲了府里面每个人的性格特点,可不可以大用。一直讲了大半个时辰。贾珍默默的记下了,对尤氏笑道:“难为夫人这么清楚。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尤氏道:“妾身进门都十多年了,爷平日里也不大管事。妾身成天与这些人打交道,多少知道一点。”

  贾珍道:“这些年难为夫人了,等我整治了这些人,家里的事你放手去管,就是蓉哥儿犯事了,你也可以打。”尤氏道:“妾身不奢望什么,只要爷对妾身好,不要嫌弃妾身……”

  贾珍道:“夫人说哪里话来,我们还要做一辈子的夫妻。等我老得走不动了,牙齿也掉光了,我还指望你扶着我,喂我饭呢。”尤氏眼里泛出泪光,口中却说道:“到时候您还有一大堆的姨娘围着,哪还会让我喂饭?”

  贾珍搂住尤氏道:“她们顶多是妾,你才是正妻。你要是不喜欢了,到时候一个个都发遣出去,我保证不反对。”尤氏啐道:“妾身才不是河东狮呢。”

  两人甜言蜜语,你来我往,说的情话居然比过去十多年还多。尤氏迷失在贾珍的温柔中,被贾珍抱到了床上。

  又是几番不可描述的情节。

  等到次日,贾珍早早的起来,写了份单子,上面细细的写了鸡蛋、蜂蜜、白芷、白附子、白芨、白蒺藜、白敛、草乌、山楂、甘松、白丁香、大黄、蒿本、鹤白、杏仁、蜜陀僧、樟脑等一些夹七杂八的东西,交给尤氏,自己去院中闲逛,见着银蝶,还要调戏一番。

  过了几日,贾珍找尤氏核对了价目,果然有问题。于是贾珍想了想,该去寻焦大了。

  来到东南角上的马厩,焦大同四个马仆正坐在墙根,地上摆着一小碟花生米,吐沫横飞的讲着当年是如何跟着老太爷在敌人重围中杀个七进七出。虽然这个故事已经被讲了无数遍,即便贾珍都可以倒背如流了,但是总有一些小厮缠着焦大,随便给些酒水,他就可以滔滔不绝的讲上一整天。

  眼见的贾珍过来,四个马仆纷纷站起来躬身行礼。只有焦大仍然坐在地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打算。贾珍也不介意,挨着焦大也坐下了。

  “焦爷爷,您老这个故事我小时候就能背了,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贾珍从碟子里拈起一粒花生米放在嘴里,砸吧着嘴道:“倒也脆。就是少了点。”焦大冷哼一声,将贾珍的手打开,护住碟子道:“去去去,老头子还指着这些吃一天呢!这东西最下酒。”

  贾珍笑道:“值什么?还好我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打开来,也是一壶酒,一包花生,还有两只鸡腿。焦大见了,夺过鸡腿就吃。贾珍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从外表上看,都是憨厚实诚、孔武有力的。

  焦大边吃边说:“这几个就是我替你找的。整个宁国府,就这几个人还入得焦大的眼,他们都是几辈子在府里效力,老实本分,有把子力气。至于其他的,一个个偷奸耍滑,拿了主子家的东西往外当,真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