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34章

　　李千总道：“还请大人看看底下的戳记。”

　　贾珍把金锭翻过来，上面果然有一行字，“足赤十两赵德仪”？

　　仇一鹤听见赵德仪三个字，忽然面无人色，连手上的茶碗都端不稳，泼倒在案几上。

　　李千总瞧了一眼仇氏叔侄，拱手对贾珍道：“赵德仪就是上任参将。”

　　上任参将不是被杀头抄家了吗？

　　贾珍回过神来，一拍案几，“大胆！竟然私藏违禁财产？速将一干人等捆起来！”

　　于是仇一鹤眼睁睁的看着仇雀被抓，却无可奈何。

　　那仇雀吓的魂飞魄散，“叔叔，救我啊！叔叔！救我啊！”

　　正在这时候，又有军士回报说，里间佛堂发现一个地道。

　　贾珍等立刻赶了过去。只见在佛像下面有一个暗格，打开以后，是一条小小的暗道。顺着暗道下去，竟然别有洞天。

　　众人点了火，进去以后，看见里边供着无生老母的画像以及白莲教的经书法器。又有个门，直通隔壁院子。

　　贾珍这回真是瞎猫撞见死耗子，意外之喜啊！

　　等到他们赶到那边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只是不要紧，贾珍的目的早就达成了。

　　仇雀一干人被押送刑部大牢，罪名是私藏违禁物品、私通白莲反贼，妥妥的杀头抄家的大罪。

　　从这以后，贾珍便撒手不管了。作为团体中的一人，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只负责打开缺口，以后的事情，肯定会有人接上的。

　　果然，没过几天，仇雀被定案斩立决。又过了不久，朝廷上有人弹劾忠顺王用人不察，贾珍的至交好友在里边尽心尽力，终于将大火烧到了仇一鹤身上。

　　皇帝大怒，下旨彻查。

　　不到一个月，仇一鹤被罢官抄家，子孙流放极边充军。

　　后来听说，那仇一鹤在途中上吊自杀了。

　　贾珍呵呵而已。

第四十三章可人的小秘密

　　白天抓了仇雀，晚上在宁国府的书房内，贾珍拍着倪二的肩膀，笑道：“我就说那个白莲教的妖人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这个醉金刚！”

　　倪二拱手道：“我怕别人会坏了老爷的大事，还是我自己上妥当一些！”

　　贾珍点头赞道：“你很不错！今天你被李千总追捕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好一切顺利！”

　　倪二向周围作了一个揖，“这全都是老爷您的安排周密。一路上我有好几次险些被抓住，全靠兄弟们扮作路人阻挡追兵。否则，单凭我一个人也是办不成的。”

　　贾珍心情大好，笑道：“大家今天都辛苦了，等下回家的时候，去账上领银子！”

　　倪二和一众汉子起身谢过了。

　　贾珍拈着八字须，想了想又对倪二道：“你最近不要再去南城，李千总虽然没见过你的相貌，但还是要以防万一。”倪二笑道：“倪二听您的吩咐。”

　　贾珍心情大好，许诺道：“若我估计的不差，过一阵子咱们南营会有大的变动。到时候，我就给你个总旗干干，哈哈哈！”

　　倪二听得要提拔他当官，忙跪倒磕头，“小人得老爷如此看重，无以为报。今后只要是您的吩咐，倪二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在所不惜。”

　　贾珍受了他的头，将他扶起，“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

　　但倪二心中感激，以后常以家人自居。贾珍也乐的如此。

　　送走了倪二一干人，贾珍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轻松，他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今日之事虽然顺利，但过程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贾珍到现在都后怕不已。

　　“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弄险了。”他小声嘀咕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又详详细细的在脑中过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纰漏，方才安心下来。

　　“抓了小的，如何引来大的，也需要算计一下。”

　　贾珍思考片刻，摊开了纸笺。

　　这时候，一双嫩嫩的小手伸过来为他磨墨。贾珍抬头一看，却是小丫头晴雯。

　　贾珍愕然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晴雯低头回答道：“在那些人离开以后，我叫了您三声，您没有回应，我才进来的。”

　　贾珍自失的一笑，“原来是我的不是！”

　　晴雯抿着嘴不说话，眉眼弯弯的，甚是可爱。等墨磨好了，贾珍拿起笔，收摄心神，分别给陈正卿、马武、石蔚，以及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他们写信，仔细交代一二。

　　“相信他们会配合的。”

　　他想了想，又提笔给北静王写了信，反复看了，方才封上封皮，一发交给晴雯，嘱咐道：“这是机密书信，你好生收好了，明天一早交给黄总管，让他派几个妥当的人分别交出去，务必当面交收！”

　　晴雯见贾珍说的慎重，忙点头应了，把几个信封紧紧的攥在手里，“爷放心，晴雯知道轻重，就是死也不会让别人看了去。”

　　贾珍笑着摸着她的头，晴雯顿时羞红了脸。

　　“我看太太跟前有彩屏她们服侍，你在那里也没有分派什么事。不如就做我的机要秘书好了。平时帮我磨磨墨、送送信、整理一下书册典籍什么的。也不要你整天呆书房里面，晚上照旧睡内宅院子。只我写字看书的时候进来伺候就行了。”

　　晴雯眨着眼睛，兴奋中带着胆怯，小声道：“可是，我不识字……”

　　贾珍看着晴雯的模样，怜爱道：“无妨，我让可人教你便是。还有，这书房里面有个隔间，要是你累了可以睡里面。”晴雯不由得往里面张望，贾珍打趣道：“你一个人害怕的话，我让太太分派一两个小丫头过来陪你，如何？”

　　晴雯道：“有爷陪着，晴雯不怕！”她的声音很轻，让贾珍大感欣慰。

　　就在贾珍不知不觉拉着晴雯的小手谈心的时候，南城大通坊的一座宅院的小楼内，一个四十多岁、掌柜模样的白胖男人正躬身向一个盛装的妙龄女子说话。这女子看不到相貌，但只看身姿妖娆有致、皓腕凝霜，只听声音柔媚婉转，青丝如瀑，便可知她定然玉质娉婷，艳丽不可方物。四周又有几个貌美丫鬟伺候着。

　　“掌教，据我们在金吾卫的兄弟报来，贾珍那厮并没有抓住本教之人，反而借此将仇雀给抓了。事后，我派人反复查找，都不见这个人。依属下看来，这不过是贾珍借我们的手，除去对手而使的幌子而已。”

　　那女子伸出纤纤玉指，拨弄琴弦，悠扬的乐曲如流水一般淌过众人心脾。　

　　“那蠢物仇雀倒还罢了，只是可惜了这么长时间的安排。”

　　“掌教放心，虽然会有些阻碍，但大体上还算顺利。”

　　“嗯。你好生去做就是。我虽然是掌教，但毕竟只是女子，又年轻，要不是父亲遗命，也不至于此。教中之事，我本不懂，全都仰仗总教头处分便了，不用事事回报。”

　　“遵掌教谕。掌教太谦逊了。想先掌教创业艰难，才有了我红阳教如今的规模，属下既得先掌教厚恩，深恐有负他老人家的嘱托，才不得不勉力维持。”

　　那女子不喜不怒，只轻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白胖总教头又作了一揖，转身退下。

　　等他走远了，那女子身边的一个丫鬟上前气鼓鼓的道：“姐姐，你刚才没看见他那张丑脸，还一直盯着你看呢！”

　　那女子笑道：“你呀，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如此的。你告诉我们自己人，这段时间尽量少活动，非不得已不要联络。让他去折腾吧！明儿我们就搬家。”

　　丫鬟甜甜的应了，笑嘻嘻的问道：“姐姐，你这是借刀杀人吗？”

　　女子伸出手掐了丫鬟一下，“就你话多！”丫鬟夸张的惊叫一声，两人便笑闹起来。

　　次日，南城衙门里不见了仇一鹤，贾珍也不多问，只吩咐李千总代管昌乐汛。

　　一直等到仇一鹤被抄家流放，连带赵、张二人被革职，贾珍才彻底放开手，打算将整个南营六汛抓在手里。他先保举王都司升任本营游击，李千总擒贼有功晋守备，又提拔了两位把总作千总。此二人一个姓王，叫王大胆，另一个姓于，叫于谦，都是一身好武艺，只因性情耿直，不乐逢迎，才有功不能赏，郁郁不得志。如今贾珍升了二人的官职，无不感激莫名。

　　贾珍将光显一汛攥在手里作为直属，又正式给帖木儿、王剑和倪二授了总旗，各领着一二十人，充作护卫。

　　于是，金吾卫南营六汛三千人马，从此就姓贾了。

　　朝堂上，贾珍引发的震动远未结束，但这些都与贾珍无关。他的小日子过的很悠闲，听说可卿又回娘家了，说不得要去探望一二。直到日已西斜，方才转回家。

　　可人房中，一双小手在贾珍肩颈处按捏着，力道轻重缓急无不熨贴。

　　贾珍舒服的哼出声来，“可人，你这手上的技艺，越来越纯熟了！”

　　可人笑道：“要不是多了这门手艺，哪天就会被老爷厌烦了呢！”

　　“我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吗？”贾珍索性趴在床上，让可人尽力施为。可人红着脸，一直按了下去。

　　“有时候，妾身觉得自己很幸运。老爷让我脱了苦海，自从进了门，太太也是和善人，从没打过骂过，几位姐妹……”可人说到此处，手下按的力道不由得重了一点，“几位姐妹也还小，大家相处没有其他侯门大宅中的勾心斗角，真的很舒心呢！”

　　贾珍呵呵笑道：“你老爷我有时候是有点寡人之疾，你年龄比她们大，也要多担待一些。特别是三姐和晴雯，我瞧着她们总是不对付。”

　　可人掩嘴笑道：“她们俩啊！哪一天不吵上几句那就稀奇了。”

　　贾珍为这事苦恼不已，长叹了口气道：“三姐看着秉性柔弱，其实性子刚烈，而晴雯这丫头我也瞧出来了，骨子里傲的很。偏偏两个都好口才。”

　　可人道：“老爷看的准，还不真是如此？她们比其他人又长得好，将来也都是要做姨娘的，自然心气高些。依妾身看来，老爷也不要过于忧虑。她们吵归吵，其实底下关系好着呢！”

　　“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过了一会，可人也倦了，贾珍便起身让可人躺着，替她按摩起来。

　　“老爷，您按的真好！哎呀！您往哪里按……”可人一阵嗔怒。

　　贾珍忙改弦更张，正正经经的按着。

　　“本老爷在南城，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到了家，还得给自个小妾捏肩膀，捶玉腿。可见你是个享福的。”

　　可人回过头来，美目灿然。她含情脉脉的道：“可人得老爷疼爱，这辈子就是立刻死了，也无憾了。”

　　贾珍停下手来，不悦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们都还有百八十年活呢！”

　　可人噗呲一笑：“那还不成精怪了啊！丑都丑死了，妾身才不要呢！”

　　贾珍捉住她的手，难得真情流露：“我呀，倒是想成精呢！家里人多了，为了你们，我必须努力工作，多赚钱，这样即便我死了，你们也能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可人顺势倒在贾珍怀里，“好好的，刚还说我呢？以后不准了。”她眼神闪烁，似乎终于下了决心，轻声道：“听说南城那边闹白莲教，您是家里的主心骨，可得好好保重自己。”

　　贾珍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小小白莲教，成什么大事？早晚我会铲除了他们。”

　　可人担心道：“他们都是些江湖人物，不好对付的。万一……”

　　“没什么万一！”贾珍摆摆手道：“我有十足的把握，这次定然能将所谓的红花会连根拔起。”

　　“那您打算怎么做？”可人显得很焦急。贾珍瞧了她一眼，可人心虚道：“我就是好奇问问，不说就算了。”

　　贾珍也没有多想，反而向她解释道：“这红花会本是白莲教中的一支，惯是与朝廷作对的。这次我抓了仇雀，意外发现他的小妾居然就是红花会的间谍。虽然没能抓住她，但通过审问仇雀，再加上我对他们这类人的了解，大致猜得到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自认为藏得深，没人发现，其实我有法子让他们自个探出头来，一旦引蛇出洞，我就可以打蛇七寸，一锅烩了。”贾珍捏了捏可人胸前的柔软，“我听说他们的头领是个女人。就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脸上一副色迷迷的表情。

　　可人又可气又好笑，问道：“如果她是个美女，老爷还想收她进房不成？”

　　贾珍居然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估计进门是不行的，她是贼人要犯，会连累你们。”可人气鼓鼓道：“才说那个死了的仇雀呢！”贾珍眼睛一亮道：“是啊，可以把她安置在外面！神不知鬼不觉！”

　　可人目瞪口呆，立刻站起身来，“您也太色胆包天了，我要告诉太太去！”

　　贾珍哈哈一笑，“我逗你呢！”他拉着可人，“我怎么会那么不知道轻重？天底下的美女多的是，难道我还能全都要了不成？放心吧，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分寸的。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们的事。”

　　可人将信将疑的看着贾珍。贾珍急道：“你要是不信，我这就起誓，要是我真的抓到了那个白莲教首领，不论美丑，我都一刀将她杀了，以绝后患，如何？”

　　可人忙抓着贾珍的手，“我信你还不成？”她沉默了半晌，又小心的问贾珍道：“老爷，我如果有错，您会原谅我吗？”

　　贾珍笑道：“你能犯什么错？是不是冯紫英他们那里出问题了？没关系，大不了赔些银子。老爷我有的是赚钱的法子，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