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35章

作者:耶律承基

  可人抓着贾珍的手臂撒娇道:“老爷,不是啦。我就是这么一问,您就回答我嘛……”

  贾珍忙不迭的答应:“好好好,只要你答应不离开我,你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我也不会怪你。因为你是我贾珍的女人!”

  可人忽然泪眼朦胧,紧紧的抱住贾珍,哽咽道:“老爷,可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永远都不离开您。”

  贾珍觉得很奇怪,“你这是怎么啦?”随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试探的问:“你不会背着我和别人好上了吧?”

  “呸!”可人红着脸啐道,“自打进了你的门,妾身就没正眼瞧过别的男人,更没让别的男人靠近过。您再这么说,我就死给你看。”

  “那就好!”贾珍笑呵呵的放下心来,豪气干云道:“那你还担心什么?就算你是江洋大盗甚至白莲教贼人,你老爷我也给你兜着。多大点事?办法总比困难多!”

  可人似乎终于放下心来,小鸟依人的偎在贾珍怀里。不一会,纱帐内锦被翻腾,两人间发生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

第四十四章晴雯的小心思

  南城的老百姓最近很惊讶的发现,街头巷口守卫的兵丁忽然多了起来,时不时还有拿着棍棒带着红袖章的巡逻队路过。只要遇见打架斗殴的,小偷小摸的,让他们逮住就往死里揍,然后关两天小黑屋,再放出来;有乱扔垃圾的,责令打扫街道,伤风败俗的立刻抓住往大牢里送;还有不在规定区域行商,反而占道经营,不按规定在路上堆放杂物的,警告一次后还不整改,就立刻砸掉、没收。流民乞丐也都集中管理,谁有不服的,先棍棒教育一番,再去号子里冷静一下。这年头,谁跟你讲人权?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贾珍炮制了一份《南城诸坊管理条例》,详细罗列了七八十条规章制度,上面除了贾珍的签字,还有巡城御史、万年县令的大名,印成布告张贴在南城各条街道小巷。于是金吾卫的兵丁、兵马司的巡查、县衙的差役,发疯也似的在街上转悠,人手一份条例,抓到违反的,该打的打,该管的关,不想扫地的,交钱!不想被没收的,交钱!不想被驱赶的,交钱!上至京兆、下至士卒,个个得利,没有不满意的。一时间,南城几乎要沸腾起来,告状的信纸雪片一样的涌进京兆尹的案头。偏偏这京兆尹极是赞同管理条例,还打算在各城推广呢?他一手压下,不予理会。京兆尹这里走不通,又有手眼通天的人,把事情捅给了监察御史。这些监察御史正愁没事干,立刻串联,一起上表,弹劾贾珍。可怜贾珍上任还不到两个月,就有无数弹劾奏折摆上皇帝的御案。这时候,皇帝正为朝中各派互相扯皮头疼不已,这贾珍几天前还立了功,他的官还是朕卖给他的呢,怎么可能说撤就撤掉?再则,朕看这条例上的许多规定,还是很合理的嘛!于是,皇帝在奏折上批了三个字:“让他去”!

  这么一来,谁也不敢乱吵吵了,反而有人赞扬贾珍勇于任事,精干有为的。贾珍猛然间得到圣眷,不仅宁国府的地位上升,连带着香皂的销量也增加不少。真是喜从天降,喝白开水都是甜的。

当然,也有仗着后台硬,拒绝配合的。这时候,贾珍就隆重出场了,拉上百八十人跟他摆事实讲道理,然后借皇帝和太子殿下的帽子用一用,无有不成的。至于真正扎手的点子,比如太子的店铺、忠顺王爷的酒楼,贾珍早就摸了底,走路都会绕着走,轻易不往那边去。

  一句话,这叫欺软怕硬,换成识时务者为俊杰也许更好。

  经过一番整顿,南城治安明显好转。平日里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混混们都在街上扫大街呢!老百姓看得出好处,头一次觉得带红袖箍的大头兵很亲切,自然就拥护起来。而商家店铺们仗着贾珍的撑腰,胆子大的也敢抵制黑社会们的骚扰,这让靠收保护费的老虎帮日子很难过。

  贾珍眼下还不想理会老虎帮的事,他拈着胡须,仔细看着倪二他们送上来的情报。

  “南城各坊共有青楼七十二家、酒店茶楼二百一十二家。除去规模小、档次低的,还剩下三分之一。经过先前的调查摸排,筛选出有问题的青楼四家、酒楼三家。其中大通坊五家,光显坊和昌乐坊各一家。”贾珍在纸上写写画画,“看来,大通坊是重灾区啊!”

  原来,贾珍之所以搞这么大的阵仗,最终的目的就在于查清红花会的底。怎么查的?要说白莲教反侦查的手段还是太原始了一点,左不过是黑话、手势、纹身之类,而且他们这类人江湖气息一般较浓,只要是有心人,就能发现和普通人不同。他们的头目要谨慎一些,深居简出,但还是有迹可循。历史上白莲教每次起义,几乎都有泄密,很多都是被迫提前起义。从这点来说,不仅比不过常凯申的蓝衣社,跟当年天朝红党更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贾珍作为受天朝谍战片反复熏陶、轮番轰炸的精英人士,对付区区连兵器都不屑收起来的白莲教,还不手到擒来?

  以上,都是贾珍的心理活动,我们原谅他迷之自信吧!

  既然知道了大概方位,如何抓人,却难倒了贾珍。他不知道金吾卫的队伍里到底有多少内奸,如果事先肃清的话,难免会打草惊蛇。如果让他们跑了,要再抓他们就难了。

  贾珍的手指轻轻的扣在书桌上,发出的脆响惊醒了在旁边打瞌睡的晴雯。

  小晴雯撩起发丝,朦胧着眼见贾珍拿着几张纸发呆,便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

  茶的清香打断了贾珍的思路,他端起茶,听见晴雯抱怨道:“老爷,您在这里发了一两个时辰呆了,口里还念着我听不懂的话。您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贾珍摇头道:“我有一件要紧的事很难办,正想法子呢!”

  晴雯“哦”了一声,又道:“今儿,可人姨娘到老爷的书房里来了。说是要教我识字的,可我总觉得她有什么心事。我又不敢问。”

  贾珍一边把张纸收起,交给晴雯,一边随口问道:“她怎么啦?”

  晴雯接过了,从书柜隐秘的壁橱上翻出一个匣子,用贴身的小钥匙打开了,把纸张放进去,又锁上放回原处。“我也说不好,总觉得她好像在找什么?”

  贾珍笑道:“许是找什么书吧?家里只有她是个读了书的。要是书房里没有,再叫人到外面买去。”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刚才那个盒子,只有你才可以打开,其他任何人都不准看。即便太太和蓉哥儿也不行。知道了么?”

  晴雯郑重的点点头,“晴雯知道了。除了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盒子的。”

  贾珍竖起大拇指表扬了她。“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晴雯忽的红了脸。

  看着晴雯扭捏青涩的神情,贾珍越来越觉得,他和尤二姐、尤三姐、晴雯之间,亲情多于感情,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还下不下得了手。贾珍苦笑一声,反正不急,以后再说吧!或者,日后再说?

  次日一早,贾珍便打马求见了上官金吾卫左翼总兵,正是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两家原也是当年四王八公之属,常有来往的。当下叙了官礼,便将来意直言相告了。

  贾珍拱手道:“侯叔父,小侄此来,专为求援的。”

  侯孝康诧异道:“世侄此言何意?你那南城近来日渐红火,可谓一日斗金,还有什么援可求的?”

  贾珍道:“不瞒叔父,小侄在南城已经查到了白莲教的踪迹,只因它的巢穴分布各坊,经营日久,况我南营各汛之内恐有奸细在,一有大举,容易打草惊蛇。故而烦请叔父,从外面调兵,以雷霆之势方可犁庭扫穴,为圣上除此毒瘤。”

  侯孝康闻言惊道:“世侄所言当真?你真的查到白莲教逆党了?”

  贾珍肯定到:“岂能欺瞒叔父?我遣心腹秘密调查了两月之久,如今,他们的一举一动尽在我掌握之中。”

  侯孝康抓住贾珍的手,激动道:“事关重大,我这就带你去见大将军。”说罢,拉着贾珍便往外走。

  贾珍心下吐槽侯孝康小题大做,多大点事?只要他能随便拨过来一两百人,再加上自己的心腹,把那几个地方围起来,那些逆党就跑不了了,为什么还要报告给大将军?多一人就多一个分功劳的,这个理难道他不知道?贾珍有些后悔,这个事真应该自己干的,大不了逃脱几个……

  其实,贾珍还真的冤枉侯大总兵了,要知道,南城先任参将、游击,还有数个千总,都是因为牵扯了白莲教杀的杀、撤的撤,影响那么大,竟然一个白莲教逆党也没抓住。连带着他这个该管总兵几乎都成无能的代名词了。现在贾珍跑过来说,他把白莲教在哪都摸清楚了,还不让他兴奋莫名?只是在京城之内,百人以上的军队调动,必须先请旨,否则就是造反!这才是他如此焦急的原因。

  后来得知真相的贾珍,回想起抓仇雀那一回,后怕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还好那时仇一鹤没听自己的命令……

  进了金吾卫大将军的辕门,贾珍收起小心思,只低着头跟着侯孝康往前走。到了堂上,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看书。此人就是金吾卫大将军,成国公曹寿。他自小与皇帝一起长大,论忠心谁都比不过他。

  侯孝康把贾珍说给他的话又重复了一次。老国公沉吟了一会,问贾珍道:“此事你可有把握?”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贾珍感到了千钧力量。那一刻贾珍几乎就要反悔说“让卑职回去再查查”,好在贾珍也是个愣头青,梗着脖子道:“千真万确!”

  老国公哈哈一笑,上前拍着贾珍的肩膀,“你这个样子,有一分当年宁国公的风采。”

  贾珍一滞,问道:“您见过我曾祖父?”

  老国公捋着胡须,“一晃二三十年过去了。那时候你爷爷还在。我们同在你曾祖麾下,也算世交了。只是你父亲弃武从文,后来又要出家当道士,这才淡了来往。”

  贾珍听了,忙重新跪倒见礼。乖乖,他竟然是曾祖的部下,祖父的同袍?难道这就和大老板牵上线了?

  老国公受了礼,才对侯总兵与贾珍道:“这件事我同意了,你们只管去做。一定要将白莲教逆党一网打尽,到时候,我在皇上面前为你们请功!”

  直到从大将军辕门出来,贾珍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侯孝康笑道:“当年的元勋旧臣,以四王八公为首。如今朝中武将,哪一个不是出自咱们先祖麾下?”

  贾珍点头,从心底涌出一股豪情:“祖宗创下偌大功劳,做子孙的也不能混吃等死,给祖宗脸上抹黑!”

  “说的是!”侯孝康大笑道:“走,咱们好好商议一下!”接下来,两人在小房间里交头接耳谈了很久,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些什么。

  回到宁国府,贾珍毫无形象的瘫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把脚搁在书桌,闭着眼睛,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难听小曲。

  一双小手摸上贾珍的头,很生涩的按着。

  贾珍也没睁开眼,“晴雯,你得好好跟可人学一学,人家服侍人的手段才叫绝呢!”

  话音未落,那手就不见了。贾珍睁开眼,见晴雯撅着嘴站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磨着墨,连墨汁都洒在了书桌上。

  “唉呀呀,我的小祖宗,这可是上好的宣纸啊!”贾珍跳起来,从晴雯手里抢过砚台,把泼了墨汁的宣纸扯到一边。

  晴雯不乐意道:“我不会服侍人,你叫别人来好了!”

  贾珍呵呵笑道:“你这脾气,也不知道和谁学的。算了,就当我没说!来,我给你变个戏法!”说着,他又将宣纸在桌面上铺好,对着那团墨汁吹气,墨汁顺着气劲往前流,分成大小不一的一股股,仔细看有些像干枯的树枝。

  晴雯觉得有趣,也凑过来看,忍不住笑道:“爷,你这边吹歪了!”

  贾珍多吹了几口,脑袋有点缺氧,顺势推给她道:“你行,你试试?”

  晴雯将贾珍挤开,“试就试,有什么了不起?”于是她鼓起腮帮子,死劲吹那墨汁。

  贾珍在一边看着晴雯,她俏丽的容颜,清秀的装扮,似乎和刚见她的时候大不相同了。贾珍越看越喜欢,觉得她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

  “哎呀,吹出去了!”晴雯惊叫一声,把贾珍唤回现实。他见有一点墨汁吹到桌面上了,笑道:“不要紧,让你看看老爷我的手段!”

  贾珍提笔蘸了墨汁,依照墨迹的走势,修饰了几笔,宣纸上的树枝更加清晰起来。

  “你去磨一些颜料,要红色的。”

  晴雯知道贾珍要画画,忙取来朱砂兑水磨匀了。

  贾珍又拿了支笔,点上朱砂,随意的在树枝上画了骨朵、花瓣。不一会,一幅梅花图就这样完成了。

  贾珍放下笔,仔细看了看,很满意的叹道:“好多年不画,竟然还能画的这么好!我贾珍真是天才啊!”

  晴雯在一边噗呲一笑,拿手指在脸上羞他。

  贾珍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画就送给你了!不准丢了,否则家法伺候!”

  晴雯也不怕,接过画来,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看在老爷真心实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嘿!这丫头的脾气见涨啊!完全没有做丫鬟的觉悟。谁家的丫鬟敢这么和老爷说话的?

  “你胆子挺肥啊!”贾珍阴测测的道,“不怕老爷我打你屁股?”

  “只要你舍得,打就是了!”晴雯很傲娇,有恃无恐,“把我打死了,你以后就少一个姨娘,可以另找一个。”

  一句话说的贾珍哑口无言。当初自己为了不让贾宝玉把晴雯要了去,的确这么应承过。只是当着她的面,岁数这么小,贾珍自己都觉得很禽兽很羞愧。

  “等你长大,还有几年呢,你如果不愿意,可以不算数的。”贾珍向她承诺道,“将来我绝不会逼你做什么。只要你认为好的就去做,顶多送你一副嫁妆。”

  晴雯捧着画,眼睛里冒着小星星,看着贾珍幽怨道:“人家本来要去那边的,你硬把人家要过来,不就是让我做你的人么?现在你这么说,难道是要反悔,不要人家了么?人家又不是阿猫阿狗……”说着连耳根脖子都羞红了,她瞪了贾珍一眼,自己也禁不住噗呲一笑,“逗你呢!老爷您也就嘴上花花,从没作践过谁。您要是真放得开手,只怕我还好些。”

  贾珍看着晴雯清亮的眼睛,点头赞道:“你是个好姑娘。放心吧,我……”

  晴雯生怕他说些什么出来,紧接道:“我知道自己是个好姑娘,所以你不要想着赶我出去。”她攥起小拳头,愤恨道:“还有,我才不要输给尤老三呢!”

  贾珍愕然。

第四十五章围剿红阳逆党

  今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约定的时间一到,金吾卫左翼总兵侯孝康立刻抽调心腹兵马八百人,再加上老国公派来的二百御前精兵,足足凑成一千人,分路直扑大通、光显、昌乐三坊。南城贾珍早就秘密集结了一百人马,这些都是经过审查,忠心可靠之人。贾珍把他们分布三坊以接应大军,李守备并王大胆负责昌乐坊、王游击并于谦负责光显坊,贾珍自己带帖木儿与王剑等家丁护卫负责大通坊,引导金吾军包围白莲教巢穴。

  寂静的街道上,响起哒哒的马蹄声以及整齐的跑步声。

  大通坊外,贾珍等到了侯总兵带来的兵马。侯总兵在马上略一拱手,命令道:“时间紧迫,贾参将立刻带路!”他向后面一挥手,一众兵丁分出五路来,随着贾珍的人急匆匆去了。

  侯总兵与贾珍吊在后面,侯总兵问:“世侄,白莲教头目在何处?”贾珍指着前方一处建筑,“便是那处了,名叫玉华阁,南城最有名的古玩铺子,听说还是都中某大人物的产业。”

  侯总兵眼睛里闪过精芒,指着贾珍笑道:“以世侄你的圆滑,应该不会将我放在火上烤吧?”

  贾珍呵呵一笑,“叔父放心,我们只当作不知道。要怪也怪不上我们啊!”

  两人就像两只积年老狐狸,相视而笑。

  很快,兵丁们就把玉华阁围的水泄不通。“开门!例行检查!”南营带路党上前敲门。

  里面似乎有人,但很快没有了动静。

  凡是当兵的,都有个暴脾气。他们见没人开门,威胁到:“里面的人听着,限你们三息之内速速开门,不然,我们就硬闯了!一!二!”

  三还没有喊出来,里面传出声音来,“慢着,慢着!我就来开门!”随即听见门栓响,两边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白胖男人,掌柜模样,披着一件单衣,看见外边围满了兵丁,眼睛闪过一丝厉色,随即笑着躬身行礼道:“各位军爷,不知道小老儿有什么能帮得上诸位大人的?”

  贾珍盯着这人看着半晌,笑道:“我们的确有一件事情,还只有掌柜的能够帮的上忙?”

  那掌柜的不动声色的堵住门,附和着笑道:“大人有何事情?小老儿这里买的是古玩,要是大人您有古玩要出手,或是看上了什么物件,小老儿倒是可以替您掌掌眼。”

  贾珍上前一把推开那掌柜的。他身形一滞,随即顺势退开,金吾卫兵丁一齐涌进来,不管不顾的进内里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