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瑞珠忙绕着书案求饶道:“奶奶,我错了!你饶我这一遭!”
可卿追了两圈,几次都没打中瑞珠,反而额头微沁汗珠,坐在椅子上。瑞珠隔着书案笑道:“奶奶,我就这么一说,你昨儿还说我来着!”
可卿指着瑞珠道:“说你什么了?让老爷送你一个玉杯?”
瑞珠腾的红了脸,跳脚道:“奶奶,你还说!”扬起手,上来就要厮打。
可卿跑不动,任由她拍了一下,却将手伸进瑞珠腋下。
“哎呀!”瑞珠惊慌的闪过,“别挠,我怕痒呢!”
可卿偷袭得手,便扔了掸子,只朝瑞珠腰眼呵去。“小浪蹄子,反了你不成!”
瑞珠忍不住笑,倒在椅上扭着。“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可卿又挠了几下,才放开瑞珠道:“这次就放过你,若有再犯,看下次怎么治你!”说罢,也瘫倒在靠椅上,面上泛起潮红。
好一会,可卿让瑞珠取出镜子补妆,又整理了钗环鬓角,重系了裙裳汗巾。
瑞珠赞道:“奶奶真美呢!”
可卿一愣,不悦道:“怎么?你才知道?”随即想起一事,不由叹息,“只因美才惹的祸。”
瑞珠收好镜子,想起可卿的境况,也不知如何安慰。可卿痴痴的看着窗外。
瑞珠上前扶住可卿,犹豫片刻,终于劝道:“奶奶,咱们这样终不是个了局。依奴婢的浅见,不若趁早与老爷断了吧?就算不与大爷和好,咱们也不必这样受日夜的煎熬。”
可卿闻言,神色凄然,“我如何不知?但已泥足深陷,进退都不由自主。纵然我愿意,老爷会罢手么?只怕蓉哥儿也不会原谅我。”
瑞珠劝道:“老爷也并不是不讲理的。奶奶的苦,他必定清楚。他若真的对你好,就应该断了这份情。再则,老爷一直忙于外事,已经几个月没到奶奶这,只怕那份心思也淡了。奴婢想,只要奶奶坚决一些,他未必会坚持,到时候,咱们就能解脱了。”
可卿听的入神,良久不语。
瑞珠急道:“我的好奶奶,您倒是说句话。您若是面皮薄,说不开嘴。奴婢拼着一死,也要在老爷面前挑开这话。”
可卿慌忙摇头,“不行……”她心乱如麻,一会觉得瑞珠说的对,一会想起贾珍的好,泪珠儿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瑞珠知道可卿的性子软,咬牙道:“奶奶,您在这等着,我就去找老爷,让他放你一条生路。”随即就往外走。可卿慌忙拦住她,“瑞珠,你疯了!不能去!”
瑞珠摇头道:“奶奶,这是唯一的法子,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下去!”
可卿抱住瑞珠,忽然哭道:“不……不要……”摇摇晃晃就要往下倒。
瑞珠忙扶住可卿,坐到椅子上。
“奶奶,当断则断啊!”
可卿哭道:“我做不到……瑞珠,我是不是很下贱?”
瑞珠山前抱着可卿,狠心道:“要是在外面你们会被浸猪笼的。这是孽缘。”
可卿哭的梨花带雨,抽泣着:“我没有办法……”
瑞珠叹道:“奶奶,我还是要劝你,当初全是老爷的错,是他坏心肠乱了伦常,你也只是受害者……”
“不!”可卿挤出一点笑容:“以前是他强要了我,我无法反抗。即便身子顺从了,我心里还是觉得非常羞耻。但后来……他真待我好,尤其那时蓉哥儿还……我才一点点变坏,接受了他。上次受伤的时候,他几乎快要死了,还记得保护我。作为女人,我感动极了,暗自发誓,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瑞珠,现在你知道,是我离不开他的。”
瑞珠哑然。她愣了良久,只得叹道:“奶奶,如今老爷还在,您的地位自然无虞。可一旦老爷去了,大爷追论前事,您就会有大祸啊!”
可卿惨然而笑:“我岂不知?大不了一条白绫随他去罢了。”
“奶奶!可别乱说!”瑞珠忙开解道:“即便你离不开老爷,那也可以对蓉哥儿好一些,你们毕竟是夫妻……”
“你不要再说了。”可卿决然道:“是我辜负了蓉哥儿,没有为他守住身子,今生的债只能下辈子还了。我已经是个不洁的坏女人,理该由万人唾弃。所以忍辱活着,只因还有他在。他虽然夺走了我的贞洁,我应该恨他,但他也给了我做女人的快乐。如果他真的要斩断过往的情分,恐怕我也没有脸面和勇气再活下去。”她擦干了眼泪,轻声低语道:“我也知道这是恬不知耻,应该浸猪笼。但既然失身与他,就想着为他守住这副皮囊。人总要有一点坚持,不然就是人尽可夫了。如果这是命的话,我只有认命了。”
瑞珠叹了一声,“只怕你的苦心,老爷看不到。你即便熬的眼泪都干了,他还不是照样喝酒高乐,小老婆一个接一个的往家里领?你这是何必?”
可卿重新扑粉描眉,收拾好心情,做回原本千娇百媚、袅娜纤巧的秦可卿。
“我跟他说过,君不负我,我不负君。他也跟我说过,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瑞珠跺了一下脚,“我只想为你好,一心一意的劝你,却好心做了驴肝肺。我都觉得自己像戏里棒打鸳鸯的老夫人了。”
可卿展颜笑道:“好瑞珠,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世界上,你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
“还第二个?”瑞珠泄气道:“我真服了你们了!明明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弄的好似所有人都欠了你们一样。罢了罢了!我只是一个丫头,你们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大不了,我也一头碰死了,和你们一起去。”
可卿啐道:“胡说什么?要死要活的!咱们以后还得长长远远的相依为命呢!”
瑞珠也笑道:“上辈子我肯定欠你们的。给你们当牛做马还不算,还要为你们站岗放哨,担心受怕。可怜我一个人要做两个人的活,也不给我涨涨工钱!”
可卿笑道:“你这张嘴真该撕了!从明儿起,每个月给你加一两银子月例,如何?”
瑞珠拍手道:“真真失之桑榆,得之东隅!”
可卿白了一眼纠正道:“那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跟我这么久,也不多读点书。”
瑞珠赧然,与可卿相视一笑。
经此一事,两人更加情意相通,名曰主仆,实则姐妹,非他人可比。
再说贾蓉自丛绿堂回来,早有偕鸾与佩凤接着,将他迎进里间暖阁。“爷,您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偕鸾小心翼翼的给他倒了杯上好的乌龙茶。
贾蓉随便喝了一口,坐上炕沿,躺在锁子锦靠背上。佩凤为他脱了靴子,又拿锦褥盖着。“爷,您今儿辛苦了,要不要奴家为你捏一捏?”
贾蓉点头道:“也好!”
佩凤笑着上炕为他轻捏着肩背。一旁的偕鸾也将茶盅放下,坐在炕沿,为他捶腿。
贾蓉看着服侍自己的两女,笑道:“还是你们乖巧。”
佩凤把贾蓉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按捏他的胳膊,声音清脆道:“爷,这样舒服么?”
贾蓉顺势捏了一把她前胸的丰满,“舒服!”惹得佩凤一阵娇吟。
偕鸾笑道:“爷,您该治治佩凤这蹄子,好让她三天下不了床!看她还发不发春。”
贾蓉将她们一左一右的搂着,“爷让你们两个都下不了床,如何?”
二女娇嗔不依,贾蓉又摸了几把,房中一阵靡靡之音。但贾蓉却没有多少兴趣,二女见他如此,也都规规矩矩坐在一旁。
贾蓉从怀中拿出两个小锦盒,给她们每人一个。
偕鸾佩凤接了,都欣喜称谢,少不得送上香吻。她们打开盒子,给偕鸾的是一副珍珠项链,给佩凤的则是一副金耳环。她们当即在贾蓉面前戴上。
“爷,您看奴家美吗?”偕鸾声音软糯,水汪汪的眼睛瞧着贾蓉。
贾蓉笑道:“当然美!你要是男子,模样儿定然不在蔷哥儿、赵静尘之下!”
世间哪有把自己的女人和男人比美的?
偕鸾心中苦涩,又不得不强装笑颜,“爷,蔷二爷英朗俊俏,人又聪明,奴家怎么能和他相比?”
贾蓉听了顺耳,连连笑道:“你这小蹄子倒会说话,不枉爷疼你一番。”
佩凤在一旁撅嘴道:“爷,还有奴家呢!”
贾蓉在她鼻尖刮了一下,“爷也疼你!模样儿也好,只比不上你大奶奶。”
提及可卿,贾蓉便叹了口气。
“该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莫强求,由她去吧!”
佩凤与偕鸾对视一眼,双双挽着贾蓉的手道:“爷,奴家们知道比不过大奶奶,但咱们两个加一起,什么都比她多一份呢!”
贾蓉瞧着她们满是风情的眼神,下腹涌起一股久违了的火热。
……
不到一刻钟,贾蓉伸着腰踱出屋外。听小丫头说从后院门出去了。
里间偕鸾和佩凤窃窃私语。
“你留住了吗?”
“没呢!来的太快,都洒在外面了,也不知道塞进去行不行。姐姐,你呢?”
“感觉只有一点点,成不成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咱们怎么办啊!”
“不怕,那药不是还有剩吗?今晚咱们再试一次!”
“这样行吗?会不会……”
“你想被赶出去?”
“我不想……虽然咱们爷好那一口,但毕竟是公府贵戚,咱们身份低贱,若能生下子嗣,继承世爵,那这一世也能荣华富贵,说不定还能沾儿子的光封个诰命夫人,我就是死也值了!”
“呸,还诰命夫人呢!别扯那么远,咱们还是先想着晚上的事吧!这次一定要成功!”
“嗯!我听姐姐的。”
第六十三章游新园会钗黛
贾珍这几个月尽心竭力,整日在园子里督造,但凡山石摆放,路径曲折,务要切中“幽美”二字。只年底停了数日,贾珍便又催促着,及至正月刚过,园内工程才告竣工。尤氏等日日忙乱,各处监管都交清账目;各处纱绫帐帘,全部装挂停当;各处古董文玩,皆已陈设齐备;采办鸟雀的,悉已买全,交于园中各处像景饲养。贾珍方才心满意足,又请山子野等进园,色色斟酌,点缀妥当,再无一些遗漏不当之处了。
因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与尤氏商议,请西府老太太、邢夫人、王夫人,并姊妹们过来游玩赏花。是日,尤氏携了可卿过府面请,老太太等用了早饭过来,先在内厅歇息喝茶。
贾珍方从外赶回,给老太太和两位夫人行了礼,又见过李纨与王熙凤,待要与诸姊妹说话,惜春笑着站起来,匆匆弯了一下腿,扯住贾珍的袖子,“哥哥,你看看,咱们这除了二姐姐、三姐姐,还有两个姐姐,没来过我们家的。”她指着对面站着的两位少女。
上手一个,“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穿着月白素缎冷蓝掐牙滚边外衣,内衬淡粉色中衣,下着白色棉裙,此定是林黛玉了。
下来一个,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身上穿着烟黄色对襟短袄、白色中衣和一条葱黄绫棉裙,项间戴着一个晶莹灿烂的璎珞,下面系着金锁。这便是薛宝钗了。
贾珍拱手还未说话,一边坐的贾宝玉上来道:"大哥哥,这边是姑妈的女儿林妹妹,这个是姨妈的女儿宝姐姐。"两人忙给贾珍见礼。贾珍笑道:"二位妹妹的风采,惜春和宝兄弟没少在我耳边夸赞,我常以为多有溢美之词,今日得见,果然比家中几个妹妹要出色的多了!"
黛玉小心瞧了一眼,见贾珍仪表倒也堂堂,举止态度也似与往日传言颇不相同,想他与惜春兄妹情深,自己孤苦伶仃,无一个兄弟依靠,便暗自伤心起来。
宝钗美目看着贾珍,在家中常听人讲他如何一心捞银子,又如何与宝兄弟抢丫头的奇闻趣事,简直跟说书一般,忽的嫣然浅笑。
“果然芙蓉牡丹,各擅胜场。”贾珍心中大赞二人,若论美貌,家中可卿尚能比肩,若论才情,即便将东府所有人绑在一块,也比不过她们。所谓钟灵毓秀,非常人可比!贾珍忙收神敛性,问道:"怎么不见姨妈过来?"
宝钗低头回道:"妈妈本来也要过来的,只是昨晚受了点寒,大夫说不能见风,因此才没来。"
贾珍道:"改日我去姨妈那请安!蟠兄弟再三再四的邀我喝酒,今儿说不得要依他。"
宝钗想到自己哥哥薛蟠,事事只知胡闹,心中也是一叹。
贾珍接着说道:"二位妹妹初次来家,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只照她们姐妹预备着,缺了什么,只和惜春讲就是。"
王熙凤迎上来,打趣道:"大哥哥,你只管招呼妹妹们,倒把老太太和太太撂一边,是不是嫌我们呢?"她反身向老太太叫屈道:"老祖宗,咱们还是回去吧!"
尤氏将她拉住了,"你这张嘴真该撕了去,老太太和太太们请都请不来呢,今天好不容易赏脸过来,是咱们的福气,怎会有一点的不恭敬?"
贾珍也道:"今儿老太太和太太们就在这里受用一天,旁的事一概不管,下午还安排了几出戏,保管好看!"
上一篇:从拒绝江莱开始做低调神豪
下一篇:甘雨,这样的妈妈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