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73章

作者:耶律承基

  贾蓉想了想,忽然领悟到:“父亲你的意思是咱们先利用他们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等我们自己建立网络以后,再……”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贾珍满意的看着他,“我已将此事详细报告了皇上,他老人家圣意也是如此。蓉儿,你要记住,这红楼商会不是咱们宁国府的,是皇上的。咱们只是替他老人家管着。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尤其是你,不能说漏了嘴,也不要和他来往。薛家的事,我去处理就好,一定且让他猖狂一阵,他会吃苦头的。记住一点,我们是和薛家合作,不是和薛蟠合作。我们也只合作三年,三年后,有没有他薛家,与我们毫无影响,而他们,则不得不依靠我们。到时候……”贾珍笑的很有深意。

  贾蓉秒懂。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此刻,他深深佩服父亲的老谋深算。

  数月以来,他也不是在白混日子。毕竟身份不同了,与他交接的不再是什么将军都尉的儿子,而是公侯伯家的世子!这些人可不尽是纨绔子弟,多有才能之辈。贾蓉常在他们中间,耳濡目染,眼界自然提高,薛蟠那样的浑人再也看不上了。

  无他,丢份!

第八十四章大爷的妻妾们

  次日,尤氏又请了老太太和大太太、太太及姊妹们过来看戏。老太太虽年老,却极有兴头,即携了黛玉宝玉等过府,在天香楼上大摆宴席。贾珍只送到会芳园大门,照例被赶了出来,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贾宝玉拉着这个妹妹,勾着那个妹妹,一走一跳的进去了。晴雯在他身边抿嘴一笑,“爷,您是大男人,怎么能和咱们娘儿们混?”贾珍正没处发火,威胁道:“记得你过了十三的生日?”

  晴雯吓了一跳,红着脸道:“你想做什么?”两只小手捂在胸前,惊慌的模样格外令人怜爱。哪知三姐凑过来嘲笑道:“想你做他的姨娘呗。要不我立刻回了姐姐,今晚上就给你开脸圆房?”晴雯脸红更甚,拽着三姐啐道:“呸,尤老三!你个嚼舌头的小蹄子,你以为自己跑得了?要开脸咱们一起!”三姐不屑道:“开就开,谁怕谁?”说到这里,恍然发觉说错了话,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冲贾珍道:“谁要开脸了?美得你!”惹得贾珍哈哈大笑,心中点点抑郁之气便一扫而光了。“你们真是我的开心果啊!”晴雯与三姐一左一右挽着贾珍的手往外走。

  贾珍轻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儿,迎面看见香菱低着头,拿着一本书急匆匆的往里走。晴雯小声道:“咱们不提醒她,看她会不会没头没脑的撞过来?”三姐连忙赞同,都瞧着贾珍。贾珍顺从的停下脚步,还悄悄的往中间挪了挪。晴雯与三姐忍着笑,“爷真坏!”

  于是香菱果不其然的撞到贾珍怀里。香菱吓了一跳,口里还念着诗:“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三姐一把夺过书,“呆子,幸好是姐夫,要是撞到别人怀里了,看你还有脸没有?”

  香菱朝贾珍看了一眼,将书抢回来,却道:“在家里除了老爷,谁会挡咱们的道?林姑娘和薛姑娘正在园子里,我要和她们请教学诗呢!”说罢提起裙角便要走。不料晴雯又把她的书抢走了,不忿道:“老爷在这呢,你一个丫头,还学什么湿啊干的?”香菱不敢和晴雯抢,只求贾珍道:“爷啊!您看晴雯欺负我!”

  贾珍似乎才回过神来,“你刚才念的是杜甫的《丽人行》?”

  香菱欣喜的点头:“是啊是啊!林姑娘让我读一二百老杜的诗……”“停!”晴雯柳眉倒竖,啐道:“还没完了?在你眼里,到底是诗重要还是老爷重要?”

  香菱脱口而出道:“自然是老爷重要,我本就是老爷的人。倒是你,老爷那么疼你宠你,怎么还不开脸给他做姨娘去?”

  “哎呀!”晴雯脸上挂不住,就要拧她的嘴,“反了天了,你也敢取笑我!”贾珍忙将她抱住,她仍张牙舞爪的嚷嚷。香菱躲到三姐身后,笑道:“瞧她那嚣张模样,亏得老爷还喜欢她。要是我啊,早把她卖到哪里去了!”晴雯闻言更加炸刺了,非要上去打她。三姐劝道:“你少说几句吧,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等下老爷不在,你又要吃苦头了。”香菱不以为意,“不过揪几下或者拿板子打两下屁股,一点也不疼。”

  贾珍搂着晴雯,笑道:“你也消停一些,看在我的面上,便饶她一次,如何?”

  晴雯挨着贾珍,仍气呼呼的撅着嘴,“你就护着她吧!”贾珍改口安慰道:“明儿咱们让她一天不准看书,怎么样?”晴雯才叉腰冲香菱叫道:“听见没有?明天不准看书,好好儿做一个丫头该做的事!”

  香菱不乐意的应了一声,“那也是明儿的事,今天让我看完再说!”终于趁她不备抢回书,笑着跑进了园子。

  贾珍悄悄搂住三姐,轻声道:“她们太闹腾,还是你好!乖乖的。”三姐直冲他使眼色。晴雯嚷道:“我怎么闹腾了?我还不是为了你?没良心的……”边说边靠着贾珍。贾珍趁机又把她也搂在一起,呵呵笑道:“我想起一句诗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只可惜晴雯三姐听不懂,愣愣的看着他。

  “肯定不是好话!”

  “对,憋着坏主意呢!”

  三人一路调笑,众丫鬟婆子们唬的纷纷避退。我的亲娘呢,咋青天白日便搂搂抱抱的,真个造孽哩!

  但还有一个没有逃的。彩屏躲在拐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纠结呢!

  贾珍眼尖,唤她出来。彩屏扭扭捏捏,双颊未语脸先红,全不似往日洒脱泼辣。

  晴雯与三姐一起上前拉住她,“彩屏姐姐,你没在园子里和她们一起么?”

  彩屏瞟了贾珍一眼,低下头道:“银蝶姨娘让我去拿几瓶新出的玫瑰露给那府里的太太嫂子姊妹们……”

  贾珍笑道:“还是银蝶心细。你过去跟她说,平日不要太劳累,吃的又少,我见她脸都瘦了……算了,我今晚上再和她说吧,她也是死倔不听人劝的。”

  彩屏应了一声,却不走。贾珍奇道:“你有话和我说吗?咦?你这身衣裳很漂亮啊!”

  彩屏腼腆的笑了,这才匆匆离开。贾珍问晴雯三姐,“她是怎么啦?”

  晴雯瞪着贾珍,“她就是穿了身新衣裳让你瞧的。觉得她美吗?”

  贾珍假装咳嗽打算溜走。三姐打趣道:“越发连话也不会说了。你该问姐夫,你觉得是彩屏漂亮还是我漂亮?”晴雯啐道:“才不问呢,凭谁这么问,他都会说她没有你漂亮!尽哄人玩的。”

  贾珍笑道:“我的女人自然都是美的。只是每人的美各不相同。比如夫人的美就在贤良淑德,可人美在学问高深、精明强干,银蝶美在贴心顺意,二儿若宪美在温婉多情,你晴雯美在率真任性心灵手巧,三儿若荀美在纯洁自尊泼辣,香菱美在娇憨天真性子温和。齐了,我贾珍果然福气不小!”

  晴雯听得美滋滋的,转了转眼珠笑道:“那彩屏姐姐美在哪里?”

  贾珍想了半晌,不确定的道:“她么,身材好?胸前一对比你不会小。”

  “呀!”晴雯霎时红了脸颊,“无耻下流,还是做爷的呢!拿我们丫头取笑,再看就挖掉你的眼珠子……”

  贾珍哈哈大笑,今生有你们相伴,余愿已足!但眼前又闪过可卿和妤姐姐美妙的影子……咳咳,确实有些贪心了!

  至晌午,贾母便回去歇息了。王夫人本是好清净的,邢夫人托词受了寒,见贾母回去也都回府了。尤氏让凤姐做了首席,却邀着李纨出了园子。

  李纨笑道:“你找我做什么?这么神秘,是不是有宝贝给我看?”

  尤氏引她进了东边厢房,掀帘子进去,才道:“是你大哥哥找你。”李纨听是贾珍找她,脸上变了颜色,忙道:“珍大哥能找我?我还有事呢,不陪你了!”急急往外走。

  尤氏笑着拉回她,将她按在靠椅上,“放心,不会害你的!”正说着,可人与银蝶、二姐联袂前来。可人道:“大嫂子但请安坐,我们家老爷是有要事相商。”银蝶也劝道:“我们老爷知道大嫂子秉性,故而一早叫我们姐妹陪着,必不让大嫂子难做的。”

  李纨见她们都在,心中略略安心,仍不悦道:“你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巴巴的把我诳进来?”

  尤氏掩嘴而笑,“还能卖什么药?难道能把你卖了不成?”

  李纨起身便要走。银蝶、二姐在旁拉着,又扶她坐在炕沿,“大嫂子且宽心等着,我们老爷来了就知道了。”

  尤氏坐在她旁边,“找你来是为族中大事,非你不能办的。”

  李纨疑惑道:“既是大事,有你和凤丫头就足够了,我能做什么?岂不是缘木求鱼了?”

  尤氏还要说话,贾珍恰从外进来,笑道:“弟妹无需自谦,这件事还要麻烦令尊大人。”

  李纨愈加皱眉道:“我父亲?大哥哥,你们倒把我弄糊涂了,到底什么事情?你们就直说吧!”

  贾珍与尤氏、李纨隔炕桌坐下,方才解释道:“前些日,为着蓉儿媳妇的兄弟进学的事,叫人去家塾中拜请太爷,方知太爷如今身体不好,常教他孙子贾瑞管着。我想塾中别无师长,那贾瑞也是不爱读书的,能管出什么名堂来?不误人子弟就算好的了。弟妹的父亲曾为国子监祭酒,是海内闻名的大儒宗师,族中男女无有不诵诗读书者。故想烦请令尊推荐几个教授老师,好好的将族学办起来。不能再像如今这样,着实不成个体统。”

  李纨沉思片刻,委婉道:“大哥哥所言却是大好事。只是我父亲致仕已久,早不在国子监,恐怕……”

  贾珍摆摆手道:“国子监里的博士、助教都是饱学名士,岂能在我族学中屈就?贾珍再狂妄也不敢做此妄想。只求李老大人介绍几个好学士子,闲暇时在我族学中教授几个月,一应住宿开支都由我们府里承担。或有能长期任教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纨未便答应,贾珍笑道:“要说寻常读书人,自然不必劳烦老大人,外头是尽有的。但咱府里虽号称翰墨诗书之族,实则进学者极少,百年来只我父亲一人进士。偏又赫赫扬扬,声名在外。目下族人千数,都是庸碌之辈,武既荒废,文亦不成,竟一代不如一代了。我常居安思危,恐将来难免家族萧疏衰亡,愧对先祖。故此才想着振兴族学,若是祖宗庇佑,儿孙辈中偶有一二成器的,或可稍延门楣兴旺。族学之事于我贾府甚重,寻常士子不知根底秉性,难以大事相托。请弟妹先向老大人禀明内情,老大人明见万里,必能体谅贾珍一片苦心。若老大人见谅允诺,贾珍必尊以师礼,亲自上门延请。”

  李纨肃然道:“既然大哥哥有此打算,我明日就回家一趟,必要父亲招几个可信又可用的读书人来。”

  贾珍拊掌而笑道:“此事必得弟妹出马方能成事!我在士林之中声名狼藉。若是冒冒失失的去了,只怕李老大人见都不愿见我!”

  李纨只浅笑,便匆匆起身离开。尤氏少不得送她进园子。

  贾珍对可人道:“我有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可人抿嘴笑道,“也怪不得人家心慌,谁叫某人名声在外呢!”

  “是咧!”银蝶陪坐,为贾珍倒了一杯茶,“她素来寡居,除宝玉年纪尚小,从来不与外男交接的。今儿猛然听见有个好色的叔子要见她,能不心乱?”

  贾珍恼怒道:“都说我好色,除了你们,我何时祸害过别人?府里那么多丫头,也不见我一个个都拉到屋里去?”

  二姐为他脱了靴子,也笑道:“全拉屋里不可能,只是等着过门的丫头还有四个呢!加上姐姐和咱们姐妹,你一人有我们八个陪着你,也该知足了。”

  贾珍恍若未闻,假装肩膀酸疼,叫银蝶揉揉。

  银蝶果真起身为他捏肩。贾珍索性闭着眼睛享受。“爷,妾身的手艺比你那晴雯如何?”贾珍道:“她按着舒服,你按着舒心。”银蝶方才嘴角上扬,不再说话。

  可人也坐在炕沿,支着手看着贾珍。贾珍撇了她一眼,笑道:“要是有人给我弹一曲就好了!”可人撅嘴“呸”了一声,还是乖乖的叫丫鬟取来琴安好。不多时,就有一个个音符如清泉般流淌出来。

  “真好啊!”

  一旁的二姐也学着银蝶的样子,轻轻的给贾珍捶腿。

  于是当尤氏回来的时候,一眼瞧见贾珍这副惫懒模样,冷笑道:“呦,我的爷,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银蝶、二姐手上不能停,只朝尤氏微笑,专心服侍贾珍。

  贾珍随口问:“你们都过来了,谁在园子里陪着?”

  尤氏沿炕坐好,“蓉儿媳妇和惜春在呢,凭凤丫头她们闹去,我也不管了。”说着,自个儿倒茶喝了。

  银蝶笑道:“那边宝二爷下午没来,老爷的那几个丫头可以进去逛逛。咱们园子很大,人多些才好玩呢!”二姐也笑道:“可惜老爷既不爱看戏,又不喜欢喝酒,只咱们围着他说笑,就可以呆一整天的。”

  尤氏嘲讽道:“他啊,就这点爱好!恨不得你们时时刻刻腻着他才好呢!一发连上值也不去了,家里产业不不管了,竟与往常一般逍遥高乐,无人来管了。”

  贾珍少不得正色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家中各司其职,哪一项没人管?又有哪一项没管好?蓉哥儿近来也出息了,我只将大事抓好就罢了,还能像诸葛亮一般事事躬亲不成?你啊,也别太操心了,只管住她们就成。这叫提纲挈领,举一反三!”

  尤氏向银蝶等笑叹道:“你们听听,他这是要干脆撒手不管了。”

  这时可人一曲弹罢,凑趣道:“依我看,老爷理当如此。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功成名就,是该享受生活乐趣。不然整日汲汲皇皇的,与那乡下老农有何区别?”

  “哈哈!”贾珍长笑道:“可人知我!想我贾珍两年内从一个空头的三品爵威烈将军直升至宁阳伯、金吾总兵,家中每年一二十万两的,不知愧煞了多少官员勋贵?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若是再那么卖力,一不小心赚个公爵回来,往后他们还不恨死我了?咱们宁可步子慢一点,等等他们。反正我又没想着干什么大事。现在就好,有你们就好了!”

  尤氏还要说话,却见贾珍意兴阑珊,不好再开口。她心里的话贾珍不知道,贾菽只是一个五品的爵位,要是能再升一点就好了!人心之不足,便是若此了。

第八十五章族学里的春色

  且说李纨自回府来,思虑再三,将贾珍央其父延请族学教师的主意与贾政说了。贾政捻须沉吟片刻,“珍哥儿此举正是紧要的。只你父是何等尊贵人,既他自己不去,又岂能如此草率行事?罢罢罢,我写封信函,你一道带回去,好教亲家翁知道我家殷勤之意。”说完,提笔仔细斟酌着写了数页纸,封好交给李纨。李纨果然在次日省亲归宁,与她父亲李守中说明因由。那李守中是个谦谦君子,向与贾政相得。看了他的信,如何不尽心尽力?在他弟子亲友中遴选了数名性情敦厚,学问优良,且家境稍差的学子,供贾府聘用。贾珍得了名单,即刻备好束脩礼品等物,亲自一一上门延请。那些学子早有李守中的交代,并不矜持冷傲,便受了聘书,约定下月赴任。

  贾家之义学,离宁国府也不甚远,不过一里之遥,原系始祖所立,恐族中子弟有贫穷不能请师者,即入此中肄业。凡族中有官爵之人,皆供给银两,按俸之多寡帮助,为学中之费。如今族中共举年高有德之贾代儒为塾掌,专为训课子弟。贾珍闻其久病未愈,又请了数名教师,于情于理都应去探望。于是,贾珍随便挑了礼物,径往代儒家中去。才进门,就看见代儒拿着铁戒尺,狠狠的责打跪在院中的贾瑞,“平日叫你读书,不好好听,一篇《大学》背的丢三落四,真是气死我了!”发狠到底打了三四十扳,不许吃饭,令他跪在院内读文章,定要补出十天的工课来方罢。

  贾珍冷眼瞧着贾瑞,这人表里不一,心怀不良,又不能自省,一味贪高骛远,将来还有的苦头吃。便不去理他,直接进了屋子。那贾瑞本望贾珍说句好话救他一救,不想贾珍全不正眼瞧他,心中暗自嫉恨,只要他得了机会,定叫贾珍吃吃苦头。

  到底谁让谁吃苦头暂且不提,贾珍对贾代儒笑道:“老太爷身子如此硬朗,实出侄孙预料。”贾代儒咳嗽一声,坐到椅上,“你来我这做什么?”言语中颇为不悦。

  贾珍不知道他这股怨气从何而来,但也不打算深究,“我此次来,是为告诉老太爷,我已聘请良师来族学任教,以后教学之事全由他们管理。当然,最后还是要费心老太爷掌总,看着点。”

  贾代儒脸色顿时很不好看,良久才叹道:“这是好事。我也老了,早该颐养天年,不管杂事了。只有一件,万望珍哥儿允准。”

  贾珍笑道:“老太爷有何吩咐,只管示下便是。”

  贾代儒朝门外指了一指,“我如今只瑞儿一个孙子。这孩子本性善良,虽有些惫懒,但做事还算勤恳可靠。”说罢,盯着贾珍看。

  贾珍自然明白他的想法,点头道:“瑞兄弟现在族学帮衬,领一份钱粮,过些日子再安排他出去做事。只要他踏实肯干,必然少不得他那一份的。老太爷勿忧。”

  贾代儒这才放下心事,起身出门,催促道:“我带你去学里瞧瞧。既有名师来,各处需要增减的,都要你这族长裁夺着,走吧走吧!”

  于是两人转到学里,隔着门,听不见朗朗读书声,只有嬉笑打骂的吵闹声。贾珍皱了眉头,连贾代儒脸上也不好看。

  “成什么体统!”贾珍一把推开大门,从里边慌不择路的跑出一个人来,直撞到贾珍身上。贾珍一手将他抓住,仔细看来,生的妩媚风流,娇喘吁吁,难道是个女的?贾珍忙松开手,惊问道:“你是何人?”

  里面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珍大哥,他叫香怜,是……真名叫什么来着?”贾珍抬眼看去,果然是薛蟠那个浑人,身上穿着青色绸缎的袍服,外头罩着一层贮纱,相貌倒还罢了。见贾珍进来,不禁对左右哈哈大笑:“这是我亲大哥,往后我大哥罩着我,你们都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贾珍撇了眼香怜,原来是个男的!冷声问:“你叫什么?哪家的?”

  香怜受了惊,断断续续的道:“我叫赵玉涵,是……”后面声音太轻,听不清楚。贾珍待要再问,那薛蟠大步走过来,拉着贾珍,“珍大哥,往日里我屡次请你和蓉哥儿,都不得空闲。难得今儿在这里碰见,中午我请客!南城开了一个新酒楼,我去过几次,竟无一处不好的。”贾珍冷着脸,看在妤姐姐的面上,耐着性子听完,婉拒道:“实在不得闲,改日有空了……”

  薛蟠摇头道:“何必改日?既然珍大哥不愿去外边,不如就到我家中,也是亲近之意!我母亲在我耳边提了好几次,给兄弟一个面子,千万不要推迟了!”说着不容贾珍推迟,“就这么定了,今儿中午,我在梨香院中恭候大驾!”

  贾珍挤出一点笑容,“看在姨妈的面上,中午就去一趟!”

  “好!好!”薛蟠得意的丢开另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学生,大步流星的走了。“我去告诉我母亲,让她准备些好酒好菜!”

  贾珍目送他离开,转头就喝道:“你们是在这里读书的,还是打架的?”学里的都是半大孩子,顶多也就十一二岁,全都寒蝉若禁,不敢说话。那边贾代儒气的连声咳嗽,指着他们说不出话来。贾珍上前扶他在堂中坐下,又倒了茶,好大一阵子才缓过来。代儒拿起戒尺,在案几上狠狠一敲,“都给我坐下!”

  众小学生纷纷找自己的座位坐下,还空着五六个位子没人。代儒问他们的去向,都说不知道。却有一人小声道:“刚才只看的秦钟与一人去了后面……”

  贾珍听说涉及秦钟,恐有妨碍,便不让人去找,自己背着手往后面厢房而去。走到墙根,里面悉悉索索的有人说话。

  “好兄弟,你且让我一回。昨儿真是昏了头,不该那样的。哥哥向你陪不是了。”

  “哼,谁稀罕你陪不是了?你找你的香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