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蚍蜉之影
“我知道，BOSS，我现在几乎可以感应到半个星球的动静。”
林渊的这句话，让舰桥上的不少人眼角都抽搐了一下，“不过我也很确定，现在的我……可以解决黑暗幽能的问题。”
无形的自信似乎透过通讯屏幕传了过来，让本想大喊一句“开什么玩笑”的雷诺只是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否定的话……十二级灵能波形，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没准现在的林渊真的能一击打穿地壳，引爆黑暗幽能。
“好吧，小子，但愿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知道我一向如此的，BOSS，那么撤离就拜托你了……尽快让兄弟们都离开这个星球，然后我就会动手。”
林渊的语气中倒是没多少决绝的意味，就好像这根本不是需要赌上性命的难事，所以也让雷诺稍稍放下了心。
“对了，请把已经采集到的地嗪也带走吧，这个星球……以后不会再出现地嗪了。”
……
“不……不不不！在没有完成工作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伟大的拜舍尔是无敌的！就算我们阻止不了即将到来的末日，它也会出手的！”
“别胡说八道了，博士，你说的拜舍尔根本就不存在……现在赶紧拿上有用的数据资料什么的，还有你那些机械异虫也可以上船。”
奥迪姆头疼地看着拒不合作的斯台特曼，暗自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敲晕他，然后带上大力神……考虑到机械异虫还需要有人来控制，这似乎不是个特别好的主意。
自无量塔姬子带着八重姐妹前往迎击星灵执政官后，基地里的游骑兵们就一直保持着心惊胆战的状态，犹豫是不是应该赶紧趁机撤退。
倒也不能怪他们自私自利，对于普通人来说，执政官、九尾妖狐和鬼之武者三个巨型怪物交战所引发的动静，着实有些超出常规战争的范围了……要是奥迪姆和布雷泽这样去过艾尔的老兵还好，跟着泰克斯号一起来的补充兵们可没那么好的心态。
因此会产生逃走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所幸的是，基地中还有一名女武神，就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利用空之律者的权能，女孩在基地周围制造出了充当护盾的隔空带，将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和地震都挡在了一定距离之外，至于少数波及到此处的幽能闪电，几发亚空之矛射过去消耗掉也就完事了。
而在见到“小公主”都没有放弃抵抗后，原本都已经想要逃跑的游骑兵们也就产生了犹豫，并在短暂的思想斗争后选择了坚守位置……人家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都不怕，哪能就这么跑呢？
就这样，游骑兵和斯台特曼的联合基地一直保持着相对稳定的状态，直到撤离的命令传达下来。
庞大的指挥中心已经开始变形，正缓缓升空，准备返回休伯利安号，陆战队员们也在帮着SCV拆除地堡和导弹塔之类的组装设施，准备把它们装回到马上抵达的大力神运输舰上去，而攻城坦克们则是在科尔瓦斯基的指挥下开往指定地点，准备登舰。
这一次雷诺可不打算再分批次运输了，休伯利安号和泰克斯号上所有的运输机都已经出动，准备将地面上的兵力一次性全撤回来。
当然，斯台特曼的机械异虫也算在内……
“总之我是不会离开的！我的机械雷兽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阶段，马上就可以完成了！这是拜舍尔授予我的使命！”
“见鬼！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发什么疯！？哦……你好像早就发疯了……”
奥迪姆根本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使命，也懒得多做劝解，“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博士，一是拿上数据资料乖乖跟我到运输机上去，二是我扯下那台电脑的存储盘然后扛着你到运输机上去，你有十秒钟的选择时间。”
说完，他还撞了撞CMC动力装甲的两个拳头。
“嗨！你不能这样做！拜舍尔会制裁你的！”
“我不这么做，雷诺老大才会制裁我！好了，还有三秒钟，博士。”
很显然，斯台特曼的脑袋还没有疯到傻的地步，所以只能选择了不让自己太过丢脸的方式……但他哭哭啼啼和拜舍尔告别的样子，倒是也让奥迪姆产生了不小的负罪感。
很快，就在忙碌的游骑兵们即将准备完毕后，从休伯利安号上出发的三艘大力神运输舰也出现在了基地的上空，接着分散开来落到了基地周围，开始装载人员和设备。
“奥迪姆大叔，让大家再快点，我能感觉到时空扭曲力场正在接近！”
仍在空中执行警戒任务的琪亚娜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并发出警告，“如果被它们封死了天空的话，大力神就很难再飞出去了。”
“收到，各支队伍都在全速登舰……小公主，姬子她们那边……”
“没事，姨妈的那架运输机会带她们离开的。”
……
当女武神小队的成员们再次汇合后，德丽莎等人都发现了林渊的变化。
最主要的，当然是那种无可匹敌的力量感……如果说在维利蒂亚之前的林渊是最强的人类，而在那之后，他逐渐开始脱离这个范畴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似乎已经迈向了成为神明的第一步……
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但在见多识广的德丽莎看来却是事实。
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便能够自由飞行，单单只是身上散发开来的灵能便已经让空间出现了轻微的扭曲，还有那与在卡亚迪尔上遇见过的刀锋女王赝品一般的强大威压，都说明现在的林渊，已经远远超过了几个小时前的他。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还是林渊。
“我很想耐心地给你们所有人解释一下这种感觉，可我们现在没这个时间。”
林渊环视了一下聚集在这里的女武神，在确认她们都没什么大碍后，便接着说道：“所有人，上运输机，回休伯利安号等着我。”
状态最差的姬子、八重樱和八重霞虽然气色很差，但自由行动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其他人……符华、芽衣和丽塔三人在前几个小时的行进中基本已经恢复了所有体力，将遭受重创的执政官补了刀的德丽莎消耗并不是很大，至于布洛妮娅和希儿更是还处于体能的“全盛”期。
“……你有把握么，林渊？”
“如果是昨天，那我自己也不知道。”
林渊笑了笑，接着说道：“而现在，不会有任何问题。”
果然，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林渊基本没有说过这种自信到极点的话，除非是准备了什么后备计划。
抱着双臂的德丽莎表情略显疑惑，不过并没有问什么，她很清楚现在没空这么做。
另外，就连原本最应该提出质疑的符华都没有怀疑什么，那就说明林渊很可能真得到了足以贯穿星辰的力量……问题是这份力量究竟是谁放到拜舍尔上的，传说中的萨尔纳加么？还是在很久以前被它们创造出来的生命？
每个人似乎都有些话想和林渊说……无量塔姬子的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似乎有几分惊喜的感觉，八重姐妹俩则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而布洛妮娅和德丽莎差不多，都在暗自思索着什么。
想必在回去之后，除了姬子和琪亚娜这对心直口快的师生，其他女武神都会主动去问符华和芽衣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现在，她们的首要任务还是登上雷诺专用的运输机，离开拜舍尔。
“任务完成之后，我会让琪亚娜过来把你带回去。”
看着一个接一个走向运输机的女武神，德丽莎不急不躁地说到，“而且我想，所有人都希望得到一个解释……不是在指责你，林渊，而是你已经不可能再孤身一人了。”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注意到了林渊一个不太明显的变化：现在的他，在看向女武神时，双眼中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平淡了。
尤其是符华……和往常单纯的认真和重视不同，林渊现在的眼神中，似乎多出了少许……
温柔和关切？
用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榆木脑袋开窍了。
“我知道，让大家不用担心。”
林渊点了点头，接着目送德丽莎最后一个登上运输机，并升空飞向了宇宙。
淡金色的灵能浮现在林渊身侧，让他以不算慢，却异常稳定的速度腾空而起，很快就来到了距离地面足有两公里的高空中，就如同一个在黑夜中冉冉升起的小太阳。
从这个地方看下去，就会发现时空扭曲力场宛如病变的癌细胞一般，正在拜舍尔上迅速扩散着。
估计是明白再派星灵部队来已经无济于事，林渊感应到的所有折跃棱镜都进入了关闭状态，重新隐藏到了丛林中。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准了下方的大地，缓缓说道：“拜舍尔，是时候……为你自己的生命而战了。”
在这句话被说出来的同时，整个星球似乎都颤抖了起来……所有的地嗪气体都像是得到了某种存在的感召，直接冲破地面蜂拥而出，来到了林渊的上方，很快就汇聚成了猛烈的风暴。
而在这种规模无比恐怖的风暴中，逐渐出现了一只巨型鲸鸟的虚影。
它在高空中盘旋、扭动，甚至张开嘴，想要发出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声音……但最终，还是停在了林渊的上方。
“这对你来说既是结束，也是开始，拜舍尔……从现在起，你不再是这个星球的伴生物，也不再是朦胧的灵能意识，而是一个真正的生命。”
话音未落，林渊便像是真正的太阳一般，绽放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并逐渐汇聚在右手之上。
下一刻，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
一击，贯穿了星辰。
第263章 重拾前尘心之痕
第263章 重拾前尘心之痕
“也就是说……你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不只是，还有很多我没有理清的记忆。”
“好吧。”
雷诺干巴巴地咂了咂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小子。”
看着眼前与以往相比，似乎产生了少许变化，却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林渊，他心中多少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因为那直接贯穿了半个星球的灵能光柱已经证明，林渊正在踏上刀锋女王走过的道路，而且“速度”似乎要“快”的多……要知道，当年刚刚被改半人半虫的凯瑞甘可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依然保持着人类的外貌，并没有多长出一对翅膀或是头上有神圣的光环笼罩。
那么，这家伙还算是人吗？
“BOSS，请不要无缘无故地骂我。”
“也是……那我换一种说法，小子，你现在算是什么东西？”
已经跟了雷诺五年之久，堪称死忠里的狂信徒的林渊，第一次对自家BOSS产生了攻击的欲望。
此时距离拜舍尔的危机解除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天的时间……在被琪亚娜带回休伯利安号之后就接受了全面检查的林渊，刚刚被安加拉医生“解放”出来，便直接找上了雷诺。
我是不该活下来的人，BOSS。
这是他对自己的判断，也是让雷诺无言以对，却又无法认同的话。
出生在边缘星系的那个孩子，原本就只是“意外诞生”的产物……那对身为工人兼拾荒者的年轻男女根本就没有做好养育子女的准备，啼哭的婴儿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换取金钱的工具，而不是为人父母最重要的东西。
只可惜由于缺乏必要的医疗卫生条件，小林渊自从出生之日起就落下了严重的病根，负责给工人们看病的医师断言，这个孩子太过虚弱，根本撑不了几年，而且就算侥幸能活下来也肯定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病秧子。
用一句不太客气的话来说，他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林渊的父亲数次想要扔掉根本没有人会买的儿子，却又怕遭到非议，因此只能用最低限度的投入抚养他，直到有一天……
“埃萝尔！我们的孩子是一个灵能天赋者！我起眼看到他凌空举起一块石头，砸死了那只烦人的野狗！”
父亲兴奋地抓着母亲的肩膀，犹如瘾君子一般病态的脸上浮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们可以把他带到繁华一点的星球上去，我听说联邦一直都在招收有灵能天赋的人！”
母亲对此表达了些许担忧，因为从没听说过被泰伦联邦招收的灵能天赋者活着回到家人身边……要么是永久性的杳无音讯，要么是一张格式固定的死亡通知书。
但她无法违逆父亲，因此在偷了同事的一些通用币后，两人便搭上了一艘商务穿梭机，准备把林渊到泰伦联邦设置了管理机构的殖民星去。
接着，便是符华在梦中见到的那一幕：小林渊爆发出了所有的灵能，将包括父母在内的所有人都变成了没有头颅的尸体。
“不要太过在意这些，小子……”
雷诺长长叹了口气，抒发了一下沉重的心情，“那只是一个悲惨的意外，你并没有犯任何错，他们的死……和你的关系也不大，就算没有那事，海盗也有可能会害死他们的。”
“亲手”杀掉养育自己的父母，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残酷至极的事情，即便是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
“我知道，BOSS，可我还是感觉很……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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