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固有结界科学化
“知道了，知道了！”年轻而英俊的小少爷扯了扯领结，“别打扰我的兴致！”说完端起一杯红酒走向下一个攀谈的对象，一位美丽的女士。
美女、醇酒、佳肴，在这装饰豪华的宫廷当中就好像是一处地上天堂，令人流连忘返，沉醉于这虚假的和平和美好当中。
瘦骨如柴的尸体、断裂的武器以及还在燃烧的旗帜，成群的起义农夫或者说暴动的饥民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从尸体上找寻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包括尸体本身也是可以吃的东西。
稀稀拉拉的清汤里面漂浮着几颗麦子，作为这只队伍的领头人厌烦的搅动着勺子，试图找到更多的成分，本以为击溃这些官兵能够拿到粮食，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些三线部队的给养也没比他们这些暴民好多少。
结果，不仅没有拿到多少补给品，还多了一群吃饭的嘴，不是他想要活口或者俘虏，而是被迫必须收下这些官兵，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多少受过一点训练，知道怎么用那些武器。
“老大，有消息了，城里当官的都去参加新年舞会了，没老爷看着，那些傻大头兵都躲在哨所里面，城楼上一个人都没有。”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兴高采烈的返回来。
他长着一张可怖的脸，鼻子和耳朵都因为低温伤害而不得不割掉，纱布包着半个脑袋，手指和脚趾也冻掉了大半，看上去和路边快冻死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唯一可能的区别就是加入这只饥民队伍之后，稍微吃了点东西，身上看着有点热乎的人气。
“真的？”老大站起身来，他的样子也不好看，哪怕享受整个队伍最优先的物资，但是在野外根本抢不到什么东西，也缺了一只耳朵和一根手指，脸上带着大大小小的冻疮留下的疤痕。
“把所有存粮拿出来加餐，我们今天就打下这座城，让大家吃顿饱饭！”与其在冬季的野外，一点点冻饿而死，不如干脆点，死在攻城战里面更加划算。
听说要加餐，麻木的人们才稍微有了点精神，将半熟的麦子混着草根、树皮等等任何可以吃的玩意儿塞进肚子里面，以获得足够的热量。
很快，浩浩荡荡的人群就聚集在了一起，宛如黑压压的蚁群，沉默而可怖，“拿下升降机，打开闸门，然后冲进去，到处放火，我们的目的是粮仓，把这些外围的人都散出去，任他们劫掠，三天之后再收拢，把活着的人编入新的队伍。”
老大开始分配任务，这种事情在攻破村落的时候做过很多次了，只是现在目标从村庄变成了城市而已。
而他们没有继续去破坏村庄的原因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现在野外的村落和他们一样的穷，甚至不少村庄都不需要去攻打，自己就带着人和仅剩的一点粮草跑来入伙。
剩下那些还能坚持的村庄，打了也没有用，那点食物提供的热量还不够走那么远去打他们提供的多。
唯一的办法就是攻打移动城镇和大型的庄园，前者人口众多，防备森严，而后者也抢不到什么好东西，在损失了几座庄园后，那些老爷们就把物资送进了城里。
如果是平时的话，野盗们会对那些值钱的玩意儿大肆劫掠，而现在，他们只想要一口吃的，那些金银器，书画文件毫无作用，只能拿来烧火。
毫无疑问，这就为自己添加了一个“有辱斯文”“焚琴煮鹤”“破坏文物和文化”的罪名——当然，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安安饿殍已经是最大的罪过，其余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与此同时，城楼上，用于出入移动城市的巨大的斜坡闸道已经升起，所有的升降机都已经关闭，为了避免那些城外的流民进来破坏老爷们的赏雪性质。
“别看了，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进来烤火”值班室内的老兵喊道，外面那个小农场主出生的愣头青居然还真的在寒风当中站岗，盯着外面看，“这个时候，外面连只磐蟹都不会有，进来，烤烤火。”
金属构造的值班室就好像是悬崖上向外支出的长臂，分为两层，上层是瞭望台，下层就是值班区域。
这样的向外支出的结构在移动城市的边缘十分的常见，特别是在闸门的两侧和大型升降机的附近。
对于移动城市来说，高耸的舷墙和落差就是它天然的城墙，只要不放下闸门和升降机，落下裙甲，就没有人能够轻易的进入城市当中。
除非使用重型武器强行轰开，或者说利用甲板高度几乎一致的战舰和其他移动城块跳帮，靠破城矛之类的东西打烂封锁上部的那些相对脆弱的街垒和封锁门。
这也是老兵们丝毫不担心有人攻城的原因，能攻城的都在山脉以北，南方这些流民把牙齿都磕碎了都别想在移动城邦的外墙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新兵走下瞭望台，火盆里面烧着什么东西的样子，“这是什么？”
“哦，上面发来的贺卡和什么新年问候，啧，也算是有点用了。”老兵翻了翻火盆，那些纸制品和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木头烧的非常的热烈。
“听说前线的人还有一罐罐头，我们这里嘛，就只有这些烧火还算利索的东西了。”
“大概是没钱吧？”“才怪！算了，你这种好人家的小孩子是不会懂的，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冬雪节，来，尝尝”老兵丢过去一根烟卷，用报纸卷的，里面很难说是烟草还是别的什么。
“咳咳咳，这是什么？”
“我自己卷的烟，用别人不要的烟屁股里面的烟丝混合出来的，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彩虹色’是不是很贴切？”
“咳咳咳，太呛了”好几种乱七八糟的烟丝和乱七八糟的干草植物混在一起，不呛死人才怪。
“慢点来，这东西要慢慢的吸一口，一点点来”老兵做了一个示范，就在此时，外面好像响起了什么东西的碰撞声，“什么声音？”
“又是哪里的铁皮或者牌子松了吧”
值班室这个部分算是移动城市的“底盘”都是金属制造的，但是外围区域可不是承重区域的高性能合金，只是一些轻质的金属框架而已。
而底盘上的建筑物材料则是碳材料块制造，碳材料这种东西，哪怕加入了树脂或者说酮类化合物防燃烧，也只能防御正常情况下的火灾蔓延，也就是正常的600~800度左右的明火，还不能长时间灼烧。
如果是超过850度的话，那么必然点燃，超过1000度，哪怕做了更高标准的防火处理的城市密集地点的建筑物都会烧起来，在原本的世界线上，塔露拉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可以了，她释放的火焰和热力还没有达到近距离就能烤干阿米娅的程度就已经把城市中心区加热到即将爆燃的状态。
从这一点来看，在泰拉如果掌握热力方面的源石技艺，要一击灭城貌似挺简单的，只要击穿建筑物外面那一层耐温金属片或者聚合物外墙板就行了。
而如果掌握了W的诱爆源石的能力，要灭城更简单，你只要知道城市的动力核心在那里，然后引发源石连锁爆炸，就可以把整个城市崩上去至少两三百米高——关于这一点，其实W小姐已经有一点头绪了。
毕竟泰拉这鬼地方，到处都是高能矿物，城市都建造在成吨的高密度能材上，为了驱动城市移动所储备的、燃烧的巨大数量的高能物质就是最佳的炸弹材料，和地球上那种钢筋混凝土，缺乏易燃易爆物的城市，需要靠纯粹从外部打击力夷平的难度相比太简单了。
而流民们显然就已经握住了这一根足以点燃城市，把整个城区崩飞的“火柴”。
在寒风当中顺着绳索往几十米高的舷墙上爬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工作，但是，对于那些被挑选出来的勇士来说，就算有一两个坠落下去，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响声都淹没在寒风和被风吹得咣咣作响的挂着“戒严”牌子的金属架所制造的噪音当中，直到第一个人爬上链接多个外围平台的金属框架。
顺着金属支架爬行，又有两个人掉了下去，不过，更多的人顺利的抵达了预定的位置，沉默而统一的拿出了藏在破烂衣服里面的源石碎片刺入自己的手臂，本来就感染了矿石病的身体受到外来源石的刺激产生更为激烈的反应。
“啊啊啊啊！”
“不好！”新兵急忙出门，却被爆炸的气浪掀了回去。感染者以最大的效率发动源石技艺，整个舷墙响起细密的爆炸声，能源管道轰然炸裂，多个感染者因为过度使用源石技艺化作粉尘消失在风中。
伴随着爆炸声，厚重的闸门在抖动了两下后，轰然滑落，砸在荒野上，腾起一片浓密的烟尘。
“杀啊！”密密麻麻的人群如黑色的地毯蔓延过来，顺着倾斜的闸门坡道冲进外城区的街道，很快，城市就在浓烟和烈焰当中一点点的崩溃和垮塌，此起彼伏的爆炸和惨叫声充斥着每一寸的空间。
“节日快乐”一张没烧完的贺卡在爆炸的气浪当中翻滚，啪叽一下糊在路边的废铁上，随后被路过的流民不客气的撕掉，丢进熊熊燃烧的建筑物当中。
第八十二章 虫豸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你
冬雪节夜里，正是各家欢庆节日与团聚之时，在这为先祖献上祭品以乞求来年的幸福的时间，在缭绕的青烟与哔啵的火焰燃烧声当中，半个小时前还死寂如坟墓的气氛仿佛被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
天地间响彻起热烈而喧嚣的声音，恍惚间就像诸神都在这热浪般的空气当中喝彩，享受着醉人的温暖，犹豫着准备赐予凡人以无限的幸福一般。
金色与红色的河流欢快而激烈的满溢流动，那倒挂在窗口与屋顶的金红色瀑布向着天空伸出无限的触手，仿佛也在向着天上的诸神祈求着什么。
而那些从窗口坠落向污脏大地的卑微灰黑的祭品则没人再投上一眼，不管它曾经是衣衫褴褛还是绫罗裹身，在此时都只是被燃尽的废弃物罢了。
成千上万的饥民顺着斜坡涌入城内，外城区在第一时间就燃起大火，正规的建筑物做了防火处理，甚至外城区的某些兼具交战时堡垒作用的建筑物会覆盖装甲板，然而，私搭乱建的贫民窟和各种违章扩建而来的城寨却让这防火的措施尽数化为乌有。
“杀啊！”简陋的武器冲击在仓促之下组织防御的军警身上，石块与拳头在此刻与对方手里的精良武器竟然是平等的，很快，这单薄的防线就被人群压倒，没人在乎自己脚下踩着什么，只是盲目的在最后一丝热量的驱动下向着前方冲去。
很快，分割贫民窟和城区的高墙下就淤积起厚厚一层黑色，那些贫民窟内挣扎的贫民也变成了这些饥民的一部分，他们取出了家里的工具和任何可以作为武器和防具的部分。
而那些稍微有点经验的，曾经当过佣兵或者溃兵的男人则从死去的驻军尸体身上剥下他们的盔甲和武器，充当着队伍的中间力量。
这是单纯的无理智的兽群，却又在混乱当中呈现出某种特定的秩序，仿佛在演化人类的族群是如何从一群野兽变为有秩序的社会的模样，那些装备精良一些的男人自动顶在了前面。
曾经做过木匠或者石匠的汉子挥舞着手里的铁锤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围墙上。
那轰然的人声与撞击声如同敲在墙内每一个人心头的鼓声，“快，快叫人啊，不，叫人护送我离开，现在！”
“别管那些身外之物了，快点，把夫人们都叫起来！”各个豪华的宅邸内，一片慌乱，一部分要求马上命令部队镇压，一部分则六神无主准备逃跑。
还有一些则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这些暴民没胆子对自己这样的高贵人下手——当然，他们也不是纯粹的废物，他们自幼学习的源石法术和武技配合良好的装备自负不是那些穿袍子的废物。
“墙倒了！”伴随着内城不知道哪位女眷刺破耳膜的尖叫声，保护内城区的高墙轰然坍塌，举着用各种垃圾和废弃物做成的火把的人群顺着破口涌入，发光的潮汐重重撞击在组织起来的内城驻军的防线上。
“开火，开火，把他们打回去！”何尝见过这等场面的指挥官大惊失色，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体面，密集的铳弹和弩箭将人群齐刷刷的削平了一块。
死亡和鲜血暂时阻挡了一些对方的狂热情绪，然而随着外城区被劫掠一空，更多的没抢到食物和任何有用的东西的人赶来，加上那些被迫裹挟其中的贫民甚至前军警带着装备过来，很快人群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真是一群蠢猪！”看着对方人群当中越来越多的各种装备，内城驻军指挥官头都要炸了，移动城邦正常情况下，军械库大多分布在外城区，因为那里是直接接敌区域，甚至还有重炮和法术增幅阵列的存在。
正常情况下，外城区的驻军起码要抵抗一段时间，而且移动城镇交战是有预警时间的，内城的精锐可以快速机动支援各个外围战场，并且借助高墙上的装备对巷战当中的己方部队实施支援。
从军事的角度来看，这是非常棘手的结构和设计，如果再加上甲板下错综复杂只有守军才清楚的地形的话，进攻方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才能攻进内城区。
可是这些都只是理想的条件下，实际上嘛，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外围只有老弱病残和欺负贫民算一把好手的废物，而地下区域更是开玩笑——老爷们但凡只要下去过一次，就不会那么天真了，图纸什么的倒是齐全，可是早就没有用了。
甲板下早已经变成贫农和流浪者的底盘，仿佛巢都的下层，下面到底有多少人就好像城市里面到底有多少只老鼠一样是个费解难题。
而此刻，军械库的失手，甚至一部分前警卫都变成了敌人的时候，为了预防南方人进攻的物资和装备就变成了此刻的危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炮台的角度是被卡死的，他们无法调动重炮掉头轰炸内城区。
然而，这不值得高兴，因为作为炮弹的源石法术晶体也能作为强大的源石炸弹使用，身上绑着炸弹的被抓来的倒霉蛋手被绑住，嘴里塞上一团破布，一刺刀戳在他们的屁股上，这些之前还有几分体面的体面人就在疼痛和死亡的威胁下飞奔向似乎可以带给他们希望和拯救的守军。
如果不看这些人背上已经进入激发状态的法术晶体的话，指挥官是很乐意对方放回这些棘手的人质的，然而，此时放回的却是一个个烫手的山芋，这些废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外城区寻欢作乐？开枪还是不开枪？
开枪的话，那么就算镇压成功，这些小少爷的家人和他们狐朋狗友必然报复自己，而如果不开枪，这些小少爷一样是一个死字，不仅会炸毁防线，依然会给自己扣一口救援不利的黑锅。
“开火！击杀那些身上有炸弹的！”在最后，最后一丝对于国家和上级的忠诚让指挥官下令开火，很快，这些乱跑的人肉炸弹就倒在了阵地前面，然而引爆的炸弹变成了冲锋的鼓声，穿着不合身盔甲的满面脏污的男人举着手里的石工锤飞奔向阵地。
“打退他们！弩手，集火那几个重装单位！”指挥官立刻把之前的忧虑全部抛在脑后，命令手下开火，在猛烈的火力下，缺乏训练、体能与战术的人群再一次被打退，留下一大堆的尸体和血迹，然而这不过是一个短暂的休战。
在高墙外，城市在熊熊燃烧，随着剧烈的震动声，显然城里的老爷们准备跑了，连接装置一根接着一根断开，城市模块正在分离。分裂的街道顿时卷入了一些躲避不及的家伙，从结构来看，老爷们准备分离的模块不仅仅包括外城区还包括已经陷入战斗的内城区的一部分。
只要分离开模块，而这些部队能够坚持一段时间，他们就能驱动移动城市高速跑路，至于说剩下的人就在这些燃烧当中的废弃模块上面等死好了。
“弃子吗？”指挥官扭头看了眼城市中心的殿堂，内心就好像这寒夜般冰冷。
“噼啪！”电力断开了，中枢供能终止，区域发电机似乎也执行了关机和自毁的命令，本来还有一点灯光的城区立刻陷入一片黑暗当中，只有暴徒们点燃的建筑物成为此刻唯一的照明光源，在失去动力和能源之后，寒冷如附骨之蛆般游走浸入每一个人的身体。
“抢下发电站！”
“阻止他们！”
“你们要陪我们一起死吗？你们这些贵族的走狗！”对面的喊话声让守军士气瞬间下降了一大截，老爷们准备舍弃他们跑路的姿态太明显了。
“别听他们的，开火！”弩箭和枪弹如堤坝，涌动的人群如波涛，在这街道形成的河道上撞击在一起，血色和金色的水花四溅，每一滴都是一条或者数条生命。
“就算你们阻止我们又怎么样？我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在废弃模块和荒野上，你们一样活不下去，你们还以为你们的家人也会在方舟上吗？别天真了！你们就算战死在这里，你们的家人也只会被丢给我们泄愤！”
对面的喊话声又出现了，这一次的说辞更加深刻的动摇了抵抗的决心。
“他们在骗你们的，开火，把他们打退......”
“砰！”指挥官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副官，后者脸上满是泪痕，“他们没有骗我们，那座房子，是我的。”
副官看向分裂区边缘正因为强行切断电力和能源而被沸腾的源石蒸汽覆盖的建筑物，“兄弟们，反了！拿下桥头！阻止分离！”
守军们当中不少还在恍惚和混乱当中，但是很快他们也看见分离区的边际和那些代表感染和死亡的源石蒸汽。
守军的反水让防线几乎一触即溃，不仅如此，这些相对精锐的战士比那些平民和饥民组成的人群更加清楚地形，也更擅长战斗。
守在分离控制室的贵族亲卫根本没有挡住多久，就被人群冲了进去，如果不是有几个稍微懂点的人及时把鼻青脸肿的工程师从拳头下救出来，分离进程就几乎没有办法终止。
当然，就算终止了，那些被摧毁的发电机和因为紧急切断而产生的爆炸和超压泄露的部分也没法修复，移动城镇模块至少一半的功能区都失效了，内城区根本无法容纳这么多人，他们的唯一的活路就是开着被占领的内城核心区作为战舰，去抢夺下一座城市。
而在此之前，愤怒和饥饿驱动的暴行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上演，人性最黑暗丑恶的一面以百倍的方式回流到了那些富丽堂皇的庄园当中，这里面或许有无辜，或许有被裹挟的无奈，但是更多是往日怨毒的最终沉淀。
“乱了乱了，完全乱了！必须把这些乱民打垮，统统吊死。”特雷西斯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一脸无能狂怒转着圈圈的贵族，他的两座城镇都毁于饥民的暴乱。
一座及时脱离了核心城区，固然把饥民留在原地，在死寂而失去功能的城区上狂欢并等死，但是，也失去了一座城市九成以上的生产能力。
另外一座连核心区都被占领了，还出现了贵族的亲卫和守军反水加入的情况，不得不说，这也是特雷西斯的预料当中，这个戏码在撤离北方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一次了。
当贵族的威严不在，没有比那些亲卫更加不可靠的对象了，因为他们不同于脑子里面皇帝用金锄头种地的农夫和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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