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固有结界科学化
“老爹，我们搜索过了，那些沾过无辜者血的，不管是感染者还是普通人都被我们解决了，剩下的人怎么办？”
“带他们去农场附近聚落，我们在前面等你们”
“废弃城市模块A012？好”
“一批龙门来的货物，以塔露拉的名义？”黑蛇挥挥手，“不用在意，这是我允许的，放他们过去。”
当然，没有诱饵怎么会有老鼠会钻出他们的鼠洞呢？没有饵食，猎犬又该如何成长呢？单纯一个塔露拉，在现在矿场被大量关闭交通线被封锁的情况下根本成长不起来。
她没有食物、没武器、没有装备，光是在冰原上生存就已经很困难，自己当然要帮她一把，如果小卒子不能触底的话，该如何升变？
“塔露拉，塔露拉，快点出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啊？”忙碌一天好不容易躺下的少女猛地惊醒，“快点滚出来！”叶莲娜的声音里满是暴躁和不耐烦，能够让一向性格清冷的她发出这种声音可想而知。
在聚落外，两辆源石货车停靠在边上，“企鹅物流，使命必达。”
“你做事情的时候有没有用过你的小脑袋瓜？阿丽娜，你怎么不看着她？她那脑子是干事情的料吗？”霜星现在暴躁得惊人，神特么往自己据点订快递，你当你生活在城市里面吗？还是你觉得乌萨斯的军团都是傻子，这么大几车快递往雪原送，你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塔露拉小姐，你的快递，签收吧。”送货的当然不是面包人，她们三个还没成长起来呢，送货的是普通的企鹅快递员，“三车的3级危机合约货物，全部送到了。”
第七十六章 塔子姐升变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乌萨斯的封锁线呢？”霜星面色不善，在隐蔽的地方，雪怪狙击手已经架设好狙击点，一有不对劲，这些所谓的快递员一个都别想跑。
“什么封锁线？”快递员一脸的懵逼，他只是一个小快递公司的成员而已啊，“我们就这么顺着大路过来的，然后顺便打听了一下塔露拉小姐在哪里，路边的那个感染者给我们指的路。”
“乌萨斯的封锁线？你们不知道。”
“没遇到过”
“......我去通知老夏，彼得连科，你开我的车去叫爱国者，其他人陆续通知到位，做好搬家避难的准备。”
如果这些人是和边境上的巡逻队斗智斗勇，从小路开过来的，那情况还算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特么的从大路一路开过来没人拦，那是什么垃圾演技？
顿时农场一片混乱起来，感染者们和雪怪小队哄然而散，四处去通知在外面的其他人，好几辆车辆急匆匆的从停车场启动，以最快的速度掠过聚落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老夏，老夏，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情了？”夏凛被叶莲娜吓了一跳，这白兔子从来没用这么急迫而显得有些尖锐的声音发出这种喊叫过，手里的零件咣当一下就把安装槽给撞歪了。
“见鬼，重做”报废的零部件被丢到一边的废品箱子里面，一会拿去回收站回收为原料。
“你在做什么？”
“炮台电路板”夏凛带着一个有些可笑的电工护目镜，在面前的电路板上忙碌着，“主要是生物传感器和控制芯片桥接有点麻烦，你说什么大事不好了。”
“有三车快递从大路开过来了，三车快递，根本没有人拦住，那个定快递的被我抓到扣住了，一会儿我亲自去审问。”
“三车快递，这个地方还有快递能送到？”夏凛挠挠头，这确实一看就有诈，但是因为过于的明显了反而他产生了一些不确定，如果这是一个阴谋的话，那也太粗糙了吧？
“走，我们去看看”夏凛放下装了一半的电路板，把它和工作台边上的增压模块，电池与乱七八糟的机械零件堆在一起。
“霜星，我们检查了货物，你来看看，很不对劲。”机密运输盒被强行撬开，塔露拉和快递员蹲在一起被枪指着头，一有不对劲，那些雪怪狙击手就真的敢开枪。
盒子里面是拆解为零件的弩，还有法杖和其他武器，除此之外，甚至还有制造燃烧弹的原料，整齐的服装和护具，至少可以武装十几个小队的量。
“说吧，塔露拉，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混进我们当中来是有什么目的？”霜星将护具和武器丢在她面前，“不要说这些只是你给你的洋娃娃订做的玩具，你是不是想趁着我们在抵抗乌萨斯的时候，煽动并武装那些避难的感染者给我们来一个两面包夹？”
在大量感染者被逼成暴徒烧杀抢掠，而封锁线一天比一天往北逼近的时候，一群装着这种全套装备的快递毫无阻碍的从龙门发过来，很难不让人想歪。
“我没有，我只是想给大家一个未来的希望，一个可以让感染者在自己的土地上死去的机会”
“对，用我们的人头交换特赦，很划算，那些乌萨斯鬣狗一定会同意，你在这里煽动暴乱，可不就是让我们这些感染者在自己的土地上死去吗？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给的机会？不用死在矿场和监狱里面，而是被背后来的弩箭射死在自己的土地上？”
“说吧，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被迫害的逃亡者，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是我们给你的最后机会”夏凛制止了因为塔露拉的沉默而越发暴躁起来的白兔子还有她那些雪怪们。
“我，我是科西切的......养女，我背叛了我的父亲”
“嚯！”还真是一条大鱼啊，科西切，不就是建立封锁线的那位公爵，他的女儿当然可以让货物畅通无阻了，只是.....
.“你一直和你父亲保持联络，然后把我们这里的信息泄露出去！？准备好里应外合？”
“不，不是......”塔露拉低垂着脑袋，“我，我看不惯他的行为，那种看似善待子民，实际上不过是挑动人们互相争夺，然后把普通人和感染者的最后一份油水榨干。”
“感染者被屠杀，被驱赶，被丢进矿场，如果什么都不做，让感染者们可以静静的死亡就已经是一种善良，可是他和那些乌萨斯贵族连这点善良都不允许给我们，还有那些纠察队也是，乌萨斯从来没有在乎过这片雪原，没有在乎过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人。”
“所以，我想要改变这一切，感染者们应该有自己的土地，然后......”
“然后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干涉者屠杀，你太天真了。”凯尔希被这边的骚乱惊动了，一来就听见了这种理想主义的宣言，这种话她一点都不陌生，在自己还很......年轻的时候，也是被这样的话语打动，加入了特蕾西亚和那个男人的阵营。
但是现实的重重阻碍和困难，不仅仅是来自于上位者的暴政，甚至来自下位者乃至受害者的愚昧都是这份理想的阻碍，而塔露拉，显然没有做好理想与现实的冲突。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说的是真话，而不是某种借口和虚伪的谎言，只为了脱身。
“所以，我通过一些自己的关系，通过一个和任何势力都没有关联的物流公司运输了这些来雪原上，我本来是想和我的人一起把感染者们团结起来，整合起来，在雪原上生存下去，再往南逐步解放那些矿场，直到建立属于我们感染者自己的土地或者改变这毫无道理的法律。”
“你需要改变的不是法律，要建立的不是一个苟延残喘的根据地，你要改变的是这个世界，你还没有那个觉悟，也没有那个能力，你的所作所为，只是让自己无所谓的燃烧，点燃的不是篝火，而是森林。”
“所以，她在说真话？”夏凛感兴趣的问道，凯尔希回以一个点头的动作，“至少在我眼里，她没有撒谎，我想她应该没有能力瞒过我的眼睛才对。”
“那可就有趣了。”一位公爵家的女儿居然背叛了自己的阶级和阵营，加入到感染者当中来，并且立志于要改变感染者们的处境。
“我相信有背叛阶级的个人，但是不代表你就是那个，塔露拉小姐，我再次提醒你说真话，一个公爵的养女没有那么容易舍弃自己的生活来帮助一群素未谋面，毫无关联的人。”
“或者我们直说了吧，作为公爵的女儿，她可能因为同情而为部分感染者提供庇护，也可能用自己的关系在各方势力回旋为感染者解放组织争取更大的机会，也可能单纯只是在喝下午茶的时光表示口头上的怜悯或者提供一些物资和补给”
“但是！”夏凛强调道，“如果没有更大的理由和冲击，她是绝对不会亲自跑到雪原上来，和一群感染者混在一起，同吃同住，并且用这种方式来对抗。”
“因为如果她是真心且有所预谋的，那么她应当知道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她如果跑过来，作用仅限于一个稍微能打一些的战士，而如果继续留在公爵那里，她将是感染者们最大的助力和情报来源”
“如果你不是真心的，那么更加不会亲自进入险境来发挥这样微不足道的作用，所以，你一定有更深层的理由，让你不得不背叛科西切公爵。”
“而且这个理由让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留在那里，你不仅无法发挥任何作用，甚至可能赔上你自己，而解放感染者或许是你的理想，但绝对不是你的动机”
老猞猁虽然没有夏凛对于社会学懂得多，但是她活得长，老人的经验让她根本不会被塔露拉的言辞触动。
“那个理由是什么？”
“科西切.......杀了我的父亲还有母亲，把我从他们身边带走，他以为这个事情可以掩盖下去，用我来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我想说他错了！”
“仇恨，很好的理由，万能的理由，在泰拉没有比这更常见也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了，尤其是在乌萨斯。”凯尔希抱着手说道，“但是，因为他太常见了，所以，我想知道更多，你，塔露拉，到底是谁？”
“......”
接下来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因为只有夏凛，凯尔希两个人在场，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塔露拉被释放，那几个企鹅物流的员工也被放出去了，把他们扣押的风险某种程度来讲更大。
“所以说，老夏，这个人没什么问题？”
“某种意义上来讲，问题大了，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倒确实没什么恶意。”
三国宣称在身啊，你这身份你说是来乌萨斯招兵买马裂土封王的都有人信，你说你来团结整合感染者的，这也太滑稽了吧。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解决了我们一个很大的麻烦和问题”夏凛重新开始自己的工作，“那就是谁来管理和负责这片土地，我是说未来。”
他知道，在一个愚昧的，九成人没上过学的地方，想要实现完整的民主制度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在资本主义早期，依然是集权制度，只有这样才能战胜那些血统贵族。
“老夏，你不行吗？我觉得你当乌萨斯皇帝比那个废物强多了。”
“你说的废物应该不是指塔露拉吧？不过，我的话，真的不行，我这个人不适合当统治者”
因为身为一个高等文明的人，他一旦拿到统治权很难克制自己作画的欲望，而且也很难在大权在握的时候有足够的耐心，“我成为统治者，八成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爱国者也不行，他可以是一位将军，一面旗帜，一个无坚不摧的战士，但是唯独不会是一个领袖，一个统治者，当然，你也不行，如果你想的话。”夏凛点了一下白兔子的鼻子，“相反，塔露拉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领袖人选，至少比我们目前的任何一个人都靠谱。”
“靠谱？老夏，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银卷卷龙女了吧？你馋她身子？我怎么看不出她身上有半点作为领袖的靠谱来。”
“所以她才靠谱啊”
“老夏，你能说人话吗？不要和那只猫学啊。”白兔子气鼓鼓的跳到椅子上，抱着手看着他。
“你觉得我们想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她想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仅仅是把皇帝换了一个人吗？还是让我们变成新的贵族，感染者变成新的上位者，这和过去的区别在哪里？”
“......所以？”
“塔露拉不靠谱，但是正因为如此，她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而不是一个新的君王，她和她天真的理想可以作为粘合剂，作为一面旗帜，同时，她没有你说的那种所谓的领袖气质和才能，所以，她才是最贴近普通人的一个领袖，而我们代表的是包括感染者在内的普通人。”
“你愿意在一个科西切公爵这样的有手腕的‘领袖’麾下，还是塔露拉这样的人手下？”
“好吧，我不太喜欢她，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非要选的话，我选她，至少她比其他的更像是一个......人！”叶莲娜也不得不憋屈的承认这一点。
这世界就好像老夏说的一样，她只能在烂苹果和一个不那么烂的苹果之间选一个，什么时候连“领袖更像是个人”都是一个难以辩驳的效忠理由了。
只能说，这片苦难之地上，不当人的太多太多了，所以，一个选择当人，并且也像是个人，做的是人事的人就能成为唯一的领袖人选。
“不过，老夏，你真的不准备......其实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我不合适，我也不像是个人”
“嗯？”白兔子小小的脸上是大大的迷惑。
“对于普通感染者来说，你觉得他们是怎么看我的？是觉得我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人，还是......”
“......老夏，你老是窝在这里，他们当然这样看你啊。”白兔子知道他在说什么。
因为在普通人眼里，农场主夏老板更接近于上帝，或者说在乌萨斯人眼里，他和神或者上帝的区别就是他脑袋后面没有光晕——能在乌萨斯的雪原上大规模种地的不是上帝应该也差不远了。
“不行，就算我不窝在屋子里面，我做的事情也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人们不会追随一个自己无法理解的领袖，除非那个领袖是一个死人”
就好像凯尔希说的那个特蕾西亚女王，她必须死在成功的前夕，因为她的做法没有萨卡兹人能够看懂，在她活着的时候，在她还没有成功的时候，人们会找到借口说服自己这是为了麻痹敌人。
而一旦她成功了，一个让手下人根本猜不透，看不清，不知道会把自己带往何方的统治者就会成为最大的非议来源，变成恶之下流。
在起义的时候，目标明确，领袖的高深莫测会让下面的人产生信心，而一旦目标达成，她就只会让下面的人惶恐不安，不知道会把自己带向什么地方，人都是怠惰的，他们厌恶改变。
所以，特蕾西亚必须死在成功的前夕，必须死在守旧党、叛徒的手里，只有这样，人们才不会猜忌她，而她说的那些话就会变成真理，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越是他们听不懂的“真理”，他们就越是信服。
也只有这样，后继者才能以特蕾西亚女王的遗志为名号不停战斗，并且永远不会被剿灭，因为她已经死了，死人的话变成了真理，而死人本身变成了不灭的旗帜和标杆。
“人们可以认同并敬畏一个自己不理解的‘神’，但是绝对不会爱戴和认同一个自己不理解的国王。”
“而我没法让他们在短时间内理解我，而我又没法和他们一起在泥泞里面打滚，所以我只能选塔露拉，因为她不是那种领袖，我不担心在某一天，她视我为权力的绊脚石，我们双方展开一场彻底毁灭一切的战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就是那个行高于众人的巨木，如果我不想被风暴摧毁，要么是我摧毁一切独木成林，要么就是在旁边培植起一根新的巨木。”
“听不懂，我去睡觉了。”叶莲娜表示我只是一只人畜无害的白兔子，我什么都不懂，我只能去睡觉的样子。
“呵~”夏凛轻笑了一下，她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愿意接受，也不想听懂而已，不过小女孩嘛，很正常的情绪。
“不过，我没那么容易认同那个龙女，我不会听她说了什么，我只会看她做了什么，如果她真的是老夏你说的领袖的话。”
“我也一样，去睡吧。”夏凛摇摇头，目送叶琳娜离开工作间，继续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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