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 第759章

第916节 第822章：巨大的压力

沃夫·弗拉肯上校在吸烟室里点燃了香烟，火光微微照亮了他阴沉的面容。

这是正宗的加米拉斯货，不是最近流行起来的那种新殖民地烟草。那种烟草在新世界的土壤中长大，味道比较冲，不少年轻人都喜欢，但是弗拉肯上校比较偏爱故乡的醇厚口感——那是他刚刚从军时，自己的同期都喜爱的味道。

加米拉斯航宙舰队并不像泰伦帝国一样禁止在船上吸烟，但是弗拉肯上校是个自律的人，一直以来，他都不会在任务进行的过程中给自己来点这种嗜好品。但是今天例外……他太需要一点刺激来帮助缓和自己心中涌现出的冰冷和无力了。

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他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努力把那些怪物的身姿从大脑中驱逐出去。

一支烟还没抽到一半，背后响起了电子门的声音以及稳重的足音。光听着脚步声，弗拉肯上校就知道，是自己的老搭档来了。

“船长。”戈尔·海尼上尉走进休息室，看到上校那无精打采的样子，脸上露出有些不忍的表情“你还好吧？”

一直以来，弗拉肯上校就像个海盗船长一样，精神抖擞，富有魅力。可现在，他却和一只被狂风暴雨击打过的海豹一样颓丧。

上校喷出一口烟气，晃了晃脑袋：

“抱歉，我有些……”

“没什么……”

戈尔·海尼上尉轻声说道，他坐到上校对面，也掏出一支香烟来：

“看到那种东西之后，还能够有精神的人我想应该没多少吧。”

就像上尉所说的那样，两个多小时之前参与行动的人，统统都陷入了这种低落的精神状态之中。他们的精神受到了冲击，骄傲也受到了打击，心中的安心感在理解了那些东西的意义之后荡然无存，就好像给杀手皇后摸过的手榴弹一样，顷刻间炸的灰飞烟灭。

奥蕾迦娜军团长当即开始联络亚空间的盟友们研究处理的方法，而弗拉肯上校和他的同伴们则得到了强制性的休息时间——主要是为了缓解掉SAN对人类的精神造成的短期影响。

在吃了从船医手上拿到的安神药之后，弗拉肯上校就一直坐在这里了。一直到戈尔·海尼上尉找来之前，他都一直在想问题：

“唉……”他叹了口气，毫不掩饰的说道“有不少人之前都对和国联结盟，还有加入统合部的决定有疑问吧。等到这个消息传回去之后，这些疑问都将烟消云散。”

直至今日，加米拉斯内部依然有人认为，只要能够把伊斯坎达尔的技术全部吃透，对抗深暗虫根本就不是难事。加米拉斯不需要依靠国联，不需要依靠统合部，这场外交令加米拉斯损失了不少利益，而这利益无法从任何一个地方得到弥补。

这些看不清现实的家伙总是制造些麻烦出来，令人头痛……真想把这群人抓过来，让他们看看自己要对抗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以这种形式？真让人讨厌。”戈尔·海尼上尉脸上露出愁容“我宁可他们继续闹下去，也不像看到刚刚那些……那些东西。”

一边说着，他一边做了个诅咒的手势。但古往今来，这种‘诅咒’除了发泄心情以外不会起到任何有意义的作用。

看到他的样子，弗拉肯上校露出苦笑。他把最后一口烟抽完之后站起身来，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马上战争就要开始了，趁这个机会……”这个中年男人停顿了几秒钟，侧过视线开口说“你，还有哈德沙不是之前都结了婚吗？给家里人写封信，或者录一段录音吧。说不定之后就没机会了。”

这让戈尔·海尼上尉睁大了眼睛：

“军团长会决定进攻这个星系吗？这里离避难所那边可远得很呢，我们完全可以……”

“你想的太好了。”自己这个副手偶尔就会对事情有着太过乐观的看法“你还记得来自亚空间的厉害的家伙们和深暗虫的战斗记录吗？上面可是好好的提到了母舰级深暗虫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塔耳塔洛斯曾经在纳斯卡特隆战役之后讨伐了一只，即使是尚未羽化完成的个体，他们也花了相当大的代价才搞定的，而且那时候……”

“……那时候，周围的宙域都在我方的控制下，是安定的环境。”

在那种环境下，塔耳塔洛斯可以安然的对目标进行打击，即使失败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因为我方已经控住场了——这就像是围攻一座难攻不落的要塞，已经截断了四周所有的道路，没有一个援军能走的过来，虽然城墙厚的惊人，但只要攻城炮足够靠谱，也能击穿它的防壁。

但是，如果围着要塞的不是我方的部队，而全部都是敌军呢？

“没错，但这里不一样了。”弗拉肯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那是看穿一切的士兵的眼神“如果等到那九只全部孵化，再带着那些杂鱼一起过来，那我们就什么都剩不下了，必须先发制人！奥蕾迦娜军团长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打败它们！”

“不知道，这问题交给上面的人去考虑。”他将烟头剩下的火星碾灭在烟灰缸中，用指头用力的戳了戳桌面，就好像那里有一张海图，而弗拉肯上校正在强调目标一样“我们要做的，就是完成交到我们手中的任务——无论那个任务会是什么，都必须完成。保护加米拉斯，保护我们的人民，这就是我们光荣的职责。做好赴死的觉悟吧，上尉。”

他话中所透露出的情绪非常决绝。

听完这一席话，戈尔·海尼上尉咽了一口唾沫，他郑重地举起右手，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船长……这是我们的荣幸。”

“没错，愿神明继续保佑这钢铁一般让我们自豪的国家，加米拉斯。”

而这消息传回时，便立刻在统合部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

塔耳塔洛斯的前锋在桥头堡世界群系外进行第一次远离防卫圈的侦查行动中，意外发现了一个虫窝，里面有包括九只超母舰级在内的庞大虫群舰队，其规模远远超过任何过去任何一场战斗中所面对的敌军。简单来说，这并不是现在统合部舰队能够应付得来的敌人。

所有文明，每个将官脸上的表情在接到这份报告时都僵住了，其中有超过二十个人第一反应是‘今天愚人节？’或者‘是不是有人找我寻开心？’，而吉姆·雷诺指挥官为了验证消息的真假，甚至还直接给老婆打了个电话——于是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他听到了不想听到的答案。

为了避免恐慌，这要命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向民间公布，但是仍然很多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比如，新伊甸的冈米尔特尔星外围航道开始封闭，多个星门禁止民用船只通行，而拿过运力使用权的是驻扎在新伊甸的正规军——瓦尔基里战团。当那一艘艘光鲜亮丽的战舰从星门传送到遥远的宇宙深处时，目击此景的民间人不会想些什么是不可能的。

大规模的舰队调动，这通常预示着有大事发生。而不仅仅只有新伊甸，各个接到消息的文明，都在第一时间集结起了舰队，按照预定的行动方式集结起来——也就是，针对最大规模的恶性虫灾所执行的最大规模的舰队集结，通称‘极限集结’。

长时间的演练，严谨的规章制度所带来的是毫不拖泥带水的高效率舰队调动，而部分文明新入役的超级旗舰同样让人眼前一亮。

但是……和那些东西比起来，集中了统合部所有精锐所组成的舰队却显得如此孱弱……

毕竟，和九颗恒星比起来，再强的舰队也显得孱弱无比吧。而这场仗怎么打，包括奥蕾迦娜在内，所有人的心里都还是一片空白。所有人都惴惴不安，等待着一直以来几乎无所不能的军团长能否找到击破眼前危机的方法。

而在舰队集结的时候，奥蕾迦娜已经暂时从前线离开，去参加一场重要的会议。

当她穿越银钥之门时，注意到自己正在一处空间的夹缝之中。

眼中所见的一切都乱七八糟。石板地绿得几乎令眼睛感到刺痛，建筑物也以无法形容的奇怪方式扭曲。沿着并排的建筑物望去，不知不觉就忽然变成道路。窗户里明明应该是建筑物的内部，却看得见户外的风景。就像是竭尽所能将直线与曲线组合成整人又毫无章法的构造。

奥蕾迦娜四周看了看——哪怕一只猫咪都没有，看来这里不是幻梦境。

“你在看什么？”琉璃子看到左顾右盼的奥蕾迦娜，下意识问道。

“找点标志物打算猜猜这里是哪里，不过没找到。”她一边说着，一边向那扭曲的建筑群中间走去“恐怕这里不是幻梦境（Dreamlands）吧。”

“不是幻梦境（Genmukyo）啊……那会不会是幻想乡（Gensokyo）？”

“才不会吧，幻想乡里面哪有这么扭曲的地方啊。”

“隙间里八云之家吧……”

“……你说的好有道理，但咱觉得应该并不是。”

建筑物的中间，形成了类似大型体育馆一样的构造。中间是广阔的场地，而周围的席位究竟有多少？恐怕没人能知道。‘观众席’上已经座无虚席，外星人们模糊的人影有的坐着，有的看起来像是站着——看来亚空间势力来了不少人，不过基本上都是使者们。几个大佬只用了视频通讯的方式出现在这里——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不会，也不能离开自己所在的地方的。

她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了不少熟面孔，比如有看起来和沙耶很像的少女，还有一整排各种不同装扮的晓美焰什么的。最后，她看到‘观众席’上有人在朝自己招手——那是奸奇大魔阿克图洛斯·蒙斯克。今天的他没有穿那套商人的礼服，而是换回了过去泰伦皇帝的礼服，虽然衣服上的泰伦鹰徽变成蓝色的了，不过仍然看上去威风凛凛。

奥蕾迦娜带着豹子来到他旁边的空位坐下，刚刚落座，这个老皇帝就说到：

“火已经烧到眉毛上了，很那说这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他开口道“我甚至不敢去想象如果没发现这个地方会怎么样。”

就像阿克图洛斯所说的那样，发现了这玩意儿令人哀叹，但是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好歹现在发现了，而不是等人家打到脸上的时候才注意到。从这个角度来看，简直幸运的无以复加了。

奥蕾迦娜耸了耸肩，她注意到周围好多人的视线都在往这边飘。

“怎么都在看咱？”她小声对阿克图洛斯问道。

“因为你负责桥头堡的防御，基本上就是最后一道防线，而且……这次的情报还是你提供的。大家的注意力当然在你这里。”

“原来如此。”

“你好歹要有点自觉啊。”

这边正说着话，视频通讯上的蓝色邪神已经开始说话了：

“九体超母舰级，还有这种规模的护卫舰队……比那个时候更加难缠。”他的声音听起来每一秒钟都给人不同的感觉，稍微有点滑稽，但内容却完全没有一点点能让人笑得出来的地方“如果战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避难所世界群会化作火海……”

和统合部现在正在进行的工作很像，这里也是一场动员。归属于四大承包商手下的亚空间生物代表，混沌战帮的指挥官们，还有各种各样在前线带团抗线的指挥官们，此刻都聚集在这里——一场大规模的战役将在未来爆发，但是具体是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爆发却无人知晓。

唯一能知道的事情就是，万一对面现在就A过来，那么大概率是打不过的。但是，打不过也要打，这里并不存在战斗之外的选项。

在之后几十分钟里，大佬们重新布置了防线的配置——简单来说，就是再次收缩防线，塌掉部分航道，压缩战场宽度，提升单位范围内部队的数量，以期提高其抗冲击能力。不仅如此，还有大量配置干扰器，以期待降低对方的行军速度。

大部分都是一些聊胜于无的操作，因为这怎么想都不能阻止九颗横冲直撞的活恒星。

奥蕾迦娜听着这一条条指示，但是直到最后自己也没有收到布置下来的任务。她很清楚，现在的避难所世界群承受不了这种规模的防御战，必须主动出击，在它们动起来之前先发制人将其摧毁才行。可是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人提到这件事情。

一直到最后快要退场了，自己才收到一条通讯消息：

“制颅者，稍微留一下吧，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你们有关了。”

第917节 第823章：把一大堆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被留到最后所接到的任务，光是想也知道不光难度大，任务的重要性也高。

在奥蕾迦娜按照指示进入场地旁边的一处建筑后，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房间里全是重量级的人物，有两颗头，翅膀萎缩的蓝色奸奇大魔正打量着自己；奈亚拉托提普以平时难得一见的老实姿态坐在桌边，双手握着一支造型诡异的笛子；还有好好佩戴着自身阵营徽记的神选者若干，曾经在克普鲁见过的纳垢神选小柳博士也在这里，从他会出现在这里来看，想必是已经晋升了。

助手芳山站在他背后，看到奥蕾迦娜进来之后微微招了招手来打招呼，奥蕾迦娜冲她笑了笑。之前的合作给双方都留下了好印象，能在这里看到他们也算是挺不错了。在这凝重的氛围中，唯一一个完全没有紧张感的，就是小柳博士身边那只纳垢灵——咸太郎。这条会走路的鱼迈动双腿快速摆着手在地上跑来跑去，就像一只精力十足的小型犬似的。

那个双头咕咕是奸奇手下最受信赖的内臣，‘织命者’卡洛斯。他在过去被奸奇丢进了奸奇绝望堡垒深处的永恒之井中，这一下子去了半条命，但是多了一颗头并且充满抛瓦，也算是划得来。是亚空间‘被迫害的三巨头’中的一个——其他两个是萨卡布兰德·举高高摔扁扁，以及假面舞女·不要停下来。

他在作为拥有正牌大魔的强大抛瓦之外，还拥有一定程度上窥视未来的能力，这不仅仅能让他在战场上规避致命的伤害，也可以使他能够轻易的多算出十步，二十步，甚至一百步。在拥有这种‘只要不掉进那个在眼前突然裂开的名为未来的陷阱，人生就不会陷入低谷，我就能永远站在巅峰’的能力之后，卡洛斯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几乎任何场合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而奈亚拉托提普带着笛子，意思就是说，她是代表着阿撒托斯而不单纯是自己来到这里的。这应该就是她现在这么规矩的原因。

“制颅者，我平时喜欢猜谜，不过今天还是算了。让我们开始吧。”卡洛斯的四只眼睛中跳跃着蓝色的灵能光芒，两只鸟喙咔嗒作响，发出了苍老的声音“在说出我们希望你去做的事情之前，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

一直以来，大家都相信卡洛斯拥有看见未来的能力——这个能力无论是用来打麻将还是替身战斗都很厉害，他或许能够看到奥蕾迦娜提问的未来。但是即便如此他仍然要这样问，不知道是迷惑行为还是未来视的水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奥蕾迦娜找了个地方坐下，随手抓起在刚好跑到脚边的咸太郎放在膝盖上摸着：

“咱确实有一个问题。”

“说吧。”

没有问‘为什么是我’之类占用时间的废话，制颅者开口就是业务：

“那个黑洞……不会也是某种虫子吧？”这是她这几个小时以来最担心的问题“曾经不是有过宇宙怪兽拖着黑洞当能源的事情发生吗？深暗虫有没有类似的能力？”

曾经出现过有生物个体花了一万三千年的时间，从一个小型人造黑洞的事件视界里头冲了出来，并以这个黑洞作为能量来源向地球发动攻击，而人类表示你想毁灭地球？这个容易，但是你特么今天也得给我留在这里！给地球装上一大堆推子打算怼爆这个宇宙怪兽……这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事情，那场战斗最后的结局就是搭载着物理法则改写机关的诺诺带着姐姐大人用飞踢拯救世界，并在之后错过了和自己憧憬的诺诺莉莉见面的机会。

因为这一件事，奥蕾迦娜一直对那个黑洞抱有十二万分的警惕。尽管那看上去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黑洞而已，但是万一里头还藏着个厉害的家伙呢？

为此，她着重去调查了那颗黑洞的数据反应，但就和看惯了的黑洞一样，熟悉的吸积盘，熟悉的辐射，‘黑洞无毛’定律看起来在这里很适用。

“不会，”卡洛斯晃了晃脑袋“深暗虫没有这种能力。这颗黑洞是天然形成的，在这个天体系统中起到的作用是作为大型引力源固着住周围的天体，而非其本身也是深暗虫。这种质量的黑洞已经杜绝了任何形式的生物在里面存活的可能性了——它相当于一百万颗太阳，其规模远远大于EXELION引爆所导致的结果。”

听到老前辈的话，奥蕾迦娜放下心来。奸奇大魔们虽然平时不靠谱，喜欢用假话找人寻开心，做事拖延经常鸽，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不会掉链子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的——不会读空气的后果是很严重的。（看了一眼假面舞女）

如果说黑洞不是虫子，那就好办……好办个锤子。九颗母舰级还在旁边晃悠呢，想要把它们做掉是神话故事级别的难度哦！羿射九日什么的。

在旁边，奈亚拉托提普动了动嘴巴：

“这个天体系统……还有那个四百星星系也是，这里面尽是些这种好像故意在捏奇观一样的地形。这或许说明，我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情况比我们之前所想的更加恶劣，而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来解决问题。”

“……最担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