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 第995章

“……就这？”

“是的，其他智慧种族会侍奉我们，为我们献上食物。在遥远的过去他们崇拜我们，因为我们是距离神最近的。在无数个时代，这些孱弱的种族因为那不可靠的记忆逐渐流失，昔日的尊敬也荡然无存。因此我们与他们保持距离，只接受供奉而不赐福于他们。”它竖起一只爪子“等到黑日亮起，群星重新出现在天空中时，我们将教导这些蒙昧无知的种族，该如何在星海中泛舟。在那时代到来之前，我们将这些知识封印在群体的记忆之中。因此，住在这里好好活着，好好吃，好好睡，好好繁育后代，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奥蕾迦娜在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种操作吗……

首先选定一个种族，让它们成为容器，将知识存入其中——这个种族不能是常规的智慧种族，因为这会让他们拥有过多的野心和欲望。也不能是特别弱的种族，因为如果太弱，在漫长的时间中灭绝了也不奇怪。同时也必须和智慧种族亲近以便需要交出知识的时候变成阻碍，但也需要保持距离避免盒子被突然打开。

然后这就是结果吗……？

看着揣着手趴在地上眯着眼睛的猫，奥蕾迦娜进行了一次深呼吸——她由衷的期望先驱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来传承知识，就靠这种家伙实在不怎么保险。

但如果说……就连先驱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呢？

先驱的造物虽然结实但也并非不朽，在有限的记录中古人类曾目睹查姆·哈克某处的先驱遗迹发生坍塌，建筑材料沿着晶面整齐地倒了下来，就像水晶的瀑布滑落。过了三千年，人类的城市就会化作丛林，而过了百万年，先驱的建筑同样会化为废墟。

而在废墟间继续奔跑的，是能够方便的活下来的动物们。它们不需要维护，因为只要维持住种群，知识和经验就会在种群中持续存在下去，它们存在的时间能够达到地质尺度也说不定。想让一个记录尽可能长的流传下去的方法，除了将其在一块足够大的石头上刻的足够深之外，就只能将其记录在生物里头了。

但这只是一个猜测。毕竟在先行者帝国繁盛的时期，甚至出现过以千万年为单位运转的先驱设备，比如名为“阿巴顿”的先驱知识引擎，担任着“智域”的监督员和守护者，以及智域本身也是先驱造物，它在漫长的时间中一直保持着高效的运转，连字符BUG都没见过几次，拜此所赐先驱根本没有研发出任何和互联网有关的科技——因为在他们的文明发展起来之前，先驱已经给这些‘神之长子’装了贼特么好用的超大功率超大范围的无线网络了。

和神之长子挂上钩的家伙是不是都会自带WIFI啊……

不过另一波神之长子在剪掉辫子之后，开始接触一般文明所用的互联网了。所以奥蕾迦娜偶尔会发现自己用社交账户发的猫猫图下面，经常会看到阿塔尼斯的点赞。每次看到都有一种独特的超现实感。

但是目前找遍了大半个星系，都没有利用神经物理学技术所制造的永久设备，除了那个大门之外就再也没别的了，就像他们刻意想要规避这个技术一般。还是说，因为不想在亚空间的层面上引起大规模的动荡引来麻烦的东西，所以舍弃了绝大部分引以为傲的神经物理学技术，用更低层级但是更加稳定隐蔽的技术来完成整个系统的构建吗？

有这种可能性……

奥蕾迦娜轻轻点了点头，她继续问道：

“那……咱是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你会靠近咱呢？”

“因为您身上有造物主的气味，我能感觉到您曾经接触过我们的神。”

什么？！

要说曾经有没有接触过先驱，那奥蕾迦娜肯定是接触过的——比如那个曾经和深暗虫们合作又背刺的多目布丁。但是多目布丁并给自己留下什么记号之类的东西，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意识上都没有。身体是一直在更换，而意识也是一直在检查，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那早就知道了。

不应该会被发现这件事才对……

随后，猫猫冲着琉璃子低下头：

“恐怕就是因为这个，您才能让这位伟大的王臣服于您吧。”

“……”

“……”

“……？”

“王……”琉璃子眨了眨眼睛，一脸纠结的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王是指我吗？”

“没错，我们从未见过像您一样强大的王，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即便是先祖中也没有这般强大的个体。我敢肯定。”

“……啊？”（呆滞）

看着琉璃子呆愣的模样，奥蕾迦娜开始对猫咪眼中的世界感兴趣了……

“这些事情先放到一边。”她安抚了‘大型猫猫王’琉璃子，对黑白猫说道“你能告诉咱，关于造物主和你们的事情吗？”

“我们不能把知识交给你们，但是这部分记忆没有关系。”猫猫抬起头来，一脸‘猫猫有什么坏心眼’的模样“但是我们需要供奉。”

联系前文来判断，这是来要吃的了。

“……给了就能说吗？”

“没错。”

奥蕾迦娜点了点头，她打开腰侧的普朗克容器，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绿色包装的金属盒子。盒子是扁扁的圆柱体，上面有拉环，侧面印着猫咪的头像和‘美味！’‘生命能量！’的字样。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猫罐头。

她把这个罐头放在地面上，啪的一声拉开，所有猫咪的耳朵也都以‘啪’的感觉竖了起来。

然后拿出第二盒，第三盒，第四盒……一个个打开，依次摆放到地毯旁边的木地面上。金属罐头每和木地板碰撞一下发出钝重的声响，猫咪们的脑袋就上下起伏一下，眼睛直勾勾但是盯了过来。

“老大……这是什么？”

“猫罐头。咱特意在慈父的花园外面买的，超级健康。吃下去就能获得各种常见病的免疫，还能治疗脱毛和黑下巴。从灵脑猫到地狱的猫车，甚至被丢进亚空间泡的够久的格鲁曼战斗机都能吃得满意。”

“……为什么你随身会带这个啊？想要拐外面的猫吗？”

“没这回事，只是应对不时之需。”（“到底是要应对什么不时之需才会在身上带猫罐头啊！”）奥蕾迦娜连忙摇头否定“你看，现在这种不时之需不是来了吗！”

她一招手：

“各位，这就是咱的供奉——来吃罐罐了！”

顿时，猫咪哗的一声就冲进来了，埋头就在罐头里面大口吃了起来，一只只都像从饿牢里头放出来的一样——只留下外头一片狼藉的花园。

第一口吃下去，介绍就开始了——反正这种交流方式也不需要嘴巴，不影响干饭：

“我们诞生在一个名叫查姆·哈克的星球上，造物主挑选了他喜爱的族裔，让他们从蒙昧无知的族裔中脱颖而出。他带着我们的祖先和一些其他的族裔穿越时空躲避战乱，在这里休养生息。造物主带领着我们，在群星间散播生命的火种，我们见证了一颗颗行星从贫瘠到繁盛……”

奥蕾迦娜站起身来，把自己扔到沙发上，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

如此重要且复杂的情报，竟然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搞到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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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9节 第188章：父慈子孝大比拼.gif

自古以来，人类都喜欢在饭桌上谈正事，比如函谷关和咸阳的布防问题，比如宋初的禁军职务调动问题，赵国的十五座城池和大秦国都咸阳的行政区划修改问题，都是在饭局上决定的。而此刻正在发生的，同样是一场‘饭桌上的交谈’。

奥蕾迦娜一行人坐在沙发，床或者地板上，手里拿着速食热干面啊呜啊呜的吃着，地上到处都是毛团，每个毛团都把脸埋在猫罐头里，吃的停不下来，场面一片和睦。单从氛围上来看，挺像刚刚下工的建筑工人正在吃饭顺带喂流浪猫，但实际上这却是——

一个超级星际文明协作组织的老大和一个超古代文明所遗留的守密者之间所进行的第五类接触。

奥蕾迦娜一边吃面，一边觉得自己可能在外交上有着之前没有发现的不得了的天赋，在心里暗暗得意。不过她的注意力有一部分在猫咪的故事上——不注意也不行，这种交流方式震得脑袋嗡嗡的。

猫咪嘴里……不，猫嘴里干着饭还吧唧嘴，根本时间讲话，但是脑子却一刻都没有停。

那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在无比遥远的过去，造物主们离开了自己的故乡，来到银河系播撒生命火种。他们是如此的强大而充满智慧——猫猫们花了很长的篇幅来描述这一部分，让所有人的头皮在字面意义上发麻。

而归纳起来差不多就那么几句话——造物主的存在归于数个哲学定义，分别是“衣钵”，“有生命的时间”，使用的是一种被称为“神经物理学”的技术，这种技术可以用来影响宇宙的结构。根据他们的理论，尽管其中的有机生命形态大不相同，但宇宙本身就是一个鲜活的整体。造物主的信条即是“所有有机生命的演变都有助于这个庞大整体的进化”。

他们散布生命，但不干涉绝大部分生命——考虑到纷争，痛苦和罪恶是宇宙固有的一部分，造物主并不广施以仁慈，在善与恶间，苦与乐间挣扎，再加上与人类相近的一种名为“甜蜜”的情绪因素，生命即是如此。

如此一来身份就彻底确定了，这确实是先驱。

【那时候，造物主刚刚离开了Ghibalb，他们对‘长子’……也就是这里的低地人失望了，认为他们不足以承担衣钵。】黑白猫的胡须上黏着食物，它伸出粉红色的舌头一下一下舔着，就外表上看完全是一只普通的猫【于是前往查姆·哈克，我们便是在那个时候和造物主相遇的。】

奥蕾迦娜表示这段自己很熟——极其相似的剧本自己特喵的已经看过两次了，造物主和神之长子的关系似乎终究会发展到‘他说可以上了！’‘神之长子不再惧怕于你！’‘破灭爆裂！’的阶段，这仿佛冥冥之中的宿命……（远目）

虽然目前还没遇到，但她还知道《质量效应》的父慈子孝现象更加严重，在那个世界中，统治银河系的超级种族利维坦察觉到他们的手下的各个有机物种最后都被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合成体消灭，这种【发展-创造自己的毁灭者】的模式成为了有机生命文明难逃的命运，这让利维坦很不舒服，因为‘死人当然是不会给我们贡品的’。为了保护他们手下的有机物种，利维坦倾注心血设计了一种人工智能，试图让它不惜代价来解决这个问题。

没错，‘不惜代价’。

人工智能这种东西，只要一听到‘不惜代价’这个词一秒钟之内就会变成憎恶知能。于是这个人工智能没花多久就认为将文明中断并以特定形式保存才是保护有机体的最好方式几乎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了，接着它果断的把利维坦干翻做成可动手办了。从今往后，它们每五万年出来一次保存有机体的基因、知识和文化，从而避免有机体被合成体完全毁灭。

随后，这个憎恶知能人称收割者。（捂脸）

如果当初利维坦对收割者下的命令是‘让所有人过得幸福’会怎么样呢？emmm……反正肯定也会翻车吧，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给AI写程序的，搞得下个命令活像对黑圣杯许愿……

而时间上，似乎也是对的上的。

在大家都知道的世界线中，先驱在对先行者失望之后，便开始去地球对人类进行扶持，把人类往衣钵的继承者这一个角色上塑造。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其证据就是各种记录中都显示，至少在光环启动之前，查姆·哈克……也就是地球上存在着大量的先驱遗迹。

这和埃蒙先挨打再换地儿的操作是不一样的。

在先行者们仍然为自己是衣钵的继承者而骄傲并努力奋斗的时候，先驱已经把二矿给开好了。在那边，先驱们提升了一种擅长在稀树草原上裸奔的直立猿，让他们大踏步的迈进了文明时代。而同时被发现的，还有一种存在着天生心灵链接动物——非洲野猫的某个亚种。

这是一个拥有极强竞争能力的亚种，因为这种心灵链接使得它们比起它们未变异的近亲在狩猎时更加高效，也容易形成更大规模的聚落。它们聚集起来时所产生的灵能虽然自己无法使用，但却能被一部分刚死的人类灵魂所调动，在彻底离开物质宇宙之前短暂的投射出死者的容貌和声音，而与新生儿的灵魂无意识间的触碰则能令不安的婴儿安眠。这让当初的人类认为它们是连接着生与死的生物，是自然界给人类的馈赠，于是带着敬意和恐惧精心的喂养这些动物。

而对于这些非洲野猫亚种来说，这确实有些莫名其妙。它们小小的脑袋不能理解这一切，但是能住在安全的地方白吃白喝当然是好事，反正就住下呗……0w0

这一住下……老实说自然选择就和它们没啥关系了，常规进化流程就此终止。

但是因为这些生物原始且相对愚蠢，所以无法承担起衣钵的重任。但也因为它们并不那么聪明，所以不会出现社会结构日趋成熟，个人思想的出现而导致灵能链接不稳定甚至崩溃的现象。因此在先驱到来之后，它们得到了属于它们自己的工作——记录者，守密者，观察者，以及人类与智域之间的节点。

听着猫咪们讲述的这么一个故事，奥蕾迦娜，琉璃子还有随行的狐狸都支棱起来了。

老实说这挺滑稽的……

按照现有情报来分析，因为变异产生的灵能器官通常不会在自然选择的过程中被继承下去。为什么呢？因为这对野生动物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额外的器官，特别是这种高耗能的器官，需要更多的能量，如果不能将能量供应给骨骼和肌肉的生长，那么它就会变得瘦削，猎食效率更低，能量更少，然后恶性循环……而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生动物很难留下后代。

有人觉得拥有灵能器官之后，动物不是可以通过心灵爆震之类的方法来猎食？这基本上不可能，这就像【眼睛】这种器官最初只是感光细胞一样，不能变焦，无法判断远近，也分辨不出颜色。灵能器官也是如此，最早只有神经突触，稍微能感觉到点怪东西而已，至于造成物理性质的影响？那得是经过漫长时间之后的事情了。

先驱当然不是什么猫猫爱好者，他们就和之前给人留下的印象一样，冷静而理性，只是将生物调整至自己期望的模样而已——全面提升人类让其做好继承衣钵的准备，然后把另一种原生动物利用起来，用它们进化出的天赋来帮助自己更好的实行自己的计划。

先驱把一切都看做贯彻‘所有有机生命的演变都有助于这个庞大整体的进化’这个信条的工具，并且深信他们自己的哲学。但这一点，将他们看做神明的生物们是认识不到的，没有哪个谁会去质疑天条——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让毛茸茸爱好者（除了猴儿）二郎真君彻底沦为战力单位的斧哥刘沉香，当然也不是那只猴儿。

凡人向确实存在的‘神明’举起反旗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发现了这个神明其实并不是自己所相信的那个样子——那时候他们将把以前自己所相信的东西全部烧尽。

当先行者发现他们不再被视作衣钵的继承者，而愤而发动攻击时，先驱到底知不知道呢？

奥蕾迦娜用筷子一颗颗挑着碗底的辣萝卜丢到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先行者是怎么发现的自己不再是衣钵继承者的呢？

肯定不会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地球这个先驱二矿，虽然具体时间点不明，但是因为先行者与先驱的战争只有这两方，因此能够肯定此刻的先行者对地球和人类一无所知，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衣钵继承者就在那里——如果知道的话，那场仗就不可能不波及到人类。

那么问题来了——先行者不知道人类的存在，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无法成为衣钵继承者的？而先驱又是怎么不被注意到的完成太阳系方面的撤离的？

这大概永远不会有人知晓了。唯独知道的是，先驱在这场战争中确实伤到了元气。

“那时候，造物主带着我们，一部分‘长子’，还有一些愿意跟随的人类离开了原本的世界。”猫咪把空罐子推了过来，示意再来一罐。当罐头打开放在面前的时候，它才继续开口“那时候，我们发现了一种新的生物——它们体型庞大，以星球和智慧生物为食，拥有惊人的能量。造物主们那时发生了分歧。”

“分歧？什么分歧？”

“有的造物主认为可以利用这种被称为虚空孳孽的生物来完成对叛徒的报复，有的造物主觉得这不符合我们的传统；有的造物主觉得这种生物也属于宇宙的一部分不应该横加干涉，也有一部分坚定地认为放任不管它们会毁掉一切，必须立刻开始行动。”

第一次看到这种鬼东西，在不明白其性质的情况下，即便是先驱也会陷入混乱。在不知道多少年间所一直坚持的哲学反而成了束缚他们思维的桎梏，也正是从这一点才能看出来——他们并非超脱万物的神明，而依然只是一种生物的本质显露无疑。

“所以他们在达成一致之后行动了吗？”

“没有达成一致，但是全都果断的行动了。”0w0

“艹……”

低情商：互相怼起来了。

高情商：虽然没有达成一致，但是大家仍然果断的展开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