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弑主
“哈哈,申总管深得我心。”
微笑着谢过后,申总管脸色微微凝重:“此事有几分蹊跷之处,其一,这姓甘女子出现时间与溪南领之变较为贴近,且附近村民此前从未见过她存在,有可能是从那边逃过来的;其二,以一介柔弱女子之身不可能在这地方安然存活两个月之久,她身上当是有什么奇特之处;其三,这姓甘女子只是偶尔在村子内走动,除此以外从未与人交流过,平日所居之地也成谜,未必就没有同行之人在……”
越是听着申总管这么警示,段远兴脸色就越是难看,就在他兴将爆发的前一刻,时刻关注着这位段公子的申总管语气陡然一转:“不过,这都是小事罢了。”
“申总管此话怎说?”
“这姓甘女子不是自溪南领而来自然无碍,可哪怕真是自溪南领来的岂不是更好?指不定他身上便有公子的机缘。”
“没错!”
“再则她身上特异之处是有但也无足挂齿,左右不过是未有修为的凡人罢了,纵使凡人的功夫修炼得再深,在我辈修士面前也与蝼蚁无异。”
“正是如此!”
“最后,这姓甘女子便纵有同行之人在最多也就是练气前中期的不入流修士罢了,否则何必躲在这小小丰安村周围?”
一番解释下来有理有据令段远兴振奋不已,当即让人马上出发跟上那甘姓女子。
只不过,申总管内心却不像是表面这般胸有成竹。
在素宣领这般环境下,修仙者们活得越久越能够明白一个道理:事前再多的假设跟证据,也比不过事到临头时轻飘飘的一记飞剑。
可看这位段家公子的表现是怎么都不可能就此放弃,只能暂且走一步算一步。
再不济,哪怕真遇上什么难缠的人物也能搬出段家的名号,凭借段家在南落关这一带的声明威势,相必对方也不敢得罪的太死才是。
思索着,几人循着那甘姓留下的痕迹,从丰安村离开一路跟随到五里外一座低矮的山丘附近。
小青山。
才刚刚踏入小青山地界,申总管心底就猛的一沉,原因无外乎其它,刚才为止还清洗可见的甘姓女子身影,此刻居然一小子消失无形!
能够有这般能力的绝对不只是一个掌握了几手功夫的凡人所应有表现,下意识想要劝说段远兴先撤走再从长计议时,一道声音自小青山顶悠悠传来。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事到如今哪怕段远兴再怎么色欲熏心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当即后退两步站到两个护卫中间,一边低声往申总管询问对策。
“暂且上去便是,真有什么意外凭老爷赐予的符箓,老仆哪怕豁出这条性命也当护住公子周全。”
有所决定后一行四人提高警惕,沿着小青山荒废多年的老旧山道而上,不多时,便见到了山顶上那位发出邀请的道人。
看到他的第一眼申总管就有些绷不住了,毕竟任谁在一个荒山僻岭的郊外随随便便都能遇到一位修士,而且还是筑基境修士,都会有这种感觉。
这可是筑基境修士,哪怕放在南落关内也排的上名号的存在,不是路边的大白菜随便就能撞上,而且这般隐姓埋名躲藏在外难保就没有什么别的念头。
就在申总管忍不住要掏出那两枚符箓时,突然注意到了这位筑基境修士身上有些古怪。
乍看之下像是筑基境修士波动——这点作为跟随了段家家主三十年的老仆他确信自己不会认错,可仔细一看好像跟真正的筑基又有些不同……
就像是“筑基了,但没完全筑基”那样,给人以一种不上不下的暧昧感。
猜想到一种可能,申总管按捺住了转身就跑的冲动,以眼神示意身边的段远兴,两人走到这位道人面前。
“敢问这位道友从何而来?”
道人微微一笑可脸色却微妙的有些苍白,这无疑加重了申总管的猜测,而他的回答更是如此。
“某自南方而来,暂借此地休整一二。”
——如果是筑基境的修士,那就不可能让两个境界远不如他的练气这般称呼,少说也得教训一二。
105.流天射术·霜华矢
从各个细节综合下来,申总管已经将面前这道人的来历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之后控制着心底的惊喜情绪又含含糊糊的应付了几句便直接告辞,见状这道人也没有挽留,而是让他们莫要将向外人提起自己存在。
……
从小青山离开后,走出一段距离申总管与段远兴突然同时开口。
“申总管——”
“公子——”
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一股默契存在。
“以公子聪慧,想来应当猜出那道人来历身份了。”
“申总管不也是?气息不稳,躲躲藏藏,又是自南方而来……不出预料应该是溪南领的筑基修士,而且不久前遭受重创,不得不在此地藏匿疗伤。”
“老仆倒不这么认为,那般气息与其说是受伤,更像是境界突破时的表现。”
“也就是说……”
“那当是一位练气圆满修士刚突破筑基不久。”
一想到某种可能,段远兴眼中顿时流露出狂热之色,申总管呵呵点头道:“没错,他应当刚服用筑基丹不久,甚至身上可能还有备用的筑基丹存在,想来公子的‘机缘’就当是撞在这道人身上了,这也合该是此道人命数。”
“哈哈哈,申总管深的我意,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回去告知祖父此事,带上族内——”
话音未落,就被一声叹息打断:“都说素宣领内修风彪悍,动辄打杀劫掠,还真没半点夸张。”
“——谁?!”
走到面色紧张的两人面前,林修摇摇头:“都说到这地步了,还认不出来不成?”
“保护公子!”
伴随着申总管一声呵斥,周侧护卫齐齐出手,一时间各色法术混杂着少数几件法器一起砸往林修所在,只不过在那之前便被自地面蹿升而起的晶体悉数阻拦,一时间爆炸的巨响与震动在这小青山内远远传开来。
以灵力驱动法器一击不中后申总管半点继续下去的意思都没有,而是让护卫缠住那道人,自己则是带着段远兴向另一个方向逃窜。
“申总管,我们——”
“公子放心,老仆一定带你出去。”
“不是申总管,我的意思是,既然那道人不过刚刚突破筑基而已,根基未稳,为何不一鼓作气将其打杀了事!”
此情此景下段远兴也没心思拿下那道人了,满心都是把他斩杀此地的凶狠杀意。
然而申总管却语气苦涩:“没那么简单的公子,同是破境未久,神识已成的筑基跟神识未成的筑基修士之间差距天差地别,前者不过是能够调动的灵力比练气圆满高出一截,而后者却已经不能以练气修士的眼光对待。”
“你也挺清楚的不是吗。”
再次阻挡在两人面前,道人双手背负身后语气悠哉道:“既然如此两位干脆点回答我几个问题如何,如果让我满意的话——”
“前辈愿意放过我二人?”
“不,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这位乃是南落关段家公子,你就不怕惹得段家滔天怒火吗?”
带着一丝惊讶,道人看向那老者身后的段远兴,后者见道人这般反应心底一动,原本的畏惧跟退缩也被短暂压制下去。
他很擅长这般表现,就像是他前面几十年在南落关内面对那些旁野散修一样,眼神中带着一分愤怒两分不屑三分冷漠四分嘲讽:“就此退走,我还能让我爷爷饶你一命。”
“……”
“……”
“……”
一下子,气氛有些僵硬。
就在段远兴以为大局已定时,这道人冷不丁“嗤”的笑出声来,然后肩膀抖动着一手扶到身侧。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这种话,都是小说里杜撰的呢——”
因为笑的太过“夸张”的缘故道人脸色愈发苍白起来,纵使心中恼火,但段远兴还是捕捉到这一破绽,当即暗中以灵力驱动袖口内紧握的法器。
“还有你那眼神,老实说不去做扇形统计图可惜了。”
“疯言乱语,给我死!”
恼火之间,以全身灵力驱动的法器自袖口内飞出,穿过彼此间不足十丈的距离,迎着那道人的眉心狠狠扎下,只不过在那之前便被另一道斩落的剑影拦住去路,两剑碰撞之下段远兴法器上注入的灵力一下子被打散,剑身发出一声哀鸣后被击飞到远处不见踪影。
顾不得那柄法器的去向,段远兴愕然注视着那出现在道人身边的女子。
既是因为她那与甘姓女子不相上下的容貌,也是因为她刚才那干脆利落的一剑。
就在这时,一股巨力从身侧传来:“公子,走!”
回过神来的时候,段远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申总管拉着踏上一件梭叶般的飞行法器上,正以寻常练气修士所不能及的速度向小青山外逃去,很快那道人的身影就从视线从消失远去。
到了这时申总管才松下口气:“以刚突破筑基境界修士之神念,这般距离应当无碍。这梭叶乃是出行前段老爷赐给老仆的之物,速度虽快但只可驱用一次,本以为此次没有机会用到,没想到……”
“回去后定要让祖父亲自出手,把那该死的家伙抽魂炼魄!”
咬牙切齿着,视线从那已然看不见的道人附近收回之际,眼角余光再度撇过那道熟悉的倩影。
——甘姓女子。
她就在梭叶此刻飞行的路径下方,只不过跟之前那遮掩面貌时不同,在将身上的伪装卸下后,少女那头蓝色长发上的犄角格外引人注目,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在举弓。
在修士群体中真正选择以弓箭为武器的并不多,如果南落关内真有这么一位修士存在段家绝对不会忽略,可此刻就是这么一位前所未闻的“女修”,一手挽弓一手扣弦,伴随着冰霜灵气在指尖凝结成形,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遥遥锁定两人。
流天射术·霜华矢。
“咻——”
尖锐破空声响起,在申总管瞠目欲裂的注视下,只见那霜冻箭矢所经之处空气中有点点冰霜残留,向着梭叶穿行轨迹袭来。
当即毫不犹豫取出身上仅存的符箓,对准那道箭矢甩出去。
符箓在离手后化为一道气势惊人的金光,申总管认识这道法术,筑基期的“金刀术”,以锋利与速度称雄,算得上是段家家主引以为傲的术法,如果是这道法术的话击溃那霜寒箭矢不成问题!
果不其然,当两者在离地数十丈的上空碰撞时,金刀术轻而易举的将霜寒箭矢从中剖开,去势未减的一路没入下方的山林之中,沿途所接触之物莫不被轻易斩断割裂。
然而它能够做到的也只是“割裂”而已,对于活着的生命而言那自然足以致命,可对于一枚本就是以纯粹灵气所凝结,不具备固定形态的“箭矢”而言,仅仅割裂是不够的。
在申总管与段远兴绝望的注视下,那么霜寒箭矢在被“金刀术”剖成两半后直接绽放成一团凝结的寒流,将两人连同那枚梭叶状法器吞没其中。
……
远远的注视着那道下坠的影子,林修将神识从甘雨身上抽离,一阵巨大的虚弱感袭来,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时被一侧伸来的手掌搀扶着。
“呼……呼……谢啦,荧。”
回应他的,是少女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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