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我、我只是…”
乔纳森拈起手指,夹紧嗓音模仿着自己妹妹说话:“我、我只是太喜欢这个小盒子了…”
“它可比我的化妆盒要有意思多了,你看,上面还有一些三千年前留下的文字,这样,我化妆的时候,它就会时刻提醒我,有一群死了三千多年的木乃伊变成鬼魂正围在我身旁。”
“当我想要新的眼妆画法时,没准还能有个艳后手把手教我。”
“乔!纳!森!”
“哈哈,你喜欢就留着,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还回去。”耸耸肩,乔纳森转过头开始冲着森月纱挤眉弄眼。
“你少学伊芙琳吧,”少女晃晃裙子坐下,单手托起下巴:“其实是礼物。”
——虽然男人已经竭力模仿女性的神态与动作了,可森月纱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个太监。
“太监是什么?”
“是远东古代的一种完美人类。”
乔纳森扬眉,拽了拽自己干干净净的小白西装:“那我简直比太监还要太监了。”
森月纱:……
“礼物?”
伊芙琳的着重点不同,她比自己的哥哥可要了解这位连吃饭都不老实的少女,要说是礼物……不是更麻烦吗?
一时间,作为姐姐,她又开始担心小姑娘会不会被骗了。
“森、月、纱。”伊芙琳罕见的念了回小姑娘的大名:“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盒子。”
她十分不甘心的将藏在身后的盒子重新托出来,看看盒子,又看看森月纱:“如果它是什么男人给你的‘礼物’,或者邀请你去什么地方…”
伊芙琳咬咬牙,侧过头的同时,将手掌送了出去:“那你不能收下它。这个盒子很贵重,至少,我至少能确定它应该是真的。”
“所以…”
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这位追寻哈姆纳塔多年的年轻女士肉眼可见的瘪了瘪嘴,整个人既沮丧又失落。不过,她依然坚定的把掌心的盒子朝森月纱的方向推了推。
她可不允许自己这么小的妹妹就被那些大胡子的英国佬盯上。
更何况,还有可能是本地人呢。
森月纱才多大?
这群男人。
“还给他。不管对方是谁,他的目的都明摆着。”
乔纳森挠挠头,“什么明摆——”
男人视线划过森月纱的上围,走过巨大的上坡下坡后,又停留在少女年轻艳丽的脸上一瞬才恍然大悟:“嘿,没错,我突然发现…”
“如果把你当女人看的话…还真——”
“乔纳森。”伊芙琳冷冰冰的瞪了哥哥一眼:“你不会想让我现在帮你定船票回家吧?”
乔纳森捏着嘴角,歉意的向右一扯。
在森月纱看来,一直号称是‘姐姐’的伊芙琳,倒真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姐姐,身体力行的试图像老母鸡一样保护她。
样子有点可爱。
“放心吧伊芙。”森月纱托着脸蛋:“是泰雅小姐给我的。”
“原来是泰雅,那就没——”
“泰雅?!”
乔纳森大惊失色,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扶着棺木盖子趴下,左右打量半天,声音更是压的极低:“你疯了!那个被诅咒的女人的东西你也敢拿!”
被诅咒的?
伊芙琳翻了个白眼:“最近的小传言,你知道,我哥哥就喜欢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shh…!小点声!你没听说吗?自从那个女人自杀后,她的丈夫也出事了!”
“他的眼球,两颗……嘿!别扯我袖子伊芙琳,我知道森林还小,好吧好吧,他的…他‘看东西’的地方,这总行了吧?他看东西的地方,被这么…这么扯出来了,还镀了一层黄金在上面。”
乔纳森惊魂未定的讲着,手指分叉还指向自己的眼睛后,又点点棺木盖:“就这样摆在桌子上,直到现在的每一天,泰雅女士的丈夫,那位大富豪谢赫先生,每一天,每一天!身体里都会多出一根钉子!”
“警察已经为他申请了特殊保护,但有什么用?每天,每一天都会多一根!”
“他们说这是太阳神的诅咒。因为他竟然敢把织了太阳神的地毯踩在脚下。”
森月纱看看伊芙琳,伊芙琳看看森月纱。
——扒手也信这些?
——我哥哥信的东西太多了。
森月纱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照阿莉埃蒂的说法,她安排的那位小妖精可是曾经的捕猎好手,藏在谢赫的头发或衣服里,每天扎一根钉子进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她管这叫‘妖精の罚’。
‘那我呢?’森月纱当时没好气的问:‘明明是我让你去的吧?’
‘为什么不提我的名字?你这个坏妖精!’
最后,因为谣言传播的范围越来越广,一大一小两个病人决定给这个行动改名为:啊!太阳神·拉的惩罚之钉!
简称‘啊——拉——钉——行动。’
嗯…反正她们俩开心就行。
“伊芙。”森月纱拿起八角盒,在手掌上滚了两圈。
“嗯?”
“我们去找哈姆纳塔吧。”
Chapter12 囚徒
关于传说中的亡灵之都…
伊芙琳想要三千年前的历史和那些珍贵的文献资料。
乔纳森想要黄金山、宝石河。
森月纱就更不用说了……龙。
但怎么去,从哪去,还是要费一番周折。盒子内的皮质地图上所标示的地点是否正确先不谈——只要稍微对比一下现在的地图就能发现,那里一整片都是荒漠。
绝对不会有什么金字塔。
“所以我们来这是?”
伊芙琳牵着森月纱的手小声问道。刚过正午,两个姑娘跟着乔纳森走走停停,一股粪便混合浓菜汤的味道飘过来。
穿过简陋的木质外开门,迎面就是一间厕所。鞋尖一踢便扬尘的松软土地上,一群群狱警端着枪散漫的溜达来溜达去,三三两两犯人围在简易的炉台周围。
浓菜汤的味道就是从炉子上面的巨大行军锅里冒出来的。
这里是开罗最大的监狱,收了乔纳森三十镑的监狱长迦德·哈桑十分乐意带他和他的两个妹妹参观一下。
——就算是狗也会为了一棵尿过的树互相争斗,更何况是来‘传播主’的英国佬。
“我们不应该在午饭时过来。”
感觉肚子要开始咕咕叫的少女摇了摇伊芙琳的手,娇憨的样子让周围的狱警发出阵阵低笑:“应该先吃一点牛排的。”
伊芙琳摸摸森月纱的一头毛绒绒,转头瞪了一眼狱警,又看看在前面趾高气昂带路的典狱长,用食指捅了捅自己哥哥的腰。
“乔纳森,这里太…我们不该带小森林来。”
“哦,他差点把我弄残疾那回你没看见?”乔纳森翻了个白眼,他才不吃森月纱这套:“我的胳膊,这儿,差点被拧成螺旋桨。她在用力一点,我就可以免试进入皇家空军当飞机头了。”
伊芙琳早知道这件事:“谁让你嘴欠。”
“我?不,当然怪她了。”乔纳森摘下帽子夹着,一手整着领带,不小心说出了实话:“谁让她带了个那么大的宝石耳坠。”
什么宝石耳坠?
“哦!不…”伊芙琳恼火的用鞋尖踢了乔纳森的小腿:“……该死!你竟然还偷到小森林的头上了?你不是告诉我,只是小争执?!”
“我根本不知道,你还想偷过她的宝石?!”
“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亲爱的。”乔纳森随口一说,眼珠转来转去的四处张望着:“你知道,我对谁都说谎。”
伊芙琳搂着森月纱,一副看负心汉的样子:“可我是你妹妹!”
“所以你更好骗。”
森月纱捂着嘴笑嘻嘻的跟着这对斗嘴的兄妹,直到一排铁笼砌成的黄铜色铁网出现在一行人的眼前。
——这里是关押重型犯的地方,和刚才在被监督下放风的轻犯不同。关在这里的家伙,可能不一定犯了重罪,但一定会按照重罪来惩罚。
“所以,‘不一定’是什么意思?”伊芙琳悄悄靠近乔纳森,“你不会找了个杀人犯吧?”
典狱长好像听见了,围着头巾的棕色大脑袋忽然回头:“就是‘不一定’,小姐,这里是开罗,有很多人能决定你犯没犯罪。”
伊芙琳扬眉:“你们对犯罪的定义真新颖。”
“当然。”典狱长拍拍栏杆,棕色的皮肤把大鼻子衬的更大了,接着他讥讽的笑了一下:“你们日不落对‘帮助’的定义更新颖。”
伊芙琳瞪圆眼睛:“我母亲可是埃及人!”
典狱长晃了晃腰间的钥匙,用本地语招呼狱卒了几声,转回头:“很好,那…欢迎回家?”
伊芙琳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气哼哼的握住森月纱的手。
乱糟糟的嚷嚷声,脖子上长了大包的服刑人员,稀奇古怪的破衣烂衫,一个个面色惨淡的家伙——绕着森月纱走过时,他们纷纷投来某种带有隐晦恶意的视线:这让伊芙琳老母亲似的高高昂起下巴,两手一圈,把森月纱搂进自己怀里。
乔纳森无奈:“行了吧,她单手就能打咱们两个。”
“那是因为你太无能了。”
乔纳森转转帽子,送走临时有事要忙的典狱长,回来就看见森月纱朝伊芙琳娇憨卖萌的德行——他可见过这小猫崽一脚踢碎了半面墙。
砰!
栏杆后的铁门被砸了一下,两个狱警压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推推搡搡的把他半扔半拽的拉进笼子里。男人金色的头发杂乱无章的炸着,一半散在肩膀上,方脸,下巴一层青胡子,满脸玩世不恭的被狱警强迫按着跪在三个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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