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渐微
喂喂！你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
荧没好气白她一眼，忽听得宛烟喊道：“你们看石门上的凹槽，那轮廓…是不是很像钟离先生刚才那招…emm，陨石天降？ ”
“确实挺像的，因为被砸过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
达达莉雅满是怨念地盯住钟离。
“是天星。
钟离朝宛烟所示意的那处凹槽看去，不到一拳大小，因为与石门相较如萤火皓月，石门上又密布浮雕图绘，所以之前并未注意。
“这下面是不是写着什么？也许是解密的关键。”
宛烟扌单去上面的盐灰，只见以璃月古文字写着：
「以陨天苍岩星，昭命理昏瞑者。」
“因为我不是考古学家，所以看不懂。”
宛烟坦然放弃，“不过钟离先生一定知道。”
他点了点头，却不解释。
他心中升起了困惑。
昭命理昏瞑者…赫乌莉亚是在求谁，昭她的命理?
手心微抬，一块与凹槽轮廓大小完全相同的岩星浮现，在他的牵引下完美嵌入了石门。
只听轰然一声，巨大的石门朝左右两侧滑去，犹如一半遮面的少女掀开她的面纱，门后的景象在众人眼前缓缓揭露。
一瞬间，空气使人感到窒息。
门后的空间仿佛流淌着死亡的绝望，与时间沉淀后萧瑟的冷寂。
“这是…”
荧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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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露在眼前的光景她恐怕许久难忘一一
那是许多人朝四方奔逃的景象，像是在中间地带投下了一颗爆炸威力极强的核弹，扩散幵来的痕迹以白盐明晰地描绘着。
白盐攀附到了逃难的人群的身上，将他们塑成了石雕，无法动弹。
人的表情宛在目前，仿佛能通过这份以白盐为颜料所绘的构图，将当时所发生的电影似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新掠过。
宛烟踏着凹凸不平的石板来到了中间唯一幵阔如无风带的地方，低头默默捂住了脸颊。
那儿幵着一朵白花。
花瓣像是细碎的沙子组成，散发着珍珠似的光芒。
光亮充盈了整间神殿。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哀伤，但她从白花上确实感受到了牵引人心的悲恸。
“这是盐花，赫乌莉亚的核心。”
“魔神核心？ ”达达莉雅惊疑不定地问，“你的意思是有复活的可能？ ”
钟离摇摇头，蹲下身，将盐花捧在掌心。
不知是否错觉，盐花的光芒673仿佛更亮了些，荧心想，也许是魔神之间同源的力量在作祟吧。
“这里就是现场，赫乌莉亚形骸溃散、只留下些许盐迹的现场，至于这朵盐花…”
唯一的作用，是可以借以恢复大半的魔神之力。
再弱小的魔神，其力量也是不可估量的。
他直起身子，缓缓道：“盐之魔神故事的后续，如你们所见。
在困守盐之城的最后，赫乌莉亚的子民终于有人意识到，这位仁慈却过分柔弱的魔神，根本无法保护他们。
与其经受战败后的折磨，不如赐予相对轻松的解脱，而结果，就是如此。”
他指着离盐花最近的一座盐雕，从前倾的动作以及双手握持着什么向前刺的形态来看，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了。
“但这些雕像…又是怎么回事？是盐之魔神的报复吗？ ”
钟离望了一眼派蒙，解释道：“再弱小的魔神，将死之际流失的力量，也远不是凡人所能承受的。
这也是为何漩涡魔神奥赛尔，对于如今的璃月港的人来说，只适合再次封印镇压，而不适合强行消灭。
没能逃走的弥留于这座盐之城的信徒，悉数逃不开被盐之力覆盖的下场。其余幸运逃离的信徒往南迁徙，投奔了当时的岩王帝君。
再后来，他们的后代害怕赫乌莉亚死亡后留下的魔神残渣，会施予他们永世的诅咒，于是冒着风险重回此地，将凶器折断、供奉，祈求她的 饶恕。
但怎么会呢，盐花还在，不可能有魔神残渣弥留。
他们多此一举了。""?
第一百九十章时代落
“直到最后也没有反抗过的魔神
是不会对自己的子民心怀愤怒的。
对曾经的我来说，她的故事，也是一种告诫。
而这一切，就是历史的真相。
依照契约，我已经说出了事实。”
钟离望向沉默不语的宛烟，“信仰一位不在的神明，实在没有什么好处，摩拉克斯也同样，他已经离开了璃月。璃月已经是璃月人的天下。”
“一切…都是真话吗？ ”
“契约不容儿戏。”
“…多谢钟离先生知无不言，我想…继续待上一会。”
宛烟看起来一时片刻不会离开，钟离让达达莉雅代为照顾，便和荧、派蒙通过传送阵离开了这座即将倾颓的盐之城。
“外面的空气比起里面好多了，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活了一样，里面好像是一潭死水。”
重新回到地面，迎面吹来带着水草与泥土芳香的空气，让派蒙的表情也生动了起来。
确实如此，待在里边，总有种格外压抑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里边的历史过于厚重了吧，就像是本来只想打幵一本漫画书，结果，却翻幵了一本史记。
荧摇摇头，看向身边的钟离，扯了扯他的衣角。
“钟离...”
“陪我去一趟孤云阁吧。”
“好。”
“不问我为什么吗？ ”
荧歪了歪头，“想告诉我，就会告诉我的吧。”
钟离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荧粲然轻笑。
“人生归离复归离。故地重游，发觉当初自己稚拙的一面，难免会有些感慨。
他们通过传送锚点，来到了孤云阁。
通过他随心所建的岩之阶，踏上了当初岩王帝君随手掷下的岩枪所成的岩山之上。
百米高的岩山，云来海的景致可一览无余，远远眺望，璃月港不过沙盘大小，璃月港星星点点的明亮的光，看来使人分外温暖。
那是人的气息，那里生活着这浩渺天地间最鲜活的生命，象征着魔神中代表正义的一方曾为此拼搏留下的痕迹。
“赫乌莉亚对我来说，
也算是老朋友了，
虽然，
只是时间意义上的老朋友???。
岩山上清风拂来，衣角随着细长的发束飘扬，让荧有种错觉，他游离于世界之外，是不属于此世的人。
那是因为他就是摩拉克斯本尊。
荧如此想，她还是更喜欢人性一面的他，虽然…偶尔这样无情无欲，恍若观察者的神明，也很不错。
“盐盏和盐尺，你都有好好收下吧。”
“嗯，我带来了。”
荧从背包里取出因为破坏契约，而从达达莉雅和宛烟手中没收的两件文物。
当然不是代表她坐观垂钓渔翁得利了，她对于不劳而获的东西向来抱有警觉，之所以收下，是因为她知道，钟离只是让她代为保存而已。
他微微点头，抱住臂膀，如她预想中那般解释：
“如今璃月港不再有仙众统治，岩神退位，盐盏与盐尺是更为久远的年代、由赫乌莉亚的权能所产生的造物，理应不再出现在璃月港一一”
所以钟离一幵始，就没打算把盐盏盐尺交给达达莉雅他们吗?
荧心中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但转念一想，有契约在啊，钟离也曾说过一一
纵使苍天陨落，契约必须完成。
难道是早料想到达达莉雅会经受不住诱惑，宛烟会执着于历史的真相而有破坏契约之举吗?
她无法知道。
因为很多事情，看似运筹帷幄，也能是无迹可寻的。
“一一孤云阁之下，曾镇压了许多旧日的魔神，所以，让它们留在这里，也算是最好的归属。
“所以钟离是想…
“没错。
钟离肯定了荧的猜测，他背手而立，悠然望着平静的海面。
她感受到了莫名孤独的气氛，周围如是有寂寥的音乐在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