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渐微
荧供上第一份香膏,一面随口说的话让甘雨诡异的瞥了钟离一眼。
帝君怎么会是小萝莉呢,如果真是,我要抱他在怀里,发挥母爱的天性。
钟离轻咳道:“帝君真身绝不可能是小女孩。
“为什么啊?派蒙觉得有可能啊,毕竟…”
钟离目光飘在派蒙身上,派蒙顿了顿,目光忽而避幵躲在甘雨身后了。
“按照古法,供奉上的香膏若合帝君的心意,七天神像自会有异常之象。”
话音刚落,荧的小手刚离开香膏,七天神像忽而光芒大盛,一瞬间竟比天穹上的秋日还来得明亮,在漆黑的夜间,说不定能照亮方圆万米之 地。
荧和派蒙惊讶的掩住了嘴,“欵?这…刚才七天神像是有了反应吗? 甘雨柔和的眼里也同样露出几分讶异,不过很快有了自己的理解。 难怪…无论是小时候的凝光,还是小刻晴,还有七七…原来是这样啊。
“你们没看错。”钟离颔首承认。
“可那是小女孩喜欢的款式啊!难道说一一岩之神其实是萝莉控?或者说当中有一个分身就是小女孩? ”
钟离含笑道:“哈哈,也许,谁能轻易下定论呢?帝君化身千千万万,我们亲眼见到的,目前就只有玉京台上的龙形罢了。
甘雨微妙的偏过脸颊。心想:帝君面不改色说谎话的本事,我大概永远也学不会了。
“好吧,我姑且接受这个回答了。那既然已经决定是第一种香膏了,剩下的就不用试了吧? ”
派蒙兴奋的搓了搓手,她已经打算要把这两份剩下的香膏冠以“荧的手工香膏”之名,并附加上蒙德荣誉骑士的称号,想必会有很多有钱的
大小姐慕名而来抢着要的吧?
嘿嘿?派蒙的私房钱又能多一份啦?
“小派蒙说得有理。”荧同样觉得没必要再试了,但听得钟离又说: 又放了一份,可有些不太妥当。”
“不,还是要试的,岩王帝君博爱
!1!
方,海内闻名,万一他全都要,你
“…那我就再试试?
荧虚心听从他的建议,她本来想着,岩王帝君会有反应的应该是最后一类才对,毕竟是活了好几千年的神,理应更喜欢成熟些的女性吧?
荧便又供上了第二份香膏,派蒙在一壁解说道:“这是「山阴锦簇」,香气舒雅,贵气凌人,莺儿小姐说是贵族小姐们的最爱…欵一一?快 看!神像竟然又发亮了!”
“一切如我所说,看来岩王帝君对「山阴锦簇」同样有着喜好。继续试试下一种吧。”
荧嘴角微抽,试着供上了最后一份香膏。
神像的光芒比起前两次还要夺目,但荧只感觉有些微妙。
派蒙咧嘴道:“这是「缥缈仙缘」,莺儿小姐说过,此种香膏香气轻柔却久久不散,如雾色朦胧什么什么的,最受成熟女性的欢迎。
所以说、其实岩王帝君是成熟大姐姐吧?只有这样,才有理由解释,她为什么三种香膏全都喜欢,因为随着年龄渐长,马齿徒增,这份喜爱
却没有忘却绵延着扎根于心中,所以才会既喜欢小女孩风格、又喜欢贵族大小姐还有成熟的风味。”
“也许吧。”
钟离坏住臂膀,神秘一笑,“荧,把三分香膏都收起来,然后送往玉京台去。”
“好。”荧点头应允,“我们又完成了一项准备工作呢,那么接下来又该做什么? ”
“接下来…希望荧与小派蒙一起,代我去借一下涤尘铃。”
“涤尘铃?那是什么东西? ”
“如今,保管涤尘铃的是我的一位朋友,叫做萍姥姥,她人在玉京台附近,你们问她,她自然知道。”
萍姥姥?钟离先生还有年纪这么大的朋友啊,真让人惊讶,钟离先生应该还有不少忘年之交吧?或者说… 他其实也是璃月的仙人。
荧心中早有猜测,自从绝云间访理水叠山真君,而仙人前后语气之差,便有了大概的推断。
但还不敢肯定。
“好的…可是,钟离先生这次又不跟我们一起去了吗? ”
“我有些不方便露面的原因,而且…”
钟离转眼看向一边默默不语,只做花瓶似的甘雨,“我与甘雨还有事要做,只能劳烦你们走一趟。”
“那好吧。”荧有些不情愿的应允下来,心中却还有些好奇:“钟离先生能说说和甘雨姐姐是去做什么吗?不想说也不要紧,只是单纯的好
“是去约会。”
“哦,约会啊,那就没事了…嗯一一? ”
荧愕然睁圆了眼,但片刻便恢复了平静。
什么啊,原来是约会啊,不就是约定好的会面吗?钟离先生老是喜欢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词句,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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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盅与醴
荧和派蒙最后一并离开了,是带着三份香膏离开的。
两人走时,踏上璃月港的高地直到再望不见他,最后回了一次眸。
他却只凝望着七天神像,目光悠远渺茫。
甘雨在一旁静静候着,没有出声,也没有打扰,只是守望着他,她知道他在凝望着什么。
他凝望的是岁月,她凝望的是他。
他记性向来很好,往事历历在目分毫不差,即便现在归离原已成故土,成了黄土一抒,他依然能指点出当时城市的规划布局,东西长街的宽 窄走向,哪处是人头攒动的市集,哪处是青砖白瓦的民居。
他全都记得,甚而能用脚步丈量出来,从废墟里挖出一块写有古文字的石碑时,甚至还能若有所思的给出是在何年何月,于何家见到,石碑 上缺少的另一部分,上书了什么。
只要是他入了目的,嗅进鼻子里的,听进耳廓里的,触摸到的感受到的,他真的能侃侃而谈,给出一副极具体的图景。 甘雨很佩服他,格外佩服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能记住那?么多的东西。
甘雨记性真的很差,很多东西都忘了,她想自己承载不了过多的东西,不是活得太久,就必须要记住太多太多的东西的
花草荣枯山河变迁天动万象,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人无法消受寂寞的,是人一生的生老病死。
所以她的人类朋友很少,几乎没有,她的记性也很差。
好在她也无需承载,她只需承载一个人就好。
她的工作,就只是遵循与帝君的契约。
不像帝君他,承载了璃月无数子民千年不止,每隔一段时日,总要在璃月尘世间走走体察风情,又每年降下符合璃月各时代运转规律的神谕 ,驱动着璃月这架庞大的马车,沿着他既定的轨迹紧赶慢赶地走,从未有过脱轨熄火的迹象。
甘雨有时想,通天识地的帝君为璃月如此尽职尽力操劳数千年,所为的究竟是什么?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追溯到六千多年前…但那时的 帝君怎么样,她不清楚…
是因为归终那口头上的契约,守护她的子民吗?
还是为了神之心的尊格,以求璃月的正统?
或者,干脆只是因为喜欢这么做,乐意这么做?没有人能肩负上璃月的担子,所以、帝君便凭一己之力扛了起来。
那帝『",!若;!水'资':.源?!群."?』?.'6',!5:!?6':6'",1'8!8'9?;,6"『?若?水?:.中,转,:群""』.""7!'6,?6;:0"1,,8?3::2:.0君也太伟大太过无私了。甘雨肯定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守望千年不殆的。
她只是人,尽管是半仙之人,帝君之所以为帝君,是因为他是圣人。
圣人与凡人终究是不同的,有天堑云泥之别。
圣人能看透凡人的隐情隐秘,凡人却看不透圣人的作为;凡人和圣人之间有一层永无法沟通的天然壁障;圣人不屑于理会凡人争多嫌少的杂 七杂八的事,而凡人自难以遵从圣人的至理名言来过他的日子。
圣人的好多广为流传的口歌化的生活至理,实际上只有圣人自己能做到,而凡人是永无法身体力行的。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是岩王帝君的名句之一,璃月人以为箴言,奉为圭臬(nie,四声),无一将其作为经书一类
事物传诵。当某一个财主被土匪抢劫又被砍掉了脑袋的消息传幵,所有听到消息的璃月人便会扼腕叹息着吟诵出岩王帝君的这句话来。
璃月人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或是道旁耳濡目染的的许多钱财索命的事迹,来反复论证帝君这番话的确凿无疑。
却从没一个人能真正以身作则过。
凡人们绝对信服圣人的圣言而又不真心实意践行,这并非是圣人的过错与悲剧,仅仅只是凡人永无法成就圣人的缘故。
璃月是商业之国,契约之地,要追名逐利的璃月人平视钱财,几无异于痴人说梦话。
璃月人们幸灾乐祸着财主殒命,转眼却将自己大谈特谈引以为例的血淋淋的事实抛诸脑后,又拼了命地、去挣取催魂索命的摩拉去了,在可
能多置办一亩好地、或是再为屋宇添一砖瓦的时机到来时绝不含糊,腆着脸争先恐后生怕掉队,要往里挣个头破血流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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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其甚者,全不顾买家的意愿,净做些损人利己的事一一
彼时璃月港有一人,名策華,卖美酒以成巨贾,因其酒酣入味,遐迩闻名,南北往来过路者必歇脚来上一盅醴。
但有一日,策華欲谋更大利益,先将盅与醴分开来卖,意欲挣得两份摩拉。
往来客商走卒贩夫虽稍有不满,但城内仅此一家美酒再无分号,其酿酒技术冠绝璃月,时人欲要一盅醴,只得忍受这股不适,且其饮酒的盅 其实并不很贵,便消受下,即使有人发出微弱的抗拒之意,在绝大多数漠不关心的人看来,也全无争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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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美酒确实好喝让人心魂摇曳,策華的酒当得起这两份摩拉。
策華也无半分妥协让步之意,他有数不胜数的酒客为他出声,对抗议而不起丝毫风浪之人,不过予以冷眼,要吃不吃,要喝不喝,明码标价 ,谁又有那闲心去理睬你。
也确实没人去理会发出抗议之声的那一小撮人。
得了甜头,获了两份钱财,策華利欲熏心下,继而又玩出了更多花样一一竟然连买盅醴,也需要先给上一份“买卖通行证” 0
何为通行证?自然是跨入店门买盅与醴所需的证明了,也不多,不过一千摩拉。
这回半数酒客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但也只是稍稍抱怨抱怨,毕竟改动的也不很大,也能接受,对嗜酒成性的阔绰酒客来说,这钱也少,自然 答允了,毕竟璃月上下,唯有这家的盅醴是最好喝的。
只惜商人的利益之心是永无法被填满的,俗话言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但商人跳脱三数之外,不在常理之中。
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商人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商人便敢无视继而践踏起任何人的尊严;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商人就 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于.
第九十七章动万象
他也真的如是做了,店大向来欺客。
他将盅、醴分开来卖,并要通行证才能获得购买盅醴的资格;除此之外,原先能以相同价格购买到的满满当当的一盅酒,被对半掺和了一半 的水,至于口感,策華从不在乎买者的体验如何,他只在乎他的利益,即便掺了水,这美酒依旧好喝,依旧冠绝同行;如果想要在店里坐着喝, 还需要购置“桌椅使用权”;甚至连在店里呼吸都要收取摩拉一一
因为那些美酒的香气都逸散到空气中来了,但闻一口,都是你的福气,你又怎么好意思不给钱就闻别人的酒香呢?
即便策華如此作为,依旧有部分人不以为然,认定策華所作所为皆行之有理,甚而还党同伐异袒护起他来:能喝到这么好喝的酒,多付些钱 又有何妨?璃月上下可仅此一家,“六一零”你们可别不识好歹,你们就是一群喂不饱的狼。
这回风声渐渐大了。
富裕的强装阔绰的自以为上流的人冷眼旁观,他们钱多不在乎,一掷千金能体验到的与最开始并无二异,倒不如说,能坐在专设的酒座摇摇 蒲扇,细细品着美酒,叼着烟看那些贩夫走卒只能站着喝盅醴,匆匆忙忙放下摩拉就离幵酒庄,他们心里别提多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