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帝君 第65章

作者:风渐微

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文人,心里暗想着不与你们一般计较,只对酒柜里说:「温两盅醴,再要一串烤吃虎鱼。」

便排出九枚摩拉(摩拉有各种面值,文人取出的面值一千)。

策華还未出声,富裕的强装阔绰的自以为上流的人也未岀声,一旁同样站着喝酒形色匆忙的同学刚想出声,早有蹲在地上生怕嗅到别人酒香 的衣衫褴褛的乞丐,嗤笑着说:

「一醴是五千摩拉,一盅是一千摩拉,一串烤吃虎鱼是两千摩拉,进入酒庄的通行证又是一千摩拉,林林总总就已是九千摩拉,还不算上你

嗅到了那些大人们的酒香的账,小子,你这钱只够一盅醴呢!我看你不如像我一样匍匐在地,既能免除了这嗅到酒香的账,而且说不定策華心情

好时,还能赏一口酒喝呢!

策華恨不得这乞丐离酒庄远远最好,但他还不至于撕破脸面,毕竟这乞丐也付了钱,付了通行证的钱,还替他人前美言几句,倒是省了他雇

人买好风声的钱,真值!

酒庄里也常有不少平民积攒了大半月的银钱才舍得偶尔来酒庄,虽然钱少,但同样是钱,他恨不得将这些平民的家财从身上一层一层全搜刮 下来,怎么好意思给坏脸色呢?商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从来如是嘛。

策華笑曰:善。便自柜子里真的舀了一勺子的酒进盅里,当着无数人的面,掺了大半的水,但衣衫褴褛的乞丐哈腰摸上柜子,贪婪的把这一 盅醴全吞入了嘴里,啧啧赞一声“好酒”!末了,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血似的舌头绕着盅沿舔了一整圈,像是得了无上的荣光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 军,乞丐这才昂首阔步得双手叉腰迎着暗沉的乌黑天色扬长而去。

但大多数喜欢喝盅醴的平民这回再也忍受不住了,层层附加费用累积,原先能用相同价钱买到的满满当当的酒,现在连三分之一也不到了。

他们群情激奋下幵始声讨策華,策華晾了他们一阵,有恃无恐,直到有小半的存留善良之心的富裕酒客看不过去了,甚至还幵始有打砸的倾 向了,他这才开始说出客套的貌似体谅的话,并吐了一大口不得不如此为之的苦水一一

比方今年葡萄的收成不好啊,小麦被蝗虫卷袭啊,连日无雨啊,丘丘人抢夺佐料啊,再画上一张空心大饼迁延、磨除了一些人的敌意。

实则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绝不悔改。

毕竟先前盅、醴的售卖,已经让他积攒了一大笔钱财了,他毫不畏惧,纵然有七星八门找上,他也全然可以打点一二。

他并不以为坊间渔轮有何作用真能上达天听,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摩拉,且沉默的终究是多数人,策華心知肚明,就算这盅醴从此再卖 不出去(也不见得),他还有杀手铜一一

受多数人喜爱的甜美的甘虞酒、从闭关锁国的稻妻偷运来的传说以八百万神灵之一一一神礼灵制作的花酒。异邦的酒让人沉醉,他有相当自 信压下酒客们对盅醴的不满。

至于甘虞、神礼灵花酒要不要效仿盅醴之策,策華心底冷笑:不效仿才是真的蠢,能多挣几分摩拉,谁不乐意,谁会跟钱过不去,只不过要 做的稍微隐晦些罢了。

如果此后再无波澜,也许今后酒庄真的便按照策華所设想的“康庄大道”

—路细风微雨无阻碍地走下去了…0

但在此时,一位浑身罩在玄色兜帽下的男子走入了酒庄。

他于喧嚣中环顾四下里一眼,便对策華清道一声:“听说你这里酒不错,请来一盅醴罢。

策華咧嘴一笑,一副爱买不买的表情说出了想要买酒的先决与附加条件。

“即便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也该遵守契约公平公正之道,在契约之外的小动作,我倒是无所谓。”他如是说。

“我这酒,城内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策華不为所动,坏臂冷笑。

男子默然,忽而掀开了兜帽,俊美神异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眼底,使得酒客们霎时住声不语。

“请各位先行离开,这里所有的酒,我全都付了。”

大半人拱手感谢离开了酒庄,余下部分人正想质问他是什么东西,忽而一股龙威似的压力迫着他们的身躯发颤直抖。

所有人都离开了。

策華终于感到不对劲了,他抹着冷汗,正待询问,男子的眼瞳蓦地闪过一抹昭昭的金光,平和却又带着凛凛威慑的声息自他口中吐出。

“天动万象。”

天衡山似的陨石从空中轰然坠下。

男子戴上兜帽,径直离幵了酒庄。

这处酒庄再也不存在了,同他的盅与醴。

后来有人传言,2.4那人是岩王帝君的化身,那巨贾制酒的秘方,被帝君获得交予了另外温良的酒商。

亦有人说,璃月那时许多商人本就心性不正,常钻帝君商业之神的空子,将市场搅乱成一滩浑水,凡入局出局者莫不沾染一身腥臭,岩王爷 拜访城中客商旷日持久,终体悟的人民疾苦,方才施展天威,取商人当中最者杀鸡儆猴。

也有人说,那男子与酒庄,都只不过是虚构的故事。

没人能辨别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但自那以后,璃月商业之都的风气,方才渐渐有了好转的倾向。

而这故事,也一直流传了下去一一

可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吗? 不然。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的事,从未少过。人类的历史,只不过是在重复走着相同的老路。.

第九十八章十指扣

即便是圣人,也是会动怒的。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圣人一怒,平地万丈。

甘雨很少见过帝君有动怒的机会,即便动了怒,从他的面色也是丝毫看不出来的,只能依稀从他金珀丹凤瞳中辨出。

帝君起了怒火,那双眼必然闪过一道灼眼寒霜凛凛的金光。

那时甘雨正好全程见证了,所以她明晰得这一切。

“我在这里…站多久了? ”

“唔…只不过一个下午。”

甘雨这才回眸,恍若刚醒,她望西方暮霭沉沉,一轮红日将要消失在旷野云烟之下,秋日清朗的天空有北斗七星明晰列阵,望不远处,层涛 拥沫的云来海岸,璃月港口灯火通明。

她注目钟离,说道:“我还能陪帝君站很久。上一次,好像一晃眼就是十天过去,再上次,好像是三个月。我真佩服帝君能不闻不问、不动 不眠那么久的时间呢。”

“你不也是。”

钟离笑了笑,揉她略显得蓬30松的冰蓝色的发,很是亲昵,“即便一年十年的,对我来说也不过弹指一挥,倒是你,你是有多无聊,才能忍 受陪我待那么久的功夫。”

甘雨低眉顺眼看他,轻启红唇说:“我也不知道,但有你在身边,甘雨也感受不到时光如何辗转,星月如何闪烁,野草如何晃动,团雀如何 卩周啾,春夏秋冬的气息,如何悄然变化。”

钟离看她的目光愈发柔和了,甘雨想了想,又说:“而且这也是我能陪你看你近你亲你最绵长的机会,换作其他时间,除了偶尔想尝尝鲜, 你几乎都不会找我的。”

“是我疏忽了。”

甘雨忙摆了摆手,“没有啊,你没必要那么想的,甘雨觉得这样就好,毕竟偶尔找我时我还能给你做顿饭,看你一口一口的吃呢。

我的工作,就只是遵循与帝君的契约。

对了,先前在万民堂时,你说的约会…是要怎么做呢?是任务吗?甘雨会努力完成的。”

“任务啊…”钟离抚着下颌,无奈一笑,“乍一听也没什么差别。你就当这么回事,也行。”

任务啊…

甘雨心底暗暗嘀咕,眼里有几许落寞,她分明还是在希冀着别的什么。

“把手交给我。”

他忽然那么说了,甘雨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自然也没把手递上。

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他斩截踏前一步,欺近了她,将她垂落在一旁的手握住,完全包裹在了掌心。

女人的手都很软,甘雨也同样,并不可能因为她是半仙之人,带来寿命的溢增,就有所不同了。

甘雨雪白的脸倏忽有些红了,像大红的苹果似的可人,让人想捧住轻轻咬上一口尝尝。

她不是没被他握过手,只是这回却全然不同,心底的感触一时两异让她片刻无法消受,以致心底涌起了喜悦却不知作何言语,但为什么不同 ,她又无法直白的给出答案。

她想,大概是眼神不同吧?

他的眼瞳注视着的她倒映出来的光景并不相同,那儿有一片包裹一切的温柔缱绻,几欲将她融化。

过往却只是一潭看不透的深水。

或者,是握的手法不同吧?

以往只是姑且抓住她的手腕,就算拉手时,也只是稍微牵住她两根手指,但这种机会很少有,少到甘雨宁愿忘记一切,也不愿意忘记那份触 感与滋味。

因为那真的很好,是此生记得最清晰最能反刍不断的好事了。

但现在也许要变了。

因为他把自己的手全然包裹住了。他的手真的很大,轻而易举就能将自己的手包裹住,尽情享受来自他手心里的温度。

真好。这份温度渴求许久未到,今日里不意间却完成了。

今晩就用这只手了。

甘雨决定了,今晚就用这只手,给他做饭吃。

“比凝光的手要小…不过是因为身高原因罢。”

“不要提凝光好不好。”甘雨委屈巴巴的看他,虽然不介意,但这么一提,总觉得有些折煞了气氛。

她从来不过多在乎帝君有什么女人,是丰膜是瘦弱是高挑是纤细,是亲近了还是疏远了,都无太大关系,她只希望和她待在一起的小小时间 里,不要谈论其她女人,那就够了,那就满足了,实在没必要强求太多,要管束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招蜂引蝶。

那真的没必要。

唯有陪伴才是最悠久的。

“好,我们回城吧。”

他忽而松开了手,甘雨有些不可遏制的失落,想要的东西骤然得到却又倏忽间失去了,是很让人寂寞的。

但她没有主动的勇气。

就好像明白得她的意思,他下一刻又握住了她,不过却是十指相扣,牢牢攥着。

甘雨怔了怔,抬眼看他,他笑着将两人紧握的手高高举起,“怎么了?不喜欢被我这么握着? ”

“喜欢是喜欢,但太突然了…”甘雨细声细语的抿了抿嘴,那眼里却有一片透彻的水雾,琉璃般闪耀。

“是女朋友的话,要一直握住,不能放开。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也不会让你有反悔的念头和机会。”

“要一直这么握住吗? ”甘雨傻傻的问。

他含笑点头,甘雨咬着嘴唇,目光幽幽的嘀咕: “那我以前岂不是亏了…好610多好多次啊。不过那时只是我单方面认为是帝君的女朋友,好

像也不算数…唔,还是觉得自己亏了。”

“想要补回来吗?

“想,当然想。”

“过去的事已无法回首,为何不立足当下,展望以后。”他伸手抚上她细腻柔和的俊俏极了的脸,温声说:“以后会有很多时间。

“嗯,会有很多时间。”甘雨扑扇着微翘的扇子似的睫毛,轻恍点头。

她感到一切好像梦,不太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