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琏玉凤钗 第146章

眼神似有似无的看了看妙玉.妙玉恼道:“可卿姐姐,妹妹才不跟你争呢!”

可卿笑道:“好妹妹,咱们能争什么这也无趣的很!”

“正是这话!”

妙玉亲亲密密的挽着可卿,“姐姐身子弱,可受不得风.”

两人看着一脸欣慰的贾链,“若不是逗你,咱们连提也不会提的.我们不吵不闹,你尽管留给哪一个心仪的吧!”

贾链究竟有些歉意.一时说不出话来,只静静的搂着他们.“姨娘”

背后传来宝珠焦急的声音.三人3忙分开了.可卿走过去啐道:“冒冒失失的,什么事”

宝珠见贾链也在,忙低下头,“回姨娘的话,秦大爷在外头传话要见您.说是在学里被打了,要找您给说理去.”

可卿立刻.皱眉,“他不好好上学,怎么和人打架了”

说着,就急着出去问个明白.贾链素来听说学里闹得不成样子,一直没功夫管,今儿碰上了,也听听到底如何.于是三人3都出了园子,穿过一张小小的后门,直接来到秦家.

第六十章旧相识都已倒霉进了屋子,可卿便劈头盖脸的训斥道:“你和谁打架了”

秦钟本来还捂着脸坐在椅子上,见贾链也进来,忙站起在一边,不敢说话儿.可卿还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

秦钟嚅嗫道:“公公爷”

贾链笑道:“叫的这么生分,还是叫我姐夫吧!”

论理,秦钟是不够资格的.可卿听了,面上一喜,“还不和你姐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经过倒也和贾链想的差不多.秦钟终究还是去了贾家族学里读书,遇上宝玉算是孽缘,然后又常和他出入,因而又认识了琪官,柳湘莲诸人.想不道学里没有了贾瑞和薛蟠,仍旧闹出一眼的事情来了.贾链只问,“那金荣怎么就欺负你了这里头总该有个缘故吧”

秦钟张了几次嘴,本来在姐姐面前可以随口就说的,却不敢在贾链面前说谎.可卿也瞧出不对劲儿来了,转身从屋子里面拿了一根藤条,显然是家法无疑了.她一下子就打在秦钟做的椅子上,“快说,不说的话,我就替父亲教训你!”

秦钟吓得跳起来,“姐姐别打,我说就是了.”

于是秦钟才一五一十的将他们如何争风吃醋,如何打起来说清楚了.可卿听了柳眉倒竖,先拿荆条就打了秦钟几下出气,“父亲省吃俭用送你去读书,指望你刻苦上进,将来光大秦家门楣.你倒好,竟与人做起这等没有面皮的事情!还有脸在我跟前叫屈我这就告诉父亲,从此以后,不许你去了!”

这秦钟忙跪下求道:“姐姐,千万不要告诉父亲,他会打死我的.打死我事小,父亲年迈,要是气出个好歹,我也难过啊!”

可卿又狠狠打了几下,“人家宝二爷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从此休在我面前提起去荣国府,也不准你去族学!我自会与你延请师傅教授,再有…半点差池,我定揭了你的皮!”

秦钟懦弱不敢说话,心中却极不以为然.以为连大家公子都是如此,我怎么就不行姐姐不与我做主,去求求宝二爷也是好的.打定主意,便也不再说话.可卿全瞧在眼里,正要说话,贾链却笑道:“此事也没什么要紧,等我整顿了学里的风气,自然就可以去了.”

秦钟恭恭敬敬的对贾链作揖,话也不说便出去了.可卿拿起荆条,撸起袖子,露出白皙一段.贾链忙接过她的家法,打趣道:“原本以为可卿柔柔弱弱,今儿才见识到,果决爽快不下凤儿啊!我仿佛看见你拿着家法教训咱们儿子的场景了.”

可卿羞道,“我还不是被逼出来的你不知道底下那些人,有多少心眼略想的慢了,就会被骗了去.”

贾链握着她的手:“你放心,我找人跟他若再去鬼混,我就帮你抓回来,如何”

可卿忧心道:“只略作惩罚便好了,可别下手重了,咱们家可只有这颗不成器的独苗.”

“知道了!”

贾链笑且说秦钟果然没有听从他姐姐的话,不久就有宝玉跟前的小厮过来请,说是几个相熟的一起吃酒.秦钟立刻.溜了出去.可他不知道,他才动身,就有人报到贾链那儿.贾链也想知道平日里宝玉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便悄悄跟着.不久,拐进一条小巷,在一座半新不旧的青砖小楼上去.贾链打发了茶室伙计,来到房门外.听里面的声音,除了宝玉和秦钟,似乎还有几个旧日相熟的人.宝玉笑道:“你可来晚了,该罚该罚!”

秦钟叹道:“来时被姐姐训了一遍,还打了几下,真是晦气!”

“你那姐姐就是链二哥的姨娘”

贾链认出这是冯紫英说话.秦钟慌忙道:“不说这个,咱们今儿是听曲儿呢,还是”

众人一番大笑.接着该是陈也俊的声音,“若论唱曲儿,得是锦香院的云儿姑娘最好,清脆缭绕,实在令人沉醉.可惜自从咱们败落了,囊中羞涩,便从此无缘了.”

又好像是卫若兰在说话,“可不是…她们只看银子说话.等陈老兄再拿几百两去,定然还会投怀送抱,自荐席枕.不说这些败兴话.像咱们这样的人家,还算好的,精简盘算一番还过得去.”

冯紫英苦笑道:“这种日子,也快过不下去了.兄弟们,趁着还有几个银子,今朝有酒今朝醉.”

宝玉忙问:“这是为何冯兄有何难处”

冯紫英叹道:“你们知道,我家的爵位被皇上夺了.我父亲又一病不起,延医抓药,花费不少全无起色,只怕是挺不过今年了.若我父亲也去了,我肯定被赶出家门,到时候流落街头,你们可要收留我啊!”

笑的有些凄惨.陈也俊叹道:“自打围以来,如冯兄家一样的,不下十数户.昨日,我还在:人市上看见贾畅兄长的丫头,标价二两银子.可惜当时囊中羞涩,只能掩面而过.至今耳边还能听见静儿的呼唤.惭愧,惭愧之极!”

声音竟有些哽咽.宝玉忙问:“可是定海伯家的贾兄上次还听起他夸赞他丫鬟最是心灵手巧,片刻也离不了的”

陈也俊道:“贾家数日前被查抄,男丁全数流放,女子,即刻发卖,眼下已经散的个干干净净.”

宝玉惊讶道:“怎么会这样他们家也是数代勋贵,怎么”

冯紫英叹道:“宝二爷,你大可放心,咱们是咱们,你是你.你家出了个国公,还出了个娘娘,比过去更甚.”

卫若兰也道:“连你们东府里蓉哥儿也得了三等将军的爵.可能没有受波及的,也只有你们四王八公这一批了.”

陈也俊道:“也不尽然,缮国公府只怕会断了爵位.”

大家都问.陈也俊道:“凑巧从张首辅家的门子口中知道的.他们家祖上却是兄终弟及,传到石光珠恰好没了.听得曾想走北静王爷的门路,再袭一代,可北静王却”

冯紫英他们也没问怎么会认识首辅家的门子.昔日是王孙公子,今日只是朝不保夕的庶民罢了.宝玉笑道:“我最近常和北静王爷往来,兴许能说的上话.”

“宝玉!”

冯紫英刚要说话,却被陈也俊打断了,“咱们不谈这些,不谈这些.今日大伙儿好不容易凑了十两银子,先让牡丹弹起来再说!”

于是里面琴声渐起.

第六十一章听说京营很不稳想当年,同为王孙公子的冯紫英陈也俊和卫若兰等辈,每日与贾珍饮宴,流连欢场,即便日掷千金也不曾皱一下眉头.而今沦落至这样的所在,为区区数两银子忧心,着实令人感慨.若没有贾链,今后荣宁二府估计也不会比他们要好.最后也免不了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贾链正在讶叹,里面三杯两盏过后,冯紫英笑道:“神京内就数这家茶室还有几个清秀可看的.”

陈也俊道:“也只是俗色,还比不过我家以前的丫头.”

卫若兰笑道:“若一个月以前,你我还能想到咱们会在这儿喝酒家道零落,无可奈何啊!”

说着,便唱起一段小调.又有一人附和,声音婉转动人,似乎不是熟人.只听宝玉赞道:“好!”

冯紫英道:“琪官这般身段唱腔,只怕世间女子,也少有能相比的.”

宝玉一边打着节拍,一边笑道:“冯兄所言极是.我最喜他风姿俊逸,纤妍洁白,性子如水样的恬淡.但若说及女子,,不谈其他,仅我家便有几个出尘脱俗的,才情更是无与伦比,真真是天上人.”

陈也俊凑趣道:“宝玉说的是何人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宝玉叹道:“我常说天地钟灵毓秀,琼闺绣阁中必有清净女儿,让我等须眉浊物汗颜的.我家一个林妹妹,一个宝姐姐,文思超捷,各美其美.我能遇着一个已经是上天之德,不想又眷顾如此,让我两个都遇见了.”

冯紫英道:“常听你说起,她们到底长的怎么样”

宝玉道:“若只论容貌,那便俗了.”

门外贾链听不下去了,他们胆子不小,竟敢在背后谈论宝钗黛玉!于是他即刻推门进去,一看里面就是料想的那些人.他们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贾链此刻会推门进去.“这地方倒也幽静!”

自顾自的走到桌前,那琪官忙站起来让座,但贾链却拍了拍冯紫英.冯紫英坐在琪官座位,贾链方才坐下:,“很久没和你们吃酒,偶然打听的你们在这儿,便厚颜来了,不请自到,还请不要介意!”

陈也俊立刻.站起,给贾链倒酒,“哪能介意只是怕公爷国事繁忙,不敢打扰.”

贾链端起酒杯,笑道:“借花献佛,先干为敬”

冯陈卫宝玉琪官秦钟也都宝玉和秦钟都不敢看贾链.果然贾链马上就教训他们:,记得今日是上学的日子,怎么又逃学了”

宝玉忙站起来,“是放了学才出来的,且老太太也准了.”

贾链也不知什么时候在宝玉面也有了长辈的威严,“叔叔婶婶对你期望甚高,可不能让他们失望.”

宝玉低头道:“知道了!”

才坐了回去.贾链笑道:“刚才大家都在说什么”

陈也俊道:“宝玉正说起公爷家的两个绝色女子”

“这是什么话”

贾链斥道:“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有情有义的,天下女子,又哪里会有妍媸之分陈兄,你这话说错了.”

陈也俊笑道:“公爷说的极是.难怪我怎觉得内子越来越美了原来是这样!”

卫若兰大悟似的逗趣:“若非宝玉对你家的林妹妹,宝姐姐也是有情有义”

贾链不动声色的看着宝玉.宝玉急道:“林妹妹和宝姐姐都是天上一般的人,你们不可平白玷辱了她们.”

贾链轻轻将话题接过去:“听说冯伯父病重,我让太医院派人瞧瞧,要是需要什么药,我一并也出了,不必忧心.”

冯紫英忙站起长施一礼,“公爷,大恩不言谢!冯紫英铭记在心.”

贾链摇摇手,“于我是举手之劳.”

冯紫英却道:“于在下则是天恩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方才下定决心,“公爷,各位兄弟,今日之后,我便要去投军了.”

“投军”

贾链笑道:“冯兄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只怕你吃不了这个苦.”

冯紫英道:“早两辈,咱们家祖宗哪个不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偏到了我这儿不行”

陈也俊劝道:“冯兄,京营现在很乱.可不是…好时机.”

冯紫英傲然道:“正应为乱,才好乱中取胜.”

贾链不由问:“京营还好,如何乱了”

陈也俊跟贾链解释道:“皇上用边军替换京营,又让他们互相杂处,两帮人总不能闹到一块儿去,打架斗殴每日都有,甚至有数百人群殴的.”

贾链笑道:“边军英睿果决,最能冲锋陷阵,但桀骜不驯,京营稳健不动,最耐防守,如山巍峨.两拨人在一起,肯定不能共处.”

冯紫英道:“只怕今后这种事还多着呢!像我这般,身为旧日勋戚子弟投身行伍的可不在少数.”

贾链赞道:“看来,冯兄有不少契友伴当,都是如此作想”

冯紫英摇头:“哪里是这样只不过被逼这样罢了.若还有一条路走,我也不会去的.”

陈也俊一拍桌子,不胜烦恼道:“皇上要如此,还殃及池鱼,简直不可理喻”

卫若兰急捂住了他的嘴,“吃吃醉了,在这儿胡言乱语.”

陈也俊大咧咧的道:“这儿也没有旁人.正要说给链二哥听的.”

他脸上泛起红色,似乎喝醉了.“链二哥!”

他端起酒杯,和贾链碰了一下,“京营再这么下去,指不定就会有事情发生.到时候,神京内外都是边军,一呼百应.岂不是顷刻间就有大祸”

贾链沉声道:“陈也俊,这是你故作大言,还是谁交给你说的”

那陈也俊打了个酒嗝,“也不是我自己想的,这些天我四处打听门路,虽然到处碰壁,但我也不是一无所得.京营中十亭倒有九亭人都在说这些我听得多了.”

贾链拿了酒杯,转眼问冯紫英,“冯兄弟想必也知之甚详”

冯紫英点头:“不瞒公爷,自古功名马上取.要是边军骚乱或是哗变,便是我等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