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琏玉凤钗 第197章

凤姐疑惑道:“给大姐儿买东西,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

她想了一想,命平儿,“你去看看前头杨先生还在不在”

平儿一会儿回来说:“听前头小厮说,杨先生已经走了,王大爷也早回了.眼下只有蓉哥儿领着本家的爷们在吃酒看戏.”

凤姐才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你们都给我记着,二爷一整日都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就说喝醉了,吩咐厨房,送醒酒汤,还有二爷常吃的几个点心,都叫送房间里来.”

晴雯等讶异的看着凤姐.凤姐笑骂道:“杨先生这个人自律甚:严,我信不过你们二爷,但信得过杨先生.若他们在一起,肯定是有紧要去办,才不会去偷鸡摸狗的.”

平儿笑道:“还是奶奶的想周全.”

凤姐哂笑:“不想周全一些,还不被你们几个小蹄子联手骗了去还愣着做什么晴雯去厨房,香菱去床上待着,金钏儿拿二爷的衣裳去洗,你们给我打水洗脸!快去!”

平儿等忙去做了.凤姐暗叹一声,不知链二爷去做什么,总要平安无事才好!

第一百七十五章那还有天理没有贾链一直过了哺时方才回来,家中酒席皆已散去,凤姐只在房中等着.她上前给贾链换了衣裳,埋怨道:“既然你有事.,也该和我说一声.只给晴雯几个说句话,难道我还比不得她们了纵然我不配知道,那总能和可卿妙玉说说才好啊!”

贾链笑道:“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哪里好打扰你,又让你担心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去一趟安心罢了.”

凤姐端茶送水,“你做的大事儿,我不敢胡乱打听,但我想着凡事要有个度,我们现在府里各项都好,富贵已极,是以前不能想的了.安安稳稳长长久久的过下去就好了.”

贾链失笑道:“你以为我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玻璃小人儿,“薇儿嚷着要这个玩,我亲手做了这个.因省的别人说堂堂国公操持贱业,便随口交代了她们一句,哪知她们这么认真.”

凤姐嗔道:“你姑且这么说着,我姑且就这么信你.反正我说的你也不会听,好也罢,坏也罢,这辈子跟着你一条道儿走到黑吧!”

贾链不悦道:“说的好像我骗了你一样.不信你问他们去!”

回头看了打算悄悄溜出去的晴雯等丫头,“香菱把帽子摘了,成什么样子!”

等她们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贾链和凤姐二人.凤姐冷笑:“二爷气性大,赶她们走了好发落我是吧”

贾链上前搂着她,“咱们夫妻一场,说这些做什么”

温存了一番.凤姐啐道:“你有事.瞒着我,还不许我生气也太霸道了.”

贾链顿了顿,方才凑过去说道:“说与你听你可不能说出去.”

凤姐忙点点头,“二爷告诉我,我一准不给其他人说.”

贾链在她耳边说道:“有人想在京营和神京禁军中安插人进去,我怕怀疑他们其中有阴谋.今儿我就去盯着,看看他们身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

凤姐惊的手捂着嘴,“那你查出来是谁了么”

贾链笑道:“虽没有十分,也有七八分准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揭开的时候.”

凤姐见贾链镇定自若,想起可卿妙玉手上的力量,便渐渐放下心来,“那你一切小心,眼下咱们荣府就指望着二爷你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咱们可都没指望了.”

贾链就此轻轻揭过去.何况他也不是空口白牙胡说,这是安国公和忠顺王私底下正在进行的小动作,.顺带说一句,那吴辅良也是他们收买的人之一.这些都串成一串了.于是叫了平儿她们进来,贾链吩咐道:“今儿也是金钏儿的生日.白天咱们给凤儿过了,晚上再给她过!大家预备喜欢小吃果子,还有鲜榨的果汁,等下:院子里关了门,咱们一家子自己再庆祝一回.”

金钏儿忙推辞着.凤姐笑道:“你们那会儿怎么今晚上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过不多久,可卿妙玉到院子.很快关了院门,由他们主子奴婢闹去.且说当日晚一些的时候,王仁趁夜从牛继宗府里出来.当他走到东观音寺街的时候,一个骂咧咧的泼皮直愣愣,的撞上来,惊了他的马.这王仁气愤不过,便打了他一马鞭.不想这无赖竟讹上了,甚至要去扯王仁下马,,.王家的仆人忙下马,,扯开他,作死的殴打,又抓了他.哪知这人失心疯,还要攀咬,声言要去告王仁.王仁一时气不过,下马,,拿根棍子就敲在他脑袋上.那人登时就不中用了.王仁扔了几两银子,扬长而去,根本没把这件事不放在心上.谁知这泼皮就此一命呜呼,当夜就死了.次日一早,巡城的五城兵马司在巷子口发现了这人尸体.案件报到顺天府,不久便有人说前一晚在附近看见了王阁老的侄儿王仁.这案子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傅试劝府尹将案子呈上刑部审理,那府尹自然从善如流.所以案子到了刑部,让一个人为了难,那就是主审此案的贾雨村.但王仁不是当日的薛蟠,神京也不是金陵,天子脚下,无数人看着,可糊弄不得的.这件事很快成为神京的头等大事.关键就在于王仁的特殊身份,他是贤德妃的表兄,荣国公的妹夫,更是王阁老的亲侄儿.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踩贾链一头的好机会!因此不管吴天佑,还是安国公,忠顺王,都盯着王仁案,盯着贾雨村.外人都以为王家和贾家是一家,其实王家从王子腾的父亲起,便没了爵位,王熙凤和王仁的父亲早逝,家道中落,后来才有王夫人嫁给贾家,薛姨妈嫁给薛家,王子腾因而能够节度京营,扶摇直上.现在朝廷上的形势,如果贾王一体,自然一家独大,王子腾再进一步就可能做内阁首辅,权倾天下,其他人一点机会也没有.如果贾王分开,贾链虽然深的皇上信任,但毕竟资历浅,不可能入阁当政,那么将王子腾拉下马,便成了他们的共识.何况他们都知道王子腾本身只是瘸腿的阁老罢了.这些都不谈,只论王仁案闹得沸沸扬扬,贾雨村十分为难.因为王子腾和贾链都没有给他任何暗示,就仿佛这件事和他们无干一样.而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贾府和王府打探.作为旋涡中的人物,他自然知道王子腾和贾链并不是外人说的那么融洽,或者贾链这个时候还在看王家的笑话呢!要是秉公执法,很可能得罪王子腾,在贾链那儿也得不到好处,他的夫人就是王仁的胞妹.若是网开一面,先不说这么多人看着能不能办到,也不见得就一定能讨好王子腾.贾链的态度对贾雨村来说,至关重要,可是他现在已经靠向了王子腾这边.他手里拿着签子,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将王仁缉拿归案.就在贾雨村辗转难眠的时候,贾链完全没有关注,就连凤姐也没有过多问及,毕竟他丈夫和叔叔都是朝廷重臣,难道连一个人也保不下那还有天理没有贾链只管忙完了府里的事,便回了凤漪园.相信杨继和能办好接下去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六章秋风秋雨愁煞人王仁终究被贾雨村带走了.也不知王子腾是真的铁面无私还是薄情寡义,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只有王子胜略嘱咐了两句,不要紧不要急,便送了王仁出门.这日过午,阴云聚集,不一会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秋霖脉脉,阴晴不定,那天渐渐的黄昏,且阴的沉黑,兼着那雨滴竹梢,更觉凄凉.贾链打着伞,叫开门进去.才到台阶上,便听见里面黛玉的咳嗽声,边收着伞,边朗声说道:“怎么又咳嗽了不记得多添两件衣裳,好好养着.”

黛玉啐道:“紫鹃,把门关好,不让他进来!”

紫鹃笑道:“外面下着雨,倘若淋湿了,和姑娘一样咳嗽,如何得了”

黛玉哼了一声,“你就听他的吧!”

贾链将伞丢给婆子,进了里间.只见黛玉歪在床上,“你又来做什么是不是先去了她们那儿,最后才到我这儿应景儿的”

说着将身子转到里面,背对着贾链.贾链坐在床沿,柔声道:“这话怎么说的今儿有件事耽搁了,一直不得闲,才进来就看妹妹,怎么说是应景儿”

黛玉知道错怪了,也不好意思服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得你亲自处理”

贾链给她盖好被褥,笑道:“你凤姐姐的哥哥,那个…叫王仁的昨儿打死了人,现在被刑部抓走了.”

黛玉惊讶的坐起,“怎么会打死了人”

贾链怕她着凉,又让丫头拿了件披风给她,“也是冤孽相缠!”

简单说了那件事,“打死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在神京专放印子钱取利,在他手里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死不足惜.他两个碰到一起,无论谁伤了谁,都是为民除害.”

黛玉噗呲笑道:“哥哥,你这话小心让凤姐姐知道.”

贾链捧着她的手,“你凤姐姐在这儿,我也这么说的.”

连袖子也捂严实了.黛玉嗔道:“这炕上暖和,我又不冷,这么裹粽子似的,反而不舒服.”

贾链关切道:“你身子还是娇弱了些,每年春秋两季,总要咳嗽一阵.我也想尽了法子,偏方也有了,就是不能除根儿,你咳一声,我的心也跳出来了.”

黛玉闻言啐道:“我咳我的,关你什么事”

贾链拉她的手贴在心口,“我手伤心欲绝了!”

黛玉蹙了一下眉,忽然笑道:“果然是绝了,现在连跳都不跳了.”

贾链一愣,忙换了一个方向,“我的心在妹妹身上,自然不跳了.”

“呸!”

黛玉啐道:“人说三心二意,你只管说我这儿有一颗1,凤姐姐那儿有一颗1,还有一颗1你给了谁”

两人正说着话,廊外传来宝钗的声音,“你们姑娘好了些没有”

听紫鹃说道:“还好,只是才下雨的时候多咳嗽了几声.”

说话间就进来了.黛玉抽回手,推了推他,“你坐那好好儿说话.”

所以当宝钗进来的时候,坐在了另一边临窗榻上,听见声音,连免也看不到了.宝钗笑道:“来的不巧了,哥哥也来瞧玉儿”

贾链点头道:“可不是…,是不是吃了药.”

宝钗去床边坐着,说起黛玉的病,“哥哥也是个知药理的,接连吃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咳嗽,也不是个法子.”

黛玉道:“不中用.我知道我这样病是不能好的了.”

宝钗笑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且注意添养精神气血就好了.”

黛玉叹道:“我从小就养着,竟一天也离不得药.所谓是药三分毒,将来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说话之间,已咳嗽了两三次,.贾链忍不住道:“玉儿,你这病大夫说是富贵病,就是要将养着,每日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铫子熬出粥来.若吃的几十年,必然就好了的.”

黛玉笑道:“还能过几十年,便也不是病了.”

贾链起身近前道:“玉儿哪里有病只是先天不足,补补就好.只是你日里伤春悲秋的,心里郁结,方才如此.”

黛玉啐道:“我哪里伤春悲秋了”

贾链手里拿着几张笺纸,正是黛玉之前作的《秋窗风雨夕》,摇头晃脑的吟诵起来.“虚幌嫩凉生.庭竹萧疏玉漏清.何处吹来深夜雨,声声.故向芭蕉叶上鸣.睡鸭袅烟轻.静掩屏山剔短檠.满耳砌蛩吟不住,更更.惊破五,秋窗梦怎成.”

黛玉忙起身就要去夺,才穿了鞋,却又不追了,笑道:“你又来卖弄了.知道你写的比我好,行了吧”

宝钗好奇的走过去,从贾链手里接过了,“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

二十句的诗,竟用了十五个“秋”

字,凄苦如此.“果然是哥哥的好,你放心,我在这里一日,我与你消遣一日,也省得秋风秋雨愁煞人.你也是个明白人,何必作司马牛之叹”

黛玉羞红了脸,忙拿过去撕了,“都是刚才胡诌的,哪有这么多的忧愁不过填词罢了.”

贾链笑道:“我也说的是词.不然照你的意思,只管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把哥哥我当做夜晚的云彩,以为不存在是吧我还要问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呢!”

黛玉转向宝钗,撒娇道:“宝姐姐,你看哥哥又欺负人了!”

宝钗叹道:“哥哥的事,我可管不着.妹妹还是歇着,不如我去让她们给你熬熬粥,多少吃些才好.”

贾链点头道:“那就有劳妹妹!”

宝钗笑道:“我也是心疼妹妹,不用你谢!”

贾链老脸微红,好在看不出颜色.宝钗说着便去了.黛玉只管推了他出去,“外面也黑了,让宝姐姐知道你还在:我这儿,成什么样子快离了我这儿.”

贾链悄声道:“玉儿,我还有好多心里话给你讲,且等一等!”

黛玉啐道:“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想说的,你难道不知”

两人深情脉脉,心意款款,千思万绪尽在不言中.于是黛玉送了贾链出去,忙又叫住了,让紫鹃拿了蓑衣斗笠,“外面风雨大,即便打了伞也保不住淋湿了,穿上这个就不怕了.”

亲自给贾链穿戴上了.贾链笑道:“玉儿真贤惠的紧!”

黛玉俏脸绯红,“胡说!”

一双小手又要把蓑衣解下来,“不给你了,让你淋湿了才称心如意呢!”

紫鹃在边上打着玻璃明瓦的灯笼,“姑娘,二爷淋着了,你又要心疼了.”

贾链大笑道:“好紫娟,你是最明白你姑娘的.”

黛玉催促道:“快走吧!小心路上滑,看着点!”

贾链方才走了.黛玉在廊下送他出了院门,还不愿回去.紫鹃劝道:“姑娘外面冷,我们还是进屋吧!在这么瞧下去,怕要变成什么石头了!”

黛玉啐道:“我只是担心哥哥摔着,没有其他的.”

又咳嗽了几声.紫鹃忙扶她进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王家人要贾家救当贾链不把王仁的事当成大事的时候,王家却是愁云惨淡.听了外面的哭声,王子腾坐在炕上,烦躁的将手里的书扔在矮几,“怎么还在闹”

叶氏走进来,“老爷,仁哥儿媳妇还在:哭诉,总该想个法子将人弄出来才是,这么一直关着,也叫人心焦的.”

王子腾恼道:“妇人之见!眼下多少人都在瞧着我他们都盼着我出点岔子,就一窝蜂的扑上来,把我拉下去.”

叶氏在王子腾对面坐着,忧心道:“那就不管仁哥儿了”

王子腾叹口气,“这件事真来得不是时候!我累次告诫仁哥儿,务必小心谨慎,不要不知天高地厚,他何曾听了现在闹出事来了,反而连累了我!”

叶氏在心里合计了,和王子腾商量,“既这么着,我去将仁哥儿媳妇打发了,不让她打搅老爷.或者,老爷何不给那贾雨村说说”

王子腾摆摆手,“你们都不明白,以为这是件简单的案子,给刑部给都察院给大理寺打个招呼,任多大的罪名都能抹去.哪有这么简单这里是神京,天子脚下,不是金陵天高皇帝远.而今我已经进退两难,无论我怎么办都免不了物议.若只是伤人,还有文章可做,现在是打死了人,证据确凿,要我怎么办”

叶氏道:“仁哥儿的确鲁莽了些,但总归是你的亲侄儿,要是这么被偿命,于老爷脸上也不好看.”

王子腾起身,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何止是不好看一个纵家人行凶的罪名无论如何是跑不了的,到时候非但…首辅不要想,就是现在这个位置也难保.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心里恨极了又不肯说出口.叶氏知道他心心念念想位极人臣,仁哥儿这次闯下这么大的祸,只怕老爷就这么放弃了.也叹一声,“老爷也不必焦急,仁哥儿辜负了教导,也是他命有一劫,怪不得别人.”

王子腾沉默许久,外头王仁媳妇哭的更加厉害了,“二叔,你救救仁哥儿,只要二叔给他们说句话,仁哥儿就有救了,可怜可怜两个孩子,要是仁哥儿去了,我也不活了!到时候请二叔三叔看在我死去的公公份上,照看他们,让他们当牛做马来偿还叔叔们的恩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