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琏玉凤钗 第233章

第二百六十六章我再也不见你们贾链恼怒的走上前,喝问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连大个活人也看不住真是酒囊饭袋!都给老子出去找!还有,传令给孙绍祖,让他出动锦衣军,必要时全城大索,无论如何都给老子找到宝玉!”

林之孝不敢怠慢,忙躬身去了.这时,老太太才喊了出来,“宝玉啊!”

一口气提不上来,当时就昏倒了.好在鸳鸯和凤姐及时扶住了,“快送老太太回房歇着.叫太医过来诊治!”

大家送老太太进去,一时不醒.贾链查探她的脉息,原是惊悼悲伤过度昏厥,暂且和性命无忧.只是旁边王夫人和韩氏娘儿两个哭的死去活来.王夫人伤心道:“宝玉,你到底去哪了,只要你回来,我一定不要你再考什么劳什子科举.即便咱们什么也不是,也足以一辈子富贵.我的儿啊!”

韩氏的眼睛也肿了,反而劝道:“太太,媳妇来府中这两年,二爷心里总有出世的念头.他虽然从来也没和人讲过,但我知道,每次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当时不曾介意,现在想来,他说的每一句似乎都是谶语.”

王夫人泪眼未干,问她:“宝玉都说些什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韩氏哭道:“太太,二爷那时知道上进,纵然有一两句不合时宜,大家也习以为常了,如何能料到再有…,那天二爷临别的时候说的话,竟像是诀别一般!”

王夫人耳边响起宝玉的话,音犹在耳,自己当时也只觉得宝玉太懂事,又恐误了时辰,便没有细问.要是能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去啊!“我的儿啊!”

婆媳两个抱头痛哭.忽然,王夫人心口一甜,吐出一口血,仰天便倒了.李纨和韩氏急忙扶着,“太太!”

可是王夫人气息微弱,很快就叫不应了.贾链急忙叫人送王夫人回房.黛玉焦心的陪在老太太边,探春则去看王夫人.贾链跌足叹道:“听韩妹妹那么一说,宝玉当时哪里是去下场,真就是和大家辞行!我竟然没有想到他真的一走了之!”

凤姐抹着眼泪,“他还托我照顾老太太和太太,眼下这个样子,我怎么和他交代”

贾链摇头,“他还托我照顾莪哥儿!”

凤姐忍不住忧心道:“这该如何是好宝玉找不到,万一老太太和太太有个好歹”

一边可卿想到:“既然韩妹妹说宝玉时常说些出世脱尘的话,估摸着去出家了也不一定.不如搜查神京内外的寺庙宫观,他总要有个去处,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无踪的.”

妙玉补充道:“大小尼姑庵乃至供奉神女仙子的所在都要查一查.”

贾链看了妙玉一眼,点点头:“有劳你们传令下去,谁要是找到宝玉,赏银千两.”

送走两人,王太医才姗姗来.贾链先引他去了王夫人那儿.王太医切过脉搏,又问了当时症.一脸凝重的走出来.贾链忙上前问道:“医,家婶病情如何”

王太医字斟句酌道:“从脉像看,惊悸骤发,已经伤及肺腑心脉,根本动摇.在下可开一副药试试,然此病已非药石可医,只可缓解,不能除根.只有解决病因,方可不药而愈.”

贾链拱手道:“不瞒先生,舍弟今日院试后走失,婶婶听得噩耗,吐血昏倒.先生尽管开药,能缓解几日,待找到舍弟,必有重谢!”

王太医提笔写了个方子,贾链急叫人去煎药.又请了他去诊治老太太.移时,老太太已经醒了,王太医也开了一副药,按时煎服便无大碍了.老太太的眼睛已经红肿,边哭边呵斥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找!要是宝玉又个三长两短,我能饶过你们谁”

贾链不欲和她争执,要是她再背过气去,这么大的年纪了,随时都可能不治.“老太太先歇着,孙儿这就去找!”

老太太顿时坐起,指着贾链道:“都是你们,逼着他念书,他身子本就弱,生生给熬坏了!可怜他是个孝顺的,从来都没和我说过这些你们说他不务正业,说他勾引优伶败坏门风,他一个小人儿,如何经得起这些你是好的,难道我的宝玉就坏了只不过你们眼皮子浅,嫌我偏心!自你老子起,就是这么想,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走!不要在我跟前碍眼!我的玉儿啊!”

老太太一阵夹枪带棒,将贾链连带着凤姐,甚至邢夫人都一块儿骂了.黛玉忙扶着她,“老太太,哥哥链二哥已经让锦衣军都出动了.说不定宝玉只是和相熟的玩儿,忘记了回来.且再等等,一定会没事的!您小心伤了身子,那就是咱们的过错了.”

黛玉温柔的劝了几句,老太太才缓和过来,恨恨道:“你也不要替他们说话,要找不回我的宝玉,他们就不要来见我!我也不见他们!”

“老太太!”

黛玉还要劝,老太太又对房中的丫头婆子:“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杵着做什么都去找!”

贾链起先还好心的忍着,可到了后来,越说越离谱,就好像宝玉不见了都是他们逼迫的一样.凤姐忙拦着贾链,拉着他一起出来,低声道:“老太太现正在气头上,又刺激不得,不然闹大了,巨不好收场.骂便骂几句,原本是常有的事.”

贾链轻声说道:“还以为老太太现在不偏心了,今儿才知道,老太太对咱们一家,那是十分的偏心啊!”

邢夫人自贾赦过世,就如同是个木偶,轻易不说话,任何事也没意见.她听了贾链凤姐的抱怨,不无幽怨道:“你们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不喜欢大老爷”

贾链也自好奇,问道:“我自小就知道老太太不待见父亲,我父亲那时也不像后来这样的.”

邢夫人道:“这事儿听你父亲说起过,说是老爷年轻时,曾经一次放纵,闹出事来,太爷刚好病重,竟一气之下”

贾链沉默了.原来他那便宜父亲还有这样的历史.大房的人都出来了.凤姐交代黛玉,“如今,老太太只待见你了,你就在她跟前侍候着.要什么让鸳鸯告诉我一声.”

黛玉点点头,送走贾链等,方才回到荣庆堂里.老太太拉着黛玉的手,好久都不说话.鸳鸯端过汤药,老太太只是摇头,“玉儿,你还记得刚进府的那会儿,宝玉和你是怎么说的么”

黛玉想起那日的情景,轻笑道:“如何不记得宝玉说,这个妹妹我认识的.还说就当久别重逢.”

老太太揽过黛玉,抚着她的头,“好孩子.宝玉从小是个什么样的,我也清楚,想着他长大了,总会明白过来,谁知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黛玉安慰道:“也许宝玉过两天想清楚,自己便回来了.”

“不会了!”

老太太摇头:“宝玉的性子软,但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改的.当初,我哈想着将你许配给他呢!”

黛玉羞涩道:“老祖宗”

老太太便拉着黛玉细细的说着宝玉的往事,不知不觉眼前渐渐的暗淡,已到日暮了吧.老太太唤了鸳鸯:“怎么天黑了也不点灯”

看不清人影.黛玉和鸳鸯惊讶的看着老太太,房间里明明十分光亮.于是鸳鸯悄悄伸手在老太太眼前晃了晃,“老太太”

不由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只叹坏事不单行黛玉流泪道:“老祖宗,今儿也晚了,不如就歇着,明儿兴许宝玉也找到了.”

只见老太太怔了一会儿,伸出双手放在眼前,喃喃道:“我怎么看不见了玉儿,你在哪儿”

黛玉忙抓着她的手,哭道:“老祖宗,玉儿在这儿,玉儿在这儿!”

扑进老太太怀中.老太太搂着她,“好孩子,你告诉我,外面还没黑是吗”

黛玉哽咽着不能说话.老太太眼角流下浑浊的泪珠,“不中用了,这是报应啊!”

一只手捶打自己心口.黛玉急忙劝道:“老祖宗,咱们不怕,这只是老祖宗一时伤心过度,才会如此的.只要休息一下,自然就会好的.老祖宗,一定会没事的!”

她说着,已经泪流满面,却帮老太太擦去眼泪,“宝玉那么孝顺,怎么舍得离开老太太等他回来,连我也要教训他!只管胡闹,让人担心”

老太太略略止住了,“宝玉或许是哪儿玩去了.他现在也大了,我不该再这么护着.哪一天我死了,没人照顾他,该怎么办”

空洞的眼睛里,又沁满泪水.鸳鸯咬着帕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绕道后院,去了贾链的小院儿.院子里平儿见了失魂落魄的鸳鸯,顿时吓了一跳,“鸳鸯,怎么了”

鸳鸯抓着平儿,哭道:“二爷,二奶奶在吗”

平儿急搀着她进屋.贾链正忧心忡忡的和凤姐商议,万一宝玉始终找不到,王夫人就此去了,该如何是好.猛地看见鸳鸯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跟前磕头,“不好了!”

贾链心里一沉,老太太可不能出事!他慌的站起来,“怎么回事老太太怎么了”

凤姐也失色道:“老太太才还好好儿的!”

鸳鸯哭道:“二爷,二奶奶,老太太眼睛看不见了!”

“什么”

贾链吃惊道:“太医之前不是说没大碍吗”

赶紧赶到荣庆堂中.“老太太”

他看着老太太的眼睛,竟真的无动于衷.老太太此时已经平静了些,自嘲道:“开始我还说,找不到宝玉,我就不见你们.想不到转头我的眼睛就瞎了,看来,宝玉是真的找不到了.”

黛玉紧紧的挽着老太太,朝贾链使眼色.贾链安慰道:“老太太,看,这只是暂时的,劝老太太不要过于着急,已经让王太医赶回来,给老太太诊治,他是神京大夫,一定会治好的.”

凤姐这会儿也坐到老太太边,“老祖宗,你只管放,宝玉那儿也会有消息的,周围的寺庙道观,一个不拉的都会找一遍.只有这么大,过两天宝玉想明白了,就应该回来了.”

老太太笑道:“你们也,我的眼睛是为宝玉瞎的,他一心想出家,是断不肯让你们找到的,回不来了!”

贾链道:“老太太,切莫这么想.宝玉性情纯良,自小在膏粱中长大,也许相见识一下大千世界,出世也好,入世也好,经过这一遭,只怕成长不少.孙儿将所有人都撒出去了,即便他想瞒着咱们躲着咱们,一天找不到,第二天肯定能找得到的.”

老太太只是摇头,“恐怕找到了也不是我的宝玉了.我常说,宁府里珍哥儿的父亲,好好的进士官不做,丢下一家子不管去学道,真是没一点责任!又庆幸在咱们这儿没有,你父亲虽然不成器,但好歹撑着这个家.而今,也该轮到我们家了,我宠了他一辈子,就当我诚心感动了神佛,助他成仙了道吧!”

贾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很快,王太医赶了回来,给老太太把脉,又瞧了瞧眼睛,刺了银针,只不见效.贾链带他到厢房奉茶:“老太太的眼睛怎么才能治好”

王太医斟酌了一会儿,“老太太的病是心疾,不如先吃几剂药,我每日给老太太针刺穴位,等一疗程看看再说.”

贾链沉声道:“王先生,你尽管告诉我,老太太的病会不会”

王太医拱手道:“国公爷放心,小老可保老太太性命无忧!”

贾链点点头,拱手躬身道:“那就好,眼下我父亲刚逝,弟弟失踪,婶婶危在旦夕,要是老太太再有…不讳,我这荣国府的天都要塌了!非是在下强人所难,恳请先生暂且在舍下住下,以应不测,先生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在下上天入地也为先生办到!”

王太医推辞不得,只好应下.林之孝收拾了外头的房间安顿了王太医,又按:方子抓药.一连数日,即便贾府四处寻找,锦衣军全部出动,都没有宝玉半点消息.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神京上下议论纷纷,一些好事的,编成流言蜚语,影射贾链兄弟相争,其意不言自明.这又落到孙绍祖手里.他正愁没找到贾宝玉担心贾链的惩处,便将锦衣军的高效发挥到了极致,才有人嘲讽贾家两兄弟争丫头,描绘的绘声绘色,还没说完,镇抚司的铁链就拴住了那人的脖子.罪名很简单,贾国舅失踪,此人如此熟悉贾家的事,即便不曾参与,肯定也深知内情,不抓你抓谁想要对贾家不利,肯定是对太后不利,对太后不利,那就是对皇上对朝廷不利,简直罪大恶极,合该处死!不仅锦衣军,连京兆府的监牢也抓满了人.新任京兆府尹傅试也急的团团转,一个大活人光天化日的不见了!这怎么和恩主荣国公交代连礼部上下也坐不住了,贾守中已经被皇太后叫去好几次,纵然他想说找人的事情不归他管,但皇太后说人是从贡院走失的,说明礼部监管组织尚有漏洞,就该礼部管,他本想辩驳几句,可一向方正的他,这时候怎么也说不出口:,怏怏的回来了.很多幸灾乐祸的人在等着看贾家的笑话,但又不敢表露出来.过了许久,仍然没有半点消息.贾链也束手无措了,暂时将朝廷上的监管交给了杨继和盯着,自己一心守在荣府里.他还将园子里所有姊妹都叫了回来,陪着老太太说话解闷.老太太只是病恹恹的,偶尔笑两声不怎么说话,精神尚好.但王夫人病一直不见好,前两天还能眨眼,今儿已经不能动了.看着王太医摇头,贾链长叹一声,“我进宫禀报太后吧!”

也许是安排后事的时候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只怕太太不行了坤宁宫内,贾链仔细向元春禀报了王夫人的病情.他低沉着声音道:“王太医说,药石已经用尽,除非找到宝玉,否则难有回天之力.”

元春失声痛哭,“宝玉,你究竟去了哪里就是想出家,也不曾拦着,最多就像敬老爷一样住在城外罢了.而今一走了之,害的祖母和母亲为你病成这样,你怎么对得起她们宠你一生”

贾链又道:“家中迭遭变故,臣弟已经给叔父去了信,想让他回来主持大事.”

元春尚在哽咽,“这是正理!你便不说,我也召了父亲回京,希望还来得及.”

姐弟两相对无言.不久,元春去太皇太后宫中.贾链叫来贾过贾寿说了一会儿话,方才去大明宫觐见小皇帝.谁知小皇帝正在文华殿经筵读书.只有皇后召见了贾链.草草参见了,皇后便让旁边的人退下,六宫都太监黄桃守在门口,不让人进来.皇后娇嗔道:“你怎么才来”

贾链苦笑道:“娘娘,臣这次来,也是禀报太后家中之事.”

只见皇后走过来,踮起脚站在贾链身边,悄悄的问道:“听说你家几个妻妾都有了身孕”

贾链轻咳一声,正色道:“皇后娘娘,臣有要事启奏!”

皇后撇撇嘴,啐道:“这儿又没人,知道皇上去了经筵,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呸!”

贾链只好退后两步,“窈娘,咱们先说正经的!”

皇后听贾链叫她的名字,面上一喜,“说的好像咱们不正经一样.”

便和他挨着.贾链抓过她的手,将她按在椅子上,“你好好儿坐着不准动!只听我说就好了!”

皇后不悦,“不动就不动,你说吧,我都听着呢!”

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儿皇后的威严.贾链喝道:“你也收着点,还要这样,就算皇上不杀我,我也只能造反了.”

皇后这才坐端正了,“好嘛,本宫听话就是”

贾链摇头叹息,坐在了皇后身边.惹得皇后嗔道:“刚才还说本宫呢!这会子算什么”

贾链凑过来,皇后面红耳赤,羞得脸颊都红了.谁知贾链附耳和她说了悄悄话.还没有几句,皇后便脸色煞白,连声音都颤抖了:“这是真的吗”

贾链严肃的道:“娘娘,这事关系许多人的身家性命,更关系到你我,我们每一个人.万万不能有半点闪失.”

皇后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贾链,“窈娘的命都是贾郎救的,贾郎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贾链摇头道:“你不需要做任何事,也不用胡乱打听,你只要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和太子都会安然无恙的.之所以这个时候告诉你,是怕你关心则乱,反而露出马脚,一旦你牵扯进来,那就是滔天大祸.以,你从今天开始,一定要装作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皇后掩嘴笑道:“本宫本来就和你没有系!还要装的”

贾链皱着眉.“好啦!”

皇后挽着贾链,“窈娘听话就是可是,我还是觉得太子一个人太孤单了!”

贾链站起来甩开皇后的手,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