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夜色已深,劳累了一天,现在的他却一点睡意都无。日本全面侵华之战近在眼前,肩上的压力之大,他哪敢松懈半分。
过去年一半的时间里,看似风光无限,取得一个接一个奇迹胜利的红军,实则已积累了许多看不见的隐患在身。
除了干部数不足,根据地扩张速度过快,地方基层控制力很差这些问题外,最让李润石头痛和担忧的,却是各基层红军干部的“脑子松懈”问题。
从前在松潘时,风餐露宿,食不裹腹,吃草根啃树皮,到现在轻松地拿下大量繁华的大城市,红军在仅仅一年半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从穿草鞋走路的“穷光蛋土包子”到住大泥瓦房,有地有田有衣有房还有女学生加盟的“富家子弟”大转型。
党内思想松懈问题,干部进城腐化问题,在去年下半年,就已经露出苗头了。
太原是红军占领的,条件最好的大城市。阎锡山等“太原名流”的房子,也是城内最好的建筑。因为黄克用了“钞能力”,红军几乎是无损拿下全城。
进城之后,李润石到阎锡山的府邸看了一眼,就直接退了出去。
“这里不该是共产党员住的房子!”
在他的要求下,城里所有高官的房子,全部禁止党员入住。现在这些房子,或者被改作为伤兵疗养院,或者变为学校,或者成为援华苏联专家的住处。
住的地方,他管住,但衣和食,进城之后,随着条件的改善,李润石很快也发现,身边不少同志,都开始不知不觉地“奢侈”起来了。
他能做的,也只是召开党内会议,加强思想工作建设,严肃“艰苦朴素”的作风,从上到下,一级级地加强党内廉政作风建设。李润石正在写的,就是名为“加强党内整风工作”的文件,好在这个时期,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的威胁象大山一般地压在全体红军将士身上,他稍稍指出问题后,基层的同志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松懈了,松掉的弦很快就又紧了起来。
李润石走出屋外,看天上太原全城,如今已近凌晨,太原城只有少数工厂还亮着灯,有余光泄出。
李润石知道,有光的地方,是城内的坦克大修厂和电子元件厂的灯火。那里现在进行二十四小时三班倒不停地工作。
李润石满意地看着那里,心道:
“希望接下来的烈火,能炼出更多的金子!”
白天,他刚刚见过苏联的特使,对方送来了斯大林的再次询问:如果急需,他可考虑在远东地区把攻击关东军的部队再增加一倍,将更多的日军牵制在东北。
这个建议很好,但李润石却没有马上答应。
其实在莫斯科的时候,斯大林提出的实际“援助”更大:他甚至想过,只要苏联动员完毕,只待天气转暖,就直接出动苏联红军对东北的日军发动更大规模攻势,以打代练,边打边练,靠着国力和人口的优势,用两年的时间把日军在东北耗死,然后差不多的时候将日军逐出东北。
“你们可以扶我们一把,但是你们不能代替我们走路。虽然很残酷,但是我知道,只有经历过烈火煅烧的红色政权,才是坚不可摧的。东欧的悲剧,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缺少了锻烧。”
李润石最终拒绝了斯大林提出的这个诱人的建议。有些功课,现在一时偷懒漏掉了,将来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黄克干涉历史,红军故然少犯了很多错误,极大保存了革命力量并提前发展状大,但长得太快,漏掉了那些磨难的磨砺,其身体只是个“虚壮”的巨人。
脑子里转在什么时候开始全军“整风”运动的念头,李润石命令警卫备车,决定去维修厂那儿看一下。
战争还未开始,但太原城已经提前进入了战时的宵禁状态。乘车过去时,马路上空荡荡的,只有夜间巡逻的红军战士在流动。
每一个街口,都有战士在值夜岗,每一条街道,都有一小队人马巡逻。这不是折腾人,而是在磨砺人。一年半的时间里,从十万红长征部队到一百万主力红军,以及比这数字更多的地方民兵,无论哪支部队,新兵的比例都很高。
李润石坐着苏联援助的装甲车,一路驶去,偶尔地,车子在路口停下来,然后他走下车,和路边上战士说几句话。李润石其实是不喜欢太原城,更不喜欢大城市的。
他进了城后的感觉,就象是孙悟空进了大雷音寺,被束缚的感觉日渐严重。
太原是座大城市,而且还是座军工城市,日本人在这儿安插了很多特务、间谍。为了他的安全,他不能再象在瑞金、延安时一般,很随意地在民间走动,不能再象从前一般,轻意地接触底层的人民群众。
“我的力量来自于人民。”
李润石非常讨厌这种被“架在空中”,“脱离群众”的感觉,但眼前的局面,却让他不得不陷于这样的困境。
车子把李润石送到了维修厂。
太原靠近河北,一旦日军打进河北省,这里立刻就会在第一时间遭受日机的重点轰炸。所以在拿下太原后不久,红军在苏联专家的建议下,开始有计划将城内的兵工厂、火药厂逐渐地转移到西边的离石一带新建的山间防空洞的生产车间里。
到今年三月时,三分二之二的工厂设备都已转移。没有移动的工厂设备,则是就近转移到城内新挖出来的山体防空洞里。
所谓的坦克大修厂,其实就建在某个山体防空洞工厂里的机修车间旁。那里附近还有一座电子元件厂——利用黄克提供的材料,和新进口的一百台显微镜,红军也在太原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晶体管生产线。然后雇佣和培训了整整三批女工,以人停设备不停,三班倒连续工作的方式,不停地制造晶体管。
李润石到达时,工厂正在进行交接班,下班的上百名女工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边说边到附近的公共食堂里吃夜点。她们腾出来的岗位则在第一时间被接替的工人占据。
这批女工来自中国各地,都是擅长女工刺绣的手巧之人。为了保证她们的工作质量,每天伙食里都还添加了鱼肝、胡萝卜等以补充维生素A保证眼清目明。虽然苏联那边也在全力生产晶体管,并在投产的三个月内向中共这边输送了超过六百台晶体管电台和大量的车内通讯器。
但是晶体管电台太受各方欢迎了,而用途又太广。飞机、坦克这些高科技兵器,全是一车一机一部,离不开他。那六百台眨眼间就被瓜分光了。而且另一个问题是随着战争爆发,电台缺口会越来越大,全靠从苏联进口获得滞后性太强。
好在晶体管电台工艺并不复杂,大部分材料都可以大量进口获得。除了晶体管外,另一个关键的原材料PCB电路板,靠着黄克提供的工艺,苏联也完成了量产,并在今年三月初随着黄克由苏联返回中国后,大量到货。
在苏联专家帮助下,太原这儿的电子元件厂,通过自产晶体管,开始自行组装无线电台和收音机,并在三月份生产出了第一批电子产品。
(注:据说一部电台的晶体管使用量大概是要16个(16是最低数量,军用的话一般在32甚至48个以上。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有错求纠正),而世界上第一台晶体管收音机里晶体管的用量是4个,不过其是可调频的多频段民用收音机。军队车队联系用的收音机用量应当会更少,甚至只需一个即可。)
李润石先进入电子厂,在食堂里和下班的女工聊了聊,询问了她们工作和生活中遇到困难问题,还有各种家长里短的琐事。聊完天时时间已是一点,他也不好再缠着她们,吩咐大家好好休息散去后,方才去了边上的坦克大修厂。
一进大修厂的大门,李润石就看到电弧的闪光,同时还听到了机床车床工作时发出的切削声。
电子厂的女工和坦克大修厂的机修工人,绝对是这个时期太原城内工作最辛苦的人,而后者更辛苦。
走了几步,李润石就很欣慰又心痛地看到,那个熟悉的年青人,正拿着电焊面罩,正蹲站在一辆T26坦克的后车身上焊接装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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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人的问题始终是关键 --------------------
苏联产的T26坦克,设计是三人车组,驾驶员、无线电员(兼机枪手、装填手)、车长(兼炮手),车组人员负担极重。尤其是车长,又要观察四周又要负责瞄准开炮,根本就忙不过来。
T26坦克本身车辆设计也有不少缺陷:没有车长观察塔,使用易燃的汽油发动机。第一批T26坦克送到中国后,小黄克通过后世网友提出的建议,就努力地通过各种手段对其进行改进。
首先就是对其巨大的炮塔脑壳正上方开了个圆洞,加装了一个可升降车长观察塔。而更大的改动,却是拆除了部分弹药架,以减少载弹量为代价新增了一名车组成员,把车长和炮手的任务分割开来。
T26坦克的炮弹备弹165发,数量其实有些“过多”了,红军这边将其减少到90发,腾出来的空间轻松增加了一名车员。(注:苏德战争的经验,坦克一次战斗耗弹通常在30发左右,激烈战斗50发。165发完全就是土豪在浪费,中国战场坦克战的机会不多,弹药其实消耗更少。)
——这是苏联坦克飞机设计的通病,只注重片面“三围”(攻\防\速)数据,严重忽视人机工程和实战中的作战效率。
波兰之行后,黄克从其在波兰的堂兄7TP坦克上得到灵感,盗走其车上的发动机、变速箱等传动设备,又在瑞士下订单,共订了同款一百台柴油发动机(1937年时又追加订购了50台)。一回国就开始对手头的T26进行改进,目前在苏联内部,除了发动机外,苏联红军也开始尝试对现有T26坦克改进,首先就是加装车长观察塔和增加乘员,以提高作战效率。至于柴油发动机方面,斯大林已亲自下令引进一条类似的柴油机生产线。
瑞士产的绍雷尔柴油机比原装的90马力的汽油机马力大,扭力高,不过缺点却是体积更大,安装后高出后车厢一截,车子后部的装甲板必须重装。不仅如此,为了更好的发挥出发动机的功效,变速箱和传动装置都必须重新调整甚至重制。虽然瑞士人早就完成订单并通过苏联把发动机送来,但实际上红军这边一直拖到淮南战役前,才完成了第一批十辆T26坦克的发动机换装工作。
真正大规模的发动机更换工作,是在三月后黄克从苏联回来,带回了一百五十套在苏联造好的,现成的改造材料后,方才进行的。
太原大修厂这边,每天做的事就是给T26坦克“脑壳开洞”,加装车长观察塔(历史上苏联要在1939年波兰战役后,才通过7TP坦克意识到这点的重要性),更换发动机和新式变速箱,同时加厚装甲板。
包括新送来的40辆T26坦克,如今红军手中拥有的该款坦克总数量超过130辆,按上面的标准进行大改,对于工业能力脆弱的中国来说是不小的工程。战争在即,这段时间苏联派来的维修班组加上红军自己培养的机修工人,全在没日没夜的连续工作,不停地进行的改造。
李润石来到维修厂里,厂内的空地上停着二十辆T26坦克,其中一半都被开膛破肚挖心(发动机),“割走”脑袋(炮塔),拆成零件状态。
除了T26坦克外,还有一辆加装了炮塔的T27超轻型坦克正停在大修厂里。T27本无炮塔,但前线人员在参考了其英国本家的魔改版,淮南战役时缴获的维克斯1936型后,正尝试着把M2轻坦克上拆下来的机枪塔换装到了其车身上,目前已改造完毕正在测试中。
李润石站在边上,戴上旁人递给他的墨镜,静静地等着黄克完成手中的焊接工作。
完成了最后一个焊点焊接后,黄克放下焊枪和面具,左手随手在后车厢上一按,感知了一下焊缝的情况,满意地点头,然后指点旁边的学徒工焊接时注意的事项。
大部分的焊接工作,都是下面的学徒工完成的,黄克要做的主要是指点纠错补漏。在苏联的时候,黄克凭着过去的本事,很轻松地就拿到了最高十二级的技工证书。他回国送完物资之后,在空间十字架的的输送冷却时间里,要么给工人上技术课,要么就是亲自下场操作,象今天这样质检和补漏。
黄克和学徒说完话后,方才注意到主席过来了。
主席对他道:“黄克同志,你现在是个真正的革命者了!”
黄克笑了笑,然后向他报这儿的情况:“现在平津那边的坦克,已经全部换装了柴油机,装甲也尽可能地加厚了......”
黄克边说边拍边上的T26坦克的炮塔,现在的T26坦克的炮塔正面首上装甲,都加厚到了30毫米。要在300米内抵挡原产的德国37毫米坦克炮的穿甲弹依旧有些吃力,但是要对抗日本人劣质的同款37毫米无被帽穿甲弹,却问题不大。
“苏联人能拿出很出色的整体设计,但细节方面的毛病太多了。这些坦克观瞄系统误差很大,五百米外就很难打中目标。比起德国货,苏联坦克输的地方就全是在这些细节的小地方啊。”
李润石道: “先解决有无,然后再追求高精尖。和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相比,我们和苏联的同志欠下的课都很多。”
李润石来工厂时,也只是走走看看,询问一下基层的困难。至于直接下达什么指示的却一件都没有,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他比历史上更加注意这一点。
通过黄克过去近两年的操作,以及在阎锡山、常凯申身上的大补,加上进口了大批机器,现在的红军的军工生产能力,已经很接近1949年的水平:
山西的军工厂,能自产子弹、迫击炮弹。而后方军工重镇宝鸡那,随着相关的设备安装调试完毕,最近可以直接从无到有地生产75毫米的山炮炮弹。从常凯申家里“偷”来的合成氨厂,如今也快建设完毕,七月后不出意外就可以生产出第一批的合成氨,并加工成真正的炸药。——除了火炮底火还需要大量从苏联进口外,一条接近闭环的军工产业链已经完成。而玉门方向,最近也成功地打井出油,并开始炼出成品。
黄克和杜邦合作,通过黄金药业股票各种收割,最后挣来的钱,大半都是投在这些地方。 设备和物资上,都不是问题,但最大的缺口,依旧是人。合格的技术工人和工程师严重缺乏,目前能撑起这一切,当真得感谢斯大林派出大量的专家下场帮扶。
“关键缺少的还是人啊!到处都需要技工,熟练工人的培养太难了。幸好有苏联专家帮忙,否则这个大修厂根本搭不起来。”
考虑到马上就要遭遇战争了,处于前线的太原坦克大修厂,其车间只是一座由多个木架加防雨帆布顶盖搭建的“简易大棚”,工人维修人员差不多都是在半露天的环境下工作。重要的机器设备,都是放在边上防空洞工厂里的,就连炮塔吊车也不例外。T26坦克拆解时,就是先把坦克开到防空洞工厂里,在那用吊车把炮塔吊起,然后再开出来改装。
经过一年的搬迁,阎老西留在太原的兵工厂,大部分设备已经被搬迁到吕梁山西面离石地区,工人及家属也大量地转移。留在太原城的,基本都是坦克、火炮、枪械的维护修理设备,以及子弹、炮弹的复装线。
之所以没有全部迁到更远更安全的宝鸡,却是考虑到交通和战略上的原因。连接黄河南北东西最快捷的通道是铁路,开封那儿的黄河大铁桥最大的弱点。只要战争一开打,黄河大铁桥被日军重点轰炸几乎是必然的。太原的军工设备,要转移也只能转移到山西境内。有吕梁山相隔,太原作为军事重镇顶在前面,日本人打不到离石那儿。
因为城内产业工人的大量减少,现在的太原城,比起一年前要萧条了不少,作为红军在北方最重要的军事\政治中心,未来这里必然成为日军首要的军事打击,大规模轰炸对象。
外迁人口和城内外人防工程建设,从占领太原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只是故土难离,到目前为止城内人口也只减少了不到百分五。至于人防工程方面,太原城的“挖挖挖”工程,也就只在春节期间停了三天。
城内城外,所有有山的地方,都在开挖修防空洞。普通的民居,也在尝试在住宅附近挖堀半米宽一米深的排水沟,平时排放污水,遭遇轰炸的时候就是很好的保命掩体。冬季的时候,全城民众都被组织起来进行了相关的防空训练和防火演习。而在最近一批参予过西班牙内战,参与过城市保卫战的国际纵队的人员也在苏联的安排下也在进入中国,向红军传授城市巷战的经验。
当晚黄克这边休息的时候,李润石照旧拉着大修厂的工人闲聊。如今红军控制区里,各个工厂的工人都是“超编”,每个部门岗位的普遍情况都是一个老师傅带着一堆的学徒工。
这些学徒工来自五湖四海,李润石最喜欢抓着这些年龄在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学徒聊天。
聊天中,他发现不少人都来自去年新解放的河南。
1936年,是民国的大饥荒年。去年七月份,红军拿下河南后,各地红军接到一道指令,就是详细统计各地粮食作物的收成状况,最后汇聚过来的数字和当地人口一比较,直让太原来的高层额角青筋直跳。
“河南地区各地粮食产量,估计只有往年的三分一到四分一,严重的地区甚至只有五分一。”
“陕、甘、宁”三省,粮食产量只有往年的三分二!这还是红军提前做了防灾备荒准备的结果。
拿下河南后,红军在当地开始征兵,很快各个征兵点,就被蜂拥而至主动投红的农民淹没了。故然是分了地,保卫土改果实的原因,但另一个要素,所有人都发现,哪怕是分了地,同时因为知道河南今年欠收,红军完全免去当年的征粮征税,但是他们要渡过这个荒年到明年丰收,依然困难无比。
当时李润石原主席计划用一个月的时间在河南征兵十万,但这个数字却只用了半个月就完成了,而且还有大量的贫民还在涌跃报名。
河南省由曾中生负责,当时他就向上级报告:“参军,至少可以为家里减少一张嘴,这是最现实的!”
而根据黄克提供的后世的水文气候资料,到了1937年,河南依旧会有大灾,更致命的是,日本全面侵华战争马上就要打响了。
从去年前,拿下河南后,红军能做的事,一边是组织群众提前做好抗灾准备,另一个办法,就是将未来会发生灾荒地区的人口提前迁走部分。
饭桌上,一个学徒工告诉李主席,红军在河南土改后,同时也在到处拉人征丁,向边的北方包头那儿移民。
李润石表示明白道:
“这是我下达的决议。去年河南各地的收成极差,今年开春后一定会有大饥荒的。而包头那儿则是大丰收。那里的田地非常多,分一部分人去那儿是为了避荒。日本鬼子很快就会打过来了,提前走还有火车可坐,战争一起,民用全部转为军用,那就走不了了。”
然后他又仔细地询问,其家乡在哪,当地的红军干部是怎么“说服”群众同意“移民”,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其所在的村子里的人是怎么看这事的。
学徒工答道:“红军说去包头那儿每家每户分十亩田,提供农具,很多人家都去了,大家都很开心。至于我,我家里因为是铁匠出身,我是被红军的同志招工招过来的。”
而后李润石又问了其他人,得到的回答也差不多,但黄克一眼就看出,其实他对这些答案很不满意。
吃完夜点后,黄克和李润石一起,在厂区里散步,几个警卫散在周边跟着保护。
路上李润石对黄克道:“刚才饭桌上,他们都在对我说谎了吧?原因就是我身上的官威太重了,我脱离群众太久了,他们不敢对我说真话。”
黄克点头道:
“河南那边事情是红四的同志处理的。为了完成在巴彦淖尔移民五十万的任务,他们的做法很粗暴。其实是强制征丁的,按每户人头数量和家庭成员情况征人。具体的过程,一户人家里,有三四个成年壮丁,直接就下令抽人。有的则是打着征兵的名义,半哄拉丁带过去的。有的倒是做足了群众的思想工作拉过去,但不是很多,更多的时候还是采用强征的手段。毕竟故土难离,人如果不是饿到最后一刻,是没多少人想离开家乡去塞外的。”
抗战会是持久战,绥远的人口太少,一直是红军最头痛的问题。山西战役结束后,红军就一直努力地从各地移民,迁往绥远。这个计划从傅作义和红军包头换张家口后就开始了。发生大灾的河南是去年最大的人口输出省份,到目前为止,被送入绥远的河南移民大部分都是年青的青壮人口。
李润石看着黄克道:“这些都是他们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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