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没错,对面的红军也很狡猾,他们也知道日军会在炮击时躲起来。有时会吹假冲锋号,引诱躲避炮击的日军回到阵地前沿,然后第二波炮击紧接着到来。
假冲锋号和真冲锋号,喇叭声节奏是有区别的,小林五四听出来了,这回却是真冲锋号。
炮声中,小林五四摸了摸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了七个银元,这是战争开始后,他抢劫当地平民的“缴获”,他把银元和连同自己的军饷,随手埋进身边松软的土堆里埋了起来,他不想把这钱留给中国人。
“东京的樱花早就开完了,明年的樱花,我大概是看不到了......”
我们这群罪人,是被上层的国贼,故意抛弃的弃子,
东京,应当是回不去了......
把那些抢来的银元埋进土里后,小林五四突然忆起了二二六前,他看到的那本“邪书”,接着又忆起了在中国的这段时间,看到的另一本《明治维新68祭》里的内容。
“天皇、华族,才是日本痛苦的根源吗?我们在支那的作为,只不过是通过抢劫中国人,来转移自己的痛苦罢了。而且抢到的东西,大部分都还是会被那些国贼吃尽.......”
炮击停止了,小林五四在第一时间冲了出去。然后他看到的,距基阵地更远远的四百米外,更多的敌军分散得象蚁群般,正在向他的阵地防线上涌来。这是第二波的攻势支援到了。
而前面藏在弹坑里和他对射的那两个对手,这时也跳出弹坑,交替掩护,向刚露头的他射击。
小林五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阵地的还能活动的人影,又稀疏了一点,机枪射击的频率,也明显下降了。
又有人在炮击中死去。
“守不住了吗?我们真是一群疯狂的野兽呢!”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举起枪朝着对面的中国人射击。
“你说得没有错,我们就是一群野兽,是兽军!”
“要么吃人,要么被吃!身为日本人,身为弃民罪民,我没有选择了!”
他疯狂地瞄准,射击,子弹飞出枪膛时产生的后座力,撞在右肩上,好象野兽嘶咬猎物的感觉,他好象一头疯狂的野兽。
“这本就是人吃人的世界!”
“我们来中国,不就是为了吃人的吗?”
“嘭!”
眼前一黑,左肩一痛,小林五四整个人斜飞了出去,血沫飞溅。
终于中弹了!野兽想吃人,被打死也是活该的。
“如果我投降的话,他们会不会象宣传里一般.......”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打碎他的不是和他对射的老兵,而是对面那辆履带被打断的T60坦克上的20机关炮,一炮轰碎了他小半个身体。
半小时后,王新年和老李子站在小林五四的碎尸边,这处红军付出极大代价的阵地终于被攻下。
“就是这个小鬼子,一个人最少干掉了我们五个兄弟。”
王新年恨恨地道,在泥土里滚了半天的他和战友,整个人都象是泥猴一般。他的带头者老李子,则不声不响地在扒小林五四脚下的军靴。
王新年所在的这个连,共有三十个战斗小组,一百多号人,进攻的这段战线时还得到了一辆坦克的支援,但是最后用了两个小时,付出了一半的伤亡后,才拿下了这一小段阵地,战后清点战场时,他们只找出了三十六具日本兵的尸体。而从战场遗弃的武器推算,他们攻下阵地时,并没有全歼对手,对方在最后关头,还是逃出了部分人。而死掉的日军,一半是死于炮击,就单兵素质而言,这时期的日本鬼子还是远在红军之上。
而日军的下一道防线,就在五百多米外.......
当天晚上,王新年和老李子被分开来,已经成为“老兵”的王新年,手上被分配了三个年青的新兵,现在该轮到他来带新人了。
不过他和手下的新兵并没有马上被投入下一场战斗,而是被调入后方修整。针对塘沽日军的攻坚战打得比起想象中还要艰苦。
受到这里的地形的限制,红军的坦克难以冲起来。坦克突击变成了坦克成为移动掩体,服务于步兵。遇上一条浅浅的河流阻拦时,没有桥梁又难以架桥时,更是只能干瞪眼——就象这次进攻塘沽,一道小河沟加上河沟后的日军防线,就让红军坦克部队短时间内束手无策——最后解决的办法是,在河沟上游筑坝堵水,断流,然后再强攻过河。
而日军修建完善的防御阵地,也令进攻方的火炮优势大受抑制。战斗大部分时候都是双方轻步兵在两三百米的距离互相射击。
红军攻击被围日军,每天的前进距离,最短时只有几百米。
当晚,退下休整的这两位老兵,带着新补充的新兵,在后方的营里开会:作战检讨会议。坐在他们身边的,还有数名坦克兵。 得益于T60坦克不顾一切地“叠甲”,那两辆停在前线的T60坦克虽然前后挨了一堆的炮弹,行走装置全被打坏,但车上的坦克兵却只受了一些“金钟罩震荡伤害”。
他们受伤的坦克现在正在被抢修中,目前待在这儿,则是要与协同步兵讨论步坦兵携同作战的话题。尽管有黄克和苏联教官拿出了一大堆教材传授过相关的技艺,但是有些东西,只有亲历后才能真正地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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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政治影响军事 --------------------
四月后,红军和东北军签定的协议,淮河两岸,长江以北的大片属于江苏的地盘,被红军“赠送”给了张学良管理。
自九一八之后,一直就苦于“无立锥之地”的张学良,怀着万分感激的心情,在第一时间就派兵收了两淮之地。
待在江北最富裕的扬州城内,张学良仍然有种愰然如梦的感觉,他用了足足七天的时间,才确认了自己真的“白捡”了两淮之地。
山西战役后,东北军虽然拿到了保定、石家庄等几个河北城市,但是前后左右不是红军的地盘就是29军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扩展拳脚的空间,就象黄克对张学良说过的,比起从前,他的局面也不过是由“无立锥之地”进化到了“有立锥之地”般,稍好一点而已。
拿到了两淮这儿大片土地后,东北军才真正有了个栖身的窝。很快,张学良就把自己的东北军大部,从河北迁到了两淮。到四月初开战时,整个河北地区,他只留下了王以哲的67军,以及自己在保定、石家庄新征一支三万人的预备补充军——该部队由他的心腹解方和最信任的弟弟张学思控制,至于其他的部队,基本都被他带到两淮地区。
淮南战役后,大批常凯申空军叛逃,这事是黄克托张学良出面,利用他的关系网,从常凯申手下的东北藉空军人员入手做思想工作。这些起义的飞行员,大半投了红军,少部分则被张学良接收,一夜之间,张学良手中也拥有了二十多架飞机,数量不是太多,却也比从前凄凉得只余下“空”军时要好多了。
四月份张学良的东北军占据两淮后,又从红军手上接收到了对方援助十多辆T27坦克,虽然这批坦克的价格全部加起来也就是三、四万美元左右,但是也给他搭起了装甲兵的架子。
回忆起九一八后,他在常凯申面前象孙子一般被对方各种羞辱玩弄,对比一下李润石的“大气”,待在盐城机场里,看着天上飞过的PO2教练机,张学良也多次地对身边的人感激地道:“共产党真义气!”
当红军和日军在平津大战时,北方诸多军阀,除去已经屈服的宋哲元,和红军“唇齿相依”的傅作义,张学良在支持红军一事上是最积极。他主动发电报给李润石,一再地表示,只要国家需要,他的东北军随时可以北上支援。不仅如此,还主动提出可以把自己手中的那点空军转交给红军。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张学良在精神上已经完全向共产党屈服了。这个二世祖其实从来没有当老大的豪气和志气,缺乏主见的他,在身边被黄克建起信息茧房后,一切行为其实都是被周围的大势推着走,被身边的人牵着走。
对此李润石表示感谢的同时,反而劝他暂时按兵不动,同时加强两淮地区的战备,防止日军通过海路,直接在长江一带发动侵略攻势。
平津地区开战后,红军驻东北军的代表,正要南下南京的伍豪,在路过扬州时当面告诉张学良道:
“其实在四月十八日前,我们通过关系,从日本军部得到的情报,日本人原计划是要从淞沪地区入侵中国,先取江南,蚕食中国。主席选在这个时间突袭平津驻囤军,就是为了打乱他们的战略布局而发动的。目前情况看,日本人的注意力暂时都被吸引在北方,但你们切记不可疏忽大意!现在淞沪一带的防御实在太虚弱了,谁都不知道驻淞沪的日军会不会突然独走,然后把江南的战势扩大。”
和历史不同。史上淞沪会战爆发之初,日军在这一带的兵力相当地单薄。八月十三日时,上海地区最初时,驻华日军加上武装侨民,仅有三千多人。8月十五日,日军决定增兵上海,而后通过海运,到22日第一批援军抵达,短时间内就增兵上万。(走海运只要两天的时间)
而这个位面,由于战前日本人早就制定好了“南进”方针,原本就打算在四月初开战时找常凯申或陈济棠这两个软柿子捏。早就提前做准备的他们,借口中国局势不稳,反对共产党威胁等理由,一直在秘密增兵。
常凯申政府四月大崩溃的那十余天里,其驻上海的部队更猛增到七千人,并以“保护侨民”的借口,在上海市郊强占了一大片区域用于驻军。当时上海的中国驻军受限于1932年的《淞沪停战协定》,无正规陆军,在这一带只有一些保安部队。(其实都是打着保安团旗号的正规军)
但是这些保安部队,在淮南战役前都被抽调划入正规军,随着淮南战役惨败一起完蛋,留在上海的那些保安团,基本全是空壳架子虚有其表。日本人很轻松地就在淞沪地区沿海位置,到处跑马圈地,控制了大片适合海运部队登陆作战的地点。
而这个时间,英国人同样畏惧共产党势力进入上海,对日军的行为表示默许。而美国人则别有用心装傻保持中立。至于常凯申政权,当时都江河日下,集体想着跑路或抱新大腿。无人抑制下,日军在上海周边的驻军是一天比一天多。
而刚刚上台,入主南京的陈济棠,虽然知道日本人在卧塌之侧作的手脚把戏,可是刚入主南京的他精力全被摆平周边的各种山头缠住,哪有余力去招惹日本人?
平津地区大打出手后,陈济棠的心情更是复杂,惊、喜、惧皆有。
惊自不必多说,喜是想到中(共)苏联手在东北华北与日军大打出手,日本人的注意力必然都被吸引在北方,他在南边是安全了。而惧却是害怕日本人不顾一切地在南方开战,另辟战场。
四月二十日,当北边打得正火热时,和南京仅有一江之隔的张学良,就受到陈济棠的邀请赴南京议事。入主南京之后,陈济棠也意识到淞沪地区的危险。投降他的卫立煌部和汤恩伯部,全体留用不说,更也将其安置在杭州到上海间的区域以为防盾。不仅如此,陈济棠还将自己看家命根子空军,大量转场到南京。召呼张学良南下议事,就是私下里要和他讨论两江地区防御(抗日)的话题。
这个时期,在长江中下游地区,拥有话语权的势力就四家:共、奉、桂、粤。二十一日,张学良和伍豪一起渡江进入南京城,和陈济棠、李宗仁关起门人议事。内容还是老一套:划分各自防区,消弥彼此矛盾,同时讨论一旦日军南侵,双方的合作事项以及应当承担的责任。
这个时期,四家在过去年一年里通友好默契地合作,完成了“四家分常”的伟业,瓜分掉常凯申的地盘吃到肚子里后,全都还处于消化期。除了陈济棠和李宗仁有些“矛盾”外,其他几家相互间,目前的情况还算和谐。加上共产党非常了解这些军阀的老底,懂得进行一些表面的“让步”,所以这次会面谈得还算顺利。
四月二十四日,四家谈完了一些未来的合作协议后,伍豪和张学良一起乘座中山舰渡过长江,回到东北军驻地。
此时的长江上,已经看不到一艘日本军舰的身影了。开战之后,长江上的日本军舰,一艘不漏的全逃了个精光。如果陈济棠当时能强硬点,是有很大的机率留下这些船的。伍豪和张学良一起渡江的时候,两人头上的天空有数架飞机的护航,那是陈济棠派出来的格斗士战斗机。北方开战后,淞沪地区的危险,陈济棠其实也感觉到了。
二十五日下午,两人则一起乘车来到盐城机场,其目的,却是要为即将在这里起飞,轰炸日本的飞行员送行。
此时的盐城机场,一字排开停放着四架DB-3轰炸机。
张学良和伍豪到达机场时,时间已是深夜,他们是要给轰炸日本的飞行员送行的。
历史上1938年5月20日,国民党的空军曾派出两架B10马丁轰炸机在宁波加油起飞,远征日本本土,投下100多万份传单。
而这一回,虽然红军手上拥有整整12架常凯申“援助”的B10马丁轰炸机,但是这个位面轰炸日本 时,动用的却是苏联援助的DB-3轰炸机,比起前者,苏联的这款飞机性能更优秀,巡航速度要快30公里,最大时速时更是高达439公里——甚至超过了这个时期的日本战斗机。
驾驶DB-3轰炸机的,两架是苏联飞行员,两架则是在苏联空军培养出来的红军飞行员,四机总共拥有十二名机组成员。为了减重,除了保留机背的后射机枪外,四机全部其他武器,甚至包括外挂式投弹架都拆除了。
当天下午一点,张学良和伍豪在机场和飞行员一一握手,合影,然后目送飞机起飞离去。这四架飞机里,机上乘员中有两名是东北藉的人员(机枪手)。
二十五日晚上,日本长崎这儿灯火依旧通明
虽然这个时代日本已和苏联、中共在东北、华北大打出手,关东军更在七天内被苏联红军重创了三个师团,但是由于双方至今仍未宣战,国内“战争危机感”不强的日本人,依旧没有熄灯宵禁。
因为地理位置原因,长崎和鹿儿岛县都是日军侵华时重要的港口。四月十八日华北东北大打出手后,这几处南方港口就更加热闹。大量的货船载满鬼子兵和军需物资,不断地通过海路被运往中国。
二十五日晚,小畑敏四郎恰好也在长崎港的附近的一家酒馆里,正陪着一位旧友喝聊天。
桌上的清酒与海鲜都很美味,但无论是小畑敏四郎还是对面的酒客,两人都只有喝闷酒的心情,却无一丝品尝海鲜的胃口。
“北一辉君,中国这个大泥潭,帝国终于跳进去了!”
“这不是泥潭了,这是不折不扣的火坑!苏联出手了,从一开始他们就积极介入了。这将会是比日俄战争,还要艰难的一场战争,无论胜负,帝国都不会从中获得半点好处。”
“你说得没错,就算是勉强胜利了,我们能得到的也只会是背上可怕的战争巨债,就象是三十年前一般!”
和小畑敏四郎对坐喝酒的,正是刚被释放不久的北一辉。
历史上,北一辉是在七七事变发生后不到一个月,就被俗仁天皇下令处死。而这个位面,他虽然一直坐牢,但在狱中始终受到优待。和昭和不同,雍仁天皇早就知道北一辉 的大名,他也看过他写过的几本书,对此人并无恶感。
二二六事变后,一堆的皇道派中二被捕,但带头的安藤辉三等人,并没有招供北一辉参予此事,一口气把所有的锅全自己背了。因为黄克的原因,日本政府事后在追查黄克在日本接触 人员时,北一辉也被专门审讯过。他与黄克交谈的内容,雍仁后来也看过。
比原历史幸运的事,在针对北一辉的处置问题上,有大人物在关键时候拉了他一把。
“北一辉和共产党的高级间谍黄克有接触。帝国需要一个特殊的中间人,作为我们和共产党间的联络。那个黄克在日本之行时,和北一辉有过接触,他是很好的人选。”
对雍仁天皇说出上面这段话的人,自然是西园寺公望,说话的时间点,正是中苏联军同时在东北、华北对日开战。而前面的几天,日军在两个战场都遭遇大败,损失惨重。情绪不安的雍仁天皇在这事上比其兄长还不如,西园寺公望稍稍一鼓动,他就点头同意了“保留一条和中共联系进行秘密谈判的渠道”的建议,然后北一辉就被特赦释放了。
北一辉被释放时,迎接他的除了家人外,还有他在狱中认识的“好友”小畑敏四郎。负责日军预备役部队训练的小畑敏四郎,同样对此中苏日三家大战的前景感到无比地悲观,一想到未来,自己辛苦训练的“皇军”从他手上“直的”走出去被运到中国,然后装在盒子里被“横着”抱回日本,小畑敏四郎心情就异常的难受。
其实这个时候,在日军不看好这场大战前景的日本高级军官不少,但直接把中国战场由泥坑说成是火坑的,却也只有小畑敏四郎了。
小畑敏四郎在北一辉面前大骂道:
“都这个时候了,大本营那里的国贼鼠辈们,到现在还在争权夺力,还在做梦,还在推三阻四!什么南击,北击,全都是愚蠢的梦!要说区别的话,南击中国比北击中国还要蠢!真这么做只会让帝国的军队在支那败得更快!”
北一辉道:“有件事我看不明白,以李润石的精明,应当看得出,帝国南击中国,其实更符合共产党的利益,但是他们居然会在平津地区抢先对帝国宣战,这种做法实实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这事我也想不明白,其实南进计划行事时,帝国是愿意和中共的部队在江北保持和平状态的!但是在这事上,李润石如此激进主动,我们完全没有想到。”
北一辉同样表示“不解”。考虑问题时,总喜欢从“最优解”去幻想,而不会主动去想“最糟糕”的状况,这是烙进这个时期日本人的“国民习惯”,即使是二人也不例外。
两人在饭桌上讨论了一阵当前时事,二人皆对战争前景极度不好看。酒过三巡后,两人出了酒屋,摇摇晃晃地走在街道上。
现在才九点半,长崎的街道依旧热闹,时不时可以看到即将奔赴中国战场的陆军马粪们喝得烂醉如泥,倒在路边。
突然,二人的耳朵听到远处传来的嗡嗡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响,两人抬头望去,利用月光,以及机上的导航灯,两人皆看到了四架飞机正跃过天空。
螺旋桨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不光是二人,就连附近商家或路人,也都抬起头望向天空。
飞机越飞越近,高度正快速降低,很快他们就掠过长崎港内一干军舰的头顶,机腹打开,一些纸片那里雪片般地洒了下来。
这几架飞机飞临长畸上空后,在空中飞出了一个大“u”字形的航线,一上不停地洒下纸片,然后又顺着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整个长畸的天空,很快布满了飘扬落下的白色纸片。
“怎么回事?难道是.....”
很快,天上的飞机投下的纸片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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