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5到2020 第293章

“感受痛苦吧，体验痛苦吧，接受痛苦吧，了解痛苦吧。不知道痛苦的人是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委员长，你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什么是痛苦，什么是恐惧了呀！”

晚上还会有一小章。正在赶写。

第300章杀人要诛心啊！

来见常凯申前，黄克其实也不知道见他是为了什么，硬要说有的话，大概纯粹就是为了满足个人的一点恶趣味吧。从心理学的角度说，他的这种心态，大概就和做了坏事的人，总喜欢事后回到案发现场转转相似。

欣赏到常凯申那一瞬间露出的恐惧，黄克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余下的事，就是装模作样地询问现场的经国和他的夫人他们还需要什么，有什么个人的小要求。同时向他们说明一下共产党政策什么的，反正全是走过场的废话。

而后和常凯申的交谈，则是告诉了他现在的国际形势，英美日对他的态度。

“英国人美国人都已经把你抛弃了。至于日本人，他们送了一些东西过来。”

一旁的邓发在这时拿出文件包，取出一份文件摆放在常凯申面前。

“这是你在四一二后被国民党赶下野，赴日与田中义一，白川义则签下的《蒋·田中密约》的内容，我带过来让委员长您看看，验验真假。”

黄克把文件随手递给了一边的蒋经国，让他瞧个清楚，上面共有四项协议：一是蒋氏承认日本在“满洲”的特殊权益；二是蒋介石坚决反共到底；三是日本支持蒋介石的政权；四是日本借给蒋介石4000万日元，以助蒋“安定中国”。

具体原件和影印文件，都在日本人手里，为了拿到这份证据，接下来黄克和西原寺公一见面时，还要和日本代表团好好谈谈。他现在拿出来的，只是后世弄到的解密资料。

常凯申黑着脸道：“日本人来了？”

“嗯，他们被我们打怕了，现在非常害怕我们杀到朝鲜去，所以是哭着过来求和呢。”

常凯申：“......”

黄克白了蒋经国一眼，突然笑道：“经国同志，我有个作业要布置给你。”

“你父亲输了，输得一塌糊涂。但他至今却还认为，是我坑害了他才导致他大败。”

“没错，我是坑了他。但是我坑他最厉害的地方，也就是郭汝瑰 和林长河的事，可是我也送了他四千万美元的军火。但是在那之前，他仍然是一败涂地，我只是让他败得更快点，早点结束对中国人民的祸害而已。没有我他也一样会败。”

蒋经国低头不语，而常凯申则在这时骂了起来。

“小赤佬，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我身边到处都是你安排的共谍。连雨农都是你的人，你说，我身边还有什么人是你的人？”

黄克不屑地扫了他一眼，冷笑地对蒋经国道：“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输。你在苏联待了十年，也学习了十年，为了他将来能死得瞑目，这段时间，你有空就帮他想想，他到底是怎么输的。然后写在纸上让我看看。”

黄克说着把带来的书包放在蒋经国面前。

“这里你父亲过去做为委员长时，发的电报抄文。你有空慢慢看。我在上海还会待六七天。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离开前，我希望你能替他写一份失败的总结报告出来。他输了，输得这么惨，总得知道自己输在哪里，才能死得瞑目吧。”

说完这话，黄克站起来，也不理会常凯申在他身后继续地叫骂，和邓发一起出了牢门。

走在路上，邓发笑了起来，

“小黄，你的脑子可真好用啊。那个常凯申被关在这儿，天天口述日记，怨天怨地，都是狗玩意。可惜有纪律，我只能任他胡来。”

黄克答道：“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的。因为仇恨我们，是他到现在还支撑着没有崩溃的支柱。”

有些话黄克没有说出来：常凯申现在已经是滚刀肉几乎啥都不怕了——唯一在意的，就是他的亲儿子。

黄克受制组织纪律，没法让常凯申一家人整整齐齐，但这不等于他不能做些手脚。蒋经国就是他唯一的弱点，黄克带来的东西蒋经国看了，就会明白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东西了。虽然他难逃血肉亲情，但是一想到自己在儿子心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反革命屠夫，侩子手，常凯申现在一定是心如刀割吧。

黄克在上海革委会做的事情，很快就被邓发上报给了上级。

李润石听到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黄这个娃娃呀，鬼主意就是多！”

而伍豪则轻叹道：“他这是杀人前还要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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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凯申这种落水狗，黄克不过瞧了一眼后就不想再理会他了。关于罗家兄弟的事，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被枪毙，而邓发暧昧的态度，让黄克明白，这两人应当是死不了的。

所以，黄克就在胖帅面前出了个主意。

“陈老总，还记得你们苏区打土豪时，抓到了那些大土豪后，是怎么从他们的家属身上，将民脂民膏榨出来的吗？”

“当然知道了。”

“那两个估计没法枪毙的家伙，也该榨一榨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点到这里就够了，陈老总立刻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黄克来上海，事情是很多的。主席交给他的任务：一是常凯申的公审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需要利用自己后世的力量，快速整理资料。二来是要考察上海现在的情况。第三条则是和日本特使见面。

现在北平那儿，国共两家正在谈判，日本人再插一脚只会乱上加乱，所以日本密使团现在都被拦在上海。

当天傍晚，表演之前，黄克、艾琳娜和日方代表，在当地的宾馆里的三方面会面又开始了。

中共这边，出场的照旧是和日本人打过交道的王稼祥，而黄克是作为王的秘书兼翻译出场，胖帅则是作为王的副手。艾琳娜这边则跟着斯大林派来的代表马林科夫，而艾琳娜因为同时掌握俄语，日语，中文三国语言，所以也是以翻译助理的方式参予会谈。

中苏两家把日本战俘无条件地释回，“好意”日本人现在已经收到，第一批被释放的战俘现在海上。谈判时，西原寺公一和小畑敏四郎两人心里都在叫苦：弱国无外交的滋味，他们现在是真的尝到了。明明中苏两家在放俘的过程中各种埋雷，但是两人却只能干瞪眼。

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苏两家是真的很想和日本合作，同时努力地提升日本被削得太弱的国力的，所以想象中的大国污辱什么的，其实一件都没有发生。

小畑敏四郎唯一要提防的，就是黄克又会扔出来的毒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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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小畑敏四郎的恐惧

九一八事变前，日本靠着从东北大量地掠夺粮食，一度由粮食进口国变成了粮食出口国。但38年战败后，来自东北的粮食全成了过去时。

不仅如此，过去一年里疯狂地征兵，抽调农村农动力，全国的资源全都用于战争的恶果，也在这一年里剧烈地爆发出来。九月开始秋收的时候，国内各地的报告，都是当地的粮食产量普遍低于去年，堪称是雪上加霜。

只是这个时期，为了转嫁国内的矛盾，日军也是加大了对朝鲜的盘剥力度，一时间朝鲜本地也是烽烟四起。受到随着东北解放，朝鲜这个日本统治多年的殖民地，民族独立运动的烽火本就蠢蠢欲动，鬼子这种作法，不过是火上加油。也幸好这个时期，从东北撤出的关东军大量挤压在朝鲜，方才压制得住这里的反抗势力。

有过中国的教训，日本人很清楚，现在这种压制不是办法。如果中苏在这个时期下场继续作手脚，把去年敌后战场的烂战战术也照搬到中朝边境来，绝对会把日本人在朝鲜活活耗死玩死。

——实际上这个时期，中共在东北的部队已经正在这么干了。

六月份日军被赶到鸭绿江东岸时，北面的中苏联军，并没有完全止步鸭绿江。

在北面图门江东岸，靠近日本海的白茂高原地区，即白茂高原东北面，即清津市以北到庆源这一小区，上千平方公里的区域，被中苏联军强行夺取，作为“战略缓冲”区。

而后大量的中共抗联部队，在七月份后就越过图门江，在这里建立了根据地。这些抗联战士的主要成份以中国境内的朝鲜族战士为主，部分人员则是朝鲜逃过来反抗志士。到九月份时，在这一带活动的中共军队总兵力已接近五万——其中中国士兵人数占了七成之多。

这个时期，苏联人虽然宣布从东北撤军，但在这个区域却还保留了一个师的部队，以显示存在感。

对于日本人来说，这片区域的失去，意味道的北朝鲜的部分天险要和对手“共享”，别提有多难受了。

打，日本人不想打也不敢打了。且不说打不打得过，就算把对手勉强打跑了又如何？朝鲜东北角的白茂高原地区多山，对方有中国和苏联两大强邻作为大后方后勤基地，妄想在山间剿灭有源源不断后勤补给的游击队，只会象从前一般被活活拖死磨死——这一点过去一年里，东条英机在东北追剿到处作乱的抗联已深有体会。

此时在东京，新首相米内光政也是苦啊。国内现在百业萧条，上下哀嚎一片，如果不在朝鲜身上多抽点血，日本国内真的会爆了。可是朝鲜现在也被压榨到极致，地方起义造反不断。那些造反的人配合白茂地区的游击队（其实是打着朝鲜族旗号的抗联为主）不断地在朝鲜东北袭击日军，眼看又要把这儿变成了第二个冀东......

换成从前，中国要是这样挑衅日本，军部的中二们早就拔出军刀，大吼一声“杀基基”杀向中国了。但现在......

日本人能做的，也只有忍和继续谋求谈判解决问题。小畑敏四郎和西园寺公一来中国，参加这个三方谈判，就是希望能争取中苏两家“高抬贵手”，不要再在朝鲜搅事.了。

日本：我抗议，中方撕毁条约，派出军队入侵我国。

中共：那是朝鲜人民的抗联部队，而且朝鲜什么时候属于日本了？我们只是签了东北停战协议，又没签朝鲜停战协议？

上面这么流氓的话，是黄克作为翻译时说的。

才过了两年，中日双方已经互换了手中的剧本。

“你们再这样折腾，中日友好永远只是泡影！”

小畑敏四郎黑着脸道，他当然看得出，随着欧洲局势大变，中苏两家的战略方向都已经转移：苏联要集中力量应付来自欧洲德国的威胁，中共要集中力量统一中国。两家其实都不愿意在这个时期在朝鲜开战。

而他们先前之所以止步于鸭绿江，那是因为两家同样狼子野心，妄想驱使日本与英美开战，玩驱虎吞狼之计，所以才故意留下这尾巴。

小畑敏四郎吐出这话时，眼睛直盯着面前的黄克看，那表情仿佛是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个老鬼子，倒也是个脑子清醒的老鬼子啊！”

其实在小畑敏四郎来之前，中共就通过日共中西宫那条暗线，知道了日本内部的底线，他们可以把朝鲜东北的白茂地区放弃（本来就不在他们手中），但一定要求结束这种正要变成下一个冀东烂战的恶劣趋势。

其实日本人的这个底线，也是中共的底线。两边都知道对方底牌后，接下来的谈判，纯粹就是在慢慢地假装试探，然后揭牌。

不过这需要时间。

这种军事领土谈判，本就不是足球比赛，而是象十月怀胎一般，两边都在拼耐心在慢慢地磨。中共是在看日本人能忍受这种缓慢失血多久最后受不了退缩。而日本人则是在赌中国为了尽早统一中国这盘大棋，愿意在朝鲜耗多久。

小畑敏四郎知道，对方手中的牌比日本大太多了。但现在局面如此，他也只能努力争取了。

上海会面，其实不过是双方未来“慢悠悠的水磨谈判”，在给两边的大人物见面前进行的“预演”，互相嘴炮了两天后，大家在互摸对方的底牌底线而已。

双方白天谈判，吃饭，东拉西扯互相试探，晚上艾琳娜继续上台表演，当着二人的面给日本人埋雷。在这过程中，小畑敏四郎得知，被中苏联两方释放的日俘，随身带着大量的抗生素回国，先是一愣，然后想到了一件事，急忙向东京大本营发去电报。

电报的内容大致是，这被俘的士兵回国后，审查的宪兵切记不可将他们在俘虏营苦工挣得的收入没收，否则就中了赤支赤露的毒计。

警告电报是发回去了，可是国内上层会不会听就只有天知道了。

小畑敏四郎和西园寺公一组成的“非正式访华团”只是个“摸底团”，谈了六天一无所得。不过却在中共“热情”的邀请，以及大本营的要求，继续留在了上海。

九月七日，中共和南方军的谈判，还在北平继续中。

中共的要求，历史上1949年渡江战役前的八条主张差不多。当北方谈判还在继续时，黄克却带着小畑敏四郎，混在人群里，在上海滩著名的跑马场，观看公审杜月笙、黄金荣、虞洽卿、吴蕴斋这四个上海滩人人喊杀的黑帮、奸商、汉奸的一幕。

小畑敏四郎可不会被黄克的“杀鸡骇猴”的这一套给吓住，一边看看着台上人被“坐喷气式”公审，一边冷冷地道：

“这种雅格宾派式的民粹主义，最后是会引火烧身的。”

“革命是破坏，但革命同样也是建设。雅格宾派的失败在于，他的破坏远胜过建设。更重要的是，他的破坏相当程度上，都变成流氓无政府主义者的狂欢。而我们在这一点上，则分得很清楚。”

今天的黄克，日语已相当地流畅，他混在人群中和小畑敏四郎用日语聊天，幸好周围有警卫战士隔开，否则围观群众见到了，弄不好还会被两人当成汉奸特务。

黄克念道：“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这一点我们分得很清楚。”

“中国现阶段各阶级分析？”，是李润石主席写的吗？好象这是十几年前他写的。”

“这是李主席的文章中，我最喜欢的一篇，就算放在一百年后，他也不会过时。你能说出这名字来，看来你也看过。联合谁，依靠谁，打倒谁，我们非常清楚。其实我们未来要做什么，你们把这篇文章读透了，自然就会知道。”

“不要妄想把你们的那一套，传播到日本来！”

小畑敏四郎的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

黄克笑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已经见到了光明的美好的人，就更难忍受黑暗了。阁下也是皇道派的一员，也曾唱着昭和维新之歌。你被称为巴登巴登三羽乌，亦是日人中的精英，贵国国内的矛盾问题的根源在哪，难道不清楚吗？”

小畑敏四郎捏紧了右拳，微微颤抖着。

周围突然喧闹起来，跑马场里，无数的围观群众举起右拳，扬向天空，大声喊着：“打倒反动派！枪毙黑帮份子杜月笙......”

海啸般的声音，无数的人被少数人带动着，高喊着要打倒同一个人的口号，这场面把小畑敏四郎这个军人震慑得有些脸色发白。

他硬着头皮强撑道：“操纵民心，鼓动民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黄克嘲讽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