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桶芝麻油
在这一刻,说出这些话的安多恩甚至不用对方回答什么,此刻的他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
就好像回忆起了刚才的感觉一样,此刻的安多恩好像又进入了那片光芒之中,他心中的束缚也在这一刻松开了。
不需要对方在回应什么,他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只是一瞬间,他拔出自己的守护铳射向眼前的老家伙。他试图用这种方法,来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
而对面的教宗几乎是下意识地,掏出自己的守护铳进行射击。
两声铳响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但与此同时,一道什么碎裂的声音也传入两个人的耳朵。
那是木头遭受到巨大的冲击而碎裂的声音,而在一瞬间被掀飞出去的安多恩回过神来,发现一个之前不存在于这间房间里面的雕像。
那是一杆旗帜,旗杆上的旗子却不知道属于哪方势力。不过上方的尖刺也在告诉他这玩意也能当成某种武器。
那是一面洁白的旗帜,上面绣着金色鸢尾花的图案。整根旗杆斜插在地面上,但旗帜却在空中飞舞着。
说来也奇怪,这间屋子明明没有那么大的风,可这旗帜已然如此飞舞着,丝毫不受风的影响。
可这东西是怎么出现的?摔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安多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扇四分五裂的大门。
那可是一扇极为厚重的纯木大门!尽管安多恩可以打碎那扇门,但哪怕是他也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而此刻的走廊里,也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奔跑声。难不成,这人是从远处把这玩意扔过来的!这是何等的力气!
不过,比起震惊现状来说,此刻的教宗更加心疼的是自己这原本十分舒适的大办公室。
这个时候,这间办公室倒是变成废墟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薇尔丽芙像个办法,把修整办公室的资金放到今年的维修清单里面。
要不然不的话,要是让自己自费维修这间办公室,那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可能自己今年内,甜品的数量要减半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安多恩感觉此刻的自己好像有些搞不明白具体的情况了,就算是刚才中途有人突然插了一手,但刚才自己的确逼迫教宗向自己开枪了!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明明应该堕天的教宗,头顶的光环依旧是那样的亮眼,没有意思暗淡的迹象?
这不符合拉特兰的律法啊!
看着现在的情况,安多恩非常希望眼前的教宗给自己一个解释。为此,哪怕知道有人靠近的他,也并没有选择逃跑。
“原来是这样啊……”
教宗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安多恩的头顶若有所思地想着。而他头顶的光环,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而按照律法的解释,此刻的他们两个都应该堕天的。而安多恩先不说,要是现任教宗堕天,不敢想象对拉特兰是什么样的打击。
“没有出什么事吧?”
这个时候,贞德也从感到了办公室里面。之前走进来的时候,她就感觉里面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看来确实发生了。
其实,当时听到两声铳响以后,贞德就感觉可能要出事。
因为不管是谁开的铳,那结果都不会太好。
可赶到这里以后,贞德发现两个萨科塔的光环都是亮的!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开铳的另有其人?
而这是,闯进来的贞德也看到了狼狈地倒在地上的安多恩。看样子,他是被什么掀翻到地上的。
看到对方手里的守护铳,贞德走到一边将自己的旗帜握在手里,也时刻警惕着这家伙会不会动手。
至于安多恩?这个时候的他自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个女孩是什么来路?自己以前没见过这样的人啊?
而且看样子,对方也并不是萨科塔啊?没有任何种族特征,这到底是什么人,力气这么大?
“嗯,放心吧,圣女冕下。不必如此警惕这个孩子。在这里,无论是我的安全还是你的安全,都是可以保证的。”
看着一脸警惕的贞德,教宗也是连忙说着。主要是既然对方没有堕天,那就意味着他有这样的“价值”!
而这样的人,最起码不能让贞德给弄死是不是?不管怎么说,那样也太浪费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怜悯之恶
“圣女?”
听到眼前这个老家伙对贞德的称呼以后,安多恩心底里倒也不怎么平静。
他暗自审视着眼前这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少女,想要看出她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以得到圣女的称号!
因为纵观拉特兰的历史,纵然有着那么多足以记录在历史中的女性,但拉特兰从始至终一位圣女都未曾册封过。
这一点安多恩可以确定,曾经熟读拉特兰历史的他这么简单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记错的。
那这个看起来不搭的少女凭的是什么?或者说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够让拉特兰如此重视?
尽管已经察觉到对方在偷偷地观察自己,但贞德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一点。现在的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教宗的情况上。
“您真的没事吗?我刚才听到的铳响里,有一声是您开的吧?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贞德对于这个照顾自己不少次的老先生自然是非常关心,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触犯律法一类的东西?
她可是记得蕾缪安说过,拉特兰戒律的违反条件可是开枪就算,不管对方有没有因此受伤。
“这一点来说确实,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最起码现在我们两个很明显没有堕天不是吗?”
见到贞德的关心,教宗也是两解释起来。而尽管听到的是没有说明白原因的解释,但贞德也放下心来。
或许这位老先生有什么特殊权限呢?就像送葬人先生那样,有着可以豁免对同族开枪的手段。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为什么还是这样?”
倒在地上的安多恩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他从废墟一般的地面上艰难地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眼前的两个人。
刚才贞德那一下的确是擦着他过去的,哪怕是现在回想起那种感觉,安多恩都感觉浑身疼痛。
他也不想去猜猜看,自己要是往前站一点,那武器直接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画面。
反正不会太好过。
而此刻,更令自己不能理解的,是自己和教宗没有变化的光环和翅膀。
在他的设想里,教宗和自己应该像自己的老朋友莫斯提马一样,化为堕天使,头上长出萨卡兹的角,身上长出萨卡兹的尾巴。
到那时,这个欺瞒了拉特兰千年,欺瞒了泰拉千年的谎言,终会被拆穿!
那时,萨科塔们将会被拉下神坛!
“为什么不会被堕天?自然是律法的决断了,安多恩。”
教宗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对安多恩说道。
可安多恩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和教宗可是触犯了律法啊!为什么律法对她们两个的罪行视而不见?
“我们有什么特别的?我们和她又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他就可以逃脱律法的惩罚?这里面,难不成还有什么隐秘吗?
若是真的有什么特权保护住了自己的话,那对于因为对自己出手而堕天的莫斯提马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些?
“因为它选择了你,所以才会避免惩罚。”
教宗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了一眼此刻一脸迷茫的安多恩,又看了看好像似懂非懂的贞德,叹了一口气。
看来的确是要让安多恩见一下那个了,要不趁着个机会也给贞德看了吧。
原本他的计划里,是等贞德好好在这里过个节在知道这些东西,最起码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的。
但现在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嘀哒嘀哒嘀哒……轰隆隆隆……”
这时候,贞德耳边又出现了机械的轰鸣声。她也不清楚是自己听力太好了,还是说这座城市藏着什么隐秘?
毕竟已经出现了数次幻听,估计启示是指引自己去一个机械声很重的地方,要不然一会去动力炉看一眼吧?
“唉,真是头疼。”
老头子摸着自己的胡子做了下来,他也没想到只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自己突然要面对这么多东西。
“尽管历代教宗将律法描述得无比神圣,将这些戒律记在人们的心中,但归根结底,律法的最底层,是为了抱着我们永远活下去。”
此时他看向安多恩的眼神非常深邃,是啊,哪怕这些律法被那些辞藻形容得如此神圣,但归根结底,它是为了延续萨科塔这个族群而设置的。
若是教宗堕天,那么萨科塔的延续将出现前所未有之危机。
“它?”
安多恩听到这个词以后,心底里出现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教宗说道是它选择了自己?拉特兰的秘密究竟是什么?难不成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萨科塔?
直觉告诉安多恩,让他不要知道这些东西,因为这会使他多年以来的目标在知晓真相后彻底破碎。
可这个真相,却是安多恩这么多年所追求的雕像。一时间,一种纠结的感觉涌上了这个年轻萨科塔的心头。
“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还是稍微稳定一些再去见证真相吧!或许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和我们的圣女说说你的目标呢。”
看着脸色不停变换的安多恩,教宗也是坐到了那仅剩的半张沙发上休息一下。
至于安多恩,此刻还处于纠结之中。不过他的确是为贞德讲起了自己的目标以及自己的问题,希望可以获得赞同的声音。
在他看来,这样的少女心中应该有着无数美好的理想,想必她会赞同自己设想中的计划吧?
现在的安多恩,渴望着这样一份赞同。尤其是一位被足以称之为圣女的存在,赞同自己的理想。
“很遗憾,安多恩先生。我并不赞同你的想法。”
对于安多恩设想中拉特兰不计后果拯救苦难者的想法,贞德同样保持着反对的态度。
她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而引发的是安多恩的不解。
“为什么,圣女小姐?难道你不希望去救济那些苦难者吗?尤其是在拉特兰完全有能力的情况下做这些事情?”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定是拉特兰做这件事?难道说,就是因为这里是人们乐园,就要让萨科塔再次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贞德的确承认安多恩的理想十分美好,但这份美好是建立在拉特兰牺牲掉无数萨科塔美好生活的前提下的。
但为什么偏偏是萨科塔?若论经济,乌萨斯和炎国也极为繁荣,伦蒂尼姆更是号称世界的中心。
若论武力,拉特兰也不见得是最能打的。若不然,当年的乌拉战争也不会因此而打响了。
现在的拉特兰只是这海洋中的一艘孤舟,稍有不慎它也有着翻船的风险,尽管里面的居民过的十分美好。
“你认为的牺牲,是因为相比起那些苦难的人民,拉特兰人过得更好罢了。但你有没有想过,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拉特兰吗?”
贞德还有一句话没说,假如元凶不知收敛,安多恩就算是把整个拉特兰城都赔进去,也喂不饱那些饿狼。
贞德自然知道泰拉的诸国究竟有多么贪婪,为了这些人摧毁拉特兰城,实在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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