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
“神子……你这是何意?”
此刻,影的那丹凤美眸中神色极为冷淡,神色亦是如同换了个人般显得威严泪眼,那双紫色眼眸中雷霆跃动,绕在眼角泪痣处蓦然闪逝。
被她紧紧攥于掌心的那并如雷霆浇筑的长刀此刻正停在了宵宫的头顶,用那朝上的刀锋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的那瞬间把天穹滚落的那道惊雷一分为二,碎裂的只有天边的云霭。
此刻瘫坐在围墙上的宵宫仍是惊魂未定地剧烈喘息着吗,把那带着困惑与愤懑的骄阳色眸子就这么望向了不远处静静孑立于阁楼的八重神子。
而此刻,八重神子的那妖艳脸庞上并看不出如何神色,身后随风飘扬的八条狐尾时隐时现。
那数封信笺已经被她用素手夹于指缝,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亦是浅淡无比地只是端凝着这些纸张,抿紧的唇似乎没有任何辩解的意愿。
“……你叫宵宫对么,且先暂避远处吧,免得待会遭受到些许不必要的波及。”
影的声音显得淡漠,那双丹凤美眸只是紧紧看着此刻被八重神子翻弄于指尖的信笺,那封面上浅显稚嫩的字体,她大抵是认得的。
而此刻她身上原本不便于活动的奢华瑰丽的服饰已经被雷光撕扯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相较于平时更显得威严肃然的沙场戎装。
手中那只要是挥动便会撕裂空气引起悲鸣的长剑被她轻轻挑动,翻涌的惊雷似乎已经浓缩于剑锋中,酝酿着一场骇人的风暴。
闻言,宵宫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从那围墙上翻身而下,远远地退到了此刻将天守阁团团包围的幕府军们身旁。
而影的眼眸愈发锐利,其中阴沉的怒焰凝聚在了八重神子的身上,让后者都意识到了这份毫不做作的凌然杀意般倒竖起了些许汗毛。
“神子,我再问一遍……你这是何意?”
那声音已然不再允许八重神子有所规避,亦是没有半分想要与对方玩笑的意味。
“莫不是以为我的刀不会挥落在你的身上,你可是忘了那天稻妻城下的血雨三日不绝?”
“把那些信封放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以把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在望向八重神子手底那些信笺时,她的心跳已经跳得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快。
直觉告诉她,所有有关于自己孩子的所有线索,基本都可以从中找出些许端倪。
闻言,八重神子却只是晒然笑笑,仿佛并未将对方的话当做一回事那般,只是把那些信封攥在了手心底,与影远远对视。
“……你的决策就这么不成气候?我都当着你的面做了这样的事情了,你的反应只有这点?”
“连就当没发生过这种话语都还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那我可就有恃无恐了哦”
她的神色仍是显得轻佻,只是那双妩媚的狐狸眼眸底此刻藏匿的冰冷与悲哀,如此浓郁。
“……阿影。”
那从她樱花瓣般蛊惑人心的绛唇中吐露的话语,只让影的眼眸一再于惊疑中睁大。
“这些信笺……我到死都不会让它们落在你手里的,你知道我这双眼睛能看见未来的画面……”
那无谓于生死的淡然一笑可堪让百媚生,与她手中被雷霆激起后翻涌燃烧的信笺,如此刺眼。
让影再也无法按捺住情绪地轰然消失于原地,如雷光般一闪而逝地来到了八重神子面前,攥于掌心如惊雷般骤然砍落的刀刃如此灼目。
可那浮现在她脸庞上的神色,却一再怔然。
那一刻,八重神子只是无比温柔地笑眯起眼,不躲不闪地将那信笺都藏在背后,像是丝毫没有看见向她挥砍而下的刀刃那般,一动不动。
下一刻鲜血翻涌,那缓缓飘落在地的张张信笺,在影不敢置信的眼眸中化作了灰烬。
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那雷霆将敌人肉体身躯击穿的熟悉感觉,只是这一刻她手中的刀刃,都已经在她眼角滑落的泪滴里黯淡。
而八重神子恍惚地停留在原地,殷红刺眼的鲜血从那嘴角于胸膛处汩汩淌落,像是意识到这一点那般,她只是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你可以再多砍几刀的,影……把我制成皮革摆饰都无所谓,我说过了……不会遂你的愿……”
她的身躯渐变无力,只是看着那贯穿了自己胸膛的长刀,瘫软在了影的怀抱里。
那抬头望向她的眼眸中,其实是贪恋活着的。
她可以连命都不要,那真的无所谓的。
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只要是真的有需要用上自己这条命的那天,真的……无所谓的。
“影……我自私吗?”
影怔然地看着八重神子,那微微张开的嘴里竟然凝噎不出一句可以回答对方的话语,只是用那双写满了悲伤与茫然不解的眼眸看着对方。
那绝美俏脸上于眼角的泪痣,被八重神子那已经沾染了鲜血的手轻轻抚摸着,动作轻缓珍惜。
“对哦……我最最自私啦,你知道我的……”
“我猜啊,你现在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对么?”
八重神子微笑着,在影的耳畔轻启着口吻,玩味轻佻,却又像是最后的告别般带着留恋。
“可我……不告诉你……哦~”
眼眸涣散到了最后,她才用力推开了影的怀抱,让那血淋淋的长刀从自己的胸膛处带出殷红翻涌,后仰坠落楼阁。
飞溅的鲜血中天空中泼洒,让此刻围绕在天守阁的所有人都已经看清,那曾是炽热……而非起初就冷血的。
她到死都不会告诉对方的,所以就让对方一直恨她一辈子就好,那样留下来的愧疚一定是最轻微的,是最不值得惦念的。
那样就可以保住对方的性命,她已经在预料到今天到来之前,先于影将那名为将军的人偶激活,将那颗神之心都嵌进了它的身体里。
那样稻妻的雷神也已经有了第二道保险了,对方可以不用死在命运的路上了,凡事也都可以有第二个人可以陪伴在她身旁替她处理了。
意识渐渐模糊到了最后,八重神子那后仰的身影都没有任何求生者所应有的挣扎。
仿佛她就愿意这样摔落在地上,落得一个最惨烈的死状,不在意自己会遭受怎样的待遇了。
那走马灯般的记忆最后定格的画面。
……
是在街旁的一个小笼子里,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粉红色狐狸奄奄一息,遍体鳞伤地轻声再呜咽不出声响,只是把那眼眸无力抬望。
那最后将牢笼打开,将她轻轻捧起,不顾她那被污水沾染了污垢显得肮脏的毛发,就将她拥入怀抱的那对双胞胎少女,身后紫发飘飘。
她咳着血,缓缓地闭上了无力的眼眸。
……
可那一刻,她笑得像是赢了世界。
……
忽然出现倾盆大雨,雷霆翻涌在了天穹。
影黯淡着眼眸,瘫坐在地上轻拥着怀里已在弥留之际的八重神子,把手掌轻轻放在了对方那还在流淌鲜血的胸膛上,干裂的口吻再无话语。
她嘴唇轻微动着,像是在不解地问着谁。
问着什么问题,就只是看着那已经化作灰烬在雨水里失去踪迹的封封信件,泪水从眼角淌落。
她远眺着白狐之野外的位置,眺望着影向山,那孤独的身影被雨水浸透,透彻心扉的冰冷,也终于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言语了。
现在她心痛,心灰,心冷,心悔。
可是,当真的有心恨么……
她还剩下什么,是可以不被夺走的?
亲人,挚友,她手中的刀,她的愿景。
那丹凤美眸中,黯淡的颜色如此浓郁,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怀里渐渐变成粉色狐狸的八重神子。
“姐姐……”
她下意识呢喃呼喊着,那个会在她面前替她承担起一切的身影,但声音真的已经很微小了。
像是也已经知道,希望不曾存在了。
只有她知道,那一刀已经连对方的贯穿了胸膛的伤口都已经烧焦,都已经面目全非。
周遭呼喊着让大夫赶来的幕府军的声音,以及那提着担架向这里竭力冲来的人们,步伐踏落水洼时溅起的声响,都如此无力。
而下一刻,似乎有谁站在了她的面前。
老针沉默着看着那瘫软在影怀里的粉色狐狸,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写满了不解,也有悲伤。
“……这位夫人,贵府的宫司大人又三令五申地把我这个老头子唤回来……就为了这个?”
他颤巍巍地弯下腰,将那奄奄一息的狐狸抱在了怀里,看着那烧灼的伤口抿起了苦涩的唇。
在他就要站起的那一刻,他的衣角就被影紧紧攥住,少女呜咽嘶吼的声音如此悲哀。
就像是害怕那最亲近的事物会被他抢走那般,害怕被抢走之后就再也回不来那般。
那一刻老针回过头,倒映在他那浑浊老眼中的画面里,影睁着茫然恐惧的眼眸只是流落着不尽的泪水,那瘫坐在地上哭喊的模样……
真的很像很像,很像极了那孩子在最无助最茫然的时候,真的已经再承受不起伤害。
那受尽了失去,受尽了损失,受尽了心底的磨难的模样,是真的会将灵魂都击溃的。
他回想起了祸斗一直放在身旁的狐狸面具,在他擦拭甚至是提到的时候,他那无比珍惜得就像在亲昵熟悉之物的模样,原来……
一直都是世代没能挣扎出来的影子啊。
……
璃月港,不卜庐屋檐下雨滴滑落。
祸斗面无表情地望着像是在哭泣流泪的天空。
那双钴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的色彩,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狐狸面具,数着雨滴。
那身病号服如此洁白无瑕,此刻却像是裹着心死之人的白布那般,让他那已经不在乎是否会让冷风刺激的身体,连颤抖都已经奢侈。
胡桃坐在他的身旁,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只是呆坐在石阶前许久许久都一动不动,不同的是祸斗只是看着天空,而胡桃一直在看着他。
那双梅红色的眼眸中失去了很多光彩,那占据了她眸光全部的少年,此刻就像是穿着同样白色的囚服,像是戴着项圈铁索那样形同木偶。
她缓缓伸出小手,在祸斗的怀里将他那抱着狐狸面具的其中一只手牵住,也就这么牵着。
是谁任性地,变成了十指相扣,渴望着那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心意能够持续到永远。
“……小斗,以后我来扫大院,我来做饭给你吃……换我来对你好,你愿意吗?”
她将那小脑袋瓜靠在了祸斗此刻一动不动的肩膀上,等待着那好像不会出现的答案。
那悲伤的泪水,在过了好久好久以后,终于从她的眼眸中缓缓淌落,那嘴上却扬起了甜甜的笑容,只是轻轻蹭着对方。
“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哦~!!就这么说好了1哦~!!不可以离开我哦~!!”
胡桃此刻分明嗫嚅着唇,可那说出的话语里带着的小脾气,真的很奢望着对方能够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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