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怎么不会嘛~!!爷爷明明还常常和我惦念着什么院里的树下埋着什么什么酒的,他要是再不搭理我,回头我就去把它挖出来全部倒掉!!”
她凶巴巴地嚷嚷着,小虎牙都威胁似那般闪闪发光。
继而那小脑袋瓜就挨了胡柳轻轻一击手刀,打得直直捂头支吾。
“你这顽固模样,倒是像极了老胡头……只可惜,往生堂历代堂主绝不会在此徘徊,你家祖祖辈辈都是坦率地活,坦率地走,所以回去吧,回到你原本的地方。”
胡柳笑骂着,摇摇头继而又转身越过边界向深处走去。
就在她要跨过边界时又稍微停下,背对着胡桃轻声嘱咐。
“不过,老胡头倒是让我捎句话给你,让你好好想一想他把你的那婚书交给你保管的时候你答应过他什么?”
闻言,胡桃呆愣着望着胡柳的背影隐没在远方,面露甜甜微笑。
她现在信了,自家老顽童爷爷迟迟没有露面,是早已越过边界,去了应至之地。
既然他都确信自己身后并无憾事,自己又何必将他的离开视为一种遗憾呢?
哼着歌,她迈步蹦跶着一路离开了这苍茫山坡。
……
“那桃儿,胡老先生把那纸婚书交给你保管的时候到底要你答应了什么?”
归终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直觉告诉她那好像是很值得学习的宝贵经验。
但她看着终于昏昏欲睡的胡桃,还是决定改天再问一问好了。
毕竟对方把那故事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很困很困了。
……
蒙德城内,清幽别苑中的一个小房间里。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头,照着谁的思念。
朦胧中祸斗缓缓睁开眼眸,轻抚着不知为何有些作痛的小脑袋瓜懵懵地坐起了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刚刚梦见了胡老在嘱咐他说什么桂花酒还是梅花酒来着……
他温柔轻笑着,从空间背包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一纸婚书的碎片,看着那上边写着的自己的名字,一直翻看了许久之后才又将其收回背包里。
继而他折下窗前一枝竹节,循着记忆里的样子简易制成了竹笛模样。
倚着晚风轻轻吹着,让那悠远的音符也渐渐飘远。
其实这竹笛,他早就学会怎么吹奏了。
“赤团……我今天过得,比昨天好哦。”
他笑眯起眼,粉黛眼影下缀如墨花般的泪痣都被轻轻牵动,任柔和的夜风透过窗棂吹起他那蓝紫色的长发,似在续谁人未竟的美梦。
第二百二十七章:别把七七留在原地
与此同时,晨曦酒庄内四下寂静。
迪卢克的脸色显然苍白了些许,胸腔在每次呼吸时都会隐隐灼痛。
在与祸斗交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对方的每一次出手都会精确无误地指向他身上的每一处要害,那种不假思索的决断分明是至少历经千万次抵死搏杀才能练就的。
只怕对方手底沾染的鲜血,要远超乎他的想象。
而令他更加感到凝重的是,对方分明在战斗中至少使用了六种元素属性截然不同的战斗技艺,放眼整个提瓦特的任何现存的文献记载都未有这种先例。
若是对方想要隐瞒这点,分明仅靠那几乎应该称为杀人技的剑术就可以把时间拖延到底,而不必要把这些分明可以作为底牌运用的事物展示与他看。
“……除非,他流露出的这部分实力仅是冰山一角。”
迪卢克面无表情地把破损的皮手套卸下放到桌前,思绪肃然一惊地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隐隐浮现的一处如樱花瓣般渐渐消弭的紫色印记。
亦是在这一刻,他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悄然紧缩。
周遭的氛围分明寒冷了几分,在他身后不远处紧闭的房间门后似乎站着谁,狼末大剑下一刻就通过神之眼的通导出现在了他的手底。
似乎是为了确认他无误的判断,房间门后即刻传来了祸斗的声音。
“稍安勿躁,迪卢克老爷,梦境是脆弱得经不起折腾的。”
祸斗十分缓慢地拧开门把手,走进后又礼貌地将那门扉再度紧闭。
他那双钴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迪卢克那已然不善的神色,却是笑眯起那温文尔雅的笑容只是看着对方,寻了把椅子缓缓坐下。
“至少我还不能做到像教我这招的人那般可以在梦里随意作战。”
“你手背上的印记也只能起效这一次,错过这次机会的话有些事情我可能以后就不会另找机会来和你解释清楚了,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在蒙德本不愿惹什么是非。”
他指了指迪卢克那手背上已经消失的印记,声音清冷。
闻言,迪卢克仍是面无表情。
他只是拽起那身旁的交椅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祸斗身前将之放落,就这么如谈判般与他眼眸直视两相对坐,分明从容不迫的风度却带着相当的压迫感。
兴许唯一破坏了这肃杀气氛的,便是高低的落差。
祸斗需要无辜地抬起脑袋,而迪卢克也要微微低头才能与他对视。
“……别这么看我,我真的才刚满十三岁,能长到一米五五已经很努力了。”
他晃悠着那需要竖直脚尖才能点到地面的小脚,声音变得小了些许。
听了这话,迪卢克只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告诉我你的邪眼从何而来,你的身份与到来蒙德的目的。”
他的声音仍是低沉沙哑,分明还有些虚弱。
“以及那位至冬女皇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那话语使得这氛围更加生硬,像极了是在审查。
沉思了许久,祸斗都只是用指尖绕着自己那及肩的蓝紫色高马尾。
半披半散的发丝遮盖住了眼底神色,他终于还是开口回应。
“你说的这个邪眼是我从一个没能做绝杀掉我的人手底夺来的战利品,我只是一个在名义上已经死去的异乡人,来到蒙德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个故人。”
“至于至冬女皇的目的很好猜,邪眼从来就不是模仿神之眼的造物。”
“女皇可以参造神之眼制出邪眼这种半成品,自然也可以通过神之心制出更加好用的工具,她渴望掌握那种力量的目的……我无可奉告。”
他也是面色淡漠地只是回应着,也是在警醒。
“你警惕、乃至忌惮我对于蒙德的威胁无可厚非,但我既然愿意以更为融洽的方式客居在这里……你还想着夺我性命,不怕是非太多么?”
而闻言,迪卢克却罕有地淡淡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分明没有什么笑意。
“是非多也好过夜长梦多,我不信任你那手上沾染的鲜血。”
“你说至冬女皇的目的是神之心,那你和她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他翘起二郎腿将十指相交放在胸前,肌肉却紧绷得分明如蓄势待发。
“我有笔账还需要理清,而你知道的东西未免过多了些。你事先似乎做了不少准备,我的身份、城里人们的信任分毫不差,你的目的绝非只是要找谁。”
一时间氛围渐冷,箭拔弩张的声势接连腾升。
祸斗沉默了许久,只是静静摩挲着下巴。
“刀剑是杀人的武器、剑技是杀人的伎俩……我拿起它们只是因为我曾深处的环境教会了我这么做,但更多时候我不是为了夺取……”
那双钴蓝色的眼眸望向迪卢克,说出下一句话时他的唇瓣分明颤抖了一霎。
“我仅仅只是……不想再失去。”
闻言迪卢克只是直视着他那一双不掩饰任何情感的眼眸,他在其中可以品味到那股同属于复仇者的怨毒与冷静,但对方分明还有其他坚持的事物与他一样浓烈。
“我与女皇的关系很简单,她捡到了我也需要我这么做……我回报她而已,但是这份回报我也早就已经还清了,至少此刻我与她并无牵连。”
“有关于你的情报如何牟取并不困难,就是用这种隐蔽的入梦方式一点点收集起来的,追究到蒙德的贵族往事乃至行事的风格、能力与手腕,也只能是你。”
“建立起最起码的信任是我必须为之的事情,我的目的的的确确就是要找一个人,但是他的目的我也不清楚,所以无法告诉你,我们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祸斗伸手撩起那眉间发丝,背靠着交椅只显得对一切漠不关心。
“我没有融入蒙德,也没有觊觎它与那位风神的想法。”
那眸底放纵的张狂似乎才是他原本的姿态。
如瓷偶般精致如画的脸上也没有那病态的笑容,唯有麻木的平静。
“很久以前我没有现在那么好说话的,你可以再提几个简单的条件。”
他看着那窗外渐渐浮现的白露,手指轻轻敲打着靠椅的把手。
而迪卢克只是沉默斟酌了许久,最终才轻轻点了点头。
“以后每天晚上去天使的馈赠里报到,周末随你自由活动。”
他那果然的果决与魄力仿佛从未有变过。
“必要的时候,我需要你替我出手完成些许隐秘的工作。”
这话语落下时,轻轻敲打把手的声音也是停下。
祸斗缓缓抬起头,看了迪卢克许久之后才终于开口。
“我还未成年,不能进酒馆……你想雇佣童工吗?”
他的问题让对面的人脸上一成不变的表情似乎微微愣住。
“……骑士团那边我会解释清楚,我也会另外给你安排一层身份。”
迪卢克轻抚着下巴回应,至少他清楚对方已经答应他的要求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祸斗当着迪卢克的面掏出了自己的小钱包把里头的摩拉数了数,算上空间背包里玛乔丽给的那些算起来也不过十万摩拉。
那无辜的眼眸呆呆抬起,眼巴巴地就这么瞅着迪卢克。
一道丰盛点的菜也许都要几千摩拉,他大概其实还是很缺摩拉使的。
“……有制服、工作时长五个小时,每月二十万摩拉,业绩好有提成。”
迪卢克不假思索地随口应着,像是在告诉对方这一招对他无用。
“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你能短时间掌握什么就做什么。”
闻言,祸斗这才妥协般轻叹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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