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只是下一刻,她忽然听见那房间里的少女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蓦地咳嗽了起来。
“荧姐姐?!”
若陀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站起了身,毫不犹豫地就这么拧开门把手走进了房间。
在这一瞬间那熟悉到了极点又让她感到无比悚然的黑色雾气却已然弥漫了整个房间,分不清从何而来地笼罩在了那洁白得像是病榻一般的小床上,不知何时荧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自控地颤抖。
这一刻若陀才意识到了荧那平缓的呼吸其实一直都在微不可查地一点点变得虚弱,只是因为后者的实力过分强大,这一点点的生命流逝才显得如此不明显。
她不顾一切地赶到了那白色床前将荧扶起,胡乱地想要擦拭掉对方口鼻处溢出的鲜血。
“荧姐姐你醒醒!!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该死的家伙——!!!”
若陀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获斗那口鼻不断溢出黑雾的画面,那分明与此刻荧所遭受的情况别无二致。
她咬牙将荧背在了身上,那小巧的身影在这一刻爆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力量。
就在她将要破门而出的那一瞬间,她分明感受到了荧那冰冷又柔弱无骨的手掌在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
“公主殿下?!若陀大人?!!发生什么了么!!!”
听到声响,无疑就意味着很快那些深渊使徒们就要心急如焚地破门而入。
若陀的眼眸底在这一刻也动摇了半晌,那话语哽在了嘴里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抿着唇回头看着荧那眼眸底的色彩,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守在楼下的一众深渊使徒几乎是顷刻间就奔赴到了房间门前,可是这已然被推开的房间门里却已然空无一人。
……
水花泛起涟漪,深渊殿堂底层疗养池内。
若陀脸色发白地将荧轻轻扶着坐在了这水池里,这才轻轻咳嗽着瘫倒在一旁。
她的伤势本就还未完全痊愈,又一次被这几乎是完全由业障诅咒构筑的黑雾侵蚀造成的伤害显然很重。
“呐!!荧姐姐,你究竟在做什么?!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
若陀强撑起身子来到荧的身旁,看着从对方身体溢出的那些黑雾被这疗养池水冲刷入虚空。
此刻这池水中蕴藏的元素力也同样被后者的身体本能汲取,此消彼长地平稳住了伤势。
“我不懂,这一切都和你一开始说的不一样,你说过你明明是想要先通过那只黄金狼兽去控制住安德留斯……借它的魂体去到雪山里协同奥赛尔一起夺得杜林的心脏,再将其带到深渊里一点点消化它的力量的!!”
若陀伸出手紧张不安地轻轻摇晃着荧的手臂,但是后者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语那般只是沉默。
这一刻荧那双涣散的暗金色美眸底好像还在做着最美的梦,很浅很淡地不愿意醒来。
那凌乱的金发漂浮在了水池面上,倒映出的只有她那苍白憔悴得像是病人一般的绝美俏脸。
“我不懂!从一开始你就说过……我们是没办法把杜林本体带回到深渊的,它只是一个骗过天理目光的幌子……我们是做不到彻底汲取它的力量的,这个计划本该是天衣无缝的!!!”
“本该是就算有人意识到,也绝对不可能阻止的!!荧姐姐,你快停下……”
这一刻,若陀那双重归琥珀色的眼眸又一次因不安而变得通红。
她慌了神地又看着眼前的荧,终于失落地低垂下了头。
“荧姐姐……你留在他身上的那个咬痕其实是双向的对吗?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其实一直也都在为他分摊这些世界之外的力量去协助他适应,就连他也不知道。”
“我还是讨厌他,他的出现破坏了一切……渊上他们说过,自从荧姐姐你遇到他之后……就再也不穿那身红色的衣裙了,他们说穿着那身红裙的你虽然会让他们感到恐惧,但是那时候的你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不会出错的。”
若陀仍是不肯放弃地轻轻晃着荧的肩膀,希望对方能够就此停下。
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灵魂在不可逆地一点点遭到侵蚀,在变得微弱。
“而且他恨你!!所以我恨他!!!”
若陀低吼着,这一句话语终于是让一旁的荧身子蓦地发颤了一霎。
一只柔弱无骨的冰冷手掌还是轻轻落在了她的小脑袋瓜上,让她那转着泪花的脸庞浮现出了复杂而抬起头。
过了半晌后,她才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轻抚她脑袋瓜的手掌轻微落下。
荧像是醒来了又不愿意醒眸光飘忽得很远,她悄无声息地攥紧了自己这一身洁白如初的衣裙。
攥得那衣裙发皱,又攥得像是不愿意它们也会因自己而变脏半分。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倒映在水面上绝美的容颜和那别在头顶的因提瓦特花,那金色发梢处落下的水滴荡开了绝望,让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蓦地发红了眼眶。
开始有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疯狂,在被她按着肩膀忍耐住。
泪水一滴滴地落在了水面上,她面无表情得像是被困在牢笼里太久的金丝雀一般死气沉沉。
“荧姐姐……都怪我,惹你去见了他……”
若陀抬头看着对方,终于还是按捺住了焦虑的心绪低下了头。
很久很久的时间里,她都安安静静依靠着荧回想着对方轻揉自己脑袋瓜时那下意识的温柔。
其实她知道对方现在的模样是因为什么。
对方完整的灵魂曾被他以残酷的手段摧毁得不成了模样,这数百年岁月堆积的疯狂填补了这份缺漏。
而此刻的他,却在努力地一点点将这些疯狂抹去。
若陀知道,只是有些东西一旦破碎过,时间的轻抚也只会让那些裂纹仍是有条不紊地日益增加。
所有肉体与心灵的伤害,对方都理应都有足够的时间去修复,但要如何匹敌数百年留白的念想堆砌起的绝望高墙,根本没有任何人能给出真正的答复。
唯独她知道自己有多无可救药,所以才在发现他是自己的良药时会一点点选择停药直至死去。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你是我们的神明……只有你还会爱着我们了。”
若陀看着仍是安静无比的荧,声音也变得小了很多。
“虽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印象,但是在我的印象中荧姐姐是一个一直会去享受远方风景,会因为点点酬劳好心肠到不留余力,也会调皮得偶尔开玩笑……是脸色会藏不住小心思的,笨笨憨憨的人。”
她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荧,同样十分笃定地开口说着。
“即便我们是魔物……也会有属于我们的光明的,而荧姐姐你就是我们的神明……比那高高在上的七执政还要好上千百万倍的神明,所以……”
“你才不会输给任何人,一定不会被打败的。”
“绝对不会的……”
朦胧中,是一片愈发遥不可及的因提瓦特花海。
荧看着那忽然扑到了自己怀里的派蒙,对方正惊喜无比地指着不远处。
而那一边,在认真栽培着这些花海的祸斗似有所感地回过头,又不太聪明地拍了拍手向她露出了温柔微笑。
“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啦~那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哦~”
祸斗就这么走到了她身边,执起了她的手掌向着那更光明更温暖的花海方向走去。
那一袭蓝衫布鞋,回眸盈盈浅笑着红起了温柔好看的脸庞。
他不是国崩,仅仅只是祸斗。
对方真的做到了,在越过所有的荆棘之后将她拯救回了最初的美好。
这让荧终于还是呆呆地有着对方牵起了手,一路上都看着对方那一头紫色的及腰高马尾和那遍体鳞伤的身影。
她一点点露出了又坏又憨的笑容,泪花却渐渐在眼底打起了弯。
荧终于还是不由自主地扑进了祸斗的怀抱里,呜呜哭着让眼前本就不太聪明的少年也呆呆地泪眼打转。
“夫君……对不起……呜呜……”
“对不起……”
这求救一般的哭声传出了很远很远,是那般无助不安。
“救我……我好痛苦,救我……”
“呜呜……”
听着这无助的哭声,祸斗那双钴蓝色的眼眸缓缓睁大着。
终于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荧紧紧抱住,缓缓睁开的眼眸底雷光沉闷跃动。
……
高塔上方,似有所感的获斗与国崩几乎是浑身如遭雷击地一颤。
也是几乎同时缓缓睁开了眼眸,那眼底倒映出来互相倒悬的只有彼此。
形同被倒置的命运一般。
像纸船在湖面,纸鹤在空中。
。。。。。
第三百八十章:夫君,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7.2k免费哇2
压抑阴云中,那从杜林那狰狞巨口中吼出的可怖音浪甚至已然有如实质般涌动。
愈发不安急促的嘶吼声似乎在一点点变得有力浑厚,穿梭于声浪中那一道雅若流光的龙影拍打着羽翼逆着这冷冽寒风盘旋而上,不时因那涌动的风卷而晃动着身形。
在这一刻堪堪飞过杜林脖颈的特瓦林甚至都隐隐感到胸口有些发闷,那双龙眸凝重万分地直视着此刻杜林那庞大头颅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丝毫不敢再度肆意靠近。
因为直觉告诉着它,那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似乎已然有在渐变痊愈的势头。
在这几近没有任何元素力供应的龙脊雪山内,这般此消彼长的局面翻转绝非好事。
“鲁斯坦。”
特瓦林沉闷地向着背上的鲁斯坦低吼,提醒后者做好准备。
它知道此刻鲁斯坦那复杂万分的目光一定还久久停落在正处于杜林胸口鳞片位置的罗莎琳身上,而对方的存在感也在每分每秒不断变得虚弱。
循声,鲁斯坦这才有些恍惚地用力晃了晃头,深吸气着让眸光重归坚定。
他看着自己攥着西风剑的手掌开始不可自控地发颤,只是默默将拳头攥得更紧了些。
“抱歉,特瓦林大人……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鲁斯坦把目光停落到了一旁昏迷不醒的温迪身上,柔和地凝望了很久。
眼前沉眠于狂风中的神明神色是如此苍白疲惫,亦是付出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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