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开小差
崔均心就把这些日子里陆成安奔波杭州、应天府之间的事情如实交代了一圈。
宁王听闻应天府官员对这些事情不仅不上心,还要把陆成安给轰出去的事情,她双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掌心的肉中。
可恶!
本王放在手心上的人,你们居然敢这样对待他?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彻骨的寒意。
“应天府可以调动的锦麟卫有多少人?”
崔均心立刻反应过来宁王的想法,“应天府中的锦麟卫人手众多,但多数人已经久疏战阵,只负责情报上的流通,在战力上极为有限。”
“不用他们打什么仗,让他们来做个仗面上的事情还不会吗?”宁王微微皱起眉头道。
还未等宁王说出下一句,门外的小厮闯了进来,大声喊道:“殿下!长孙丞相来了,您要不要去府前迎接一下?”
即便长孙明的丞相之位已经被罢免,但是很多人还是习惯性以丞相的位置称呼长孙明,因为所有人都认为长孙明官复原职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脸色先前还有些难看的宁王立刻是堆起了一张笑脸。
“尔等还不随我一同迎接舅父!”
说到这里,长孙明却已经站在了大厅的门口,带着满脸的笑容,从容地走了进来,“芷凝啊,好久未见,舅舅我擅作主张,登门造访,不会唐突了您吧?”
“舅父来了?”宁王踱步走来,也是露出狐狸般的狡黠笑容,“未能迎接舅父,还望舅父宽恕。”
“哈哈哈哈哈——”长孙明捋了捋自己的长须,走了进来,坐在主座上,宁王搭了一把手,沏了一壶茶上来,她也寻了一个位置坐下,只不过坐在了长孙明的对面。
“不知舅父所为何事而来?”宁王刮了刮自己茶壶上的茶沫,笑里藏刀地问道。
“难道舅父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么?”长孙明当然不会上来就暴露自己的意图,先是以长辈的身份套了一个近乎,慢慢地饮了一口茶水。
“还是说芷凝不欢迎我这个舅父?”
长孙明还是以轻描淡写的语气开着适当的玩笑。
就在他说完这话的一瞬间,宁王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
“当然不欢迎。”宁王骤然之间笑容突变,语气变得无比寡淡。
空气随着宁王这一句话而陷入了沉寂的状态,就连长孙明的笑容都有微微有些停滞,至少长孙明想不到宁王会说出这样的话。
直接让长孙明的思维陷入了混乱的宕机状态。
这是何意啊?
他有些发懵了。
.....
.....
.....
昨天身体不舒服,提早睡觉,结果一睡一天就过去了。
第494章 宁王力压长孙明!汉王亲至!
长孙明是怎么都想不到宁王对他的态度能够差到这种地步。
陆成安的拒绝,长孙明其实还能有解释的余地。
那就是陆成安是正英帝自己扶持的新一代皇党成员,陆成安是直接效力于正英帝。
有皇帝的支持,那他一个丞相的招揽又能算是什么呢?
换任何一个人,都更愿意接受皇帝的差遣,而不是被一个丞相,一个被下放的丞相招募。
只有那种没什么机会接触上流阶层,又想融入其中的寒门士子,才会愿意听候他的驱使。
陆成安的行为是有解释的空间的。
但,宁王的行为,却让长孙明找不到任何解释的空间,至少长孙明认为他和宁王之间,还是有一份淡淡的情分在的。
宁王的母妃是长孙明的亲妹妹,这一层血缘关系是怎么都不可能抹掉的。
而且大晟王朝的大环境就是以孝为先,长孙明作为宁王的长辈,不管怎么样,宁王大多数的事情上,即便不听从长孙明的建议,那也该给出最基础的尊重。
所以,宁王现在所说出来的话,长孙明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全场的气氛,都因为宁王这一句话而显得沉闷。
“芷凝,舅舅平时也没得罪你吧?”长孙明的修养功夫自然是极好的,也不会就一言两语的事情就怒发冲冠。
在官场上,但凡是官员总是把奉承人的话,说的不像是奉承人的话,把膈应人的话,说的不像是膈应人的话。
长孙明就是此中的高手。
他很清楚,自己比宁王高一头的身份,就是自己这个舅舅的身份,只要宁王还流着长孙一脉的血,长孙明就永远可以拿孝义来做文章。
牢牢抓住这一点,宁王说什么都要弱他一头。
“确实没得罪我。”宁王表现得很淡然,“但是舅父得罪了本王的父皇。”
“本王奉父皇的口谕,纠察应天府百官之私,莫非舅父是想让我以私废公?”
宁王当然清楚长孙明的想法。
经历过无数科场考试的读书人对儒家之学都有一套有利于考试答案,或者是有利于自己的辩解。
纵使宁王所学的门道与儒学无关,可是模拟了这么多轮的次数,她不乏与儒学大家交手的经验。
当女帝的时候,可没少和这帮大臣掰扯道义。
想拿所谓的孝义,妄图将用伦理的说辞强压法治,在宁王这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孙明以为能用儒学最简单的‘父慈子孝’,拿‘孝义’就能难住眼下的宁王。
只能说他对宁王的认知还卡在先前那个‘乖巧懵懂’的印象。
“陛下的口谕?”长孙明微微变色,他的相权很大程度取决于正英帝,若是正英帝不再偏信于他,他在朝中的地位定然大打折扣。
宁王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只是平静地看着长孙明。
无数个模拟推演下来,宁王深知长孙明胸有激雷,面似平湖。
而你对付这样心思缜密又稍显阴柔阴暗的政客,你若是连最基础的‘吓’都‘吓’不住对方的话,那还谈什么分庭抗礼。
论隐忍,论权术,论掩饰自己的内心欲望,没有模拟推演提前给出的信息,谁都想不到长孙明是这样的人。
宁王深知自己若是唬不住长孙明,走过这一遭后,她将会迎来长孙明的针对。
因而,她的准备,就是把仇恨和火力引到一个长孙明至少在现在不敢惹,也惹不起的人。
亲爹拿来当挡箭牌确实传出去不太好,但宁王拿父皇当挡箭牌也是想彻底治住长孙明。
至于口谕的事情,自然是宁王空口凭说的事情。
但由不得长孙明不信。
他又怎么能判断出这句话是假的?
去赌宁王敢欺君瞒上,去赌宁王可以假传圣旨?
长孙明猜不到宁王有这个胆量,也不敢赌陛下的口谕是假的。
这玩意陛下说有,那就是有,说没那就是没,全在正英帝那边拿捏着。
宁王利用着自己的身份,有着得天独厚的借势资源。
“舅父难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吗?”宁王挥了挥手,示意崔钧心离开。
等到崔钧心的身影消失时。
长孙明眯着眼睛道:“舅父我离开京城许久,确实不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
“南北榜案的事情,是舅父您一手促成的吧?”宁王似是非是地问道:“没你这暗手,张跃等人也不敢如此妄为。”
这话不好答,也答不了。
长孙明正色道:“怎么可能?当时老夫也是堂堂宰相,岂会因此等小事而设害于张跃等人,何况得利者乃是南方士人,老夫却是凉州出身的士人。”
这一说,长孙明表明了自己是‘受害者’的身份,极力撇清干系。
但说话的角度纯粹就是放屁了。
受害者是那些北方读书人,根本不是长孙明这种已经身居高位的北方士人。
宁王知道此事就是长孙明设下的局。
但也不想太过于拘泥于这个问题上。
“那我们先不谈这个事情。”宁王冷笑一声,“只是这件事情,你给父皇的印象并不太好。”
“南北榜案发生以后,在京城的南方官员大多都因此失势,受到了父皇的打压,为的就是消减互相之间的敌意。”
“这是制衡。”
“但本身朝廷上最大的人,不正是舅父你的丞相党吗?”宁王顿了顿道:“谁人不知道,朝廷里三教九流的京官想要拜访舅父您,哪怕是门口的管家,都要收三两碎银,才愿意行个方便吗?”
长孙明微皱眉头,从这些话里听起,他有些不明白宁王到底是友是敌了。
不过,这几番话下来,长孙明也不敢再有轻视之意。
但他当时有这个份量狂,还不是因为正英帝有要用他的余地,更有他的妹妹在宫里为他撑腰。
长孙明到现在都有把握起复,就是很清楚,他是制衡勋贵体系的关键人物。
他可以被一时下放,但是朝廷不能没有他,若是勋贵造反,唯一一个有临时阻止和反抗能力的,就是他。
除非陛下找到了一个更加合适,更加有资格驾驭群臣,制衡勋贵的臣下。
“老夫是得罪了陛下,失了圣恩?”长孙明闻言抚须肃然道。
“是。”宁王冷笑道:“而且,舅父现在要重新摆正自己的位置。”
“你如今想要起复到原先的位置,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父皇已经任命三朝老臣蒋德暂代丞相之位,虽然他没有什么才能,但以威望镇群臣的能力还是有的。”
“也算是个不错的应声虫、和事佬,父皇用他...那可比用你更加顺手。”
“你说,本王会欢迎一个已经失去价值的人吗?”宁王居高临下地反问道。
这让长孙明不得不认清自己正处于一个失势的状态,一个失去天子信任的低迷处境。
上一篇:万界垃圾场:拾荒震惊诸天
下一篇:到点了,该变邪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