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
“我不知道阿姨心里头有多难过,多痛苦。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但阿姨想哭的时候就把我喊来好了。我不吱声,就坐着看着你,嘿嘿。”
杭雁菱挠了挠头,笑嘻嘻的张开双臂:“阿姨,要抱抱我吗?师父一哭就喜欢抱着——唔!”
“嘶,嘶,呜哇啊啊啊啊啊!!!!!!”
“嘿嘿,哭吧,哭吧。”
被唐玉晓紧紧地搂住,杭雁菱用安抚净水仙子那般的动作,轻轻的拍打着这位失去了儿子的母亲的后背。
“哭累了就睡一觉……有些话,说不定哥哥会在梦里和你说清楚的。”
就这样哄着,哄着……
唐玉晓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杭雁菱也轻车熟路的将她抱去了她的房间,给她脱下鞋子,盖上被子。
“呼……脑袋不痛了,好受多了。”
看了一眼这位可怜的母亲,杭雁菱挠了挠头。
“先从打扫开始吧,虽然刚来就乱动别人房子不太好……不过阿姨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扫帚记得是在……
啊,果然。
然后拖把是在……
哼哼。
果然,这里的一切我都记得。
杭雁菱怀中的树脂流淌着暗淡的光芒,她轻声的哼着歌。
扫地,擦桌子,拖地,擦窗户。
每个扫除用具都能不费多大功夫就找到。
看来自己失忆的这段时间里,掌控自己身体的那个人……和这个家庭存在着莫大的关联啊。
真可惜。
如今那个人已经消失了,自己也没办法和这一户人家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妙现状。
总不能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怀疑你们死去的儿子附身在我身上一段时间,不过很可惜他又燃尽灵魂死去了。
这么说话怕不是要被当场轰出家门哦。
将注意力集中在扫除上,坦率的接受了种种既视感。
就这样,数个小时过去了。
当唐玉晓再次醒来时,家里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那是大扫除完后特有的湿气。
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早已拉开的窗帘将下午的阳光投射进来,窗户从未如此明亮过。
“糟了……今天没上班……”
下意识的将手伸向床头摸了摸,掏出了手机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和玲玲好好过几天,特意跟领导请了假。
手机上显示着的时间是下午三点,这是只有再假日才能奢侈享受的午休醒来的时间。
“啊……不对,小杭中午还没吃饭……”
刚放下的心因为记挂着杭雁菱再度提了起来,唐玉晓着急的从床上爬了下来换上拖鞋,走到门前才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奇怪……
我的房间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走动了?
原本应该堆积在地上的衣物不见了,地板被擦的十分干净,透映出阳光的明亮。
一旁的落地衣架上挂着被熨烫好的成服,就连平时堆积满杂物的梳妆台也变得规规整整,眉笔,口红这些被井然有序的工整摆放了起来。
“这是……小杭做的?”
唐玉晓吓了一跳,她打开房门走进客厅,一股新鲜却又令人怀念的光景扑入了她的眼帘。
她不记得这个家有多久没这么……这么像个家的样子过了。
没有到处堆放的杂物,没有碍眼又来不及处理的垃圾。
只有一股通透的,让人觉得仿佛回到六年前的熟悉感。
电视机里面播放着有些年头的古装喜剧片,小女孩赤着腿盘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红色T恤,怀里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在明媚的阳光下笑的前仰后合。
那是一副很幸福的画面。
让唐玉晓不想从房间里迈出去,去打扰眼前的一切。
然而女孩的视线很快转到了她的身上,眼睛因为笑而眯起来的少女很精神的冲着她挥了挥手,随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腼腆的说道:“阿姨,我借用了一下姐姐的衣服,不好意思哈。”
“啊,没事没事。”
在客厅的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洗好的衣服规整平齐的排放在晾衣架上,接受着阳光的蒸晒。
茶几上摆放着切好的西瓜,在潮湿的客厅里混入了一点香甜的气息。
女孩子穿上拖鞋,热情的拿起一块来跑到了唐玉晓跟前:“我还剩了点钱,去楼下采办了点东西,借住在你家,总不好意思空着手来不是?”
“啊……”
唐玉晓呆呆的接过了西瓜,环视着家里的环境。
这个孩子……在自己睡觉的时间,究竟忙了多少事……
“嘿嘿,阿姨,睡醒了就坐这儿歇一会,你肩膀可硬了,我给你捏捏,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儿。”
被硬拉着坐在了沙发上,唐玉晓看着曾经一家人一起观看的喜剧片,肩膀上传来柔嫩小手的一次次捏压。
不可思议的是,在肩膀舒缓下来之前,是心底先涌起了暖流。
“你也歇息一下……别太累了。”
“别动别动,嘿嘿,我有啥累的。”
捏了一阵肩膀,杭雁菱起身又跑去了厨房,小心翼翼的捧出来了一盘子圆形的脆片放到了茶几上。
“看家里有牛奶和面粉,我下楼买了点红糖……这个叫啥来着?猫耳朵?嘿嘿,我头一次做,味道还行呢。”
“你自己做的?”
“看着视频学的呗,这玩意做着也简单,我以前在莲华宫……不是,呸,在孤儿院那会儿就经常弄点小点心,这种程度难不倒我。”
又是西瓜,又是猫耳朵。
唐玉晓只好啃了一口西瓜尖,又捏起一片还带着余温的猫耳朵放进嘴巴里。
沙甜,爽脆。
啊……
“衣服等明天才能晒干,怕阿姨你还有事出去,给你留了一套,别的都洗好了……哈啊~呼。”
杭雁菱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嘴巴小小的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歪头看了一眼唐玉晓。
“怎么又哭了,我又不是为了把阿姨弄哭才做这些事的呀,哎呀呀——幸好我早有预料,来,给你纸巾!”
“你,你这孩子……为啥要做这些啊。”
“嘿嘿,因为这是家啊,家就要有个家的样子。”
“你——”
“阿姨,那个哥哥也好,玲玲姐也好,他们都在这里住过,也都是你的子女。不管谁来了,谁离开了,这都是他们的‘家’。若是没有个像样的根系所在,不管生死,都像是个无根的浮萍——谁都不希望这样子啦。”
“这也是你那个老师教你的?”
“不是,这是我琢磨了一整个下午,精挑细选思考半天,决定在阿姨哭的时候说的话。”
杭雁菱盘起腿,双手抓着脚踝,胸口的紫金树脂随着她的身子一摇一晃。
小小的姑娘拿出了一副老神在在的口气说道:“温馨,整洁,回去就会觉得能够抛弃一天的烦恼,我是希望阿姨能够这样的——不是让你忘记哥哥,而是让你能够过好今后的日子。”
胸口前的树脂内阴灵气蒸腾翻涌,又上涨了些许。
唐玉晓哑口无言,她擦干了眼泪,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门铃被按响了,杭雁菱又从沙发上蹦了下去,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齐子矜,他抬头打量了一眼门后的光景,诧异的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放在门口的鞋柜。
“我走错了?”
“没走错,就是这儿——好了好了,把鱼给我,叔叔你也去洗洗手。”
“她还睡着嘛?我一会就走。”
“醒着呢,在沙发上。”
杭雁菱接过黑塑料袋走进厨房。
齐子矜站在门口,和泪眼朦胧的前妻呆呆的对视,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齐子矜。
“那个,是她让我买条鱼让我带回来的,我就来送一趟……马上就走。”
“你走什么,医院很忙吗?”
“忙,忙啊。”
“忙你还有空买鱼?”
“我……”
齐子矜不知所措的又想要走,厨房里的杭雁菱却嚷了一声:“叔叔,我让你买的生姜哪里去了??葱也没有哇。”
“啊?哦,好好好,我这就去买。”
找到借口脱身的齐子矜后退着就想走出去,唐玉晓用手背蹭了一下眼泪,喊住了他:“站住。”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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