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性命双全 第19章

作者:阳台上的灰著

他左手还保持着那个“施无畏印”,右手居然精准无比地对向车内的唐牧之!

“糟!”

铮——

“隐线?”暗器被投了下去,灰袍年轻人的右手也被柔韧的隐线刮到,血肉飞溅!

“刚翻身上来的时候布置的线吗……”

咚!

唐牧之转身看向仅一毫之差就能扎在他背上的细锥,他咽了口口水,他弯腰拔出暗器,硬挺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膀爬出窗外。

不知火车驶到哪里,雪似乎停了——但风还未定。

灰袍年轻人缩回受伤的右手,一语不发,他的袍子正摆动着,右边袖子滴出鲜红的血珠子,飞舞向四方。

有几滴血正滴在唐牧之的脸上。

他已经在车顶,和唐明一并站在车尾的方向,顶着风,他们几乎要睁不开眼。

但这三人仿佛不会动的蜡像,风吹着,他们心不在动。

听不见呼啸的风声,看不见除去彼此以外任何的东西。

他们都是杀手,或者是做杀手的好苗子。

又是一滴血,在唐牧之眼中渐渐放大,最后几乎要遮住他的全部视野。

那个年轻人动了,之前纤弱无力的左手已经化作一只锋利的鹰爪,抓向唐牧之的面门!

佛光闪动,将唐明布置的隐线震断。

唐明一动不动,似是盯着他的右手袖袍。

唐牧之也没动,似乎在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近了!再近!

就在即将得手的一瞬间,灰袍年轻人的余光居然看见左侧的唐明凭空消失!

幻身障!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光线变化实现隐身的效果。

乱了!不要乱!

哪怕是用余光看到,他的瞳孔还是止不住地微微一缩。

就在这瞳孔收缩的一瞬间!

轰!

阳炁自脊柱散发至周身经脉,唐牧之身上爆发出一阵白光,用尽全身的力量,爆发在左脚处——向右闪!

土木流注。

同时一根尖锥刺进灰袍人的身体。

鹰爪冲进白光中央,瞬间就被锋利的阳炁折磨的皮开肉绽。

这一爪最终错开了唐牧之的天灵盖,但还是狠狠拍在他的左肩!

“噗!”

肩膀处传来一股大力,直直从左肩冲向中丹,伤及心脉,唐牧之喷出一口血,眼前发黑,向后倒去。这股劲力居然打破他体内阴阳炁的循环,阳炁四散。

唐牧之重重倒在车顶边上,半个身子挂在外边,仿佛就要滑出去。巨大的声音穿透下去,车厢内的人吵闹起来,怀疑滚石砸在了火车上,有些不知所措。

变!

灰袍年轻人意识到危险将近,不顾流血的腹部,藏在袖子里的那只右手变化手势,无名指和大拇指就要触碰在一起——

电光火石之间,一根手刺精准无比地插进他隐藏着的右手手腕!

还没完!另有一根手刺直直戳向他眉心,俨然已是必杀的态势!

灰袍年轻人眼皮狂跳,长吸一口气,身体陡然加速,如惊弓之鸟跳跃。左手鹰爪变化,大拇指摁在食指第二关节,剩余三指并作一起——

一时间佛光闪动,形成无形的屏障。

唐明的手刺几乎已经穿过那道屏障,那人的眉心已经流血!

但还是没刺进去!

风停住,乌云遮日。

左手手印再度变化,他的大拇指弯曲扣住食指指甲——单手大慧刀!

空气几乎凝固,耳边传出渺渺佛音:

南无,三曼多勃驮喃!

空气中凭空出现四五刀金色的刀气,唐明松开刺穿灰袍人右手的手刺,但这时候已经避无可避。

唐明反应很快,他撤掉未练到大成的幻身障,支起毒障,绿色的竹叶青比他身体更快,避开了来势汹汹的刀气,朝灰袍面部咬去!

这金色的刀气俨然没有佛的庄严,亦没有剑的锋芒——宛如脱缰的野马,轰击在唐明胸口!

毒障破碎,这慧刀不是单攻击人的色身,还给人的魂魄重击!

唐明两眼翻白,瘫倒下去,险些就要失去意识。

竹叶青却没有受影响,巨口一张,撕咬在了灰袍年轻人的身上——竹叶青散了,但炁毒已经通过经脉流进全身,麻痹住了他的身体!

“可惜!”灰袍年轻人皱眉,“我还有解毒的手段,你制不住我太久!”

唐明躺在车顶上居然笑了,他口鼻渗出鲜血,缓缓道:“你才该可惜!可惜你已经死了。”

容貌俊美的年轻人一悚,冻风更冷,他立在这里,仿佛直面足以卷入整个世界的狂风!

空洞的声音传来,他咬紧牙关,几乎要把腰扭断——

那是隧道,也是即将杀死他的利器!

目眦尽裂——他的左手再度结印,平日禅坐金刚诵的功夫显现:他的表情庄严如狮子,全身的势集中在左手掌中!

大日如来印!

轰!

……

第33章 先天一炁

人在绝境中会爆发出摧枯拉朽的力量!

无形的掌打穿风形成的屏障,重重印在隧道顶上,留下一个明显的大手印——那是怎样的力量!

如果唐明或是唐牧之敢赌上自己的性命抬头去看,他们一定会惊地冷汗直流。

嘭!

这是击穿生死的一掌!

灰袍年轻人的身形居然在空中逆时针旋转起来。

视野天旋地转,这一刻他想了很多。

任你们怎样混淆视听,只要我在火车尾驶进隧道前落下去,赢的人就是我!

直到看见一具四分五裂的无头尸体——还有四散的灰布。

“隐线……如果我的‘金刚目’能一直开着……”

他眼中闪出震惊,疑惑,不甘……但很快就消失,这些都没有意义。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两人是什么时候布置的隐线。

唐牧之贴在车顶上,他死死扒住车沿,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两次和陈宏志交手,他没有这么狼狈过,因为陈宏志虽然力量很强,但增强力气的炁附在表层,在阳炁的强烈排斥下,陈宏志的拳始终打不到预期的效果。

而这个灰袍人的手段明显高明的多,能将劲力直接打入人的身体引发强烈的振动。

中丹、心脉、内脏同时受到重击——他能感受到身体内的炁在消散逃逸。

口中不断涌出血沫,几乎已经染红全部的身体。

眼前一黑——

是进了隧道?还是我已经死了?

生与死对于唐门来说是不是一瞬间的事?

从他爬出车窗到现在灰袍年轻人死亡,他自己和唐明身受重伤——过去了多久?

一分钟,还是两分钟?

他已经彻底晕过去。

……

再睁眼,一眼望见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唐牧之坐起,左肩传来的痛感牵扯五脏六腑。

他环顾四周,自己好像住进了一个单身公寓,布局简单,有阳台和卫生间,旁边桌子上还有电话。

他左手插着针管打点滴,身上的衣服完全换成了一套纯棉的汗衫短裤,房间内没人。

“怎么回事?到四川了?”唐牧之伸头往窗外看,他的意识还停留再那天的风雪,那闯进雪国的火车,还有那个灰袍年轻人。

这么看来,是唐明赢了么。

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便是那个隧道口已经近了,而灰袍年轻人因为他和唐明的刻意干扰还没有发现那个陷阱。

这一战的细节太多,他和唐明也太幸运,对手太强,二人尽了人事,天命没有辜负他们。

唐牧之盘坐在床上思索了一阵子,门口传来动静。

不一会,有人开门进来,看见了打坐的唐牧之。

“哼,小兔崽子,很顽强嘛!”

来人身穿中山装,身材瘦小——是张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