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性命双全 第91章

作者:阳台上的灰著

赵方旭从会议室后面的抽屉柜上拿起一个记事本,“冯军长一直很想和你联系联系,这是他们部队的电话,记得找时间拨给他。”

“我估计你一直不清楚神农架事情的后续,那次救援活动无疑是很成功的,但在针对那群悍匪的围剿行动可谓是困难重重,冯大校力挽狂澜,但还是让两个外国异人逃跑了,这是他们从国内带走的东西之一,你看看。”

赵方旭走过来将一个档案袋放在唐牧之桌前。

“这些情报我们也是查探清晰不久,他们里应外合,窃走了国宝级的古董,是现在的国家所无法容忍的!何况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些圈子内的东西。”

唐牧之拆开档案袋,当中是用高清相机拍下的一个细眉长耳的白玉佛首!

佛首像是直接被直接锯断下来,脖颈处凹凸不平,连带着让佛面染上一丝狰狞的感觉。

“这是……”唐牧之对古董这些懂得不多,按理说决计是认不出这东西的,但这张照片上的佛首的双目当中却有炁光被保存下来!

“普通相机是拍不出炁体的。”赵方旭顺势坐在他旁边解释一番,“这是公司发明的一个小玩意儿吧,也算是半个法器,它能感应到被拍摄物体上的炁流并且自动曝光染色,所以你在这上面看到的颜色其实并不准确……但这件佛首,确确实实是汉代流传下来的法器!”

“北齐汉白玉释迦牟尼佛像佛首……河北幽居寺……”唐牧之看了一阵资料,“我记得幽居寺并不是异人势力吧,如此珍贵的法器,难道没有人看护吗?再者这东西是怎么从河北辗转到湖北的?”

“佛首一直由兴隆寺(大佛寺)的前任住持和幽居寺安保公司共同保管,这些人也都是圈内的高手,但佛首就在这种情况下被盗走了。”

赵方旭说着,替唐牧之将那些资料整个摊开在桌子上,跟唐牧之指了指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就十分模糊了,像是一部经书,上书:“蛇、龟……洞玄金玉……”

“盗走的国宝不止这一件,还有几部陕西挖出来的古籍,其中可能还有全真七子马钰的真迹。”赵方旭长叹一口气,“现在局势紧张,若不是我拦着,一些全真道和佛门的老人恐怕都要飘洋过海去海外找寻了——所以这件事情,我还是希望唐门能够接下,价钱好说,这些日子佛门香火旺盛。”

唐牧之过饱了眼瘾,他收起材料,摇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要请门长定夺。”

他清楚,这种大单就是自己带回去也轮不到他接的,说不定杨烈都会亲自出动。

“这是自然,你回去的时候就顺便将这份资料带上吧。”

最后赵方旭又反复确认了唐牧之右脚的伤势不需要别人参和,便让他离开了。

……

会议室外,一袭白色西服的十月花见到唐牧之夹着个档案袋一瘸一拐地出了,有些好奇地问一句,涉及唐门的雇主,唐牧之自然没有告诉她。

两人一路闲聊着,坐电梯到了哪都通租下的写字楼下。

太保山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潮湿冰凉,象姑娘不知何时踮着脚越过积水来到了唐牧之身前。

“哎呀,你这贱货!”唐牧之笑骂一声。

原来这象姑娘正鬼灵鬼灵地模仿他走路呢!它把左前爪收起三条细长的腿颠着,一瘸一拐地蹦跶到前面,十月花捂着嘴忍俊不禁,白西服下粉色的衬衫抖动不止,惊的昏睡的小蜂猴爬上十月花肩头查看情况。

唐牧之递给十月花一个纸条,然后蹲下来,揪住象姑娘的脸揉了揉。

“我要回唐门去了,这是我电话,有空来四川玩儿啊。”

“……嗯。”

十月花收起纸条,由衷地灿笑道:“谢谢。”

唐牧之点点头,道一声再见,便走进了不远处的火车站。

买好了太保山到蓉城的车票,最近的一趟列车恰有一刻钟就要发车了。

好巧不巧,风正豪和罗幼华也在候车室里,唐牧之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风正豪要在凉山老家过年,彝族的新年还有一个月就到了。

风正豪在河南出生,但他的祖辈都是凉山彝族,作为天下集团的董事长,平日里工作任务重,这次决定好好放松一下,他的妻子子女已经到了。

“好几天没见沙燕那姑娘了,还挺想她的。”风正豪摸摸脑袋笑道。“牧之,你和幼华一样,都是年轻一辈里面的佼佼者,有空一点帮我指导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有,大家既然都在四川,我们‘库斯(新年)’的时候你就来看看,凉山还是很热闹的,也是我们巫觋祭祖的大日子。”

罗幼华也几番邀请,唐牧之随口应下。

三人都是一趟火车,上车之后,罗幼华找人换了座位,三人就一块儿聊着,火车发动,在群山碧翠中驶过,渐渐出了云南的地界。

唐牧之看着神采奕奕的风正豪,他似乎不再遮掩,坦然提出了组建异人势力的想法,他是个实力强悍的异人,唐牧之在酒店的两天细细看过卷宗,风正豪一人独自歼灭了五个蛊师,这些蛊在哪都通的人查证过后,都是在苗疆打出名声的人物,蛊术造诣不敌。

当初风正豪在森林里跑去追那个布莱文斯,就是相中了他那奇特的能力,结果事与愿违,布莱文斯没找到,那五个蛊师的魂魄却必定被他收入囊中。

第145章 梦……列车奇妙冒险

风正豪这个人更为难得的是,他一个人将天下集团越做越强,直到现在成为整个津沽的龙头产业,这已经是一笔让不少大门派都看了眼红的财富。

唐牧之是唐门弟子,风正豪自然不敢贸然拉拢;但十月花倒是跟唐牧之提过一嘴,罗幼华在酒店跟她说过这些事情。

如今的天下集团还没有和异人势力脱开关系,不少管理层也是风正豪拉拢来的圈内高手,实际上他们并不懂生意上的事情,所以天下会和天下集团要化好界限是极其必要的。

想想再苦心孤诣地运营几年,一个不输正一全真这种传统大派的组织就这么傲立世间,唐牧之也不由得佩服风正豪这种人。

整个势力由财富拉拢凝聚在一起,有时候比其他虚头巴脑的什么承诺更让人听话。

唐门现在走的路子实在不容易,武术学校?兴不了几年了。偏偏杨烈等人现在的想法就是把俗物上的事情堆到自己手上,让门内的弟子们安心修习功课和其他的专业技术。

朦胧雾霭、苍山洱海、玉龙雪顶、蓝天碧水、连绵郁葱、别枝惊鹊、日斜、黄昏、孑影、星升起……

火车穿过大理,顺着雅砻江溯回到达LSYZ治州,风正豪和罗幼华要在黑龙潭镇转车,道了别,接下来的一个夜晚便要唐牧之自己度过了。

唐牧之将长发别到一边,透过雨渍斑驳的车窗向外望去,他没有计算这时间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夜深了,车厢里安静下来,听得火车轮缘碾压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层层震感自车架和座位传递到全身,居然让他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唐牧之再也抵挡不住如潮水般侵袭而来的困意,他闭上眼,意识逐渐穿冰冷的钢架飘向车厢外。

……

……

“这……”

不知过了多久,唐牧之睡眼朦胧地醒来,已经是清晨,他眼光向上一瞥,忽地发现自己的行李落了空。

“被偷了?”唐牧之站起身向四周观望一遍,车厢里还剩下不少人,他原本放置行李的地方上面摆了个蛇皮袋,看着分量不轻。

唐牧之下意识伸手要动,一个穿着中山装,满脸褶皱的老汉突然冲上来将袋子往里放了放。

“……”

唐牧之看着满脸戒备的老汉,鼻子啜动,车厢里味道很杂,而且似乎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自这蛇皮袋中发散出来。

随后他身到处转了一圈,洗了把脸,好半天才接受自己行李被盗这个事实,他上下其手在身上到处摸摸,好在别的东西没丢,手机和火车票存根也还在。

“我到底睡得有多死……这下可有点麻烦。”

他的行李不多,里面装的现金也算不得什么麻烦,但现在火车安检查的不严,所以他可是把唐门吃饭的家伙式儿都带上了,隐线什么的还好说,里面还有一些毒药和明晃晃的凶器,要是将来有人拿这些东西犯下案子,麻烦的就是唐门了。

唐牧之看了看时间,他是昨晚半夜才无意识地睡着,大约过去四个小时,查过时刻表,这段时间没有经停站,下一站就是蓉城了,他要在下车前将行李找回来。

在这个车厢搜寻一圈无果,唐牧之也不确定小偷是不是半路上将他的行李给扔了下去,毕竟团伙作案的事情时有发生,一伙人偷走东西后在特定的时间将包丢下去让团伙其他人提前在外面去找寻,这倒也不奇怪。

局面一下子变得不容乐观,火车马上就要到蓉城,唐牧之坐在位子上翘着二郎腿细细思索回味。

他自问好歹是个五感超绝的炼炁士,就不信自己睡着了就没有一点知觉,他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识神退位,周遭的环境一下子变得清净。

这个年代组队坐火车的话,很多人为了防止小偷,还是会轮流看行李的,像唐牧之这样恃才放旷,大刺刺地扔下行李一个人睡觉的恐怕没有……总而言之,车厢里现在一脸疲态补觉的那既然昨夜大概率没睡,他们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火车上很少人多事,就是撞见小偷偷东西也未必敢说出来,毕竟万一人家手里就带着刀呢。

没有直接接触,唐牧之瞅准一个沉沉睡去的中年男子,共情之后同他的潜意识谈话。

“昨晚上有没有贼偷东西?”

“……有。”

“那个贼长什么样子?”

唐牧之从他的反馈当中得知了那人的样貌,并且“亲眼目睹”了他偷行李的全过程。

那个偷行李的人很年轻,十几二十岁的样子,身材干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唐牧之还有点眼熟,火车上应该打了几次照面,看来是早就被人家盯上了。

得知事情的始末,唐牧之感知到中年男子对他的态度后不禁扶额叹息。

昨晚虽然睡得很舒服,但这也太大意了,简直憨傻!想必目睹这件事情的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退出共情状态,中年男子口中嘟囔一句之后平复下来,唐牧之则是去其他车厢抓小偷去了。

现在已经到了蓉城,约莫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站,时间还是很紧迫的,唐牧之所在车厢在中部,也比较拥挤,他只得凭感觉朝后面去寻,这就要看运气了。

乘客们只看到一个跛脚长发的年轻人,手中空无一物,走过一节又一节的车厢,他的目光温和中带着些许冷淡,像是在三伏天澄澈冰凉的泉水,叫人清爽但却琢磨不透。

这种情况唐牧之倒不必用上肉眼神通,过一节车厢只要轻轻一扫便知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好在上次行动的霉运并没有追赶上他所乘的列车,走过两节车厢,他遇到了那个偷走他包袱的年轻人,唐牧之高大的身体堵住了车厢门。

唐牧之眼见这个年轻人错愕一下,大黑眼镜框抖动一下,头上明显地有冷汗冒出,想来是见识过了背包里面的东西。

这小贼的心理素质倒是很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道一声“借过”,便要从旁的缝隙钻过,唐牧之巍然不动,居高临下地盯住他。

这年轻人被他盯着心中直发毛,不自觉地将手伸进怀里。

唐牧之却先他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两股普通的炁劲自拇指和食指中冒出,冲进他的穴位,让他全身发麻,动弹不得。

“你……”

眼睛男脸色发白,只感到唐牧之的手犹如钢筋一般箍在他腕上,力道直逼骨髓!

“东西在哪里?”

唐牧之伸出左手十分自然地伸进他兜里将那根手刺掏出来,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不漏半点破绽,以至于周围人都没察觉到两人的异样。

“在……”

其实并不用他说,拥有共情,唐牧之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收回手刺,看着这小贼鼓囔囔的裆部,而后附在他耳边说道:

“下车之后把你缝在裆里的钱散出去,然后找个正经营生。”

说罢唐牧之扭头便走,只留下那小贼脸色煞白,浑身发寒。

……

唐牧之的包被放在前一节车厢水箱下面,被两层军绿色的编织袋套住,上面还用胶带封得严严实实。

没有拆开这厚实的包装,唐牧之抖抖灰就将之提回了原来的车厢里。

火车即将到站,他的座位被别人的行李占据,只得站立一阵,有个身穿迷彩服的建筑工人看出他的跛脚要让座,唐牧之道谢之后婉言拒绝了。

火车在缓缓行驶了一刻钟后停止,这趟车的终点站在西安,蓉城是大站,上车的人又一股脑涌进来,唐牧之眼看就要踏出车厢,却发觉之前用手护住蛇皮袋的那个中山装老者从怀里掏出一盒洋火,擦着之后,他伸着手就将火苗向蛇皮袋里探去!

“嘶……”

唐牧之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他之前闻到异味的时候其实特意注意了一下,蛇皮袋里装的是那种炸山用的雷管!

为什么没有阻止?

这年头你不能指望普法工作刚刚起步能有什么成效,工地上的建筑工人顺两根雷管夹在书里回家修房子,大妈保温杯里装着硫酸回家洗厕所也属正常……再者唐牧之打算下车之后找列车员来着,哪知道现在就出事了。

唐牧之吞咽下一口唾沫,这一袋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根雷管,要是引爆,不波及到其他车厢都是最好的结果,但少说要死十几人!

情况紧急,唐牧之急中生智,迅速发动共情,全力输出自己睡前产生的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