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色的碎玻璃
害怕的不行,想要把手枪扔掉,双手都在颤,呼吸紊乱,心情压抑。
我缓了一会后,把手枪放在书桌上,桌上还有那本漫画书,之后要给真昼送去才行……
不过,这不是现在的弥纪要做的事情。
我用力关了房间灯——因为这苍白色的灯光晃眼到了让人想把眼睛扣下来的程度。
我褪下身上的浴衣,没去在乎仍潮湿的长发,也没去在乎未能擦干的身体,没去理会凉意的侵袭。
我一个人坠落在床上,我四肢无力,欲走不能,任凭悲哀变成沉重的夜幕将我合拢。
我闭上眼睛,一边呼吸,一边怀念那个人——奇怪的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千岁已经死了这个事实,我不能相信,明明我亲眼见到了她扣动扳机倒在沙发上,甚至亲耳听到了枪响声。
我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兴是思绪太过纷乱,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只记得自己辗转反复不得入眠。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浑身遍无遮掩的样子,就像自己现在一样,但她的身材甚至要比自己更加消瘦许多……还有那时,她有着的那种,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的缥缈气质。
是呢……
下一刻就会消失。
“完美无瑕的东西,才会消失地最快吗?”我问,又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向谁问。
自然也没有任何回答。
我之前对千岁说谎了。
我说我很困了,千岁小姐快回房间吧,弥纪明天还要早起做早餐……也对自己说谎,说明天就是新的一天。
但我并不困。
千岁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明天也不是新的一天。
我哭了。
我心里难受得不行,没办法不哭出来。
……
三百一十九、第四天
阖眼后,弥纪却记不太清自己睡着几次又醒来了几次,今晚她始终存于幻梦与现实之间。
泪腺无法抑制,不受操控,哭到嗓子在咳嗽时发痛。
窗始终开着,但夜晚外界的声音也十分细微,隔几分钟才一次车鸣。
意识又重夺了几分清醒,外界天已蒙亮,睡眠不足的朦胧感此时仍围绕于脑海。
弥纪睁开迷离的双眸,从幻梦中醒来之后,她又要面对现实,面对那个不愿忆起的真相。
“千岁小姐……”少女呢喃出声。
她没去看此时几点,忘了自己之前的衣物脱在了哪,手机又放在了哪……也并不在意这些。
世界正不断地将她拉往清醒的一边,像是拔河一样。
自己想要沉入幻梦,而现实却要硬生生把她拽出来。
弥纪无力反抗这种拉扯,只得让意识脱离粘稠的睡眠,那种令人非常难受的压抑感又重新被认真体会。
比起之前那种古怪的第六感,此时的压抑与闷痛要明显数倍。
她不想有任何动作,但即便一动不动地在床上平躺着发呆,也无法获得半分平静。
空气似乎凝成了粘稠,呼吸也不像曾经那般轻松。
弥纪像是来到了一个更高密度的星球似的,这里的地心引力要比以往大上许多。
她的嘴唇正干涸,却不愿伸手向床头柜抓来水杯,只在这静默当中消化着自己满腔的悲哀。
像是弥纪这样的女孩子,伤心的时候会去做什么呢?
少女平躺在床上,身后压着本应盖在身上的被子,仰面则不着寸缕。
她向上伸手,朝这只见过几面的天花板,以心声问道:
会去KTV?看电影?约朋友一起外出散心?或者更开放一点……去酒吧?夜店?
呵。
弥纪笑了笑。
以干涸的嘴唇,沙哑的喉咙,对着面前不作回应的天花板,无奈地笑。
不含半分真正意义上笑意。
弥纪之前的人生大概算是一帆风顺,至少也是平静无波的,平时也仅仅只会有些许波澜起伏,很少有过什么真正的惊涛骇浪。
然后,就有一位认识了三天,关系非常不错的友人,在自己面前,用枪,自杀了。
当时说的话,当时的画面与情景不停浮现在脑中。
无法停止思考,无法停止追忆。
悲哀就是悲哀,它不能够发泄出来,不能够被她人的安慰消解,更不能够通过简简单单的一次出门散心就抹去。
它是朱砂在心尖上点出的烙印,比肉体的伤口更加长久,也更加深刻。
她稍微有点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用酒精消愁了,只有在大脑恍惚的时候,才能够短暂地忘却这一切。
弥纪辗转不安地翻身,昏暗中的凉意袭人,这明显的凉意却仍无法使得恢复半分冷静,尽管今夜这开着窗的房间当中气温已经很低,而未盖被子的女孩身上一丝不挂。
如果是平常,弥纪一定会冷得发抖,着急地盖上被子蜷缩成一团吧……不过,今天不太一样。
皮肤的冷并不重要,反而这样像针刺般的冷能让自己的心思再稍微转移一点。
咽喉中的干渴感不停深入,明明床头柜就有水,弥纪却最多只咽下口水简单润湿缓解。
……
又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到了什么时间。
总之,窗外的夜色已经在渐渐地消去,东方放出丝缕的光明,随后这光明缓缓将黑暗驱散。
弥纪自己的房间的昏暗也缓慢消退,色彩隐约显现。
而弥纪并不想看到这些色彩。
她想要去床边把所有的窗户死死关上,然后把窗帘全部拉满。想让自己的房间重新浸在黑暗当中,也让自己继续在其中沉沦——但甚至不愿意自己动手喝水的她,又怎么可能会下床走路关窗。
夜晚已经过去了,可弥纪心中的那份深夜还久久停留着,并且这份心灵中的深夜见不到任何一分黎明。
早餐要怎么办呢?弥纪想到这里。
“请让我休息一段时间吧……”眸中无神的少女苦涩道。
她不想去管什么早餐,什么工作,甚至什么朋友了。
虽然一个人静静呆着对于心中的苦楚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但她只想要安静,安眠般的安静。
因为纷乱的思绪正缠绕着脑海,不得片刻宁静。
弥纪倒在床上,面朝一侧,一下一下眨着眼帘。
泪干了。
愈发明亮的光线一点点入内,弥纪所见的各种事物的轮廓与颜色正愈发清晰。
现在是日夜更替的时分。
……
直到不愿继续忍耐干渴,弥纪才浑浑噩噩地挥动行尸般的手臂,抓住桌上的那杯水灌向自己。
咕噜声饮声不停,直到杯空,小腹都显得起伏的时候,那水杯才又砸在实在的桌面上。
努力支撑起身体的弥纪也在此时,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木偶一般坠倒在自己的床上。
外界已经满是光亮,周围的一切清晰可见。
弥纪见到自己的房间像是经历了一番醉酒者的大闹,各种家具歪歪扭扭,沙发侧倒在地,黑色的礼盒被当做垃圾随便仍在桌边。
那边的地板好脏,红痕遍布,一块沾了许多红色的抹布被随意地扔在了地面。
可弥纪不想收拾。
静静看了许久,闭上眼,再睁眼,面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
“喵~”
一只幼猫的轻叫声,忽然打破了这番寂静。
弥纪才想起,自己的房间,原来并不是只自己一个人。
那只小猫还在。
少女静静地将目光向房间的最角落瞥去一寸。
那只两手就可以完全抓住的、一两个月大小的猫咪,并不在它自己的小窝里。
而刚刚那个细微的猫叫声,似乎是在自己床尾的位置传来的?
扑蹭和摩挲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额外明显,深灰色小猫的爪子扒住垂下的被子,轻灵地跃到床上。
小小的猫爪垫将软绵的蓬松被子踩出几分凹陷,它持着新奇的目光,走着猫步,踩到弥纪的面前窝下。
精灵般的圆润双眸,与目光无神的少女对视。
它又张口,轻轻叫出细微的声音——像是害怕打扰到面前的人类似的。
弥纪看着面前这只小动物,只稍稍将手指举起一点,靠在小猫面前——此时的她还不愿主动去做任何事情。
小猫向前蹭了蹭,用小爪子拍来。
莹润的食指与毛茸的小爪子,触在一起。
今天是第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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