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那两个白痴,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赢了?”
“谨言慎行,殿下。”
“我从不在你身边谨言慎行。”伊沃拉甩了甩头发,微抿一口酒,随后单手撑着下巴,侧头看向安瑟,鲜烈的红色秀发滑落一边,露出雪腻光滑的颈子。
她朝安瑟轻呼出一口带着甜腻气息和些许酒精味的芬芳吐息,“我实在想不出对你保持警惕的理由。”
安瑟忍不住笑道:“那殿下可要小心被我背叛了。”
“哈哈哈哈,那正好。”伊沃拉大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和渴求,“这样我就有理由把你废了,然后囚禁起来,只供我日夜享用了。”
“……”年轻的海德拉轻叹道,“我可不希望在与您合作后听到这么危险的幻想。”
“你也说了,只是幻想而已。”
她满不在乎地说道,把酒杯递往安瑟那边:“但我们的合作可是真的。”
合作,这场看似令伊沃拉一败涂地的游戏,其实是她和安瑟合作下的产物。
在那天,安瑟让伊沃拉放过明芙萝的那天,他曾告诉伊沃拉,要告诉她一个关于苏丝伦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就是……苏丝伦已经和艾菲桑徳搭上了线,她现在是整个帝国里,除了艾菲桑徳,伊沃拉之外,第三个能进入安提切格的人。
也就是说……她可以随时向艾菲桑徳通报伊沃拉的情况。
所以,我们的皇帝陛下才会那么快就知道械装的事,并且决心出手制裁伊沃拉。
只可惜,这件事被安瑟告知给了伊沃拉,而伊沃拉在极度暴怒之余,也没有丝毫犹豫地请求安瑟施以援手。
安瑟答应了,于是……便有了那天朝会的那一幕。
——伊沃拉一反常态,十分不理智地当众挑衅了艾菲桑徳,让皇帝陛下陷入了危险的暴怒状态,而这时,安瑟适时登场,在把控住整个局势之后,将两人之间的矛盾引导向巴别塔和以太院,并诱导他们以双方的对决取胜。
死囚不过只是个诱饵,安瑟很清楚现在的艾菲桑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必定会期待更加宏大又残忍的场面,哪怕只是为了敲打伊沃拉。
而且,就算皇帝答应了用死囚来对决,安瑟也备有第二套方案。
总之,整个局面都往安瑟计划中的方向有条不紊地前进。
“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让那个黑骑士失控的?”
将双脚搁在安瑟腿心的伊沃拉好奇问道:“那个尼德霍格?泽格那个蠢货不是失败了吗?”
黑骑士的失控无疑是最后结果如此混沌暧昧的关键,毕竟就算拼掉黑骑士,沃森也没有超凡者继续战斗下去,而正是它突如其来的“暴走”,无条件歼灭了所有人,才会使结局变得这么滑稽荒唐。
安瑟笑了笑:“首先那可不是失控,失控的话,怎么刚好能让那两位伯爵阁下活下来呢?至于手段,就是我的一点小秘密了,我跟罗拜厄做了个小小的交易,只要他在黑骑士的驾驶舱里放点小玩意,我就给他最需要的东西。”
“他最需要……”伊沃拉愣了两秒,随后难以置信道,“这就是你把他并入海德拉领地的原因?”
年轻的海德拉笑而不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莫名其妙就想扩张领地。”
回过味来的女人忍不住大笑起来:“还惩罚……对啊,并入海德拉的领地,怎么可能算是惩罚呢!只有那个昏了头的老东西才会信你的鬼话!”
海德拉的领地,是全帝国公认的最完美,完美到如人间乐土般的领地,不管是资源还是秩序,不管是环境还是规则……所有人都对海德拉的领地趋之若鹜,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想涌入其中。
灵湖领,一个以太地脉被污染,已经快要完蛋了的地方,本来就要找个新领土,结果眼下竟然有机会并入海德拉的领地?灵湖伯爵脸都要笑歪了,怎么可能不同意!
就算这件事风险极大……但做成了,他往后就绝对没有任何忧虑——有哪个大公敢跑到海德拉领地做实验?做完失败后还丢下句“我会处理”,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
而且,安瑟大概率也许诺了让他继续管理自己的领民,也就是丢了个大领主的身份而已。要知道,在海德拉的领地,就意味着成为海德拉的臣属,用大领主的身份去换海德拉臣属的身份……简直赚翻了!
“你真是……天才,安瑟,我的天才,我的魔鬼。”
伊沃拉轻声慨叹着,吐出火热的呼吸,将酒水倒在安瑟的脖颈上,搂住他的肩膀,低头轻缓吮舔起他的喉咙和锁骨来。
苏丝伦为艾菲桑徳通风报信,那么她与那个老东西的矛盾就无可避免。
这次是械装,下次又会是别的什么东西,毕竟,伊沃拉和艾菲桑徳之间的矛盾积压的太深了。
而她也没办法轻易去动苏丝伦,毕竟这样就宣告衰老的神灵和年轻的神灵彻底撕破脸皮。
所以……要解燃眉之急,不如先一步引爆矛盾。
而伊沃拉不可能接受自己在这矛盾引爆后一败涂地,绝不允许艾菲桑徳完完全全彻底骑在自己头上,虽然事实如此……但反正她就是不可能接受。
所以……安瑟最后一手操纵出了这样一个结局。
——艾菲桑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完成了对伊沃拉的“惩戒”;而伊沃拉实际上并没有真的丢失掉自己的威严,因为是个人都知道大皇女没有输,只有老迈昏聩的皇帝被安瑟三言两语就给骗了。
关键是谁也不敢去提醒她,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不好说,反正提醒她的人是必死无疑的。
所以,虽然伊沃拉最后表现为低头,但她实际的损失几乎趋近于零。
嗯……要是没有巴别塔那档子事,就真的趋近于零了。
“我没想到,那个老东西竟然最后还要恶心我一下。”
伊沃拉轻舔着安瑟锁骨上的酒液:“不过,也无所谓,你帮了我这么多,巴别塔这东西,就当做我给你的回礼吧。”
她一下骑跨到安瑟身上,伸手勾了勾自己的淡红轻纱,低声笑道:“还是说……你需要我来点别的回礼?”
“这就足够了,殿下。”
安瑟轻轻托住伊沃拉的腰肢,笑意盎然地说道。
就像他没有跟皇帝说过自己跟伊沃拉之间的谋划一样,安瑟也从来没有,更不会跟伊沃拉说,自己真切地见过苏丝伦,并且还一手推动了浮游炮的重启,并声称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
他不会告诉伊沃拉,细微谨慎,无比聪明的苏丝伦一定会把这件事润色后告诉给皇帝,让皇帝知道,自己在帮助巴别塔,让皇帝知道……自己对巴别塔,可能怀有某种觊觎,最好让自己夺走巴别塔,这样,苏丝伦就能削弱伊沃拉麾下的势力。
所以,巴别塔最后落入他的手中,从来不是皇帝临时起意恶心伊沃拉,而是在更在之前……就已经埋下的定局。
“笃笃笃。”
“……混账东西,刚来点兴致,又都没了。”
伊沃拉站起身来,低头深吻了下安瑟,说道:“算了,有空再来找你,这件事之后,她暂时会安生不少,也正是我做事的时机。”
说完,她便干脆利落地化作火焰,消失在了安瑟的房间里。
安瑟摸了摸嘴唇,轻笑不语。
最后,他更不会告诉伊沃拉,自己提供的这份帮助,从来不是为了她。
只是为了那座巴别塔,只是为了……某个人而已。
“进来吧。”
“……亲爱的阿萝。”
这场战争,这场游戏。
发起者是安瑟,引导者是安瑟,掌控者是安瑟。
而最后……艾菲桑徳看起来赢了,伊沃拉看起来赢了,苏丝伦看起来也赢了,甚至就连战争游戏的双方,那两个领主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实际上,真正的胜者,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胆大包天到敢于如此欺骗伊沃拉,欺骗每一个人,连皇帝都视作棋子,随意操控,在最后完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并且甚至还得到了每个人的感激,认可,赞扬,保持住了自己那完美形像,从容支配着一切的,最邪恶的魔鬼——
安瑟·海德拉。
第二十一章·魔鬼的同行者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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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调制着营养药剂的明芙萝,听到了耳边传来的诧异声音:
“你又打算靠喝这东西过一个月吗?”
“时间宝贵。”
明芙萝头也不抬地回答:“浪费可耻。”
坐在工作台上的安瑟仰头叹息:“这就是你为什么长……”
“……”女人扭过头,用锐利森冷的视线注视着安瑟。
“好吧好吧,开个玩笑。但你这样的确不健康,阿萝。”
“我更倾向于你后面这句话是在开玩笑。”
明芙萝轻轻振荡起玻璃器皿,面无表情地说:“它比你吃过的任何东西都来得有营养。”
“我是指……”安瑟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方面。”
“虽然看起来仅仅只是吃食,但归根到底,这依然是人对于‘享受’的追求,是人的本性。”
“你并不是只能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可怜人,偶尔一两次为了时间不吃正餐也算正常,但这副‘我完全不需要’的样子,可不对劲。”
他看着明芙萝手中那瓶绿色的浓稠液体,颇为认真地劝告道:“你在为自己的工作和理想,逐渐剥去身上的人性。”
“只是不进食就算剥去人性?”明芙萝扯了扯嘴角,“你危言耸听的本事倒是日渐增长,安瑟。”
“这只是一种征兆,预示着你迟早会主动剥去更多……算了,到那时候,我会大发善心救你一次的。”
安瑟轻笑着拍了拍明芙萝的肩膀:“到时候,你可要想好我感谢我的方式。”
明芙萝没有甩开安瑟的手,只是将最后一滴不明液体滴入器皿当中,再度摇晃起来,语气淡漠道:“你就继续这么痴心妄想吧。”
稚嫩的海德拉微微挑眉,虽然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态度,但习惯跟容忍可不一定会划上等号。
他直接弯腰伸手夺下明芙萝手中的营养药剂,在对方逐渐冰冷的注视下,语气悠然地说道:
“这样啊,本来我还想着……告诉你一个伟大无比的创想呢。”
“……你可从来不会用这么自以为是的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的构思。”
明芙萝的语气微有变化:“又是什么恶劣玩笑,还是——”
“当然是,确实如此。”
安瑟微昂起头,海蓝色的眼瞳中藏着对方无法看清的戏谑:“‘现在’,只有我才能想到这么伟大的东西。”
他的话语让明芙萝陷入沉思,虽然已经见多了安瑟提出的,连她都为之震惊的诸多构创,甚至还实现了不少,但安瑟几乎没有……不对,是从不会用“无比伟大”这种东西,来形容某个器具,“了不起”已经是非常高的评价了,就连械装那种堪称梦幻的东西,在安瑟这里也就到这个地步而已。
明芙萝的心跳逐渐加速,唯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十分罕见地,产生名为“亢奋”的情绪。
虽然眼前这个讨人厌……当然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金发小鬼,将他的构创变作甜美果实,然后堂而皇之,几乎是明摆着的在果实外边做了个简陋至极的陷阱,就等着她一脚踩进套索中,然后随意戏弄着被高高吊起的自己。
但那又怎么样,只要能品尝到那颗果实,戏弄就戏弄,而且……
他好像,也并不只是为了戏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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