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骑在傀儡身上的安瑟将双指伸进对人来说必须,但对傀儡而言并非必要的发声部位,为了减缓灵魂对傀儡躯壳的排斥,明芙萝尽可能完善了傀儡的大多数拟人功能,而海德拉轻轻捏住了拟真的发生器官,无情地宣告着自己的支配地位。
“你跟我一样,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的……恶鬼。”
他如此叹息道:“所以我便肯定,你永远不会被我驯服。”
“因为我比谁都要了解我自己,自然比谁都要了解你。”
在那双紫色眼眸愈发冰冷的注视下,自称为恶鬼的海德拉突然笑了起来,轻轻动了动手指,用温和至极的话语,说出的话语却满含侮辱:
“你知道该怎么做。”
冷艳的高挑女学者身子微微僵住,随后,安瑟便感觉到了指尖的热度。
“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既然感情没有作用,那么……”
他俯下身,在明芙萝耳边轻语:
“我们之间,就不要再有任何感情了。”
“既然你永远都会选择站在理想哪一边,既然你永远都会用理性做出最正确的选择,那么……我来帮你,亲爱的阿萝。”
毒蛇吐着信子,将至恶的诅咒和阴谋,毫无保留地讲述给被囚禁在冰冷躯壳中的可悲灵魂:
“我来让你变得更加理性,变得更加正确,变得更能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让你舍弃朋友,舍弃导师,舍弃情感,舍弃人性,舍弃一切。”
“我来把你塑造成一个完美的……只为理想而活的怪物。”
“你看。”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明芙萝,“就像现在,哪怕你心中对我的愤怒和憎恨都已经透过眼睛,无比鲜明的传达给了我,但你依然会选择……接受我的命令。”
“因为这是正确的,合理的,因为你知道只要令我有丝毫不快,实现理想的距离,就会变得更加遥远几分。”
安瑟凝视着身下那冰冷漠然,却又如此顺从于自己的女人,不由得轻声赞叹道:“你已经有了那个怪物的影子了,亲爱的阿萝。”
为什么在亨德瑞克选择认输时,伊沃拉恰好提出了让制造武器的人决定是否认输?
当然是因为早就跟她串通好的安瑟,在让玛琳娜给她送去的那封信里,提到了既能展现大皇女的仁慈,又可以让巴别塔注定参战的方法。
他为什么要将械装的设计图纸交给索伦?因为他知道命运为了推动巴别塔的崩塌,必定会用尽方法让巴别塔承受压力,械装就注定会来到以太院的某个实权至高九席手中,以此将巴别塔逼入绝境。
而在这个绝境下,明芙萝又会做出选择,企图以更强大的暴力去对抗暴力,更进一步的……让理性泯灭人性。
——是安瑟在逼迫明芙萝做出选择,是他在主动帮明芙萝,一点一点毁去最后的人性。
原世界线上的明芙萝根本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因为在她隐隐又堕入看似理性,实则疯狂的深渊之前,巴别塔就早已崩塌,她会被迫流亡人世,在颠沛流离与滚滚尘世之中,真正认识到自己理想存在的价值与意义。
但现在,那个未来不会到来了。
“当你越来越理性之后,你就会发现一件事——”
安瑟暂时从明芙萝身上离开,在拿起沙发边的蛇首手杖后去而复返。
年轻的海德拉轻轻摩挲着手杖,庄严肃冷的蛇首……突然弹出了两颗锐利的蛇牙。
他将蛇牙对准明芙萝被自己撕开人造皮肤的位置,低笑道:
“就算你我最后的目的背道而驰,但能帮助你带领到距离那个高度最近的位置,给你提供资源,替你扫清障碍的人……只有我一个。”
蛇牙的尖端,缓缓凝出一滴淡粉色的液体。
“那么,告诉我,阿萝。”
安瑟俯下身,在明芙萝耳边轻语:“承受来自以太院和伊沃拉的无限重压,在连做自己想做的事都不可能,无比艰难地,无法看清前路的一步步向前,随时都有可能中途倒下,所有努力尽数毁于一旦”
“在我的支持下,没有危险,没有限制,无比清晰,目标明确,毫无阻碍地走向那条通往新时代的道路,要考虑的问题只有在最后关头怎么打倒我。”
“——告诉我,假如是已经成为理想怪物的你,究竟会选择哪一个?”
不等明芙萝回答,那滴液体就已经落到了裸露在外的金属躯壳上。
几乎是瞬间,明芙萝的整具身体无比激烈地颤动起来,那始终冰冷漠然的面庞微微抽搐,紫色的双眸竟然开始有些翻白。
“哦,忘了告诉你这滴小玩意。”
安瑟笑着弹了弹锋利的蛇牙:“一种能够将所有感官,包括痛觉都转化为你现在体会的感觉,并将其放大数千倍的神奇药剂,我以前用这个威胁过希塔娜,但那时候的她可受不了这个,会坏掉的。”
“其实现在的你也一样受不了,这是被我稀释过的,效果么……大概只有十倍左右。”
安瑟将手指探入那被他破开的肌肤,傀儡躯体便再度激烈颤动起来。
“嗯……不好意思,忘了你比较怕痛,所以效果就更加明显了,但你可要好好忍住,因为——”
格莱普尼尔化作锋刃,贴在傀儡的身体上,然后……
“!!!”
在这刹那间,傀儡之躯上,脖颈以下的拟人伪装被格莱普尼尔尽数撕碎,让明芙萝“咚”的一声从沙发上滚到地面,虽然看起来泛着淡银光泽,但曲线分明,且存在柔软质感的躯体,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妖艳诡谲的美感。
据说,有些贵族就异常痴迷于这种并未加装人造肌肤,保留着原生魔金光泽的炼金傀儡,甚至还会耗费极其高昂,高昂到寻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代价,从顶级的傀儡炼金术士手中订购这种傀儡。
安瑟蹲下身子,单手托腮,微微拉了下明芙萝的眼皮:“嗯……还好,意识还在,毕竟是杀不死的理想主义者,怎么可能会败在区区官能之下呢?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萝啊,很好。”
“放心,接下来我就不会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
他低笑着,将明芙萝从地上扶起,每当安瑟的手掌在那柔软金属上抚过的时候,这具傀儡之躯就会颤动一下。
安瑟抱起这具并非明芙萝原生肉体的傀儡之躯,它比正常的肉体要沉重得多,没有温度,但依然有着正常的柔软,他看着怀中的明芙萝,轻笑一声,十分温柔体贴地把她平放到了沙发上。
“嗯……这样就好了。”
然后,安瑟竟然真的就没有再去动她,直接走出了卧室。
“哈啊……哈啊……”
逐渐缓过来的明芙萝大口大口地喘息,她现在回想起刚才的感官,还是会为之战栗,她想要关掉傀儡的全部感知,但意识却又突然僵住。
她发现……自己已经变成安瑟说的那样了。
因为在试图关掉感知的一瞬间,明芙萝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安瑟会不会对此不满,假若他不满的话,那巴别塔和自己的后续又该怎么办。
“……”
她的“理性”,又一次做出了选择。
可不关闭感官,躺在沙发上的明芙萝却还是始终能感觉到这具傀儡之躯,给她的灵魂带来的阵阵冲击,打开的阳台就算有风吹拂而来,她都会微微战栗。
“海德拉……海德拉……”
明芙萝一边轻微抽搐,一边无力混沌地呢喃着那个名字。
安瑟已经开诚布公地说出了他的计划,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彻底泯灭人性,泯灭一切的理想怪物。
而他的手段……看起来很荒唐下作,其实尤为有效。
——直接把明芙萝本人放在与理想做选择的天平上,假如她为了理想能够牺牲自己的尊严,身体,牺牲掉除了理想以外的一切……那她还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人,还是怪物。
魔鬼不再设计陷阱,他只是微笑着将两条都会令明芙萝步入绝望的道路,展现在她眼前。
回荡着低沉喘息的卧室中,被海德拉握于手中摆弄的人偶,需要做出决定她未来的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明芙萝脚下的地毯都已经化作深色,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哎呀安瑟,你,你干嘛突然要……大白天的……”
“希塔娜不愿意吗?那我去找玛——”
“谁跟你说我不愿意的!我就是……啊!”
脸色红红,抓住安瑟手腕的希塔娜在看到吊在沙发边的明芙萝时,吓得惊叫出声:“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安瑟从希塔娜身后环住她的腰肢,低笑道:“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场景吗?”
“我期待——咿!”
希塔娜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脸蛋立马变得更红了:“安瑟你这家伙,你真是——”
“你自己说要好好督促我的。”安瑟一脸无辜地说道,“而且,现在我还给了你一个帮我的机会呢。”
“帮,帮你?”
邪恶的海德拉轻笑一声,附到希塔娜耳边低语。
少女先是呆滞,随后颤动,然后抓狂,最后羞恼无比的大叫起来:“我不要!她又不是琳娜!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嗯?”安瑟挑了挑眉,捏住狼小姐脖颈上的项圈,“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啊,希塔娜。”
稍微过量一些的电流瞬间在希塔娜体内窜动,对于现在的希塔娜而言这当然不是痛楚,而是一种,嗯……讯号。
明明变得高挑了,健美了,但她其实更喜欢被安瑟这样拉住项圈,释放电流。
瘫软在安瑟怀里的希塔娜发出有气无力的暧昧吐息:“坏东西……坏东西……”
安瑟轻轻吻了吻希塔娜的侧脸:“帮你把眼罩带上,好不好?”
“……”
“默认了?”海德拉用力揉了揉希塔娜的脑袋,满意地在她耳边呼气,说道,“真好,希塔娜是我的好姑娘,记得对明芙萝说那些话,知道吗?”
“呜……”
明芙萝听到了衣物摩擦滑落的声音,听到了少女的低吟,还有切近的脚步声。
“明芙萝。”魔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好像,没让你把眼睛闭上。睁开来,看着我。”
“……”
她只能做出选择。
于是,她看到——
“呼……哈啊……明,明芙萝……现在这个位置……是我的哦。”
“安瑟……可厉害了,嘻嘻嘻……你就,就这么看着好了。”
“毕竟安瑟……不要你了嘛,就算要用,也……也轮不到你哦。”
被鞭刃吊着,无时无刻不被缠绕绞紧的明芙萝,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听着,感受着。
而自己却永远无法完整。
这种感官和精神的双重冲击,令她恍惚,令她混沌,令她几欲发狂。
那不停抹杀着心中狂燃的情感,但却又无法阻止它再度燃烧,在这来回反复中不断折磨自我,换做是任何人……恐怕早就已经崩溃了。
而明芙萝仍在这如狂风暴雨的冲击下,坚守着心中没有丝毫动摇的信念,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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