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艾妮丽莎歪了歪头:“没有然后了啊,只要能满足这两点,在这两方面的资质越强,就越适合成为魂之首。”
安瑟看向一旁的草坪,声音平缓地问道:“没有力量上的要求吗?”
“魂之首又不是打手!力量上的要求,是力之首魔之首那些契首该做的。”
虽然刚才还在向安瑟彰显自己的力量,但一涉及到认真的教育,艾妮丽莎就没有再怎么耍宝了,她戳了戳安瑟的脑袋:“难不成阿瑟你想要八个脑袋,全都是为了打架而生的吗?你们海德拉这么厉害,是因为能力覆盖面很广啦。”
虽然艾妮丽莎已经这么说了,但安瑟似乎还不打算放弃,他握着母亲的手,轻声道:“但灵魂作为超凡者的根基,强大的灵魂,总是意味着强大的力量,不是吗?”
“那还不是因为我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对抗深渊侵蚀上了。”
艾妮丽莎撇撇嘴,呼呼呼的挥拳:“不然,我一个人就能打劳伦斯他们所有人!”
“真的?”
“呃……现在肯定不行。”
“四五个五阶超凡者一起上,母亲也打不过吗?”
“都说了你妈妈我不是打手!”
艾妮丽莎羞恼地锤了下安瑟的脑袋:“真是的!阿瑟你以后也不能用找打手的标准去找魂之首,知道吗?”
面对母亲时刻的关切,安瑟只是温柔地回应:
“我知道的,母亲。”
又逛了一会儿后,安瑟突然问道:“那母亲作为最强的魂之首……父亲即便在零点迷界的极深处,现在也能联系上吗?”
魂之首的灵魂将会与海德拉的灵魂,达成与其他契首截然不同的紧密相连,说是彼此嵌合也不为过,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最完美的分担。甚至于,即使魂之首死去,嵌合的部分仍会留在海德拉的灵魂里,最大限度的保证海德拉的理智。
这种亲密到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关系,使魂之首和海德拉之间,能形成跨越超凡者认知的联系。
“这个啊……”
艾妮丽莎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后摇摇头:“昨晚还能断续说上一两句话,现在只能隐约感觉到梅尔他还存在着了。”
“那家伙,跑那么远干什么!”她颇为生气地说着,“他这次回来之后要是还到处乱跑,看我揍不揍他!”
“嗯……那对父亲来说,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事吧。”
“再重要有陪我和你重要吗?连妻子儿子都不管了,坏男人!”
海德拉夫人气得哼了一声,随后看向安瑟,郑重其事道:“你可不要学你爸爸,阿瑟,要做一个对女孩子温柔的男孩,知道吗?”
“我会的,母亲。”
“乖~”
几番闲聊之后,他便告诉艾妮丽莎,自己打算去弗拉梅尔的书房看看,艾妮丽莎了解他的性子,便十分随意地让他离开了。
而当彻底离开这边的花圃之后,安瑟依然尽力维持着脸上的神情,不希望偶然路过的仆从看到他扭曲的脸色。
不行……
年幼的海德拉在心中呢喃着:提前告知母亲,让母亲面对,也不可以。
从昨晚看到那个未来开始,他就没有一刻合上眼睛过,否决了一个又一个计划。
最开始,安瑟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逃跑,跑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跑到零点迷界里也没关系。
但没几秒,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决了。
因为……刺杀者的准备,太充分了。
弗拉梅尔命令契首搜寻素材的行动是秘密进行的,他们不仅知道这件事,更知道弗拉梅尔什么时候将所有契首全数抽离,汇集在零点迷界,而他们进行刺杀的场合,甚至是那个弗拉梅尔为艾妮丽莎专门开辟的花海空间!
要知道,海德拉虽然在名义上受到皇帝的“分封”,拥有在帝国拥有自己的领地,但二者从来不是从属关系。海德拉在领地盘踞千年的威压早已形成了一种领域,连皇帝都不能轻易窥伺领地内的景象。
而这些人能破开海德拉的领域,甚至连这处除了他们一家三口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的隐秘空间都能看破,那就说明……不管逃到哪里,都没有用。
第二个念头,则是寻求庇护。
谁的庇护?当然只能是皇帝的庇护。
可这个想法,也迅速就被否决掉了。
在只有四位神灵种的世界……有谁能做到这个地步?有谁能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绝?
虽然皇帝明明跟海德拉没有任何冲突可言,反而还要依赖海德拉,通过焚烧并吸纳庞大的世界信息来晋升七阶,但谁又能说清楚,如今日渐昏聩癫狂的艾菲桑徳,到底在想什么?那个疯子她做什么都不意外!
而后,便是他刚才对艾妮丽莎的试探——期望通过提前告知艾妮丽莎,让自己的母亲有所防备,做好准备,与那五个五阶超凡者正面对抗。
但事实证明……那五个能够在两秒钟几乎瞬杀艾妮丽莎的刺客,绝不是并不善于战斗的艾妮丽莎,有准备就能对抗的。
而呼唤其他五阶超凡者助阵更是下下策,一旦打草惊蛇,已经确定的时间就成了未知,在弗拉梅尔回来之前,他们会随时发起暗杀,安瑟便失去了唯一的优势。
甚至于,通过魂之首的与海德拉灵魂上的紧密连接,将弗拉梅尔呼唤回来,也成了奢望,他的父亲……实在深入的太过遥远。
砰!
重重关上房门,将门牢牢锁住的安瑟瘫坐下来,浑身颤抖着抱住脑袋,隐约癫狂的呢喃自语着:
“还有办法……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安瑟……快想……快想!”
“快想啊!”
男孩用稚嫩的声音吼叫起来,整个人跪伏蜷缩在地,十指死死嵌进脸蛋中,猩红刺目的血痕让人心疼,可再配上他那满是疯魔情绪的双瞳,却只让人不寒而栗。
“母亲……母亲……”
“一定还有别的方法,我一定可以保护母亲……我一定可以……”
“不能逃走,不能寻求庇护,不能等待父亲,母亲也不是对手……哈啊……哈啊……”
他的喘息逐渐粗重,稚嫩的声线开始扭曲,扭曲成了……重叠的,好像从什么构造诡异的魔物喉间,吐露的声音。
力量。
男孩的脑海中,浮现起这样一个词语。
对……力量。
如果什么都做不了,唯有正面对抗,在母亲无法抵抗对方的前提下,只有我……
只有我才可以,只要我拥有力量,我就能保护母亲。
他立刻手脚并用地慌忙爬起,开始在弗拉梅尔精心打理的书架上胡乱翻找,把一本本能让五阶超凡者杀到血流成河的秘典丢到地上。
“只要有……力量。”
翻找着典籍的他入魇般呢喃自语着:“我可以……我是海德拉,我是生来的神灵……即便不继承父亲的力量,哪怕只是五阶……哪怕没有契首,我也可以……”
男孩的眼瞳在这一刻,骤然泛起一丝圈纹。
那从未在他澄澈海蓝眼瞳中出现过的,纯黑色的,宛如深渊的……波纹。
“可以……”
他吐露出几近暴虐癫狂的低吼:
“杀光……他们!”
神灵种生而即出于六阶,那是与生俱来的注定位格,他们从父辈那里得到的,不过是足以助他们瞬间抵达巅峰的纯粹力量。
只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力量充盈到五阶,只要想办法使自己变得那么强大,不管什么代价也好,不管牺牲什么都好……只要能做到这件事,母亲就能被拯救!
不管……付出什么!
而当他越这样疯魔地执着渴求最纯粹的力量,最纯粹的……强大时,那双眼瞳中的黑纹便凝聚成了更加纯粹的漆黑染料,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将那令人心醉的海蓝色侵染,吞没,以及……磨灭。
“找到了……找到了!”
在弗拉梅尔书房里逛过不知道多少次,把这些书翻来覆去看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安瑟,立刻找到了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将以太魔晶的质量,吸收效率提升十到一百倍的法阵,构造简易,我也可以创造。”安瑟用颤抖的声音呢喃着,“……再加上,家族堆积千年的魔晶库存!”
“……不,还不够,还有。”
他猛然合上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立刻跑向书房的镜子前。
男孩从镜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里,蠕动着仿佛具有生命的……漆黑色彩。
可这一刻,安瑟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恐怖,畏惧。
他只感觉到,纯粹的心安。
“灵质……”
安瑟如梦呓般轻语着,伸手抚摸镜中自己的眼瞳。
“对,还有我的灵质,我的……力量。”
站在魔兽顶点,背靠深渊的海德拉,在灵质这个世间罕有,极其特殊的力量上,拥有一个毫不讲理的特质。
——它们能在一定的,在自己发自内心期望的范围内,随意选择某种的灵质,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灵质的具体效果。
安瑟的父亲弗拉梅尔选择了有关炼金的灵质,令他成就了今天的伟业,而安瑟直到现在,也还没有选择自己的灵质。
他看着那不祥的,可怖的,仿佛要吞没一切,连自己也毁灭殆尽的漆黑,如此庆幸地呢喃着:
“没有选择灵质……真是太好了。”
灵质的选择对海德拉而言是无比重要的事情,这关乎着他们将来的成长方向——虽然由于灵之首的存在,他们还有二次选择的机会,但一般来说,初次的灵质选择,就决定了海德拉的未来。
十岁的安瑟,自然仍未选择自己将来前进的方向,他对这个世界充满憧憬和好奇,更实在来自那个世界的庞大知识的熏陶下,对一切有着自己的见解和看法,灵质的选择对他来说,是极其极其重要的事。
而现在的小安瑟认为,这一定是他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我……感觉到你了……”
男孩一只手抚摸着镜中自己的眼瞳,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眼球,食指甚至就那样直接没入几乎将整个眼睛浸没的漆黑之中。
“力量……”
他没有恐惧,没有慌张,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如此安心幸福地呢喃着:
“只要给我……保护母亲的力量。”
“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
安瑟的房间里,做完布置的艾妮丽莎,满脸自得的拍了拍手。
“完工!哼哼,安瑟看到一定会感动地扑到我怀里哭出来的!”
前天,安瑟告诉艾妮丽莎,自己要继续去巡视领地的南端,艾妮丽莎虽然莫名其妙,明明才说过要等弗拉梅尔会来才出发,现在就又想出去了,这未免有些奇怪,不过虽然感觉奇怪,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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