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任何拥有智慧的生物,都无法接受自己再度成为野兽,这才是束缚在海德拉脖颈上的缰绳。
在漫长岁月中,飨焰之火的焚烧甚至改变了海德拉的本质,真的将他们从魔兽变成了几乎与人类毫无区别的生物,只是血脉中的疯狂仍在流淌。
而随着时间推移,飨焰一族认为一直以自己的力量来压制海德拉的疯狂太过奢侈,这不仅会消耗他们的寿命,拖慢他们变强的速度,更是会被那份极致的混沌与疯狂感染,在晚年时全都陷入癫狂。
于是,帝国的建立者,诺尔兰纳德凯撒·飨焰,以自己惊人的才学,为海德拉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新生的海德拉将在胚胎时便被飨焰之火熔炼,将尚未成型的力量一分为九,本源由海德拉持有,而另外八份,则以“种子”的形式保存下来,并且并不会停滞成长,而是随着海德拉本源的壮大一同变强,最关键的是……能够赋予他人。
接受了海德拉力量的人,便是海德拉的契首,也只有让每一份力量都找到归属的海德拉,才是完整的海德拉。
通过这种方式,飨焰皇族的压力得到极大减轻,虽然仍有负面影响,但已经算不上什么太大的负担。
至于海德拉?海德拉最开始的确对这方式无比抗拒,他们的兽性无法接受将自己的伟力一分为九,帝国的建立者也曾几乎要与那代的海德拉彻底决裂。
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安瑟也不知晓,安瑟只知道,自己的先祖……败给了对理智与人性的渴望。
“不过换做是我,也一定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无聊翻阅着脑内图书馆的安瑟这样喃喃自语。
“……但是,契首啊。”他揉了揉眉心。
对安瑟而言,决定人选并不是问题,或者说,有些简单得过头了。
他的脑子里装着这世界上最适合成为他契首的人,早在安瑟十岁时,他就已经确定了自己契首的人选。
但问题在于,要让这些人选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他身下,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可的确,时不我待。”
短短几秒钟后,安瑟伸了个懒腰,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像是换个人上号一样,把刚才的懒散全部驱散干净。
“萨维尔,把那对姐妹带到我这来。”背对着萨维尔的安瑟挥了挥手,“让女仆准备好酒和蛋糕,还有肉干。”
身穿燕尾服的管家躬身退去,而穿着黑色礼服马甲与衬衣的年轻贵族依然在凝视火光。
他在那火光中看到了未来——癫狂的父亲在大火中无差别屠杀着一切,家族的千年荣光在血与焰中付之一炬,而他得以苟活,却坠入比深渊更加令人绝望的地方。
“这幅画面无论看几次,都还是那么让人头疼啊。”
安瑟轻笑起来,用随性的语气这样呢喃着。
“如果不是我的穿越者挚友,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绝望在等待着我。”
一位穿越者,是的,一位穿越者。
一位不幸的穿越者,在安瑟胚胎凝聚,在当代皇帝以飨焰之火熔炼他本源的那一刻,好死不死地穿越到了安瑟的身上。
在飨焰之火与海德拉庞大可怕的灵魂本质这二者夹击之下,他当场暴毙了。
而他的记忆则被皇帝的火焰烧毁了将近四成,余下的六成……以非常奇特的形式,被安瑟“吞噬”了。
他的记忆成为了带有画面的书本……准确地,用那个世界的术语来讲,是近似“电影”的形式堆放在安瑟的意识中,由安瑟随意调取,并且由于只是“画面书籍”和“电影”,并无法直接强制作用在安瑟的意识与思维上。
即便如此,这些记忆书籍对安瑟的影响也已经相当深远,哪怕他从小接受着最正统的,嗯……按照图书馆里的内容来说,最正统的“封建贵族式”教育,从胎儿时便开始阅读记忆书籍的他,对这一套也不怎么感兴趣,哪怕这些被飨焰之火烧毁过,仅剩下将近六成的记忆在很多方面都不完整,安瑟的思维也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最直白明了的例子,比起他那些几乎要被驯服的祖先和他父亲,他本人对皇室皇帝,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忠诚与敬畏可言。
不过,由于记忆书籍的不完整性,加之成长环境的影响,他的思维模式也不算属于穿越者的那个世界就是了。
而对安瑟来说,这些东西都是次要的。他从那记忆书籍中所看到的最重要的东西,是——
“少爷,人带到了。”门外响起了萨维尔的声音。
“进来吧。”
苍老却挺拔的管家带着两位少女走了进来,她们年龄相仿,都有一头雪白无瑕的秀发,只不过一人留长一人留短,相貌更是不必多说,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安瑟在见到二人的第一眼,都感到惊艳万分。
安瑟站起身来换了个沙发坐下,托着下巴打量着这两个女孩。
短发女孩将神情畏怯柔弱的女孩护在身后,那面庞抽搐,露出犬齿的模样,能让人联想到寒冷荒原上奔袭的狼。
安瑟脸上的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
观念也好,思维也罢,什么来自异世界的科学技术或是艺术诗歌,安瑟都不在乎,或者说,在那样东西面前,这些都不重要。
——命运。
安瑟,看到了命运在这个世界刻下的刀痕。
眼前这个神情凶恶,看起来柔弱无力的少女,她的名字是希塔娜·兰斯马尔洛斯。
未来的万军之王,凛冬征服者,巨龙的永世盟友,行走于人世的斗战神明,不杀不败不亡的苍天狼帝。
命定的主角与……英雄。
第五章·狡猾如我
这并不是安瑟与希塔娜的第一次见面。
当安瑟抵达这座临时府邸,走进卧室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穿着半透纱裙,浑身无力倒在床上的兰斯马尔洛斯姐妹。
只能说作为其中老手,赤霜伯爵真的很懂事,他甚至在茶几上放了一个影映水晶,里面记录着兰斯马尔洛斯姐妹打包运输换装的全过程,全程由女仆完成,没有一个男人触碰,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只不过安瑟并没有领会赤霜伯爵的好意,虽然他在看到希塔娜的那一刻,的确有一瞬考虑过用粉红法术和触手法术直接将她的人格蹂躏毁灭,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
因为这并不符合安瑟本人的原则与美学,他甚至在产生那种想法后,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和反思。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名为命运的无上伟力让他们彼此厌憎,那一瞬间涌动的黑色狂欲,与其说是源于他的本意,不如说是仿若“天赐”的灵光一现。
一种……并不强制的强制修正。这一点,安瑟早有领会。
只要安瑟顺遂了那个念头,后续一定会发生非常非常危险的事。
所以他不会对希塔娜做些什么出格的事——起码在她彻底雌伏之前不会。
“玛琳娜小姐和希塔娜小姐……对吧?”
坐在沙发上的安瑟十指相抵放在翘起的腿上,用温和有礼的眼神看着两个柔弱无助的女孩。
“休息得还好吗?”
被希塔娜护在身后的玛琳娜轻声道:“感谢海德拉阁下的仁慈,我们——”
“一点也不好!”
希塔娜打断了玛琳娜的话,细碎刘海下的暗红色双眸带着不符合她年龄与外表的凶狠:“难道有人会喜欢被囚禁起来吗!”
垂眸侍立于一旁的萨维尔微微蹙眉,但没有说话,而玛琳娜则惊慌失措地用力拽了拽希塔娜的袖子,在偷偷打量安瑟的同时,又怯懦得不敢多说什么。
“囚禁……”安瑟咀嚼着这冒犯的字眼,忍不住轻笑起来,“你觉得那是囚禁吗,希塔娜小姐。”
“那难道不是?!”
希塔娜瞪大了眼睛,老实说,她这一瞬的模样其实相当可爱,但配上那蛮横且无脑的神情和语气,完全不讨人喜欢。
好像完全没搞清楚自己处境的愚蠢女孩大声嚷嚷着:“你不让我们活动,不让我们和外界沟通,一直把我们关在一间屋子!这不是囚禁还是什么,你的恶作剧吗!我们的贵族少爷还在喜欢做恶作剧的年纪吗?”
——在如此大叫的同时,我们未来的英雄似乎并未考虑,假如没有被送到安瑟这里,她到底会在那个臭名昭著的赤霜伯爵手上经历些什么。
“……少爷。”微低着头的萨维尔忍不住出声。
揉动着眉心的安瑟叹息一声,挥了挥手。
“掌嘴。”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客厅内。
希塔娜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火辣疼痛让她在两秒钟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虽然客厅里没有任何人动过,但那张雪嫩脸蛋上的红印说明了一切。
心中翻涌的怨憎在此刻被狂怒点燃,她像发疯的狼一样怒视着安瑟,可怜而愚蠢的幼兽怒吼起来:“你果然——”
“继续。”单手托腮的安瑟耷拉着眼皮。
啪——!
“你!”
啪——!
“……”
啪——!
直到希塔娜两边的脸颊高高鼓起,直到她不敢再用那种怨愤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沙发上的年轻贵族才抬手示意自己的管家停下。
“希塔娜小姐。”
此时,已经换成玛琳娜把希塔娜护在身后,虽然她没有半点勇气出言恳请安瑟停手,但本能还是让她做出了这毫无意义的事情。
念叨着希塔娜名字的安瑟站起身,走到姐妹身前,根本没用力气就拨开了玛琳娜颤抖而无力的手臂。
他迎着少女那蓄满泪水的眼睛,这世界上大概没多少人能抗拒玛琳娜此刻的哀求眼神,再凶横的贵族大概也会暂且绕过希塔娜一回。
但安瑟是例外。
并非玛琳娜无法打动他,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生气。
阅读了记忆书籍十多年的他,对于大多数贵族准则没有丝毫认同感,希塔娜的“冒犯”于他而言,跟街边野狗的狂吠没有区别——哪怕对于现在的帝国贵族来说,当场将希塔娜处死也不奇怪。
而他之所以还是这么做了,自然是因为惩罚希塔娜这件事……在安瑟的理性规划上,必要十足。
“希塔娜小姐。”安瑟再次说出了希塔娜的名字,轻易拨开玛琳娜后,他挑起了希塔娜的下巴,饶有兴趣地俯视着那张肿胀起来,不见丝毫美好的脸蛋。
而此刻的希塔娜撇开了视线,没有与安瑟对视。
“你说我囚禁了你们,嗯……囚禁。”
安瑟笑了起来,假如换个场合,注视着安瑟的玛琳娜或许会失神于他的笑容,但软弱无力的少女此刻只是祈祷,祈祷这位海德拉阁下真的如最近的传闻那般悲悯仁慈。
“可在这囚禁中,我给了你什么?我给了你们一间弥漫熏香的房间,两张温暖的床,充足干净的水,丰富可口的食物,有女仆服侍你们洗澡,我甚至还提供了两套崭新的衣服,虽然那并不昂贵,但我觉得,我应该给予了你们应有的尊重。”
安瑟怜悯地抚过希塔娜肿起的脸颊,在听到少女因痛楚而发出的抽吸声时,心中泛起一股施虐的快感,但又立刻被他警觉至极地压下。
花了一秒调整好心态后,他再度低语:“然后呢?在这样的囚禁中,我做了什么吗?”
“我是偷窥了你们的安眠,还是窃听了你们的私语?我是行了什么不轨之举,还是做了什么亵渎之事?”
俊美年轻的贵族收回手,悲伤叹息:
上一篇:完美世界之仙古第一王
下一篇:在漫威的假面骑士编年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