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 第386章

作者:陈的书

利益通向大多数的道路,却不能够涵盖人类这个整体。

祂自己遵守一套对自己有利的逻辑,也不敢去嘲笑那些为了多数人而放弃了自己的利益的人。

不去做是一回事了,但自己不去做并且给对方挂上了愚蠢的标签,笃信自己才是唯一的聪明人,罗摩还做不来这种事情。

“但你牺牲太大了。”罗摩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秉性有些卑劣,伱也知道的,所以给我一个理由吧,否则我决然不会接受你的好意。”

“你有病吗?”大慈树王歪了歪头。

祂们进行着某种另类的交谈,而罗摩爽利点头,“是的,我猜忌成性,心病很重。”

于罗摩乃至是更多的人来说,值得庆幸的是罗摩这样猜忌心极重的人恰好是少数才能出众到不必猜忌任何人的天才。

历代的开国之君,他们自己未必是有多么畏惧手下的功臣良将,以至于非要带着他们一起走。

他们自己是自信到不会畏惧任何一个臣子心怀二意的,但他们思及后裔子孙,却难免忧患加重,以至于直接痛下杀手。

清算功臣的担忧历朝历代都有,然后在司马懿的出现之后达到了一个巅峰,毕竟在司马懿之前,没有一个皇帝能够想得到一个侍奉多代皇帝,行将就木到即将老死的臣子居然也能够完成篡国的大业。

反过来说,如果他行将就木尚且有这种能力,那么自己手下这些还年富力强的骄兵悍将呢?

你没办法赌自己的后裔之中全是天才的,历史也证明了,皇帝这个职业里,出昏君的可能性比明君大太多了。

所以当有这种风险出现的时候,你的选择其实就只剩下了一个。

这不是皇帝一个人的选择,而是皇权这个利益集团的共同利益所带来的唯一选择。

罗摩是同样的情况。

但祂不顾惜任何其他人,唯一在乎的只有祂自己一个人。

在这个基础之上,祂也只需要顾及自己的利益,而偏巧祂又是多数人里面才能和力量都最为出众的那一个,所以祂可以对所有人从宽容至是宽纵。

宽容偶尔是美德,大多数时候是没有冒犯到实际的利益。

你自信他伤不到你的利益,就不太愿意浪费时间和他过多纠缠。

阿佩普会把罗摩的冒犯之言放在心上,并且做出一定的回击,也是因为罗摩说的话对祂而言有了一些分量,值得放在心里思考一二。

祂听进去了,才会有生气这种选择的出现。

“你的明事理和宽容,其实都是因为他们的冒犯不值得你放在心上。”大慈树王微微颔首,“蔑视和尊重之间的差距并不大。”

“因为不把他们的冒犯乃至是他们的存在放在心上,所以我反而会在很多数时候表现的彬彬有礼,像是把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放在了心上思量考虑。”罗摩说道,“你这么说也是一种解释,但想法不必深究,我还是认为值得考虑的是一个人具体的行动。”

罗摩并不认可大慈树王的说辞,这种说辞很容易混淆成一种特殊的说辞——尊重反而是一种轻蔑。

我学过并且对这些礼节习以为常,如今我用它和你对话接触,是因为我习惯了用这种行为模式和外人接触,而不是说你真的有多么值得我抱着这种礼节去和你对话。

这种奇怪的逻辑本身来源于内心对于自己的轻蔑,不是旁人,而是自己认为自己不重要,过于病态的想法罗摩是不关心的。

准确来说,祂不关心一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祂只在乎这个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一定要有一个理由?”大慈树王沉默了片刻,方才轻声问道。

“我不接受没有理由的好意,”罗摩只是道,“我知道情况危急,不会给我太多的时间和选择。”

“但我也知道,我人生的所有准备,本质上不是为了应付灾难,而是为了灾难之后的那些美好生活。”

“酒色财气是目的,中间的努力是一种工具。”

“我用工具走到对岸,拿到并且享受我想要的东西,这是一整套流程的顺序。”

他摇了摇头,“而现在你要我接受一份来历不明,看似是好意实际上我完全不理解的东西,我不清楚它出现在我生命之中的意义是什么。”

“情况危急,但也没有危及到我非要接受这种好意的地步。”

渡河当然需要一只摆渡船,但为了加快抵达对岸,不顾船只本身的状态这就没必要了。

你当然有可能提前走到对岸,也有可能半路船只沉没,连带着自己也跟着沉了下去。

要赌么?

为什么要赌?我的时间不至于如此赶,连过河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祂猜错了,你远比祂想的更加谨慎。”大慈树王笑容释然。

“祂把我想的太好了,以为我是什么撞了南墙也不愿意回头的勇士。”罗摩面色平淡,“其实我经常色厉而内荏,面色看上坚决实际上内心却没有脸上那么坚持。”

坚持是写给旁人看的。

大慈树王扑哧一笑,“那你为什么没有回过头呢?”

色厉内荏的人,走到今日也没有考虑过妥协。

罗摩的这种说辞其实不对,祂只是不习惯让任何人期待自己。

性格过于独来独往,连带着利益也只考虑自己的人,最习惯的却不是逼迫他人割舍,而是不和他人往来。

我不期待你为我做些什么,割舍些什么东西。

所以你也离我远点,不要期待我会做些什么舍己为人的事情。

“在怎么色厉内荏,也要遇到危险之后才会考虑暴露出小人本性吧。”罗摩眼睛微眯,“我还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旁人也就只能够看到我色厉的一面了。”

“好吧好吧,那就给你一个答案好了。”大慈树王轻笑道,“反正你这么多疑,没有答案你是不会接受的。”

你就非得把这份礼物送出去?

罗摩眉头微皱。

这件事情如果顺序调换,祂还是能够勉强理解的。

在芙卡洛斯断头之后,七执政的规则被打破了一环,逻辑不再圆满之后,想要再次复刻同样的举动,舍弃的代价就小了很多。

这个逻辑换种思路,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古代第一批掀起起义的人,基本上都是给后来的成功者当了炮灰。

他们吸引了最多的火力,是当朝政权最后力量的最后打击对象,而其他人就缩在他们背后,在他们被打的时候闷声发财,积攒更多的资源准备后续的计划。

缓称王,名头太响就会被打,这是末代起义最直观的一点。

同样的,芙卡洛斯当了第一位,祂付出的代价也最大,不得不用死亡作为代价。

而这时候如果大慈树王相当第二位,帮助阿佩普获得龙王大权,事情就会简单许多,起码祂应该还能够活着。

积攒的力量倒不至于担心,须弥的【虚空】终端,也从来都没有停歇过工作,罗摩相信大慈树王有不止一种手段去复刻这份力量。

芙卡洛斯是第一个,祂不知道要积攒多少能量才能够砍断水神的王座,只能够尽全力不停地积攒,毕竟事情暴露的时候祂只有一刀的机会。

这一刀不成,那就只能对数百年来躲在裁定枢机里的自己,和坐在水神王座上揣揣不安的芙宁娜说一声对不起了。

但树王是带着答案的,祂不知道具体的数值,却知道一个必定能够通过的数字。

这是第二个人的好处。

可祂想在想当第一个人了。

“如果让芙卡洛斯按照你的故事走下去,祂最后只会把神权交给水龙王,毕竟那是祂看了好久好久才选择好的最后的继承者。”

“芙卡洛斯当然是爱着枫丹人的,所以祂只能把神权让给一个祂认为也会爱枫丹人的神。”

那维莱特是不是魔神其实无关紧要,神明不是种族也不是某种身份上的称呼,它称呼的是力量。

你强大了,你就是神。

你不强大,你就不配当神。

没有人能说纳西妲的本质不是神明,祂的出身相当高贵,在任何一个血统论的世界里也算名列前茅了,毕竟世界树这种东西,什么神话里都堪称独树一帜,起码也不可能沦为什么掉档次的造物。

但祂之前的五百年就是这样,六贤者就没有把祂当作神明。

你菜,你就是不配。

罗摩深吸一口气,“你不会是想说,你打算替芙卡洛斯挡刀,然后换取祂把水神的神权让给我吧?”

“当然不是。”大慈树王理所当然地说道,“都已经拿到了阿佩普的力量,为什么不考虑更近一步,索要水龙权柄呢?”

妈?

罗摩少见地犹豫了,方才把这个差点下意识脱口而出地称呼咽了回去。

讲道理,就算是罗摩这种人,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也难免回忆起了历史上那些名人认义父的场景了,差点就效仿了出来········实在是,给的太多了啊!

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这么说,我就更加理解不了了。”

如果这是古代贴榜悬赏的话,哪怕上面写的是要罗摩的命,祂都有一种把自己的头摘下来去领赏的冲动了。

一个头算什么?

反正祂已经成为了魔神,即使摘下了头也能够重新再生一个。

但这样的奖赏,真的是不容错过啊。

“按照你的逻辑的话,其实这件事情也不算很难理解的。”大慈树王语气轻快,“最简单的,我要做这件事情的代价并不至于和你想的一样惨重。”

“那么回报呢。”罗摩问道。

代价难免和回报联系在一起,愿意承担风险,当然是因为事情本身的利益很大。

历史上并不缺少那些亲手卖出那些绞死自己的绞索的案例,风险很少是后退的理由,利益不够才是。

“水神的神座上坐着的是芙卡洛斯,斩开神座就需要牺牲芙卡洛斯,而草之神的神座上坐着的·······”祂放低了语调,然而罗摩却心跳加快。

和树王对话的时候,罗摩总是不自觉得将对方当成草之神。

可实际上,如今的草之神其实是纳西妲。

“你不会拿纳西妲做为牺牲品的。”罗摩并没有这种担忧,“所以,我是那个会牺牲的草之神。”

“继续。”祂的话语带着笑意。

“我和草之神权位只差了一线,可能就是差了一枚神之心而已,然后就可以完成实际上的神位传承。”

这种传承应该是以生死作为界限的,毕竟芙卡洛斯也是厄歌莉娅临死前接的班,雷电影就更是如此了。

但这会儿罗摩见多了死而复生的神经神明,也就不担心这一点了。

至于说神之心·······祂真的不觉得,大慈树王会和如今的冰之女皇没有交易。

如果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能够成为祂的合作对象,冰之神为什么不能是呢?

321-经验条

罗摩少有一些烦躁。

所有的答案既然可以说出来,那么大慈树王其实是可以直接告诉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