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craft
这副邪异的景象让翎陷入呆滞,出现在炼金阵中的并非完美无缺的肉体,而是血腥可怖的脏器。
德米特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必须承认,自己炼成不了完美的,活着的肉体......所以,我变换了另一种思路,这种恶魔般的智慧就是如此突兀的浮现在我的大脑中。至此我才终于明白了古代炼金术师们的规诫——不是我探寻到了知识,而是知识追逐到了我。”
“我用炼金阵模拟了圣杯,没错,那正是母体环境中的子宫,而那种特殊材料成为了钥匙,不需要何等深奥的魔法,它正是最为简单的自然之理,人类,不——一切生命正是这样诞生的。”
“我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想法......它理应经过更长时间的探究和实验——就像是有什么人把这段知识放进了我的大脑,就像......”
无比恐怖的神情出现在这位与艾伯欧特·克莱斯特同时代的,伟大炼金大师的脸上。
德米特里颤抖着吐出一个词汇:
“命运。”
——
艾拉的仪式变得有些模糊,在她的感知中,房间只剩下位于中央的倒三角形光辉。
从那里传来了让她感到无比熟悉和亲切的气息,艾拉的魂体不自觉的靠近光辉的源头。
随着她的逼近,虽然魂体没有耳孔,但疯狂的呓语却还是在她的头部两侧轰然炸开!
如果她还拥有肉体,也许头部的血管会因为巨大的冲击而爆裂,但魂体只是化作四散的雾气又重新凝聚。
强忍着针刺般的刺痛,在大量无法理解的毫无意义的嘶吼中,她听清了一部分呓语:
“赛特之血,挪得之地,诺伯德威廉姆斯,赛特之血,挪得之地......”
艾拉也跟着诵念了其中的某个名字:
“诺伯德,威廉姆斯......”
紧接着,一切的呓语都消失了,她的意识没入了倒三角形的光辉之中。
“艾拉!”
翎惊叫了一声,手却只伸到一半。
她冷静的退后一步,避免自身影响到炼金阵的运行。
“现在要怎么办。”
德米特里肯定的点了点头,保持冷静是优秀巫师乃至炼金术师的必备素质。
“等,那瓶魔药作为炉心会提供十分强大的生命力,孕育过程不会太久。”
说着,老人拾起那件满是补丁的破外套,又踢醒了睡着的老狗威廉,后者不满的哼唧一声。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们只要不离开墓园,就不会有执行者或者其他什么人找到这里。”
说着,德米特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木屋。
翎的注意力集中在房间内蠕动的肉茧上,想要伸手触摸,但最终只是静立在房间的角落。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着,也许正如某位无聊的炼金大师提出的理论,当你全神贯注在某件事时。幽界生物就会悄然窃取一段时间,时间也正是因此变得忽长忽短。
幽界生物或者是更加不可捉摸的上位者窃取,操纵着时间。但不论如何,时间都不会跟随人的心意流动——它确实是一个荒诞却又无情合理的理论。
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星期,德米特里却依然没有回来。在这段时间内,海德曾经来到过这里一次。这不禁让翎怀疑起德米特里临行前的话,如果这片墓园连海德都拦不住又怎么可能阻挡整队执行者?
根据海德的说法,他似乎从家族那里得到了进入墓园的通行证——一截来历不明的指骨。贝鲁赛家在漫长的时间内也与德米特里·道尔顿保持着联系,这也是他能够进入墓园的原因。
海德说,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内,外界似乎变得十分混乱。首先是艾拉·威廉姆斯确实已经被通缉了,她被定性为危险生物伪装成的学生,而真正的艾拉已经在森巴瓦岛死亡。
有心人用水晶球记录了影子不经意间暴露的姿态,人偶在神态上与人类的微妙违和感,以及那种特有的球形关节似乎都成为了铁证。
不光是执行者中,甚至是苏格兰场,都颁布了对艾拉·威廉姆斯的通缉,罪名是在逃的连续杀人犯。
在她降临的那一天,塞纳河岸的非官方巫师全都死去了。翎很肯定,自己只是扭脱了他们的关节,以巫师的生命力来说那不可能致命。
杀死那些人不是执行者的作风,或许是有不明来历的第三方做的。想到这里,翎不禁回想起自己那天所见的黑袍人。
没有等她理清思路,海德看着房间内的肉茧,接着嘱咐道:
“等她醒来之后,最好不要轻易返回苏格兰,现在只有浮士德庄园或者我家才是安全的。”
他和翎之间罕见的没有争辩,只是互相简单交流了几句情报。
在另一方面,影子似乎受伤了。她在吸引大量执行者并逃亡的过程中遭遇了偷袭,出手的是这一届的新手执行者,克拉夫特新任的学生会主席。
根据海德的描述,那人的魔力强度十分异常,即使是当年拥有赫尔墨斯之眼的艾拉甚至也达不到那种程度。他们在数年的时间内都没有听说过学校中诞生了这位新生的天才。
“她就像是......该怎么说呢,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凭空走出克莱斯特的办公室。”
好在那位学生会主席的战斗经验十分薄弱,几乎如同一个初次接触魔法的幼童。影子本身的实力就要强于她,即使被偷袭重创后还是凭借经验和许多闻所未闻的复杂魔法成功还击,并逃脱了执行队的追击。
翎对此感到十分惊讶。在她的印象中,影子实际上是这只执行者小队中最强的存在,除了少数几个教授,应该不会有人能够对她构成威胁。一个比他们还要底上一届的学生,竟然能伤害到影子?
海德在蒙特勒伊坟地的木屋里待了三天,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在那之后,时间又过去了漫长的数天。
在某个夜晚,不变的状况终于发生了改变。
翎靠在木屋的破床上休息,在德米特里离开木屋后,翎搬出了地下室,这样更方便实时观察肉茧的情况。
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几个小时的短暂睡眠和一些必要的活动,翎几乎全天都在注视着炼金阵,对此她甚至已经养成了某种习惯。
在她进入睡眠之前,翎注意到炼金阵中传来了一阵不易察觉的破裂声。
她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几乎撞翻了德米特里的工作台!
“该死!”
忽略了撞击部位的疼痛,她翻过杂乱的木桌,急忙来到炼金阵之前。
在数天的时间内,肉茧在逐渐变薄,外壁失去韧性变得脆弱透明。但这种脆弱只是相对的,肉茧的实际强度依然很高。
破碎声更加密集,在肉茧的边缘绽开了几条裂缝,很快它们又继续蔓延成一整圈。
在肉茧的裂缝中,大量透明的液体逐渐渗了出来,那散发着白色雾气的液体并不温热,而是异样的寒冷,整个木屋内的温度骤然都骤然降低。
紧接着,一只白皙的手掌沿着肉茧裂缝的边缘探了出来,它摸索着扣紧了巨茧的边缘,然后猛地一撕!
巨茧随之破裂,在喷涌而出的透明液体中,伴随着茧的碎片,一个浑身赤luo的少女踉跄着滑了出来。
她似乎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身体,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起来。
银色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女孩美丽的背线上,她抬起头,暴露出如同人偶般精致面容。
她的样子与曾经的艾拉·威廉姆斯几乎一般无二,因为发育不良而有些贫瘠瘦小的身体,但身体的缺陷实际上早已在重生中完全消散。依然保持着原本姿态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德米特里·道尔顿对完美还原的极致追求。其中也有艾拉本身不愿承认的原因,即使贫瘠,那也是她所怀念的肉体。
一声沉重的心跳声响起,以龙晶为主材料的魔药将庞大的生命力透过血管传遍全身,艾拉手下一阵松动,木质的地板竟然应声裂开。一层惨白色的火焰浮现在潮湿的长发上,迅速蒸干了水分,让它们重新变得柔顺。
在翎的视线中,艾拉的眼睛在心跳声过后向竖瞳转变,那是霜龙力量的残留,在完全稳定之后才会消散。
但这些对她而言根本无关紧要,翎上前几步,猛地抱紧了沾满黏液的艾拉。
“你终于......回来了!”
艾拉先是一阵茫然,然后笑着轻轻将手臂环上挚友的腰背,她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新生的力量。
“我回来了。”
在木屋外,皎洁的月光洒在墓园内,即使是阴森的环境,夜色也依然十分美丽。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翎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差不多该......"
这时,艾拉忽然感到对方的力量成倍增加,自己被猛地扑倒在地上,即使是新生的,在魔药下大幅提升力量的身体,也依然远弱于翎!
“翎?”
短发少女的身体颤抖着,带有某种猎食者面对猎物时独有的危险气息。
艾拉察觉到某种十分微妙的熟悉感,似乎自己第一次和对方见面时的场景又在此重演了一遍。
“艾拉你知道吗?在这漫长的一年中,我发现了某件自己一直忽略的事。”
“你是......”
她的声音几乎变得微不可闻。
“你在说什么,我是?”
艾拉小心翼翼的问,但话音未落就觉得自己的嘴被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堵住了。
时间足足过了一分钟,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唇上那种近乎啃咬的压迫感才猛然退却。
艾拉喘息着,断断续续的说道:
“翎......这也太奇怪了。”
“你不喜欢吗?”
翎的表情在黑暗中有些看不分明,时间仿佛再一次停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艾拉结束了冗长的沉默,说:
“......闭上眼睛。”
第七章 百年前的阴影
月光透过门扉间的缝隙,渗透进坟地的小屋里。在德米特里那张肮脏狭窄的木床上,勉为其难的挤着两个人。
艾拉枕在翎的臂弯上,看着屋顶的纹路,似乎还没有睡意。
“在想什么?”
翎有些好奇的问。
艾拉则是忽然笑了笑,掸开前者不太老实的另一只手,微微侧过身体对上她的眼睛。
“在想......你刚才打算说什么,我是什么之类的。”
“所以你当时究竟想说些什么?”
翎的脸色难得的有些发红,但却被固定了头部无法移开视线。
上一篇:从海贼开始横推万界
下一篇:奥特曼:开局光线给佐菲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