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平平无奇咕咕陈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小皇帝年幼，什么都不懂。咱们为人臣子，更应该放弃幻想，看清现实。想当年，你谢云天是老夫麾下头号大将，可现在呢？舒适安逸的生活，让你这把刀锈掉了吗？”
谢副将低着头，不敢接话。
见场面有些压抑，龚将军另起话题：
“葡萄好吃吗？”
崔尚书老油子了，笑脸盈盈：
“好吃，真好吃。”
龚将军蹙眉，面色阴沉：
“软趴趴，酸不拉几的，好吃个屁！”
崔尚书瞬间遭打脸，面色尴尬至极。
龚将军又摘了一颗葡萄，送入口中：
“老夫知道，你们心中肯定多有抱怨。既然难吃，为什么还要一颗一颗接着吃？不好吃的葡萄，就要赶紧吃掉。把好吃的留下来，慢慢吃。这是吃葡萄的道理，也是挽救朝廷的道理。要是听明白了，就赶紧滚蛋，少在这儿碍眼！”
“是，末将这就告退。”
……
091 红花会
谢副将离开没多久，崔尚书主动请辞。
建不建铁路，至今悬而未决。
真到了那时候，才轮到工部忙碌。
龚将军吐出葡萄皮，看向黄宗仁：
“你要是不忙，现在就去宣陈玉凡，让他来内务府外面候着。具体结果，需要老夫与几位大臣商量后决定。”
“不忙不忙，属下这就去办。”
黄宗仁微微躬身，准备告辞。
刚退到门口，他又想起了什么，折返而归。
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我这儿有封万国城县令送来的密信，还请将军过目。”
龚将军拆开信纸，眼珠随内容移动。
上面除了介绍洋人有修建铁路的打算，还有别的信息。
万国城周边的城池，几月前出现一股名为红花会的神秘地下势力。
他们在贫苦百姓中传播，以红花为标记。
声望高，隐蔽性强，具体目的不详。
虽然没有犯下大错，但按照这种发展趋势，不得不防。
否则，日后必将酿成大患。
县令目前正密切关注洋人的动向，有心无力。
希望上峰委派人手，彻查此事。
龚将军阅毕，把信封放在桌上，摘了颗葡萄吃。
这种捕风捉影的猜测，确实不宜走官方渠道汇报：
“老夫知道了，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黄宗仁离了将军府，马不停蹄地敢往六司礼部。
想早点通知陈玉凡，结束今日的工作。
他来到住处，却发现大门敞开。
黄宗仁迟疑片刻后，迈步走进。
一眼就瞧见陈玉凡手捧书卷，仔细研读。
木制的长桌上，摆了两杯冒着白烟的香茗。
黄宗仁神色古怪，左右环顾，问道：
“今日可有其他客人拜访？”
“不曾。”
“那……你这是算准了我会来吗？”
陈玉凡放下书卷，看向他的眼神似笑非笑：
“是，也不是。”
黄宗仁撇撇嘴，言语间有些嫌弃：
“别跟我打哑谜，说人话。”
陈玉凡笑着摊手，示意对方入座：
“我猜到有人会来，但没想到是你。”
黄宗仁脖子往后一缩，倍感惊讶：
“既然你这么能耐，不如再猜猜看，我来干什么？”
陈玉凡一边品茶，一边慢悠悠说道：
“修建铁路之事，早就传开了。连番的战败，让朝廷颜面尽失。如果继续输下去，恐怕难以服众，极易引起部下哗变。因此，我判断大人们对伯爵提出的要求，既不会过分殷勤，也不会全盘答应。很可能挑出一人，前往万国城调查。根据反馈的结果，再做出定夺。原本，礼部尚书是最好的人选。可他身居要职，不宜擅离皇城。放眼整个礼部，只有我最合适。黄兄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对吧？”
“哈哈哈，好啊，好啊。”
见这位翰林同窗分析的头头是道，黄宗仁竖起大拇指：
“玉凡，你这次猜的八九不离十。上面确实想委派一名钦差微服私访，去万国城调查。除此之外，当地还有个叫做红花会的组织，也需要你一并调查。龚将军现在，应该入朝跟大人们商议。你先收拾收拾，速去内务府外听候调令。”
陈玉凡腼腆一笑，抱拳感谢道：
“黄兄提携之恩，莫……”
黄宗仁抬手，出言打断道：
“都这么熟了，少跟我来这套。以后你要是飞黄腾达，别忘了同窗情谊就行。”
“哈哈，好说，好说。”
两人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只留下陈玉凡一人，在屋内独酌香茗。
猜出有贵客登门，他早就收拾好行囊，随时都可以出发。
不过在去内务府之前，还有事情要处理。
想到这里，陈玉凡来到后院。
角落放了一排木制囚笼，饲养着七八只乳鸽。
这次去万国城出差，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
要是没人投喂，这些鸽子肯定饿死。
虽为同窗，但陈玉凡的官阶比黄宗仁低。
就是因为平时不攀附，不站队。
在礼部，几乎没什么朋友。
他不想麻烦别人，索性打开鸟笼，放它们一条生路。
“咕咕咕，咕咕咕……”
也许是习惯了有水有食的生活，鸽子们愣是不出来。
此番景象，让陈玉凡颇有感触。
现在的朝廷好比这乳鸽，陷入困境中，不知变革。
可现实的囚笼，往往更加坚固。
没有大刀阔斧的决心，想要飞出来绝非易事。
陈玉凡视线瞥向墙角的棍棒，动了砸烂囚笼的心思。
可下一刻，他却改变了主意。
取出装满谷物的袋子，撒得遍地都是。
鸽子们嗅到食物的气息，自觉的从笼子里飞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将洋人驱赶出去，需要钱。
让朝廷国力强盛，也需要钱。
说到底，利益，利益，还是特么的利益！
为了研制火器，几乎耗尽国库。
加上各地徭役四起，百姓民不聊生。
想要扭转乾坤，如此庞大的经济缺口怎么办？
陈玉凡实在想不出，这世间还有谁能解决。
……
一周时间，眨眼而过。
伯乐投资，重新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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