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成为雅利安超人的记忆早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但里希特敢坚信当初没有挨过这么粗的针。
半胶状流体逐渐淹过胸口，里希特透过前方的玻璃注视着正对自己的歌德，后者同样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他。
【如果你失控，我会在瞬间摧毁你的大脑。放心，它没有痛觉，所以这个过程不会太痛苦。】
你要真想安抚我的情绪，大可以说一些更好听的话。
里希特的面孔突然狰狞起来，来自手臂的刺痛让他咬紧了牙关。
透明导管中流动着不知道是血还是药剂，正以匀速注入体内。下一刻，一股灼烧感席卷全身。
浑身被清凉包裹的里希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惨烈的痛呼，即使罩着呼吸器和密封舱，也能透到外面来。
“他叫得比上一个难听多了。”在一台巨大仪器前快速记录着的施劳弗博士淡定地说了一句。不过在下一刻突然就喜上眉梢。“注射量已经超过那些失败品了！”
他频繁地在仪器前走来走去，一边嘴里嘟囔着绕口令似的俚语，一边在纸上写下潦草的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数据。
随着时间推移，秃头怪人的脸上红光愈盛。
歌德板着脸，眼睛死死地盯着舱内已经被液体完全淹没的男人。
里希特已经撑过了最艰难的部分，在之前不是没有人成功过，但这次她有不一样的预感。
难不成他对格里芬的执念真的能促使他度过危险期吗？
在底下，施劳弗的眼神逐渐被狂热充斥，他高举双手蹦跳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年过七十的老头。
“绿灯，绿灯，全是绿灯！”此刻他内心涌现出无穷的狂喜，与密封舱内忍受巨大痛苦和折磨的实验体形成鲜明对比。“再加把劲，孩子，再加把劲，你马上就要成功了！”
同样的话，歌德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在她眼里的施劳弗是天生的煽动者，虽然对待自愿者的态度就像是小白鼠一样，但还是有人在他的鼓励下完成了实验。
尽管没人能活到出院。
歌德自问做不到像一个精神病那样手舞足蹈，看着仪器上代表着身体各项技能指标的几十盏绿灯，它们已经持续了相当长时间了。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但凡有一盏红灯出现，就意味着实验失败了，剩下的仅仅只是能坚持多久而已。
直到密封舱内的液体排空，她才注意到实验已经结束。收起脸上不知在何时出现的震惊与动容，歌德踩着高跟鞋快步来到正在打开的密封舱面前。
透过好似桑拿房升腾的蒸汽，她看到了还存活的里希特。
在看到歌德的第一眼，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迟来的抱怨。“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一针比打屁股的针还痛？”
第一卷 : 364.8成功之后决定养精蓄锐
听到这句抱怨，歌德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
会开玩笑说明他状态还不错。
“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注射完血清还能若无其事开玩笑的……感觉如何？”歌德替里希特没事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她开始分析起这次成功案例是否具备可复制性。
若是里希特能支撑超过两天，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能得到更稳定的进阶血清？
这或许会是进化的一个方向。
坐在舱内的里希特闻言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带喜色地说道：“前所未有的体验，我感觉很好。”
此刻他全身都感到无比轻松，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就连五感都变得和往常不同了。
这就是格里芬平时体验到的一切吗？
“先别高兴的太早，只有撑过四十八小时观察期，才能算得上完全融合。”
“我还要在这里待两天？”里希特听了有些不乐意。
格里芬血清带给他的实力变化，让他觉得自己即便是武力强行离开也不是问题，但自己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性格，不太想给歌德难堪。
看出了他的顾虑，歌德耐心解释道：“注射血清并成功存活只是第一阶段，还有观察期和护理，只有确认你已经彻底融合了来自她的力量，你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
“可我感觉自己没问题。”
“醉鬼也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歌德的视线扫过对方一身发达的腱子肉，想着是不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超凡者，所以融合其他血清的副作用才小？“那些在你身体里的变化你又看不见，总要用科学手段进行观测。”
歌德满足了自己的愿望，里希特也不是不听劝的人，火急火燎地冲去美国大杀特杀确实很爽，但盲目行动之下能杀多少才是个问题。这万一要是在行动的过程中突发恶疾，岂不是要含恨而终？
为了能将自己有限的生命进行最大程度的发挥，他决定听从这个女人的话。
“好，我就待两天。”
见对方愿意听自己的话，歌德稍微放松下来。“另外，我还需要记录一些数据和测试结果，毕竟你是我研究所第一个完美成功的案例。”
“只要别妨碍我做事，其他的都算是支付的尾款。”里希特无所谓地点头同意，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几人，最后才落到歌德身上。“但得你亲自动手，其他人我信不过。”
以两人多年交情，这话倒也没什么问题，但对于第一次见到里希特的其他人来说，就难免不让人多想了。
毕竟他们这位研究所的所长虽然年逾四十，但在血清加持下依旧如二十多岁时的青春模样。而眼前这位注射了格里芬血清的超凡者英俊又潇洒，强大又自信，就算两人发生点什么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在场众人也没觉得这种事有什么不对，强者本该享有一切，弱者只有依附强者才能生存。
歌德没说什么。
这是她的实验成果，由她看护本就理所当然。
“哦，多么骄矜自大的新人类，高傲如神明。能够见证您的出现真是让我倍感荣幸。”施劳弗博士居然一点也不为对方的态度恼怒，带着对强者的尊敬目送两人离开，对其他研究员说道：“这就是我们一直以来追求的雅利安超人该有的气势，他们天生高人一等，生来就是为了统御万民。”
作为主刀医生的他也可以说为了造神贡献出了一半的力量，尽管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但这样的态度反而却让施劳弗情绪更加高昂。
里希特并没有完整地听完身后那个秃顶老头的狂人之语，在离开一号实验室的那一刻，他对歌德问道：“你的手下都是这样的一群精神病吗？”
跟这样一群人共事多年，难怪你的研究所一直没什么长进。
“正如格里芬无数次提到的那样，包括我在内，实际上都是一群纳粹余孽。”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歌德从来不避讳自己的过往，何况这是她人生经历的一部分。
这话在里希特听来，怎么透着一股自暴自弃的味道？
里希特脸色略微有些严肃，他顿了顿，站在自己的病房门前小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早点离开，跟这样的家伙们待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欧洲的神盾局最近正和九头蛇打得火热，而格里芬当初选择的那位分区局长是个无论对谁都一副铁血无情的冷酷男人，你们这些年在他眼皮底下那么多小动作不可能完全瞒得住。即便狼堡和九头蛇之间没有联系，也会被他一视同仁打击处理。
连格里芬那样早早洗白上岸的人最后都遭到了清算，更别说你这样到现在为止都还牵扯其中的。
感受到里希特的关心，歌德淡淡一笑。
“多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还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
里希特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就不怕把自己烧死？”
“在死之前，我也要把格里芬换回来。”歌德语气沉重地说道。“我已经花了五年时间培育她的克隆体，只为她灵魂回归的时候能找到归宿。离开这里的条件，我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
“唯独让我担心的是，我在地狱里找不到她，而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上天堂的。”
里希特没想到一贯在外面展现出一副女强人形象的歌德难得还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这可不在他直男的思维范畴内。
就在他搜肠刮肚找安慰人的话的时候，对方却先一步自己调整好了。
抬手将自己耳畔的长发别到脑后，歌德说道：“就在这里暂住两天，伙食我会让人送过来的。”
“还是你亲自送过来吧。”生怕对方困惑，他又补上一句：“省得你到时候没事做，成天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嘴角露出礼节性的浅笑。
“也好，正好我也需要你的血制造更稳定的血清。”
看到对方跃跃欲试的脸，里希特发觉自己不应该同情她。
PS：晚点更第二章
第一卷 : 365.1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被迫加入尼克·弗瑞的战斗队伍后，罗根与安娜，连同参与此次行动的队伍一起，趁着夜色来到一处僻静的庄园外。
“根据局长的情报，这里是九头蛇在英国的一处秘密交易地点。”说话的是小队指挥官，一位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的男性特工。
在身边还有数名披挂外骨骼动力装甲的特战队员。
“你们的任务是找到一个叫做黑汤姆的变种人，并想办法活捉他。”看了一圈参与此次行动全副武装的特工，像是交代他们，又像是在向半道加入的罗根重申任务目标。“有充分的证据显示，他正在为九头蛇提供军火交易。”
黑汤姆这个名字罗根可一点都不陌生，他还记得当初白皇要对付格里芬的时候，就曾通过这个军火商暗中向掠夺者小队输送军火。虽说最后被神盾局先发制人破坏了，却没能及时清算这个家伙，以至于让他至今逍遥法外。
当初罗根还不理解为什么不趁机把这个家伙给抓住，现在看来，从一开始格里芬就把抓他的任务交给了尼克弗瑞来完成。
而这个家伙居然拖到了现在。
罗根是个正直的男人，他不太愿意相信这其中可能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今天的遭遇让他开始怀疑起这个独眼龙的秉性，好像会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
为不让人看出自己的想法，他稍稍低下了头。
“等你们打响战斗，我们就从后门攻进去。”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行动指挥对此并无异议。如果罗根没有加入，他们则会再挤出一支行动小队参与。
黑汤姆是拥有能把木制品变成爆炸物的变种人，对付他还是让同为变种人的罗根合适些。
两拨人就在此地分开。
安娜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抓捕行动，脸上难免流露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尽管不大清楚被叫走的罗根经历了怎样的不愉快，但从脸上也大概能猜得出多少有点不太情愿。
绕了一大圈来到地图显示的庄园后门，看着远处散步着零星灯火的建筑主体，偶尔还能发现经过光源的保镖。
“你好像很讨厌那个独眼的光头？”
她回忆起了两人并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特别是对方那一张想笑又笑得很狰狞的脸，就让自己心生警惕，希望今晚不会做噩梦吧。
“那可不是什么好家伙。”罗根下意识提了一嘴，意识到问这个问题的是自己的养女，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怨妇，他及时收了口。“等处理完这个任务，我们就去南斯拉夫找他们。”
安娜却没这么乐观。“我觉得……或许没这么简单。”
“也许吧，我可不会惯着他。”罗根说着，弹出了外骨骼装甲上的腕刃。
话虽如此，但在心里还是有些焦虑。天知道那个男人下回又会用什么手段来钳制自己，甚至他开始思考着，是不是要先把安娜送回美国。
变种人学院还在招收新生，他已经把具体的教书工作交给野兽和暴风女去负责了，虽然对方也才二十出头，却是天生的领袖和学者。加上有钢力士兼职学院保安，距离神盾局正在建造的新总部大楼也比较近，尼克弗瑞胆子再肥，也不至于去那里找不痛快。
不过这个决定对安娜来说，或许会有些不痛快吧。
前方突然出现的骚动让罗根回过神，原本安静的庄园因为这一阵巨响沸腾起来，一些还没被注意到的暗哨也暴露在无人机的视野中。看到胸口面板上不断出现的红点，两人互相点头致意，一前一后从后院翻墙而入。
注意到突然闯进来的高大身影，还留下的守卫当即发出示警，这一举动暴露了剩余的几处暗哨。前方发生动乱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敌人，一连串枪声随之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