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不良人 第9章

顺着那条通道前行，很快就抵达了尽头有多处拐角的通道，藏身在一处拐角后面，两人静静倾听。

“师父开创的这种新型数字确实简单，写起来很方便。”

已经将田氏数字熟练掌握书写的嬴政忍不住赞叹道，这种数字写法的确要比那些文字简单的多，基本上一笔就能写出来。

“这种数字写法更适合应用于计算，平时记录最好使用文字类型的数字，因为文字类型的数字复杂，难以修改，换了这种新型数字随便加上一笔就能改变。”

田昊向嬴政诉说着田氏数字的优缺点，至于所谓的田氏数字自然是阿拉伯数字，不过这时候阿拉伯数字还没出现，他优先注册版权，便是属于他田某人的。

“为什么我也要学这个？”

正在练习书写田氏数字的赵姬嘟囔着，本以为自己只需要陪伴着儿子就好，谁想却被拉着一同学习，自己不同意，那小坏蛋就虎着一张脸。

不学都不行，太霸道了。

“娘，孩儿现今和未来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和老师，很多事情只能请娘你帮衬着。”

嬴政劝慰道，他能猜到师父的心意，是想让母亲成为自己的帮手，共同对抗那吕不韦和诸多凶险。

“可学这些有什么用？不应该学一些政学权谋之道吗？”

赵姬心情稍微好受一些，可仍然有疑惑。

“当然是有用的，比如说某地出现灾情，需要拨款多少，赈灾粮需要多少，这些都需要根据受灾地区人口进行计算，还有官员的俸禄发放，士兵的军饷粮草结算等等，都需要用到数学计算。

你们不需要懂太多，只需要学会简单地运用便可，至少不能被手底下的人造假账给骗了。

至于伱所言的政学权谋之道，我不擅长，也不感兴趣，等未来政儿归秦，秦国宗室会派人教导的，人家更专业。”

田昊简单解释了句，他这次没有忽悠人，说的都是大实话。

之前的忽悠是占了穿越者的优势，真要比拼权谋手段，铁定得被那些大佬们玩死。

他也没想过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吕不韦去正面斗智斗勇，真要将人家惹急了，派遣罗网杀手刺杀他拿什么去抵挡？

那老家伙还是交给政哥未来去收拾比较好，自己只需要躲藏在暗中享受荣华富贵就成。

只是这话别说躲藏在拐角处的六指黑侠和墨班了，连赵姬和嬴政都一万个不相信。

就你还不擅长权谋诡计？还不感兴趣。

吕不韦那种狠人在你面前都只是一

枚棋子，整个天下对你而言也只是一盘棋局，天底下还有比你更擅长谋算之道的人吗？

“你们别不相信，我只能想出大体方向，细节上我没什么经验，更比不过那些专业的。”

看出两人不信，尤其是赵姬那娇媚的白眼，田昊只能进一步解释坦白。

装币也是要看时候和事情的，现在要是打包票能亲手玩死吕不韦，万一未来嬴政将自己推到明面上去跟吕不韦硬杠掰腕子咋办？

简单来说让他上脑洞，做事后诸葛亮行，真要跟那些大佬掰腕子铁定得原形毕露。

在这方面必须得有自知之明，免得自己将自己给玩死了。

这话让四人若有所思，明白应该是真话，毕竟其年岁摆在那里，就算眼光独到，智慧超群，但有些事情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是不可能懂太多的。

“熟悉了田氏数字的写法后，接下来就是加减乘除的基础运算，那是数学的基础。”

田昊结束之前的话题，转回到数学教导上。

他的确不是个合格的老师，上辈子也不是老师，没有教人的经验，甚至连课本内容都忘了不少，不过一些简单地却不会忘记，比如说数学的加减乘除运算，这是印刻到脑海里面的。

他也只需要将小学和初中级别的内容教给嬴政，为其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之后让嬴政想办法自我领悟去。

“说！”

见嬴政忽然举手，田昊示意其发言。

“加减政能理解，但何为乘除？”

道出心中疑惑，嬴政不理解什么叫做乘除。

赵姬眼巴巴的望着某人，对此同样好奇。

她出身富贵人家，虽为女子，但却也经受过教育，可对于这种数学运算仍然不太熟悉，以前也只知晓加和减，现在却多了乘除，那又是什么？

不只是嬴政赵姬母子两好奇，隐藏在拐角处的六指黑侠和墨班同样不解，尤其是墨班心里面跟猫爪挠一样，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听讲观看。

“加法是叠加，一加二等于三，一百加两百等于三百等等，减法则是消减，三减二等于一，一万减去五百等于九千五百。

这两者都很简单，而乘除则要比之更加高级和难一些。

其中乘法可以看做是加法的升华，比如说有三个五相加按照加法是五加五加五，而换成乘法则可以变成三乘五，表示有三个五相加，结果为十五。

除法是乘法的反面，就如同天地阴阳一样，一正一反，十五除以三表示着将十五分成三份，其中一份是五。

比如说我这一水壶里面有四斤重的清水，要公平的分给五个人喝，那么每个人能喝多少呢？

这就得用除法来计算，四除以五等于零点八，也就是一斤水的八成……”

田昊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专门用木炭制作的炭笔在铲平的土墙上书写出乘法口诀表。

“原来是那个！”

躲在拐角处的墨班恍然大悟，在他们墨家机关术里面有类似的理念和用法，不过不太完善，计算起来很麻烦，不如那小子现今说的完整简洁。

随即对那乘法口诀表来了兴趣，默默倾听记忆，越听越是兴奋，这完全能够直接应用到机关术的学习制造上，说不定还能将他们许久不曾进步的墨家机关术推升一个层次。

嬴政也听得很是兴奋，能明白乘除法的重要性，比如说计算士兵军饷，没有战事的情况下底层士兵能领到的军饷都一样，用加法计算太过麻烦，这时候就能换成乘法，一下子就能计算出来。

以前他倒是听说过有类似的理念，据说还有一种叫做算筹的东西可以辅助计算，可仍然很麻烦，显然不如师父这种成体系，且简单好理解。

一些数字计算单靠一支笔就能算出来，甚至有些简单地在心里面就能默算出结果。

嬴政四人开心，田昊同样开心，因为教授这些东西对之改变同样不小，自己再次获得那种神秘的力量。

而教授这些东西可比之前绞尽脑汁思考那些台词简单的多，直接搬运就成。

第14章 秦律隐患

“今天的数学先学到这里，你们有疑惑吗？”

将乘法口诀表交给嬴政和赵姬后，田昊看了下那个简陋的沙漏，询问两人是否有疑惑。

“老师教授的数字和加减乘除政能理解，剩下的只需要多多练习熟练，只是有其它的疑惑想请教老师。”

晃了晃脑袋，嬴政将思绪稍稍整理了下，道出心中疑惑。

“政以前了解过秦国，听闻秦国是依靠律法强大起来的，但却听很多人说秦法严酷，甚至有不少秦人逃出秦国，六国百姓也都因为畏惧秦律而不敢入秦，不知秦法在老师眼中是对是错？”

白天他并没有入睡，一整天都在思考，想了很多，有了很多的疑惑，希望能得到这位老师的解答。

拐角那边的六指黑侠侧耳静听，对此同样十分重视。

他们墨家之所以不喜欢秦国，秦律过于严苛是一大主要原因，那小子对此又会有怎样惊人的见解呢？

又会不会再带来惊喜？

田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了一阵方才开口。

“首先你要明白一点，现在的秦律源于商鞅变法，是商鞅所主导的，而商鞅当初关注的重点是集中全国所有百姓的力量来壮大秦国，至于百姓本身过的好不好他并不在意。

这一点是他的出身和志向决定的，本身就不是代表百姓的阶层。

世人皆知在商鞅变法之后，秦人闻战而喜，悍不畏死，但却不知他们本身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就好似将一群老鼠装在一个水缸里面，盖上盖子，盖子上面留下一个小洞，用剪刀在上面等待。

然后在水缸下面点火加热，里面的老鼠自然会承受不住，哪怕明知道上面那个洞口也是死亡之路，但仍旧会拼命地冲向洞口。

这就是我大秦百姓的现状，只有入伍征战获得军功才能真正的活着。

但过于严苛的秦律也成为秦国现今最大的隐患，若不及时修改，未来就算统一了天下，也会因为过于严苛的秦律而失去民心，没有民心的支持，再强大的帝国也会分崩离析。

大秦现今就是在烈火烹油，之所以还没有炸裂，是因为有六国作为外敌对持，大部分矛盾转移到了外面，可一旦没有了六国这个外敌，所有矛盾无法继续转移，必会在内部爆发。”

田昊在秦国生活了近十年，对秦律的严苛深有体会，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甚至都不把人当人看，而是视作工具，这也是未来秦朝二世而亡的一个主要原因，人也是有极限的啊。

“先生认为该如何修改秦律？”

赵姬急忙问道，这种隐患必须解决，她可不想儿子未来统一天下建立前所未有的王朝崩塌掉。

六指黑侠和墨班也屏住呼吸，认真倾听。

回想了下前世的政治课记忆，田昊回道：“律法是维护国家稳定和各方面发展的规则，也是

捍卫一些阶层群体利益的工具，同时也是统治的手段。

律法本身没有问题，关键点在于制定律法的人有立场，代表了其本身所在阶层群体的利益，压榨压制其它群体的利益，其中被压榨最恨的就是基层百姓。

这就产生了矛盾，并且会慢慢积累，直至爆发。

秦律便是如此，秦人本身也早已经不堪负重，一旦崩溃，整个秦国都会顷刻间崩塌掉。

所以想要制定出完美的法律，就要考虑各个阶层的利益和权力，从中寻找到一个平衡点。

尤其是底层的百姓，因为他们数量最多，更是任何国家的基石，最重要的是百姓初期所需求的不多，也就是吃饱饭能活下去而已，这一点相对于那些个权贵们的欲望而言要好满足的多。

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强调重视百姓。

但想要做到这一点很难，因为那会损害到现有阶层的既得利益者，在没有获得能够镇压一切的绝对力量之前，不要去触碰，哪怕你成为了秦王也不行。

除此之外，律法还有一个普适性的特点需要考虑，比如说不同地区因为人文地利因素的差异，无法适应某些律法，就需要做出调整。

不同的时代必然是有差异的，律法也必须作出适应性的调整。

这就是所谓的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的一种含义。

律法的问题在有了能力后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一旦形成固有的既得利益者，再想处理就难了。”

他对前世的那些课本内容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但作为新时代的四无新人，身处于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对很多事情都有一定的认知，忽悠一波不成问题。

而且他为了能好好地忽悠住嬴政，可用售卖精盐的钱去购买借阅大量的竹简典籍。

要不是因为没有贵族身份，也没有介绍人的话，他都想混进小圣贤庄去进修一波，再镀镀金。

不过以前看过的那些典籍也足够他忽悠一波了。

“所以制定完美的律法并不难，难点在于如何平衡各方的权力利益，以及对抗那些权贵？”

嬴政恍然大悟，明白了变法的核心点。

“权贵是必须要限制的，他们依靠利于自身的律法体系获得积累了大量的优势，让他们的起点越来越高，而人的贪婪是无穷无尽的，站得越高，贪的就越大，再加上一些外在因素，便会酝酿出一些惨祸。

而且他们本身所拥有的的力量太强了，一旦有所动作很难阻止，并闹出大事件来，甚至动摇国家的根本。